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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满楼
余顾 2017-07-05

    在晕过去之前,赤羽信之介用尽最后的力气咬牙切齿——神蛊温皇,你竟然敢玩阴的!

    然而温皇细小的眼缝里写满了无辜,看到对方转身迈出几步后突然倒下,竟是先愣了一瞬,才堪堪反应过来,不假思索间竟是两腿一蹦,从案桌上飞过去,在人落地之qia……没够着。

    ……那从案桌上蹦过去的意义何在?

    温皇摇扇叹息,只好尽量不带嫌弃地伸手把赤羽从还珠楼尚未打扫干净的浮尘中捞了起来。鼻子后知后觉地闻到一股气味,于是身形不动,依然握上军师的手腕,口中唤了一声,“凤蝶。”

    秀丽的身影从屏风后显出,应付他,“主人。药房出了一些问题。”毕竟是新搬过来的,还没弄好。

    “哦?”

    “在配新的药方的时候,有两种药粉的剂量出了差错。“凤蝶道,”是我太不小心,下次会注意。”

    “嗯。”神蛊温皇也并没有把女儿不就是一次意外多大点事你快点把事情处理完我还要回去玩蛊的意思放在心上,“无色无味,难以觉察,倒是可以改良一用。不过,现在的问题是……“

    手上的军师大人。

    明明脉象也没什么异状,但人却是昏迷不醒。东瀛之乱刚刚结束,中原想要处置西剑流,俏如来想让西剑流偷偷溜走;若是在这个当口,赤羽信之介昏迷在还珠楼,还珠楼和还珠楼主必会成为西剑流和整个中原夹击的目标,从而为世界和平做出自己独特的贡献。

    感慨间,一直昏迷的赤羽突然睁开了双眼。温皇神思顿了一下,还未像模像样地表达歉意,自己用来把脉的那只手就呼啦一下子被另外一只凤爪子给握住了。

    挣了一下,没有挣动。再次挣了一下,还是没挣动。休息一下打算第三次加油,军师大人已经聪明地把手指插进温皇大人两指之间,十指交缠。

    神蛊温皇霎时间觉得毛骨悚然。这大概是又名任飘渺的男人对一切意外和危险的本能反应——他想扳回一局,又难得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于是打算像之前挑衅这个男人时一样,先甜甜腻腻地喊一声赤羽大人,然而赤羽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把那只手牢牢抓在手里之后,安静地看了他片刻,就再次闭上了眼睛,脑袋依恋地往他怀里蹭了蹭。

    温皇扇子掉在了地上。

    温皇扭头喊道:“凤蝶!”

    凤蝶回神,大大的眼睛里比主人还要无辜,并在心中十分遗憾地表示为什么冰剑不在这里不然大家可以一起看。

    恨不得录下来。



    说起来,真怪不得赤羽没啥警惕心,毕竟今日本该如何发展,两人心知肚明——都聪明得经常被人吐槽是不是看了剧本,但明明两个人的剧本里都没有这一段!而且这是在还珠楼,温皇想在这里用蛊,也得看看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万万没想到,打扫药房的下人把药放错,凤蝶又把药配错,而今日还珠楼迎接贵客,开窗透风,风向似乎也有点偏。

    如果默苍离老师在此,会沉痛告知二人这就是所谓幸运E,然而尚且不知这是赤羽的幸运E,还是温皇的幸运E——

    比如说,最大梦想就是在家放羊的宅男难得端端正正坐在楼主的椅子上,处理接手还珠楼后的大小事务,和百里潇湘遗留下来的一系列问题,这并不难——然而旁边一道靓丽潇洒的赤红色身影,手持两面小扇子,在他身边闪来闪去,欢蹦乱跳给他打call:

 “神——en!蛊——u!温——en!皇——ang!神蛊温皇!神!蛊!温!皇!O!V!E!神!蛊!温!皇!O!V!E!”

    神蛊温皇手一抖,写出来的字又难看了几分。

    神蛊温皇停笔平静道:“雏鸟情结?”

