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你】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但龙是唯一的一条。
*饺子醋力作，但饺子皮越包越厚了好难控制，最终还是决定丢这个脸。
*纯代乙女向，你=玩家=开拓者=游戏主角=我不愿意承认但某些人会说的载体代号，故事因你而存在，只欢迎纯乙代梦姐，皮套厨/etj/产品姐请体面离开，不然我就要让你不体面地走了。
*在忆潮的波涛中，你梦见自己穿过了虚假的天空、回到了你真正的归宿群星中去；然后，你在熟悉的车厢里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很巧，他也在想你。
1.
你走进派对车厢，暖色的黄光如潮水般轻盈漫过，转瞬之间就将你吞没。你看见列车组的家长们正在吧台前私语，你粉色头发的挚友正拿着相机，与曾经的司铎和忆者交谈，话音传到你的跟前已成细碎的白噪，听不真切。
这是很寻常的一幕，在你的记忆中，你曾无数次见过这样的场景。无名客的旅程固然充满激动人心的冒险故事，这样平常的夜晚却也是重要的一环。你在另一侧的吧台边坐下，暖黄灯光几乎是很快唤起了你的困倦，思维混混沌沌地跳跃起来，你开始回忆翁法罗斯：你想起你们坠落于命运的三相神殿、回到圣城后又与金织交涉；也想起你们一同对抗泰坦，点燃火种，最后摧毁第一位天才所谋划的一切。这段难得的平静时光是你们应得的，劳心劳力的无名客理应在尘埃落定后小小歇息，你们都赞同。
你们。你几乎已经滑进深渊的大脑抓住这个寻常又普通的代词，如同溺水之人缠住浮木。你独自一人在回忆，这没错，但这听起来也不像你用来指代自己的代词。你是说，你又不是缇宝。
你们，噢，对。一个问题与清醒一同漫上：那么——丹恒在哪儿？
2.
你的记忆在此时适时登场。你记起来，你的挚友因保护而生的影子所制造出的忆潮来势汹汹。其实你早该想到的，她既然是影子，那与本人的相似点也该寥寥，只是这实在在你的预料之外。那对峙的瞬间，漆黑的波涛将你裹挟，由此把你拖入见不到光的深海，你感觉到口鼻被漫过，却并无窒息的预兆。你只是不断下坠、下坠，无数条属于不同可能性的列车在这海中交织又呼啸而过，好似发亮的胶卷，曾属于你那美少女挚友掌中的常客。
而你那美少女挚友的影子也不吝于向你展示那些可能并不存在的记忆。它们只勉强算得上是一种碎料，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你怀疑长夜月只是用这个给你打发时间。你环顾四周，一切都没有变化，困倦感又如潮水般褪下，清醒重归躯壳。
不出意外，这里也是胶卷中的一格。你不是第一次在忆潮中被车窗的亮光捕捉、在从未发生过的记忆中停留片刻了，但你似乎很少看见有关于丹恒的事。你的记忆依然明晰，但忆潮总把你的脑子搅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你想见到他，更多只是出于本能。
于是你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如既往地开始在记忆中逡巡。
3.
你才迈开半步，另一头的车厢门就适时打开，青色的身影自门外走来。没想到，这回倒是让你轻松不少。你挥挥手，吸引你家小龙的注意力。丹恒很快看见了你，隔着暖色的灯光，你看见他快步向你走来。然而此时此刻，你却忽地感受到了些许违和感：丹恒看起来似乎和你记忆中的并不相似。除去角与服饰这些细枝末节、需要对比的地方，你的心底蓦地咕嘟咕嘟冒起一个更明显的疑惑泡泡：他是什么时候长得那么高的，你想，这种身高还能被称之为小龙吗？
没等你将这些异常与逻辑勾连理顺、顺便仔细观察一下这个丹恒，你视线中的龙已三两步靠近你，下一秒你就眼前一黑，落入了一个你既熟悉也陌生的怀抱。你感觉到丹恒的手臂穿过你的腰间将你箍住，另一只手虚虚扶住你的后脑，几乎将你整个人都裹住。这下你确信不是你的错觉了，忆潮应该并不具备修改一个人特征的功能，更何况你压根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修改的依据从何而来？长夜月大概也暂时没空玩什么奇迹小龙。你的心忽地加速跳动起来，一个猜想在你的脑海中成型。
丹恒，你说，是你吗？这是个很奇怪的问题，你一般不会对记忆片段中的丹恒说这种话，那剩下的可能就已微乎其微。你感觉到龙的双臂更紧地抱住你，好像他也知晓此刻在他怀中的你并非陌客营造的众多幻象之一，而是两个漂流者的精神在迷宫中难能可贵的短暂相遇。
是我，你听见他在你耳边深深叹息道，是我。
4.
