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授权翻译】敬最坚强的战士，敬最后的幸存者 1上
第 1 章：当你停止爱某人时，爱不会消失
不久之后，这变成了一种习惯：当她们都在Tirion，又是一个没人会找她们的夜晚时，她们就会聚在一起，在Nerdanel那间有许多房间、只剩下回声空旷的房子里，喝上一窖好酒。他们互相交换带来的酒，没过多久就成了一种习惯，无论过去几周她们在哪里度过，都会拿些酒和对方一起享用。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她们从来都不是好朋友：她们太不一样了，各自专注于自己选择的领域--当然，直到他们被抛弃了。
Nerdanel比Anairë大了五十年，这一点没错，但Nerdanel并不喜欢在这些事里比较谁的伤疤最严重。在 Tirion，他们都能以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方式相互理解：不能哀悼丈夫的寡妇，不能哀悼子女的母亲，因为他们还没死。
只是离开了。
去了Nerdanel没办法照看的地方。去了Nerdanel不可能追随的地方。这就是一切的症结所在，这是Nerdanel的选择，就像任何事情一样，而她--虽然她并不后悔这个选择本身--却后悔这个选择导致的痛苦，不可避免、无可奈何和可怕的痛苦。
"Tulkas的气息，"Anairë说，她龇牙咧嘴地喝着手中辛辣的、猩红色的饮料，这种饮料是用雅凡娜牧场的某种奇怪水果发酵制成的。
"不，"Nerdanel狡黠地说。"要说的话，那也是雅凡娜的气息，不是吗？"
"有人说过你是个迂腐的人吗，Nerdanel？"
"当然。"她说，靠在椅背上，呼吸着这股味道：这是Carnistir的椅子，在灰尘和霉味的掩盖下，还散发着他在 Tirion 时偏爱的润发乳的味道。"我丈夫离开时，他很清楚我的缺点"。
Anairë 翻了翻白眼，这比Mahtan紧抿的嘴唇和Nerdalië 每次提到Nerdalië 自己丈夫时痛苦的表情要好得多。这就是他们这样做的原因，真的，Nerdanel 想：她的家庭回忆中留下的绝不只是痛苦。曾几何时，她的儿子们还是可爱的孩子，她的丈夫也是个温柔的人，她的家族还没有犯下整个阿尔达最可怕的罪行。Nerdanel 相当确信，他们其他人都去忙着谋划复仇、获胜，或者其他愚蠢而伟大的事情，根本没时间想起这些，但她不会。
"我有时会想，"Anairë闷闷不乐地喝着杯中的酒，说，"如果我们能打一架就好了。Nolo和我。"
听到这个缩略名，受到丈夫多年厌恶的影响，Nerdanel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喝了一大口酒，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她马上就后悔了： 雅凡娜的酒醇香浓郁，让她的喉咙灼热难耐。但这也分散了她对 Anairë 冷嘲热讽的注意力，在她的舌头上还排着三句咆哮的时候，这总是件好事。
"那我至少会生气，"Anairë继续说。"但是没有：他走了，他忙着去陪他哥哥，甚至都没看我一眼！我都不清楚他现在知不知道我还在不在！"
"哦，别傻了。他当然会想你。"
"他都没问过我。"Anairë说。"如果他问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我不得不和他战斗。"
"你认为你会去Beleriand？"Nerdanel 不可置信地问道。
"如果他开口，"Anairë凄惨地说，"我想我会的。我是说：难道会比现在更糟吗？"