    凤蝶道:“研究了剩余药粉,发现药效可以让人昏迷,醒来后,会丧失部分记忆,觉得自己好像回到少时,并且把第一个见到的人看成自己最为崇敬喜爱之人,比之雏鸟情结中的雏鸟,此药的后果更为亲密依恋。”

    凤蝶道:“不过我还是打算叫它小鸟丸。”

    凤蝶道:“楼主,酆都月副楼主给我要小鸟丸,我给不给他?”

    神蛊温皇:“……”

    东瀛人的多才多艺简直天赋异禀!现在的赤羽智商大概只有十来岁,而且大部分记忆都已经忘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叫神蛊温皇,并且还会从怀里掏出两把小扇子给他打call!

    神蛊温皇羽扇摇摆,喃喃道,“……功名爵禄尽迷津,贝叶菩提不受尘。久住青山无白眼,巢禽穴兽四时……驯。”

    两只手臂从身后环过来,缠缠绵绵地搂上了他的脖颈。温皇不自觉一僵,就听身后人对自己脖子吹气道,“温皇,我渴了。”

    羽扇又上下摇了两下,“……渴了,让凤蝶倒茶给你喝。”

    “不,我要喝你亲手给我倒的茶。”

     “……”神蛊温皇道,“凤蝶,你先退下。”

    凤蝶道:“主人,这么好玩的事,我想继续看。”

    “凤蝶!”

    搂在脖颈上的手臂撤开一只,从怀中掏出那人自己平时惯用的那只扇子,啪一声打开,掩住口鼻,另一只手扔是搂着,力道却又紧了紧,声音清冽悦耳,“温皇,你为何只对她说话?”

     神蛊温皇头痛欲裂。

    此时有人来报副楼主求见。神蛊温皇心底徒然升起一股喜悦——毕竟多一个能办事的人来,就算没什么办法,至少也可以让自己分分心。

    就见酆都月一脸云淡风轻,剑眉微皱,对还珠楼主见礼下身:“楼主。”

    温皇道:“副楼主。你有何事?”

    酆都月道:“我听说了赤羽信之介之事,来此……”

    赤羽贴在神蛊温皇后背上,不高兴地扭头冷哼一声。神蛊温皇突觉背后似乎有汗水渗出来,拿扇子扇来扇去,道:“……无事,你说。”

    酆都月:“……”

    酆都月突然把头低了低,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神蛊温皇这才注意到,他有一只手背在身后,自见面始,还未曾显露出来。

    神蛊温皇突觉有些不对:“……酆都月。”

    酆都月仍是云淡风轻地皱着眉,把那只手拿出,摊开,是两面做工精细的小扇子,胶痕未干,面露恳切:“我来此找赤羽军师,欲向军师学习……为楼主打call之法。”

    神蛊温皇:“……”

    神蛊温皇:“……”

    神蛊温皇:“……”

    神蛊温皇冷静道:“所有人,都……出去!”



    临近傍晚,柳生鬼哭和已经美美的西剑流祭司桐山薰终于来找一日未归的军师。桐山薰满腹怨言,抱怨只有半集就要下戏,为何还要辛苦跑这一趟,来回路费谁给报销——直到二人进了还珠楼,看见神蛊温皇安静地坐在椅上,眼中甚至带着一丝茫然,西剑流军师正活泼地给神蛊温皇打call,另一个白衣冷峻的身影退在一边,拿着两只纸扇,分别上书娟丽“楼”“主”二字,跟着军师的动作略显滞涩地扭头摆尾。

    还珠楼楼主颇显风度地给傻掉的二人看茶,并招呼赤羽坐下一起——酆都月退至一旁,赤羽乖顺地坐在他的身侧,然后由温皇把大概事情给二人讲了一遍。

    柳生鬼哭恨不得当场掀了还珠楼。

    神蛊温皇恨不得跟他说你掀吧吾谢谢你,但还是忍着没说,毕竟男人是最经不起挑衅的生物,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人看出来自己在发软。

    桐山薰道:“明日西剑流就要离开中原,赤羽必须要走。”

