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情郎
春去秋来岁月稠，转眼两个人合作也有六年了，回头想一想这六年里他见证了小岳从不自信到自信，经历了两个人从不信任到彼此依赖，从小打小闹的摩擦到举手投足的默契，看着整个陷在椅子里的搭档，孙越觉得，这样的六年再多几个也无妨。
今天这场说完小岳岳是真的已经累的不想动了，恨不得直接就睡死在后台，
“小岳，快点起来换衣服去，你别真在这儿睡着了”
岳云鹏揉揉眼睛，换个更舒服的姿势“你再让我歇会”
眼看实在叫不起他，孙越只好先帮他收拾东西，“小岳，电话响了，你师父的…”把手机递给岳云鹏，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师父几句，就听见搭档清了清嗓子，
“喂，师父，您怎么这么打电话，我跟孙越刚收拾好…对，还在后台…今天结束有点晚了”
电话那头郭德纲抿了口茶，他自然听出了徒弟声音里的疲惫，心想这孩子最近是没少挨累，回来得好好给他补补，想想那一身软肉，多好的枕头啊…
“行了，你们快点回休息酒店吧，路上注意别吹冷风，演完出肯定又出一身汗……”忍不住又多嘱咐几句才挂了电话，盘算着要不要趁现在还没开始售票，把下一场演出推一推，想想还是要问过小岳岳的意见，又一想，自己还不是为了他好，再说，早晚都是我的人，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趁这次回来就把话挑明了，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不太放心，这事一时半会也急不得，万一他不接受…郭德纲抿着嘴，陷入沉思……
此时孙越心里也是同样的别扭，他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已经对岳岳有了那样的心思，也很满足于岳岳对他的依赖，但想到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一天要是岳岳真打算换搭档……一想到他以后会把送情郎唱给另外一个人听，会跟另一个人登台，谢幕，共黄昏，孙越暗暗攥紧拳头，
“小岳………”
岳云鹏听出他声音里的沙哑，想起他一向嗓子不好，赶紧起身下床，
“怎么了？不舒服，嗯？用不用我帮你找药”岳云鹏慌张的握着孙越的手，发现他手心都是汗，伸手摸他的头“噫…好像不烧”
“行了，行了，你等会，你别这么紧张，我就是有件事要问你”
岳云鹏一听他这话悬着的心才放下，“不是…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不能等明天问，你吓人玩呀！”孙越见他转身要走，伸手拽住他直接往自己怀里拉，这个距离岳云鹏听的清他的心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尽力克制自己推开他，劝自己保持冷静，
“小岳，你有没有想过再换一个捧哏”
从孙越的怀里挣出来，岳云鹏看着他的眼睛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当初不是说的要一起说相声，现在就嫌弃我了，你要走也可以，等过了这段时间…”
孙越笑了笑，又把人揽回怀里，“这些年我看着你越来越成熟，我替你高兴，但我也怕有一天你飞的太高了，我跟不上了…”
“你本来也跟不上，就你这块头，还飞，走都费劲吧”明显受不了他这份矫情，岳云鹏起身要走，“要不干脆咋俩在一起吧，”
“什么，什么意思，这都哪跟哪？”“咋俩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了，你嫌弃我也没用”
岳云鹏好笑的看着他，“这什么理由，睡觉吧你”
“别管什么理由，我说的是认真的”意识到自己的词不达意，孙越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表白，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岳云鹏自然看的出孙越的真心，但是你让他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确实很依赖这个长他几岁的师叔，但是要说那种情感，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他要是真的跟……那他怎么跟师父交待，师父会不会因为这个生气，会不会因为这个不搭理他了，越是想越是心慌……
