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也不中留。
好吧,我自己也有些危险了。
当我知道药研跟了蜻蛉切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癫狂的。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知道了,就能面不改色的接受的。当然我不是说我心眼小见不得弟弟被别人照顾,问题是我当时并不能确定这是他们二人的自主意识,还是存在别的人为因素的干扰。
我只是,不想弟弟们委屈了自己。
药研是个十分干脆的性格,想到什么就会去做。既然他认定了蜻蛉切,那我也只好......祈祷两人今后别出什么差池。我决定今后看好我的弟弟们,免得他们被什么幺蛾子带偏了。
不得不说我是很成功的,弟弟们仍是开朗乐观,积极向上。看着他们的笑容,心里别提多开心。我所求的并不多,弟弟们能够安好,审神者能够安好,这就足够让我满足了。
只是有些时候,这份关心我却不好过于明显的表露出来。因为,爱染国俊。
弟弟们有我,小夜也有哥哥们的陪伴,可是,明石国行与萤丸却都不在他身边。有几次我看到他远远地看着我的弟弟们,像是有些羡慕。等我近身前去时,他却仍是笑得那样灿烂。
我并不介意多一位弟弟,虽然我知道自己不能代替他所想念的人,可我还是不希望他在这里觉得孤单。然而我几次主动向他示好,他却丝毫没有往心里去。
我开始有些鄙视自己越俎代庖的行为。
后来,我经常会暗暗观察他。不得不说,爱染国俊很单纯,即使他会有那么一瞬觉得失落,却很快就会换上阳光的笑容。他与审神者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我看得出来,就是这为数不多的几面,就能让他开心好几天。
我听说云先生参与了手合,却拒绝了爱染国俊,这让我有些生气。并不是对于选对手的挑剔,而是那句“我不欺负短刀”。
云先生并不认识爱染国俊,当然也不知道他的经历。而且,短刀凭什么就要被看不起?再想想药研不知道被怎么套路了,加上云先生一出来就吓到了五虎退,说心里话,我是不怎么喜欢他的。
虽然后来我发现,他的实力确实可以碾压爱染国俊,但我仍是不怎么喜欢他。
就算他穿上小裤衩我也不会喜欢他的。
我开始嘱咐弟弟们多邀爱染国俊一同玩耍,弟弟们的玩心也大,几次三番都带着爱染一起折腾。特别是有几次我居然看到鲶尾居然伙同了爱染一起挤兑起了骨喰,骨喰那憋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的样子,我是看一次,笑一次。
有时候爱染半夜睡不着,就会去找鲶尾。有几次我还撞见过骨喰迷迷糊糊地给他挪腾位置。他们三个经常一起玩一些从审神者那听来的小游戏,直到很久以后,他们的关系也仍一直很好。
我很开心,于是经常混进阿津贺志山的队伍里,意图看看有没有可能带回萤丸。
可是当时,我没能带回萤丸。别说带回来,我根本就没见到萤丸的影子。而且审神者好像与萤丸的相性特别的差,即使很久以后萤丸终于来了我们本丸,那也是费了相当大的一番功夫的。
我们搬了家之后,御手杵经常往我屋里钻。也不为别的,就是天天跟我闲扯。
这个闲扯,就是什么都扯。有时候会扯一下今天的天气,有时候会扯一下阿津贺志山的风儿好生喧嚣。我又不好打断他,毕竟他曾经为我以身犯险过。等我们扯着扯着实在没了话题的时候,他说过这样的话。
“鲶尾听骨喰说五虎退告诉他爱染想萤丸了。”
我使劲转了一下脑子,捋清了来龙去脉。
有些人,见不到的话,那份思念或许一直会暗自藏在心底,可是爱染是见过萤丸的,只不过,那不是我们本丸的萤丸。
那位萤丸有些冷淡,即使是见到爱染国俊,也仅仅是礼貌性地打过招呼。很显然,他在自己的本丸见过爱染国俊,也可能见过明石国行,所以他一点都不寂寞,所以他才能情绪毫无起伏地与爱染国俊打招呼,也仅仅是打招呼。
也许是从那时开始,爱染那一直压在心底的念头就止不住地往外冒,也终于在一同极化修行的同伴面前卸下心防,吐露了心声。
我当然要去请萤丸过来。烛台切已经各种意义上高枕无忧,他也并未带队。御手杵见状,开开心心地扛起长枪,凑了过来。
然而去接萤丸的过程并不顺利。我们早已脱离了政府的编制,属于我们的历史,已经注定了在离开本丸的那一刻终结。所以不管我们怎么努力,审神者都无法再获得新的刀剑。
审神者并不在意新的刀剑,但是当他得知我们是在为爱染国俊所奔波的时候,他当机立断——“这必须得扛回来!”