她挥了挥手，将房间、房子、城市、整个岛屿都囊括在内。Nerdanel 向后一仰。这倒是真的。这个特殊房间的是 Nerdanel 两天前回到 Tirion 时特意为此腾出来的，其他真正用到的房间只有她的厨房、书房和卧室。她尽量让她和 Anairë 见面的房间在整栋房子中轮换，这样至少不会有哪个房间比其他房间年久失修。这栋房子濒临倒塌，全靠她丈夫的精巧工作和魔法支撑着。这座城市就像一团乱麻，死人复生，懦夫、狂热分子和最糟糕的伪君子掺杂其中，对他们来说，Finwëan家族的问题并不重要。Nerdanel 倒是挺喜欢那些不在意这些事的人，但他们脸上的不屑让她不禁感到不快。
这是她的家。
"好吧" Nerdanel 试图振作起来。"好吧，你后悔了吗？"
"算不上后悔。"Anairë说。"也没有那么不这样： 我说不清。但我想念他们。我的女儿！我的儿子！现在我只有这些。灰烬。尘土。" 她闷掉剩下的酒，做了个鬼脸，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我想，还有回忆。你觉得后悔吗？"
"我也说不上后悔。"Nerdanel 说得很实在。她注视着玻璃杯的深处，叹了口气，让真相慢慢浮出水面。"如果能回到过去，我想我不会做任何不同的事情。但也许......也许我会在我丈夫失去理智之前把他赶走，把我的儿子们留在我身边--至少我会为此而努力。我最不能原谅的就是他是怎么死的！他把所有人从Aman带走，然后就这么死了，那个愚蠢自私的懦夫！"
这种咆哮 Anairë 已经听过很多次了，所以她只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但你会离开Aman吗？"
"不会。"Nerdanel 说。"绝不会为了我自己。"
"为了你的儿子们？"
她闭上了眼睛。事实确实让 Nerdanel 感到害怕，即使是现在，因为她是一位母亲，当她第一次抱住 Maitimo 时，她对他的爱之深曾让她感到害怕。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能力和极限，她不会为了自己去测试它们。
但她的儿子们。
"我不知道，"她低声说。
"我们，"Anairë说，带着醉酒女人应有的专注愤怒，"答应过对方不说谎。"
"那么是的。"Nerdanel 说。她不敢抬头，双手紧紧地握着玻璃杯，紧得足以将它捏碎。"是的！我爱他，我爱他们，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她闭上了眼睛。"无条件的爱，Anairë，我曾发誓：无条件的、永远的，我当时是认真的。"
一只手拂过她的手腕，拿起酒杯放在地上。"显然，"Anairë说，"在你们家族中，并不是只有Fëanáro才会认真对待誓言。"
"不要对我提起他的名字。"
"我会对你说出我的想法。我爱 Nolofinwë： 我爱他们所有人。而现在，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能否到达Beleriand。"
"呸！好像你知道Beleriand会比那块冰更安全似的！"
Anairë 说："我们可以希望。“
这可能就是他们现在所能祈望的，Nolofinwë酸楚地想：希望。
...
希望，刺痛而微不足道，既甜蜜又痛苦。
灰烬和尘埃，Anairë 曾说过，这是真理：悲伤的灰烬、死亡的尘埃和孤独的寂静回响。
Nerdanel 把石头敲打成美丽和丑陋的形状，直到她感受到的只有大理石和石头，没有任何咸味。
...
后来，Fëanáro 死了，Nerdanel 留在了 Tirion；再后来，Maitimo 被抓走了，在 Nerdanel 自己胸口接连不断袭来的恶痛中，她离开了 Tirion。
...
("Maitimo 被抓了，"Nerdanel 在逃离前几个小时说，她的眼睛没有红，手也没有颤抖，但脸色惨白如灰。"他没有死。" 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他没死。"
Anairë 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Nerdanel 抬起头看着她。"我希望他死了。"她低声说道。）
...
