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人的生活哪有那么多新意,有人等待,有人离开,有人彷徨,有人前进。所有说生活像什么的其实都不懂生活,因为生活谁也不像,谁也不像生活。
他文身的事很快传开了,像一颗石子儿丢进水潭,荡起一圈圈涟漪。
万幸,大家对此并不在意,粉丝们也只是把文身当作他的或叛逆或象征成长的无聊之作。
某天晚上,一个好朋友喝醉了,他接到电话去接人。到了,等在酒吧门口,迎面而来一辆车,私底下戴着眼镜的他眯了眯眼睛,咦,似乎有些熟悉呢?
还没等他说话,那人先开口:“嘿,Nichkhun,好久不见。”
他连忙摇下车窗,笑脸相迎:“真巧啊大叔。”
“来‘解忧’?”
“接朋友。”
刘在石的手掌拍着方向盘,那厢的他下了车,站到他车旁边,倚着窗子。
“最近,忙吗?不忙的话来上RM啊,我们都很想你呢。”
对于刘在石的邀请,他只能敷衍过去:“一定一定,看大叔有没有空腾个时间,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你请客哪有不去的理由?”刘在石笑得上排牙都露出来了,“对了,听说你这家伙文身去了,以后上节目可得遮着点儿,要不然满屏马赛克的,看着我也难受。你说是吧?”
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刘在石的调笑。
又聊了一会儿,酒吧的酒保搀了个人出来,刘在石的朋友叫叫嚷嚷,在黑夜的街道里像扫堂风一样。刘在石向他致以一个抱歉的眼神,他出手帮忙把醉汉抬到车上,满身酒气,又并不好闻。
安顿好了,刘在石向他道谢:“真是个好心人,很高兴见到你,下次再会。”
他招招手,看着车子扬长而去,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要等的朋友也是满身酒气地出来,步子都走不稳,手上却还拎着一瓶威士忌,细细的酒嘴上还沾着一点艳红的唇彩,衣衫耷拉了半边,里面的内衬背心极为单薄,奈何手上的大衣却很合季节。
他低声“又喝那么醉”,夺了她手上的大衣,一反手遮住她为了工作已经难成人形的身子,拉开车门,摁她进了宽敞的后座。这些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还怕了她磕着拿个手挡在车框和头中间。摸她脚踝时极为冰冷,留了个心眼开了暖气。
“去哪儿?回家吗?”
“……去,去公司吧。”
“要回归吗?不过,你这满身酒气,在公司,不太好吧。”
“不怕,我还要回去选歌,累了在地板上睡一觉就好了,明早,呃,明早起来还要跑通告。”
在打了个酒嗝以后,车子封闭的空间里瞬间有了一股迷迷的暧昧。
他的指节像竹子一样修长,叩击在方向盘上,皮革和指甲的撞击声很清脆,像他本人一样。
“听说你,文身了?”那人在后座换了个姿势,头撑在前座的那道空隙中间
“为了谁?”那人探手过来把广播声音调小了。
怎么每个人都要问这样的问题。他有些烦躁地回答:“没为了什么,觉得玩玩而已。”
“真不为谁?”
“都说没有了。”
“……Nichkhun,那不像你,也不是你。”后视镜里的人脸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到了目的地,那人抓着包包下车,没走两三步又折回来,敲敲他的窗户,等他摇下车窗,对他说:“那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人了,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不问。但Nichkhun你记住,懦弱,并不代表不配拥有,坚强,也不代表毫不在意。”
那人说完,探头绕过他来取了他车子摆在前面的一个小蘑菇,说了声“谢了”,然后潇洒转身,长发在空中一甩一甩的,很有诱惑性,就像他发现她今天特意涂的玫瑰色指甲一样。
什么时候他还要这个丫头来指导自己人生了,别以为交了几个男朋友和多喝了几杯酒就能自诩看破红尘。
回到家楼下,停车,锁门,他手上还拎着她落下的威士忌。
关门的时候深吸了口气,一股发酵过却还是很醉人的味道钻入鼻腔。奇怪,最近她喝的酒怎么都这么好闻。
Nichkhun啊,你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