他苦思冥想了好久,又去找了他的朋友。最后他折腾半天,又出现在了别人家的本丸,然后从别人的本丸带着别人的刀剑找到了我们,又将我们带去了别人家的本丸,最后带着我们奔去了阿津贺志山。
虽然我听不太懂这是怎样的一个运作,不过我们又惹怒了检非违使。好在这次烛台切光忠不在,我们受的损失也并不大。当我们伤痕累累地回到了别人家的本丸时,我们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解释清楚,这位萤丸,是要跟我们走的。
萤丸像是觉得自己遭到了排挤,差点翻了脸,我也是有幸第一次看见萤丸拔刀。那种拔刀方式比较... ...别致。
最终,集合了两个本丸的劝导,也不如爱染国俊的一句话。他只开心地喊了一句“萤丸!你来了!”,就让这尊大佛爷乖乖放下刀,跟着我们回了家。
本丸那天其乐融融差点被樱吹雪给埋了。
除了躺在手入室的我跟御手杵。
他憋了一会,又开始找话题跟我扯。
我实在是不想再讨论今天阿津贺志山的风儿是否喧嚣,抢先换了个话题,毕竟,聊弟弟远比聊风向有意思的多。
果然,一说到弟弟们,御手杵也来了兴致。他特别亲近两位胁差,一聊起来比我还带劲,我们聊得很开心。
可能是因为之前那一仗拉近了我们的距离,也可能是当时他挡在我身前的背影,也可能是他当时把我推出了火焰,那天我的话也比平常多了一些。
我还记得他刚来本丸时的局促,看着他向弟弟们走去的时候,我还紧张兮兮地半路给他拦了下来。
他在本丸的存在感一直很低,很多的时候就是晒晒太阳,也会跟同田贯正国一起自嘲一番。一被喊到,他总是神经质一样询问是不是参觐交代,更多的还是喜欢跟胁差凑在一起。
想来也真是遗憾,他能明白我所经历的过去,亦能体会那种被烈火所灼烧的痛苦,可是我却不能理解,那个“杵”字的背后,究竟是背负着怎样沉重的枷锁。
“可是......你是皇室御物啊......”
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没......没什么。”御手杵转开了头,小声嘟囔了起来。
“蜻蛉切可是名枪啊,又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比我们都来的长。”
“小狐丸也是传说中的名刀......”
“为什么我就只会突刺啊......”
看着开始抱怨的御手杵,我有些哑然失笑。阵阵倦意染上大脑,让我有些微微犯困。
“御手杵,皇室御物又怎么样?你就不敢了吗?御物与量产刀,依仗刀与实战刀,我们在这里,都是一样的。”
御手杵闻言,呆呆地看着天棚半天没有开口。见状,我拉好被子,打算好生休息一番。
意识正开始游离时,我听见了悉悉索索的声响伴随着熟悉的声音。
“你说得对,我有什么不敢的。”
正要睁眼,唇上温热的触感让我呆滞了一瞬。等我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我突然有些犹豫要不要睁开眼睛。
那一刹那,我明白了为什么他会拿蜻蛉切与小狐丸举例,我也明白了为什么锁云与我对视几次之后舍了我投奔了御手杵。我不知道他们二人交流了什么,就像我仍是未能理解当时他挡在我身前的冲动,但是此刻,这份破釜沉舟的坚定让我不忍打断。
我并未回应,但是,也并未拒绝。
唇很快就离开了,御手杵像是很开心,我能察觉到他变得紊乱的呼吸。我一边祈祷着他不要再偷袭“睡着了”的我,一边继续保持着尸体一般的安详。
然而,御手杵看出来我在装。
是了,离得那么近,眼睫毛那细微的颤动,又怎么能瞒过他。
他又轻轻亲了一下我的眼睫毛,开心地要手舞足蹈:“你没睁眼,我就当是你同意了!”
说着,他奔出了手入室,剩我一人在此地凌乱。
不消片刻,门被再次打开。我正理着思路,他的视线就这样与我撞了个正着。他呆呆地眨了眨眼,又开始局促起来。
我有些想笑。而当我看到他手上捧着的那束花时,我又笑不出来了。
我当然认识这东西,那就是那天的婚礼上被“老光棍”御手杵给从一片兵荒马乱里带出来的手捧花。据说,得到它的人,就会是下一个结婚的人。
他这是筹谋了多久?
他身上的绷带有些散乱,胸膛也在剧烈的起伏,显然是一路狂奔至此。他挠了挠头,将花束放在我的枕边,说着早些康复便转身去了一旁,只是那结结巴巴的言语,出卖了他的忐忑。
那束花已经有些干枯,而御手杵显然也是不太清楚植物那有限又短暂的生命。他仍是小心翼翼地收着,怕是就在等这一刻吧。枝丫完整,显然被极为用心地保管,此刻连那萎缩的花瓣都在冲着我,像是在等一个答复。
最终,我闭上了眼睛。
我是真的不清楚自己现在是怎样的表情了。
“御手杵,你说你们长枪,是不是跟我们藤四郎杠上了?”
好了,我的故事到这里就讲完了。
今年,弟弟们的压岁钱要少一人份了。
那么各位,注意身体。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