    神蛊温皇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打趣道:“耶,祭司大人,你问问赤羽,可愿意跟你们一起走。”

    赤羽信之介果然坚定道:“我不走。”然后放下那杯茶,侧过去双手抱住了神蛊温皇的腰,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脸上满满都是依恋。

    神蛊温皇沉默了一下,生平第一次想咬掉舌头。然而温热的呼吸轻缓地在耳边流淌,鼻翼间呼出的气流声音敲打着脖颈上最为脆弱的皮肤,更何况,这是那只满身流火的高傲凤凰——鬼使神差地,连呼吸都顿住了,只顾去听耳侧传来的气声。

    柳生鬼哭咔嚓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神蛊温皇道:“偿价二两,劳烦了。”

    最终二人还是没打起来,因为在柳生想要掀桌子的时候赫然发现他们家军师已经打开扇子挡在任飘渺面前跃跃欲试;桐山薰接过凤蝶和冰剑送来的一包瓜子,大家一起磕了小半包,瓜子皮全丢在还珠楼地板上,等副楼主打扫。最终神蛊温皇允诺一定会找出让赤羽信之介恢复之法,桐山薰则忧心忡忡,让他一定把人管好,这可是整个西剑流的男神,治好之前绝对不能放出来让大家看见,会崩人设。

    期间,赤羽信之介便在一旁不时道:“温皇,我要喝茶。”

    神蛊温皇便亲手给他倒茶。

    或者是说,“温皇,我想吃甜饼。”

    神蛊温皇顿了顿,悄悄把顺手下在点心上的毒又顺手解了,伸手拿起一块甜饼喂他。赤羽信之介也并不接过来,只是低头,就着那只手,啊呜咬出一个圆圆的牙印——然后觉得好吃,就用那张秀气的帅脸对他笑笑,再把人搂住,用脑袋蹭一蹭。

    神蛊温皇和柳生鬼哭身体僵硬。后者敢怒不敢言,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和夫人相恋百年,竟然还有被后生小子在眼前秀恩爱的一天!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神蛊温皇送客,桐山薰把新一包瓜子装起来,柳生鬼哭瞪瞪还珠楼主,又瞪瞪自家的军师大人,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看神蛊温皇的眼神活像上一档戏任飘渺看剑无极。

    神蛊温皇突然向旁边亲切道:“赤羽,叫爹亲。”

    赤羽信之介乖乖对柳生鬼哭道:“爹亲。”

    柳生鬼哭手都开始在抖,被桐山薰半拉半拽出了还珠楼。神蛊温皇满意用扇子扇扇,觉得劳累了一天,终于赢来了唯一一次胜利,且让别人也体会到自己的心塞——转身欲回,就见赤羽信之介站在他身后,脸上并无笑容,但那份神情,竟是天真一般的依赖。

    此地再无他人。微风从门前穿过还珠楼,赤羽信之介一缕发丝被轻轻吹起,就好像他还是那个今早站在自己对面,意气风发,步步相逼,执子于棋盘之上,待到自己发出意犹未尽的喟叹之时,悄然落下最后一子之人。

    赤羽信之介开口道,“温皇。”

    那时,他便知道,世间唯有一个赤羽。

    “我累了。”

    ——纵然未必再无对手,但赤羽信之介,确是唯有一人。



    就像每一个闹久了就爱困的熊孩子一样,赤羽躺在神蛊温皇惯躺的座椅上沉沉睡了过去。夕阳还未沉,甚至柳生鬼哭和桐山薰他们也还未走远——阳光从窗棂中透过来,打在赤红色的发梢上,让这一抹艳丽的红变得有些温和。

    神蛊温皇坐在一边,闲闲地扇风,看着睡在榻上的人。

    ——脖颈上被蹭了许多次的触感还在。

    有些是用头发蹭的。有些是用衣领,还有些用下巴和脸颊。第一次被真实的肌肤触到,温皇差一点按耐不住想拔腿就走,硬生生为了男人的面子忍耐下来,到了最后,竟然也就习惯了。

    ……是这样吗?