看见小岳岳就要拨通郭德纲的电话，孙越赶紧拦住他，压下心里的苦涩，
“小岳，这事不急，今天也这么晚了，就别打扰你师父了，……小岳”“哦……”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岳云鹏赶忙收起手机，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
“这事就过去了，你别往心里去，”舍不得看他难过，那只好自己委屈了，岳云鹏啊，岳云鹏，你觉得你跟你师父可能么？
第二天，孙越俩人订好机票，清晨就返回北京，一下飞机，岳云鹏直接把行李交给助理，自己开车去师父家，本想给他惊喜，哪知道一大早就吃了顿闭门羹，
“师哥，你这么早就过来？”
“可不么，师父起了么”郭麒麟跟他指了指二楼，“早起了，正跟我师父在二楼书房聊天，也不知道俩人商量什么事，神神秘秘的，你要见他估计得等会，他不让人上去”
岳云鹏撇了一眼楼上，拍着大林的肩头打趣道“怎么着，穿这么正式，赶着约会去？”
“哪啊，我出去买点东西，对了，听说有家新开业的甜品店，要不我请你，咋俩尝尝去”大林提出这个邀请的时候感觉自己明显心跳加速，这也难怪，曾经只要这个人对自己笑一笑都足够他高兴半天，他何尝不知道岳云鹏对他爸爸的那点心思，他当然也知道他爸爸对岳云鹏的心思，这一次，他就是要努力在两个人在一起之前抢到岳云鹏的人，没错，哪怕只是他的人，他没孙越那么贪心，
岳云鹏听着从二楼穿过来的一阵笑声，他毫不怀疑师父此刻聊的正起劲，压下心底的苦涩，“行啊，那一起去，正好我开车来的”
岳云鹏喜欢吃甜食，是那种喜欢到连喝白粥都喜欢加糖的人，后来有郭德纲看着，什么生冷油辣甜都要注意，其实从小养成的习惯，大林也不怎么吃甜食，但是，这是多好的相处机会，他必须证明自己会是岳云鹏最好的选择，比孙越更优秀，比他师父更爱他，其实有时候，他也会鄙视这样的自己，但时间能证明一切，而他，恰好有大把时间，
从甜品店出来，岳云鹏开车送大林回家，他甚至一点都没怀疑郭麒麟为什么什么也没买，他一心想见师父，有一肚子的话要告诉他，手机叮咚响了一声，跳出师父发的新微博，下面附了一张师父和大爷在马场的照片，不得不说，很像是情侣，是啊，两个人相处久了，台上台下不自觉染了对方的气息，举手投足都更像一对，这就是岳云鹏最羡慕于谦的地方
站在二楼的郭德纲默默看着岳云鹏送大林进到别墅，虽然听不见俩个人都说了什么，但看着岳云鹏放在大林肩头的手，脸色阴沉
转天岳云鹏在小剧场有场演出，他本来还不知道见着孙越该说什么，没想到一向早到的孙胖子今天愣是等到快上台才来，老段子，按说也没什么影响，就是这种生疏让他难受，岳云鹏本来心里不舒服，但到底记着自己的本分，师父交待的，对相声演员，台下的观众就是你的衣食父母，只要他还在台上，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影响他的演出，平复心情，尽心尽力演好这一场，悄悄瞪了眼搭档，你给我等着下了台的，
本来是打算到后台跟孙越理论，结果也就前后脚的功夫，等他回到后台，“师父，孙老师让告诉您一声，他家有事先走了”岳云鹏登时一口气憋在胸口，最终也只瞪一眼那个小徒弟，这顿火他是没地撒，也怪不着别人，
德云社小剧场门口，孙越被郭麒麟拦住，“大林子，又过来找你岳哥”
“我找您，上车说吧”
车上孙越被郭麒麟打量的实在难受，不自觉挠挠头，又清清嗓子想要缓解尴尬，
“孙老师，您跟我岳哥。。。闹别扭了？”郭麒麟突然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孙越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着，被拒绝您也犯不着这么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这话里讽刺意味太明显，孙越咧嘴笑笑，开口道“你也犯不着跑过来看我笑话，你不比我强多少，跟自己父亲抢人，”他这几句话是揪着人痛处说什么的，当然效果也不错，一路上谁也没在说话，把孙越送到家，他自己开车到上次的甜品店，路上打电话给他爸爸，放下电话，从心底泛起的疲倦感，以前听人说棒打鸳鸯，他这会到当了次使棒子的人，没办法，人么，终归是自私，
岳云鹏心里憋着火，晚饭本来要随便应付几口，接到师父的电话，空着肚子赶去师父家，这会打电话肯定是有事找他，到了师父家，小岳用手揉揉自己的胃抬头看见二楼的灯亮着，，走到书房门前理了理衣服，等着师父喊进，
郭德纲放下笔，估计来人等了有些时候，摆好茶具，开门时果然看到恭恭敬敬站在门外的岳云鹏，心里的气算是消了一半，招手喊他进屋，自己转身倒茶，