多年以后--太阳第一次升起之后--她回到 Tirion，发现 Anairë 不知所踪。或者说：在她的家中找到了她，但她不接受访客。她已经很久没有接待访客了。她不跟任何人说话，不跟 Eärwen 说话，也不跟父母说话；她也不回应 Arafinwë 的任何请求或邀请。除了击碎她家下面的基岩，他们没有办法在未经她允许的情况下进入她家。
Nerdanel 看着 Eärwen 疲惫不堪的神情和 Arafinwë 转移的目光，她点了点头。当晚，她收拾了一些工具，偷偷溜出城堡，来到 Anairë 的家--那是她与丈夫和孩子们共同居住的家，不和父母在一起时，她仍然住在那里。
门是锁着的。
门是用 Fëanáro 的锁锁上的，这意味着如果没有 Anairë 的钥匙，Nerdanel 就无法开锁。
Nerdanel 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拿出金刚砂铁丝，用备用布把手掌和手指圈起来，开始锉铰链。
屋内尘土飞扬，阴暗空旷：她已经多年没有豢养仆人了，任何一个单身女人，无论她会有多大的动力去打扫，都不可能像 Anairë 一直喜欢的那样保持一尘不染。现在，Nerdanel 的脚步声在地毯磨损的石头上回响，她慢慢地穿过房间，心里隐隐作痛：这些房间保存完好，但却阴暗潮湿，每一个房间都在提醒她，这里的一切都已经离开了Aman。
Anairë 不在自己的卧室，也不在 Nolofinwë 的卧室。她不在厨房、图书馆或花园里，最后，Nerdanel咬着自己的脸颊内侧，来到儿童房。
Findekáno和Turukáno的房间空无一人。Írissë的房间是敞开的--窗户敞开着，风把所有的东西都吹乱了，所有的毯子和文件都散落在地板上--这确实吓到了Nerdanel，他想看看Anairë是否决定从窗台上摔下来。但窗台下面没有尸体，而且坠落的高度也不高，除了摔断几条肢体外，不会造成其他伤害，这一点Anairë和 Nolofinwë 当初建造房子时就已经确保了。
她在暖房仪式上告诉 Nerdanel，这足以让他们当晚不会再捣蛋，但也不至于让他们再也不捣蛋！
(愚蠢，Nerdanel 想。允许恶作剧--甚至鼓励恶作剧--似乎与父母的教育方式背道而驰。看看 Anairë 现在的处境：孤独、寒冷，在这个阴暗、悲惨的房子里，记忆就像带刺的藤蔓，威胁着要勒死任何走进房子的人。
不过，Nerdanel 的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记忆就像咆哮的波涛，除了记忆、悔恨，以及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选择的冰冷的安慰之外，她一无所有。）
当她走进Arakáno的房间时，起初以为里面空无一人。但事实并非如此： Anairë 蜷缩在被子里，她瘦了很多，Nerdanel 起初以为她死了。
但是她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她抬起头看着 Nerdanel，透过月光眯起了眼睛。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反应。然后她的脸垮了下来，开始哭泣。
Nerdanel 希望她能发出一点声音；这种无声的、撕心裂肺的啜泣不是她所熟悉的类型--Carnistir 和 Makalaurë 是她儿子中最容易哭泣的，而且都很容易得到安抚。但她上前搂住 Anairë，Anairë 也任由她--或者说她太虚弱了，根本无法阻止她--即使 Nerdanel 的肩膀开始抽筋，即使太阳升起，城堡里的人都知道 Nerdanel 消失了，他们也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最后，当她似乎已经能更好地控制自己时，Nerdanel 把她扶起来，抱到厨房里。
"我希望你们这里有些食物，"她对 Anairë 说，一边在厨房里搜寻。东西不多：连水管都散发出一种生锈的、淡红色的水，储藏室的角落里还有老鼠的粪便，这让人对还剩下什么东西不抱太大希望。"你看起来好像从太阳升起后就没吃过东西！"
"我没有。"Anairë沉重地说。
Nerdanel 愣住了，转过头看着她。
