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all玉】人生长恨水长东01
预警:此文长篇,会有黑暗,会有三观不正,还请慎点。
建议去看前言,我懒,不喜欢一天到晚写预警,此篇预警很有可能只出一遍,若是偶然入内,很有可能会被雷得里焦外嫩,本人概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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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三年二月春,隆安城青竹巷口,忽然来了三个孩子,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三张小脸因为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他们之中大的看着不过十岁左右,小的看着只有四五岁。这个奇怪的组合站在巷口,怯怯地看着巷口来来去去的人,引得路人纷纷注目。
最小的那个孩子拉了拉身边的人,可怜巴巴地说道:“润玉哥哥,我饿。”
名唤润玉的孩子蹲下身来看着他:“鲤儿乖,哥哥想办法给你弄些吃的好不好?你再稍微忍忍。”
鲤儿眨巴着大眼睛,乖乖地点了点头。
润玉想起刚才的经过的那个饭庄,他带着弟弟们站在门口,看着客人进进出出,桌子上的菜换了一循又一循,端下去的菜里还有没吃完的鸡腿。
终于,他鼓起勇气想进去讨些吃食时,却被小二无情地驱离。
想起那些饭菜,润玉的肚子更饿了。他让彦佑看着弟弟,自己去想办法。
他鼓起勇气,拦下一个路人,声如蚊呐:“大叔,能给些吃食吗?”
男人被忽如其来的拦路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着这个小乞丐,浑身上下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脚没穿鞋子,脸上也是黑一道白一道的,只有那双眸子如同星点,定定地看着他。
“去去去,没有!没有!”男人不耐烦地挥着手,像赶瘟神似的赶着他。
润玉闪躲不急,一屁股坐到地上。男人嫌恶地看了一眼,扬长而去。
润玉咬了咬牙,坚持了一下站了起来。他揉了揉腰,慢慢地走了回去。
彦佑老远见他撑着腰回来,立马跑过去拉着他:“你怎么了?”
润玉摇了摇头:“没事,摔了一跤。”
彦佑将他拉进巷子,看着没人的地方将他的衣服拉起来查看,精瘦的小身板摸上去就像一把枯骨,后腰处一片红红的。彦佑替他揉了揉道:“还好没流血。”
鲤儿拉着润玉的手问道:“哥哥,有吃的吗?”
润玉揉着他的脑袋,愧疚道:“鲤儿对不起,哥哥没给你弄来吃的。”
鲤儿有些失望,但看着哥哥疼得只咧嘴,心疼地抱住了他。
“这谁家的孩子啊?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啊?”突然一声高亢的女声响起,把三个人吓了一跳,也让对方看清了他们。
原是小矮树隐隐约约地遮着,青嫂还以为是哪家的孩子在她院外做着什么坏事,再一看原来是三个小乞丐。
“我当什么呢?原来是乞丐,走远些吧,别在我家院外蹲着了。”青嫂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大嫂!”润玉喊了一声,青嫂转过身来看着他:“大嫂,能给些吃食吗?我弟弟两天没吃饭了。”
青嫂犹豫地看了几眼,那年纪最大的孩子直直地盯着她,眼中的怯弱和纯真让她陡升同情。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七八岁的年纪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她低低地说了句等着,过了一会儿便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碗,里面装着三个冷饼子。
润玉道了声谢,将饼子接了过来,手丝毫没有碰到那个碗。他对比了一下,将最大那个递给了鲤儿。鲤儿一接到手,便狼吞虎咽起来。
他将另一张饼递给彦佑,自己才慢慢吃起手中那块。
青嫂看他的吃相,透着与那破衣烂衫的不协调,乞丐接到东西一般都是是狼吞虎咽,生怕有人来抢。可看他的吃相,不像是饿了两天的样子。但再看他身边的两个孩子,他应该没有说谎。
“孩子,你多大啦?从哪儿来的啊?”
润玉顿了顿,自从他们兄弟流浪以来,他再未听见有人这般关切地与他说过话,泪水染红了眼眶,又轻轻地眨了回去:“我十二岁了,从东水村来的。”
这个地方她没有听过,想来该是比较远的。
“可怜的孩子。”青嫂叹了一声:“你们是亲兄弟吗?”
彦佑咬着饼子应了一声:“嗯,亲的。”
“真是可怜,家里一定是遭了变故了,不然你们三兄弟也不会流落到外头。”
那双如星点的眸子失去了光彩:“我娘……死了。”
青嫂感叹道:“没娘的孩子最是可怜。”
说话间,便见那两个年纪较小的孩子将手中的饼子吃完了,意犹未尽地舔着手中的芝麻粒儿。最大的那个孩子却将吃剩下的半张饼子小心地收到怀里。
青嫂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不吃了?”
润玉微笑着点了点头:“给弟弟留着,他饿了要吃的。”
润玉牵起两个弟弟的手,向青嫂点头致谢:“谢谢大嫂,我们要走了。”
这小乞丐倒还挺有礼貌的,青嫂暗道。看着他们就要离开,她不由自主地喊住了他们:“等等。”
润玉转过身来:“大嫂还有事吗?”
“你们顺着这条巷子走,走到底向左拐,一直向前有个废弃的破草屋,你们要是不怕里面死过人,那儿可以落脚。”
润玉大喜:“谢谢大嫂。”
润玉当即便带着两个弟弟按她说的方向去了。他们还怕什么死过人啊,照这个样子下去说不定哪天他们自己就冻死饿死了。
润玉带着弟弟们站在破败的小院门口,看着那掉了一半竹篱笆门,虽然还没有到达断壁残垣的地步,但是因为久无人住,毫无生活气息。
院子外的篱笆只有半人高,就是鲤儿也能将院子里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
正对院门应该就是主屋了,有三开间这么宽。右面还有一间屋子,但要稍微小一些,只有两开间。左面是外露的灶台,顶上的棚子久经风吹日晒,已经垮了一半。
润玉瞧着两间屋子之间还有一条小小的通道,猜想着后面应该还有房子,按照这院子的规模来看,后面应该就是仓房一类的小矮房了。
院子里杂七杂八地堆了一些破家具还有破碗破盆什么的,应该是附近人家遗弃不要的。
只有那坚强的小草,循着缝隙,野蛮生长。
凌冽的寒风过境,弄得这院子鬼气森森的,鲤儿有些害怕地往他身后躲了躲,润玉轻轻地揽着他,拍着他的肩安慰道:“鲤儿莫怕。”
他与彦佑对视了一眼,彦佑迟疑道:“真的要住这儿吗?”
润玉也有些害怕,但他们还有什么资格挑剔吗?他叹了口气道:“就这儿吧,咱们也没地方可以去了,总不能一直睡大街吧,我们还行,鲤儿怎么办?要是再病了,咱们没钱再给他治病了。”
彦佑也只能低低地叹气,润玉深吸了一口气,“嘎吱”一声推开了院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