先前在外面等着岳云鹏心里本来就打鼓，这会更是憋屈，额头已经有了冷汗，灯光底下，倒看着让郭德纲心疼，“儿啊，过来，过来坐，问你几句话”“我听说孙越跟你表白了，怎么回事啊，跟师父说说”
“没什么，我们自己的事，过几天就解决了”按说师父找他问问也没什么奇怪的，岳云鹏气的是这事是怎么让师父知道的，加上那天微博的事，岳云鹏心里已经把于谦算到这件事里，
“呵，咱们少爷这是翅膀硬了，用不着师父了，那我倒要问问你，打算怎么解决”“您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郭德纲压着火气，这要是换一个徒弟，该怎么罚怎么罚，小岳，他哪舍得，
“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对的起我？”听完这话，岳云鹏二话没说直接跪下，抬头直愣愣的看着他师父，
“怎么着，你这还要跟我逼宫”
“徒弟不敢，师父，徒弟自问没做过一件对不起，对不起德云社的事，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但我可以保证，我跟孙越只会是搭档”说完岳云鹏起身直接离开，他不敢再多呆，不敢再多说一句，他怕忍不住说出口那句爱你，回去的路上，岳云鹏按着疼得已经抽搐的胃，终究没忍住眼泪，
人说四十不惑，按理说到了这个岁数，再去谈什么情啊爱啊，自己想想都好笑了，爱情十几年前在郭德纲眼里就是他为了和一个人过日子的理由，婚姻，无非是，两个人，一起面对一地的鸡毛蒜皮，一起承担照顾一家老小的责任，可近几年他越来越觉得，这爱啊，除了心动，更多的，是非他不可的偏执，现在到好，有人先他一步跟岳云鹏表白，他甚至能想象，孙越和他约定从此甘苦与共的表情，岳岳呐？他是什么表情，一定不会好看，一定。。。
第二天，郭德纲难得早到公司，安排好岳云鹏孙越下一阶段的工作，泡一壶茶，歪坐在椅子上，不出一个小时，接到孙越的电话，
“喂，孙胖子，怎么。。。对，是我安排的，我合计着你最近要没也没什么事，正好，二队人手不够，你去帮帮忙，”
“郭老师，是不是小岳跟你说什么了，这事我觉得电话里可能说不清楚，你现在人在哪？咱俩见面谈，我过去找你”
“啊？不用，没必要，我刚给岳岳接了两部电影，一会儿得跟人谈谈，你们俩的事我心里有数，该怎么做我想你心里也有数，毕竟都是为了岳岳好”
嘀嘀。。“喂，孙胖子，你那边怎么回事啊。喂？”
“郭德纲，你听好了，本来这事我没什么想法，你情我愿，我也不能拿刀架人脖子上逼他，但你要这么做，别怪我挑拨你们师徒关系，我也想看看，岳岳心里到底你多重要，顺便好心提醒你，盯着他的可不止我一个”没好气的挂断电话，孙越瞪着车窗外的交警，递出自己的驾驶证。
忙了近一个月总算空出来几天假，他才回家又被大林约出去，这都什么事啊，他们爷俩就不能让他歇歇，嘴上嘟囔着烦，但也只能收拾收拾去找大林
“怎么样岳哥，这地方不错吧！”
“嗯，山清水秀，空气也好，你要不是这么早把我叫来就更好了”岳岳心里纳闷，大林最近跟他联系的太勤了吧，他还在剧组就恨不得一天一个电话，习惯性的皱皱眉，琢磨着怕是有事要说
“来，岳哥，尝尝这菜，还有这个。。。”
“行了行了，这么近，我自己能夹”用手拦住大林，身体向后“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还是有什么事”
眼看着岳哥刻意向后靠，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往前凑“哥，这你就多心了不是，我不是怕你因为孙越的事闹心么？我寻思拉你散散心”
提到这事，岳云鹏面上挂不住，也不看他，闷头吃菜
“哎，岳哥，你们最近联系了？”
“没有，我们平时不怎么联系”
“那是您最近没看见他，我看师叔最近可不太好，唉，小剧场虽然人少，真要闹起来，可比商演累”说完果然看见岳云鹏脸色不对，“他去哪个剧场，怎么我不知道”孙越以前每次有这种事可都是提前跟他打招呼，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碍着面子又不能说什么
“哟，哥你真一点不知道啊，要我说我爸也是，你说这本来吧就是你们的私事，不过哥你也得理解，我爸这个人就这样，他这么做也是怕你们纠缠不清惹出事，他也是为了德云社”大林故意把话说的含糊不清，他看着岳云鹏脸色越来越不好，心想这顿饭目的达到了
“哥，你看我。。我就不会说话，你可别跟我生气”
“没事，吃菜吧”