你们在吧台前坐下，丹恒把手指挤进你的指缝扣住你，不肯松开。胶卷里的记忆依然安静而平和，同伴们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事，连带着你们也彼此相顾无言。你看见丹恒青蓝色的眼眸垂下，将中心那一点金色藏起，只注视着他正摩挲你掌心的指节。你听他说了他是如何继承大地的火种、又是如何与圣树共鸣，跨过海潮来寻找你的踪迹的。你几乎很难想象他是如何承载这岁月的，就算是大地本身，也会因为漫长的时光而开裂，时间素来如此。你靠过去，与他额头相抵。
于是你也说起了你在忆潮中的见闻。大多是一些能让人会心一笑的身份互换，也有小部分算得上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另一种人生。你会觉得那种人生更好吗？你问丹恒，没有成为龙尊转世的、或者上了车后又在哪个星球下车的，属于普通人的人生；这样，也不会遇见如此之多的惊险，更不会在这忆潮中迷失，于追寻中磨损心智。你看见丹恒微微睁开眼，已成大龙的你的伴侣摇摇头。
没有你的人生不会更好，他说，我自愿如此。
在这同样的瞬间，你听见忆潮的波涛拍打胶卷格的声响。那么响，又那么轻。于是你知道，记忆破碎的时刻已即将同时到来。你们该分别了。
5.
丹恒，你说，我们还没有找到彼此，但我们已经很近了。不要在这里停住脚步，好吗？
你看见丹恒青蓝色的眼眸沉凝下去，少见的，他没有立刻接上你的话。你们彼此又沉默下来，潮声渐响，但你没有催促他回答，只默然等待。你几乎已经预见了他的答案。你的旅伴兼伴侣，实际上不会做出除此之外的第二个选择；这份信任已近乎残忍，世上很少有人能对爱人的裂痕视若无睹，你也不能免俗。你的大地亟待缝合，不停歇的脚步会带来更多伤口，但你们从未想过退缩。片刻沉默后，你见到丹恒抬起你们紧握相连的手，近乎虔诚地低下头，在你的指尖落下一吻。
等我，你听见他喃喃道，等我。
6.
你已经忘了这之后又过了多久。忆潮中时间混乱，也许你只与丹恒分别数息，也可能海潮已将你们拉出千年的时差。你在胶卷中穿梭，没能再见到你的大地现如今的身影。或许，你的大地也在这万物之中：他是山峦的层岩、洋流的潮浪，也是荒野上的霜风。这样看来，也许你们从未分离。你落在时间的罅隙里，只默然回想属于群星的列车上的一切，以此捱过忆潮的起与落。
你想起你们在仙舟时，你对丹恒过去的一瞥。你知晓他也曾饱经风霜，渡过名为“前世”的漆黑浪潮。你还记得那时候从他那里得知的暗号，最后渐渐成了你们三人之间隐而不宣的小小默契，第一句是……噢，对，“观隅反三”。
然后你们来到了匹诺康尼，梦想之地。你记得你在前台说你就是丹恒先生，见到不知何处而来的街机时，也会怀疑自己是否在梦游中误刷了他的信用卡。你们的界线好像总是在模糊，但你相信，无论是你还是不在此处的他，都不排斥这种边界感的消弭。你也记得，你如现在这样，在梦中看见丹恒用玉兆呼唤仙舟的援兵。依此，你又记起了暗号的第二句：“君命无二”。
最后是这里，将你与丹恒都深深缠绞的永恒之地，翁法罗斯。保护者的浪潮不知为何在此时开始躁动，它们缠住你的手腕与脚踝，却未伤害你。你们兵分两路，于过去与现在对抗半疯的纷争泰坦；你们并肩而行，在天空的堡垒折断阳雷的双翼。然后，你们就像这样，接过本不属于你们的火种与职责，成为全世之轮的一部分。你听见忆潮更汹涌地澎湃而起，激荡起回音的涟漪，你却忽然只想沉浸在你与龙的回忆中。这个瞬间，你蓦地觉得你非得回忆起这暗号的第三句不可。
你张开嘴，不知何处而来的声音自潮水深处涌来，推动层层波浪，你听见他起了个头：“凭城”……浪潮轧过你，给你一种它正阻止你之感；但你依然推动舌尖与声带，几乎与那声音同时吐出第三句，就像你们过往异口同声的每一个瞬间——
……“借一”！
7.
金色的辉光穿透漆黑的忆潮海面，自最表层向深处的你涌来。你听见悠长的龙吟自外摇动浪潮，是独属于你的鲸歌。光破开攫住你的波涛，你朦胧的视野中，看见一只手穿过岁月与漫长旅途，轻柔地抓住你的掌心。下一秒，它微微发力，将你的身体与浪潮分离。光的范围在你视线中猛然扩大，你见到它们点亮了你日思夜想的龙的面孔。青蓝色的眼眸正颤动，其中金黄色的一点也亮起，好似将你也藏进眼底，一并把你的眼眶也烧得滚烫。顺着轻缓的力度，你落入了属于大地的怀抱。熟悉的气息将你包裹，一如过往任何一个你们相拥的时刻。
我找到你了，丹恒说。
你感觉到他的手臂更用力地圈住你，却依然不忘克制与小心。你把头埋进他的颈窝，莲花的浅香涌来，你就这样点了点头。这片忆潮是一块属于永夜的帷幕，它将你包裹，把你的世界变成幽微的夜晚；而在这样的夜晚，谁能把你唤回家？只有知道你名字的人才能。世间的情爱何其多，有人可以虚掷一生共同生活却不知道彼此的姓名，而你何其幸运，在落于这片群星时，你就与他交换了名字。你知道他的前世、现世、来时路，而他说“视她如我”；他对你亦是如此。现在，通过他的呼唤，你们终于又回到了彼此的身边。
是啊，你说，你找到我了，丹恒。你找到我了。
8.
你的龙是只有这一条的。寰宇独供，绝无仅有。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