"Arakáno--" Anairë 哽咽。"他在战斗中死了。就在太阳升起之后。" 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用袖子擦去眼泪。"那之后我就做不到了。我做不到。什么样的母亲能在自己的孩子在本不需要去的地方挣扎时，还能舒舒服服地吃着笑着呢？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我的女儿--"然后她抬头看着 Nerdanel，声音变得苦涩。"都是为了你和你的孩子。告诉我，Nerdanel，为什么你可以拥有你所有的儿子，而我的儿子却必须死去？"
"我不知道。"Nerdanel 慢慢地说。"如果我知道Arakáno的事，我会早点来的。"
"别提他的名字。"
"我会对你说出我的想法。"Nerdanel 回忆起 Anairë 的手在黑暗的房间里放在自己手上的重量，Carnistir 的记忆像久违的阴影一样悬在空中。"不，只有我们能理解彼此，Anairë，不要觉得我不明白。我很抱歉。"
但 Anairë 没在听。
"为什么你的孩子能活着！“Anairë 发出尖锐的叫声，抓起手边最接近的、没有被钉死的东西，朝 Nerdanel 的头扔去。这是一次相当可悲的尝试： Anairë 的双臂已经失去了太多力量，无法真正做出危险的举动，但 Nerdanel 至少尊重了她的尝试。"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机缘巧合，命中注定。"妮尔丹娜坚定地说。她向前一步，握住 Anairë 的肩膀，跪下来，让自己看着 Anairë 的眼睛。"仅此而已。但你是一位母亲，Anairë：你不仅仅是Arakáno的母亲。你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为他们而活吧。"
"那又怎样，"Anairë说，她那双闪亮而歇斯底里的眼睛仍然闪烁着光芒，"我应该忘记他吗？他是他们中最年轻的！他们让他死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你是一位母亲，"Nerdanel 冷冷地说。"我们做必须做的事，你明白吗？他已经成年，他可以作出--"
"他自己的决定？"
好吧，Nerdanel 想。好吧，她现在好像不太相信自己儿子的决策能力了，毕竟她花了一辈子的时间试图给他们灌输独立的思想，结果他们还是都跟着他们的父亲陷入了毁灭和悲痛之中。
"不，"Nerdanel 说。"但你不能为了别人而寻死，即使他是你的儿子。即使......"
-即使你爱他胜过爱这个世界。
她咬紧牙关，知道这些话对 Anairë 目前的困境毫无用处。Anairë 极度的恐惧慢慢从她的目光中消失，她向内蜷缩，头发挡住了她的脸。Nerdanel 移开视线。
然后 Anairë 抬起头看着她，疯狂从 Anairë 的目光中消失了--歇斯底里、悲伤、恶毒的空虚嚎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闪闪发光的东西，银亮如星空下的寒冰，如阳光的刀锋，像月亮，闪闪发光，焕然一新。这就是Nolofinwë娶的女人：甜美如麻雀，喙却锋利无比，让对手流血也不心软。
她说："你会知道的。“
Nerdanel 缓慢地吸气。她听到 "我真希望他死了 "这句话在她脑海中回荡，然后又回到 Anairë 的脑海中：他们家族的幽灵回家了。"我会的，"她说。
"我， "Anairë说，"会做必须做的事"。
"必须做的事，"Nerdanel 重复。
"我不知道是什么，"Anairë说，把一缕头发甩到后面。"但你说得没错：我不只是一个儿子的母亲，其他人也没有证明自己有能力阻止他们做出愚蠢的决定。作为母亲，我们的责任难道不是不让他们自杀吗？"
"我们的责任。"Nerdanel 轻声重复道。"Anairë--"
"你不想救他们吗？
"我想我做不到。"她承认。这是她最大的恐惧，也是她最严重的失败。
"我们的儿子，"Anairë突然凶狠地说。"我的女儿。如果我们还不能，我们会让自己能做到。为了他们。"
"Anairë--"
"答应我，"她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流露出无尽悲伤的边缘。"不用誓言。我希望你的意志只属于你自己。但是，在这里，在我们之间，在失去了孩子和丈夫，并可能更加可怕地失去他们的我们之间，做出承诺：试着努力结束这一切。"
"我的丈夫做不到。"Nerdanel 说。"Tirion已经不会给那些跟随他和你丈夫去Beleriand的诺多人留有余地了。--你认为我们能实现这个目标吗？"
"Anairë 说："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明白，我不能坐视我的孩子们因为他们在长辈的许可下做出的一个决定而受苦！"