“喂，小岳。。。嗯，好，那我在老地方等你。。。咳咳，咳咳咳。。。没事没事，我这就去”挂断小岳的电话，犹豫片刻，孙越拨通了另一个人号码，既然你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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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孙老师早到了，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这么个大忙人等我”孙越听了这话猜到是有人跟他说什么了，这是跟他使小性子呢，赶忙拉着人坐下“哪跟哪啊，我有什么忙的。”，岳云鹏冷着脸不搭话，心里不是滋味，
“你都知道了，哪个多嘴嚼的舌根子，”“要是不想我知道我可以当成不知道，犯不着这么骂别人”
“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我不告诉你你说还不是怕你别扭你师父”
“咋俩的事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说完知道自己理亏，岳云鹏抬手倒了杯茶
“咳咳。。。小岳，你别误会，咳咳咳，，，”眼看他咳的满脸通红，岳云鹏实在不忍心，拍着他后背道“就不知道好好休息么你，我生气还不是气你不注意身体，你哪天真出事我以后跟谁搭档”说完话突然意识到有人在看他，“师。。师父。。”岳云鹏慌忙站正，“得，我这是打扰你们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么？嗯？光天化日，当着为师的面，腻腻歪歪，岳云鹏，这就是你跟我说的自己处理”
岳云鹏紧张的不敢说话，愣了半天，瞪着孙越道“你故意的”又看看师父“师父，你听我解释，”
郭德纲心里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气的是岳岳对孙胖子的在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摆摆手道“岳岳，换个搭档吧”
眼看着孙越扑向师父，岳云鹏赶忙拽住他
“郭德纲你什么意思，你跟我生气犯不上拿小岳的前途开玩笑吧，还是说，你就那么自私”孙越气愤的指着郭德纲，后又甩开岳云鹏道“***。。*，岳云鹏你就一智障”说完甩手离开了，整个气氛突然就静下来，岳云鹏心里难过，愣愣的坐在地上，知道是自己话重了，“岳岳，你好好想想，师父刚才话是重了点，是，是师父自私，这人哪有不自私的，你要同意，师父给你找个比孙越好的捧哏，来，地上凉，咱先起来，嗯？”
“师父，你怎么就不信我”这话是带着哭腔问的，他很想让师父再抱抱他，但他还是自己站起来，
下了车岳岳踉跄着走回家，又扶着墙凭着记忆摸索着找到书房，今夜月光很美，皓月当空，星月交辉，明明是饮酒买醉现在偏又更加清醒，往昔一桩桩一件件又浮现眼前，他，孙越，师父，德云社，还有爱他的观众。。。。。。
“岳云鹏，这就是你说的处理”“岳云鹏，你眼里还有师父么”“少爷，你跟孙越断了吧”
为什么师父不信他，为什么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哈哈，想着想着又觉得哭笑不得，他能怎么解释？他总不能说我不喜欢孙越，我喜欢的是你郭德纲吧！
随手抓起桌上的酒，试了几次发现竟然打不开，挫败的扔到地上，
“岳云鹏，*就一”
他懊恼自己不能跟孙越了断的彻底，明明不喜欢，却依旧贪恋那点温暖，又一想，师父有于大爷惯着，怎么他就不能跟孙越搭档，怎么他就不能二者兼得，
“*”懊恼的揉揉混沌的脑袋，事情已经这样，让他跟孙越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可能了，所以呢？换个搭档？然后呢？以他对孙越的了解，要是真这么做怕是以后孙越在相声历史上只能是传说了，历史？岳云鹏忍不住被自己的用词逗笑了，笑着笑着却是难过的想哭，历朝历代凡名家志士哪个不在意自己身后名声的，他岳云鹏凭什么就要毁了德云社的名号，又凭什么毁了孙越，难怪师父这么气他，
重新捡起地上的酒，仰头灌进大半瓶，“我亦飘零久，从此后，深恩负尽，散尽师友。”
活到这个岁数，得而失之，甚荒唐，到头来戏一场
