主cp初遇
青眼聊因美酒横(端上自家美人供诸君品尝)
下章接小北红尘色相30题的青眼聊因美酒横,咳咳
人人都道今科状元有冠世才名,必成无双国士,这般显赫的名声对于一个年轻仕子来说不免有夸耀之嫌,然而有幸目睹过林昔真容的人大概就会明白为何这个状元郎会受到如此深重的恩待。林昔确实生的太过清秀雅致了些,一副略显妖娆的眉眼,顾盼间三分勾人的刻意,七分无辜的辩解,足可道尽风流。要说这林家公子也不算什么书香门第,家族产业却是极其殷实。林父名下的商街几乎遍布半个京都,他的叔伯更是承袭了皇商之职,每年操持着宫中各种珍稀物件的供给。
那日,在林昔堂兄林普的喜宴上,奚琳初见林昔。
满座宾客皆是喜笑颜开,推杯换盏,只有他一人兀自替自己斟酒,一杯接着一杯灌进去。那一身极尽肃静清雅的月白长袍简直是与堂前挂的大红喜字相映成趣。奚琳未来得及看清面目,便被机灵的小厮迎进了登记礼单的后堂,这才装点上一贯的谦逊温和周全地招呼了跟随的仆从打点了贺礼,被新郎官恭敬地迎上了酒席。正好便与林昔同席。奚琳落座时,先与席间其他两三人往来交换了名号,知晓他们大概都是林普的文友后不咸不淡地介绍到:“在下奚琳,字衍玉,从小长在京都。”众人都会心一笑,并未别置一喙,只有林昔尽饮一杯,戏谑道:“原来是曾经的亲王,也需与我等腐儒同席了。”此言一出,方才听闻奚琳身份之后便不再言语的几个文友面上不禁献出了薄红。这话看似是在拿奚琳这位被贬为庶人的曾经亲王打趣,却其实羞辱了那些追名逐利的鼠辈。奚琳心里颇有几分动容,便愈发想要探知此人底细,便开口问起他的名号。
林昔素来狂狷,微蹙了眉头,又斟上一杯后,才施施然拱手道:“在下林彦初,也是林新官儿诗社下的一个文友。”奚琳看身旁几个人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晒然一笑,暗忖:林家的子弟真是有意思,行止不一不消说,这份冒着傻气的狂傲又是从何而来?京都之中还有不识他林昔名讳的人么?分明是林普的堂弟,偏混迹在贫贱当中,这般一副颓态,不合时宜地吃酒,全无与人交好的心思。奚琳心下虽是一番苦涩,却也维持着基本的体面,拱手相回:“林郎官诗社里尽是李杜之才,不才奚琳,改日定去拜会。”
喜宴上依旧人声鼎沸,只有这一席,几乎沉默疏离的如同不存在一般,奚琳只是浅啜了几杯后,就有了离席的意味,却听林昔先开了口:“衍玉兄,不若一起去后园逛逛。”奚琳闻言抬头望他,不禁感叹三分勾人,七分推拒的桃花眼果然是名不虚传的。
林家作为皇商自然有不俗的品味,林普又是族中颇有出息的子嗣,喜好研究园林布局,称为行家也并不过分,要说京都之中皇家的园林最为富丽堂皇,他林家的孝园则最为奇丽雅致。朝景与晚景截然不同,四季中更是各显风姿。今日是满月,庭间影影绰绰,林昔便不由想起了夜游承天寺的两位闲人,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奚琳说:“难为衍玉还要陪我这闲人逛这等小园子,宫里又有什么是没见过的呢?”奚琳也负手随他于长廊中徐徐地走着,嘴角挂着寡淡的笑意,答道:“独缺这份情致。”并不是意料中应该有的奉承,反倒像发自肺腑的感叹,林昔也不由敞开了心扉:“天下能与我共这份情致的人已经不在了。”奚琳闻言一怔,仔细揣摩着其中深意,但无奈对林昔其人的认知还停留在街头风闻上只能用林昔饮酒过头难免说活每个准头来宽慰自己,因此并未多问。林昔却并未像随口一提的样子,甚至驻足凝视着还有些发怔的奚琳,问道:“你不好奇为何吗?”
奚琳也停住步子,难得可以仔细看清林昔所有的表情,他已然醉得有些发软,乃至眼眸都有些湿漉,脸色却并没有该有的红润,反而颇显苍白,鬓角透着几分薄汗不知是因为溽暑还是酒力所致。奚琳见他如此不禁打趣道:“我以为你不会说。”林昔飘散的目光却忽然聚集了神采一般,面目冰冷乃至狠戾地说道:“你们总是这样对我的心思妄加揣测。”说完便转身继续朝长廊另一端走去,步子却仍不快。奚琳觉得莫名却也不恼,仿佛是在短短半个时辰内便适应了他的傲气,仍跟着他,缓声问道:“还请彦初相告,是何等佳人能有这等情致。”林昔得意道:“自然是佳人,才貌绝伦,无人能及。”奚琳默契地替他铺陈下文:“哦?那有为何称其不在了呢?”林昔阖眼,恍若艰难割舍一般叹道:“今日他大婚。”
奚琳抚了抚额角,思忖着应该怎样对答,原来这林昔是喜欢上了自家嫂嫂,今日才有这番颓靡的作态,这样荒唐不如早早割舍,可是旁人多说总是无益的,因此也未对他这段孽缘多做评价,只旁敲侧击道:“总会有更合心意的人,作何非她不可。”林昔抬眼看一副平静的奚琳知道他会意错了,便捉弄道:“我今日在席上便看你比我哥哥生的还要俊俏些。”奚琳霎时明白了这人的意思,故作平静的脸上也是惊得隐隐露出了不自然的痕迹,一时间竟真的什么话都接不上。林昔见状不由好笑,打算继续佯装下去,便一本正经道:“只是我甫一见你便知你面热心冷,不可托付,何况你这样的身份,我更是招惹不起,再有……”说道此处林昔再也忍不住笑意,只能堪堪压下嘴角才把字说得清晰圆润:“皇族的血脉真是名不虚传,你生的太俊,我怕还不及建立功业,便被你索了命了。”简直放肆。奚琳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玩笑,颇有一种是自己见识短浅的错觉。
奚琳暗怀大志,私下结交甚广,然而甫一见面便如此掏心掏肺的林昔还是第一个,因此赔笑道:“彦初作何拿我打趣,就不怕我口风不严。”林昔自矜识人精准,往前又凑了凑几乎与奚琳相贴,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却有十分勾人了。胳膊也随之搭在奚琳肩上,用力将其扣向自己,趴在他耳畔吐气:“你这种人,最好是毫无遮掩地倾心相待,如此便可赢得信任。”说着身体竟有些软,便要向下滑去,奚琳作势将他抱住,同样贴在耳畔回敬了一句:“彦初是想说,只有同样掌握了我的把柄,才可以此作为要挟吧。”林昔微微挣开奚琳的怀抱,一双湿气氤氲的眼睛认真地打量着那个之前还一副卑躬谦谨的人,许久才认真地说:“衍玉,我已经不能在留宿在这儿,今日又步子实在软,要麻烦你照顾了。”奚琳自然不会推拒,只是还有些事情是一定要确认的:“你可要看准了是我,如今毫无地位可言的奚琳,并不是能呼风唤雨的小王爷了。”奚琳开始觉得他极其喜爱林昔严肃认真的样子,比他玩笑,恼怒时都可爱的多。林昔却在接下来说了一句不禁让奚琳为之震颤的话:“今日不能,不代表来日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