"我们也会在他们的诅咒之中。"Nerdanel 说。
"‘你们将流下不计其数的眼泪。’"Anairë说。她伸出手，紧紧握住 Nerdanel 的手。"我已经流下无数的眼泪。如果我还要流更多的泪--如果我必须留下更多的泪--我会疯掉的"。她的指甲抠进Nerdanel的手腕，留下痕迹。"如果你要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哦，Nerdanel，我宁愿用长矛刺穿我的内脏，也不愿感受到他们的灵魂消逝。如果你感觉到了......我会亲手割断你的喉咙。"
她想起了 Fëanáro 的死。他死的时候，她痛不欲生，Nerdanel 把自己埋在一个她能想象到的没有火焰的世界里，直到灵魂的嚎叫蹂躏稍稍平息。
"太可怕了，"她低声说道。"我知道--我看到了Indis的悲伤，我想--Maitimo--我自己的--"
"我永远不会爱上别人，"Anairë坚定地说，Nerdanel知道她的意思是我的爱不会减少。"但我用自己的血肉孕育了我的孩子，当他们身上还沾着我的血时，我就把他们抱在怀里，我承诺过要保护他们，但我没有做到。这把钝刀超过任何我对Nolo的爱。
一把更钝的刀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斩断爱之线。Nerdanel 闭上眼睛，想象着 Maitimo 死了，无法从他的头发丝中分辨出血迹。Makalaurë，他可爱的喉咙变成了猩红和血迹的废墟。Tyelkomo双手沾满鲜血，刀上也沾满鲜血，即使死了，他的眼睛依然闪亮。Carnistir与Curufinwë，因悲伤而变得阴沉苍白，双手仍紧握着肋间的剑。还有她可爱的、甜蜜的儿子们，他们将永远留在 Nerdanel 的记忆中： Amrod和Amras，头发在他们周围燃烧着火焰，牙齿咬得紧紧的，就像 Fëanáro 面对恐惧时却不愿表现出来的样子，面对着如此巨大的黑暗，他们在他面前就像暴风雪中的树枝。
这并不需要太多的想象力，而这正是让 Nerdanel 最为恐惧的地方；她从来都不喜欢胡思乱想，而为数不多的几次也大多是预感。如果这就是她的未来......
Nerdanel吞咽，做出了选择。
"那就为了恐惧和爱吧。"Nerdanel 说，她晃了晃手，让自己握住 Anairë 的手，就像 Anairë 握住她的手一样紧。"因为拯救我们的孩子不仅是我们的责任，不是吗？这也是我们的权利。
Anairë 把头偏向一边，Nerdanel 向后退了一步。
"我们的权利！"她说着，低声苦笑起来。"是的，我们的权利。我们的悲伤，我们的义务，我们的责任：虽然我怀疑，如果我们对任何人说起这些，他们都不会理解。"
"不，"Nerdanel 说。"他们认为，我们的想法一旦做出，就已经注定；道路一旦选择，就无法改变。但情况是会变的。"
"我们前往 Beleriand，不是为了仇恨或愤怒。"Anairë说，在她五官的破败之下，在憔悴和疲惫之下，有一些东西在闪烁，有一些东西在点亮，就像地平线上的风暴在袭来。"为了爱，为了恐惧，为了责任。不要急于求成！不要操之过急--做好充分准备，完成我们必须完成的任务。"
"我们需要了解那里发生了什么，"Nerdanel疲惫地擦了擦眼睛，同意道。"我还没和任何重生者说过话--即使是那些在Alqualondë之后丧生的人。
是羞愧驱使她保持沉默。Nerdanel 知道这一点。但她也不知道该对那些人说些什么，他们比她更爱她的丈夫，也更信任他。她能对他们说什么呢？
"他们是为了爱 Fëanáro 和爱他的儿子们而去的。"Anairë 轻声说道。"我认为我们现在不能告诉他们真相，但是--当这一切结束后，他们肯定会理解的。"
Nerdanel 的双手紧握成拳。她稍微想了想那好的结局。但是，如果他们要这么做，那就不能对这一切抱有幻想。
"如果它结束了，"Nerdanel 说，并意在警告。
从 Anairë 疲惫而严峻的眼神中可以判断，她对此心知肚明。
...
后来，Nerdanel 从橱柜里剩下的面粉中挑出象鼻虫，用马铃薯和干的碎草药为她们做了浓汤。除了盐和最微弱的薄荷味之外，这汤没有什么味道，草药只能在杯底留下渣滓。他们没有讨论任何事情，只是静静地坐着，思考着自己的未来。思考他们为了家庭而放弃的所有未来。
Nerdanel想，这并不是一个让我后悔莫及的牺牲。
至少现在还不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