连续五天岳云鹏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期间一直他的手机铃一次也没响过，除了孙越三天前给他发过几条微信，第n次翻遍微信 微博 短信等等所有可以联系的软件，他确定，再没有人别想起他，就好像下一秒他在这世上消失了也不会有人记起，这种感觉，就好像他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单手扶住桌角，另一只手撑地，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头晕，看不清脚下的路，他被自己的鞋绊倒，于是疼得大哭，无声的哭，那种明明歇斯底里却又无声无息的哭，在经历过种种冲动，怀疑，否定之后，终于，他明白，人之生也，不过荒唐一场，与其畏手畏脚，倒不如自断其尾，既然都是求不得，还有什么必要去在乎怎么失去？
从抽屉里拿出笔纸，书信未成却已再三哽咽，他想起刚到师父身边的时候，想起还没成名的时候，想起每次去师父家蹭吃蹭喝，想起每次缠着师父，想起自己终于有了名气的时候，想起自己站在喜剧人的舞台上，那个位置啊，刚刚好看到师父的侧脸，他多希望自己能一直站在那个位置，想着想着，他觉得，是他这个徒弟太糊涂了，师父给了他家的温暖，给了他照顾自己的能力，给了他站在舞台的机会，给了他爱他的观众，而他呢？
岳云鹏划掉之前写的所有字，把纸揉成一团，想了想，揣进自己口袋里，重新拿出一张纸，写下，
“从今后，远书归梦两幽幽。我会常记先生好，我会常想南山幽。会思念，紫竹萧萧月如勾，溪光摇荡屋如舟。
会思念，那一宵虽短胜一生，青山在绿水流，让你我只记缘来不记愁。”
写罢，封好，收拾好桌面的东西，又从柜子里翻出拜师时穿过的大褂，把这些用布包好，拉开窗帘，果然是个阴天，阴天？难怪觉得整个心都在哭，师父，从此后，岳云鹏就再也不是岳云鹏了，可我心里还是满满的，都是你。
郭德纲收到岳云鹏寄来的东西，心里已经清楚他的决定，最后浏览一遍手里的文件，签下自己的名字“张律师，什么时候有时间你来我这取文件吧！对…越快越好！”
少爷，是我把你逼得太紧了？可你别忘了师父我会怕，也会吃醋，也会担心那些人在你心里太重要，也会偏执的想要占有你，我总想着等我安排好了，等你表态之后，师父给你个家，一个只有我们的家，我怎么可能放你走，
起身关好窗，又将房间的温度调高，三月的北京真是太冷了。
一夜之间，“郭德纲打压岳云鹏”的新闻作为头版头条被转载的随处可见，舆论一出不仅德云社总公司被围堵连各小剧场也被围的水泄不通，老郭带着徒弟接受采访，公关紧急处理，但是所有媒体不约而同的提出要求见岳云鹏，连粉丝都开始在微博抗议，言语之中难免流漏不满之意，
郭德纲退出微博，打开收到的文件，那是一封揭露岳岳的文件，有人提议用这种方式打压媒体舆论攻击，然而，他是断不会采用这种方法的，古语有云“教不严，师之惰”，即使岳岳真的有错，他这个做师父的也是最该反思的，何况这上面无非是些抠字眼，大而化之的文字，他更是不屑于用它们，其实有件事他没给任何人说，王海早前跟他提过，岳岳走之前给存了一封辞职信在他那儿，没错，一份被他扣下来没来的急印公章的辞职信，只要这封信在他这，他的少爷就那都别想跑，私心里，他甚至更想事情闹得更大，他想他的少爷断舍不得他被人非议，所以他能沉得住气去等，等人主动露面，
一天两天三天直到第四天，终于许久未有任何消息的岳云鹏在机场露面，当日未接受任何媒体采访，据报道，小岳岳面容憔悴，声音沙哑，似乎更坐实了被打压的证据，
岳云鹏一下飞机从媒体的重重围堵中突围，火急火燎的赶到郭德纲的“家”
先是见到许久未见得师兄弟，众人见他皆是默契的低头，只当没看见他，他也不言语，所有人僵在一处，还是大林先开的口“岳哥，我爸在二楼左拐第三间屋子等你，你上楼之后数着点，有些屋子没人打扫灰大，你别推进去粘一身灰” ，岳岳依言转身上楼，正巧看见孙越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微怔，片刻心下了然，却不欲多言，恍惚着走到二楼，左拐，没走几步便听到开门声，抬头，师父正在不远处看着他，安定心神，刚要走过去，却看见师父先他一步，及其庄重的向他走过来，每一步像是走到岳岳的心上，
“少爷，”
“我……”
岳岳一时无法开口，他本是回来公布退出，现在却怀疑这么做对不对，何必要彼此这么难堪，
“少爷，跟我走，可别在自己家里走错了让人笑话”
岳岳被师父拉着进了一间和整栋房子装修格格不入的卧室，又被强行推倒，师父顺势窝进他怀里，八爪鱼一样缠住他，“少爷，咱先睡会，醒了我还得给你说活儿，”
“我…我已经走了”
“快睡吧，孙胖子那我已经交代过了，他今天在咱家吃饭，饿不着他”
“师父，”“嗯？乖，就陪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等醒了我的少爷就该去陪他的粉丝们了”
“师父，睡吧，今天我就在这就在这陪你，”
“师父～”岳岳哽咽着，他突然觉得无比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