     手中摇扇的动作停了一停,神蛊温皇默然间把扇子放下,走到榻前,屈膝,低头去看那张安稳平和的脸——曾经上门来怼,也曾随他上门去怼,甚至打过架,拉过手,那张脸上曾有过沉稳,尖锐,恼怒,愤恨,得意,不甘之类的表情,却从未想象过,今日能在这张脸上看到信任,欢喜和依恋。

    为何不在一开始将人打晕,任由他今日这般胡闹?

    为何不在对方身上下蛊,寻求一劳永逸控制此人之法?

    为何方才不将他绑起来,直接送回西剑流,竟拖到现在,甚至不惜影响到还珠楼的安危?

    更甚者——

    更甚者,神蛊温皇想,动作却先行一步,伸手摸上了安睡着的脸颊。

    眼睑闭合,嘴唇轻张,似乎连武者的警惕都已不在。呼出的气息像一束羽毛,轻轻在温皇的指尖上拨弄,让人忍不住就想,纵使此时将手指伸进去,好好拨弄一番……

    ……男人,真是最受不得挑衅的生物。

    神蛊温皇依稀听到心底叹息一声。

    四周静默无人,窗外仍然夕照流晖;在微风和最后一丝余光中,神蛊温皇躬身,朝榻上的人低下头去。

    然而嘴唇在即将触到那张柔软脸蛋的最后一刻却被避开。温皇险而又险地飞身而起,躲过凌厉的一掌——顺手捞走桌上的扇子,神蛊温皇真心实意摇头叹气,“哎呀,赤羽大人,你醒的,可真不是时候。”

    身后,火焰腾然而起。赤羽信之介直立立地站在那里,扇面啪一声打开,冷冷道,“神蛊温皇。”

    


    “主人。”

    “嗯——?”

    此地是副楼主酆都月的办公室。正楼主神蛊温皇正在悠闲自在地喝茶,凤蝶正在悠闲自在地奉茶,副楼主酆都月被鸠占鹊巢,赶去收拾还珠楼被火烧过的烂摊子和一地瓜子皮。

    “你从一开始,就有解开赤羽信之介蛊毒之法。”

    神蛊温皇厚着脸皮不承认,“哈。你又知道了?”

    “那种蛊毒,并不难解。就算是误配出来的蛊,凭主人之力,一时半刻也足够了。”

    “凤蝶。有时候,天意便是天意啊。”神蛊温皇拿起桌上的扇子,“……而且,你不觉得,今日的军师大人很有趣味吗?”

    所以,你就是单纯觉得别人的反应有趣,想戏弄别人吧!

    凤蝶没想把这句话说出口。对于神蛊温皇来说,这个槽点根本就算不上是槽点,如果回回都要说,她要把自己累死的。

    神蛊温皇打开酆都月的抽屉寻找纸笔,想要给俏如来或者西剑流修书一封。其实写不写都无所谓——他想,赤羽信之介总是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若不是今晚自己按捺住了,给他解了蛊,说不定再过一日,真的不想再放他走。纵然他只能是这个样子……

    ……?

    神蛊温皇把抽屉里的东西抓出来。

    几把皱巴巴的小扇子,上面“楼”“主”还没写好;几个小药瓶,外面分别贴着一张红纸当作标签,标签上写:“小鸟丸”。



    “赤羽大人。”

    赤羽信之介回应众人致意,登上甲板,待又寒暄一阵过后,小船离岸,与这片大陆渐行渐远。

    “听闻赤羽大人在还珠楼呆了整整一日,神蛊温皇那里,是否还有什么要处理的事情?”

    这是爱八卦的。然而不必等赤羽说话,又有人接茬道:“能有什么事,反正,和我们都没什么关系了。”

    赤羽道:“……正是如此。”

    伸手掀开竹帘,身影没入船舱之内。然而在最后一刻,一向傲然的嘴角,却忍不住悄然扬了起来——

    神蛊温皇。

     趣味,是谁的趣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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