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前的10月6日,岩井俊二的《关于莉莉周的一切》上映了。岩井俊二这个导演对于很多大陆观众来说或许有些陌生,但如果提起《烟花》或许许多人就能模模糊糊的想起来,有那么一部打着新海诚名号的动画电影曾经在大荧幕上上映过。
岩井俊二便是《烟花》的原作者。导演《烟花》的新房昭之也是我很喜欢的导演,但《烟花》的电影质量着实堪忧,因此不加推荐。
如果了解过岩井俊二的其他作品,比如《情书》和《花与爱丽丝》,大多数人对这位导演的印象都停留在小清新,治愈这样的标签上。我过去也是这么认为的,甚至觉得这位导演有点傻白甜。他的代表作之一的《情书》在我看来就是一场可笑的闹剧,这种没由来的故事过于脱离现实,仿佛一场玛丽苏的美梦。
直到那天,我有幸看到了《关于莉莉周的一切》,它彻底粉碎了我对于岩井俊二的一切固有印象。
《关于莉莉周的一切》讲述了一个很致郁的故事。被过去的挚友欺凌星野秀介的中学生莲见雄一,因为学校生活的痛苦而在虚拟歌手莉莉周的论坛上寻求安慰。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叫作青猫的网友,他们情投意合,也同样被受现实的折磨。于是他们相约在12月于莉莉周的livehouse会面。故事就从9月开始,描述了莲见3个月以来的生活。
星野秀介和莲见雄一本是非常好的朋友,直到他们和几个朋友的一次冲绳旅行。一个救了星野一命的野营大叔在突发的山洪中,当着他们的面死去。工厂破产和家庭破碎进一步撕碎了星野的内心,由此充满憎恨。暑假结束的那天,他挑衅了班级里的刺头,开始欺凌曾经的只有莲见雄一,指示人强奸女同学,以此逼迫她们援交……然而,他的心灵实际一直在恐惧与痛苦中颤抖。他迷恋上了莉莉周的歌曲,再她的论坛上寻求知己——在那里他遇见了一个叫作“迷乱”的用户,他们一见如故,相约于12月在莉莉周的livehouse会面。
莲见雄一是个内向的孩子,他不懂得向周围的人求援。在被不断欺凌之后,他又被要求监视津田——一个被以裸照威胁援交的少女。津田是个乐观的少女,至少外表上是这样的。她很少抱怨,脸上永远挂着笑容,也因此吸引了班长(原作中是乐队指挥)。只有在莲见送她回家的时候,津田才会吐露自己的无助与怨恨。她拒绝了可以保护她的班长,寄希望于莲见——但她自己也知道这天方夜谭。某个午后,她站在电线杆上,眺望着远处的风筝。她也像风筝一样飞了起来,只不过很快就落了下去。
莲见喜欢的女孩叫作久野,他喜欢她在弹钢琴的时候沐浴在阳光中的样子,他喜欢她的德彪西,但他讨厌自己喜欢她,像是把她弄脏了似的。她总是沉默地弹琴,受男生们的喜欢却也被班里的女生嫉恨。她不开口,所以误会未曾解开。在遭遇星野秀介的威胁后,她剃光了自己的头发,坑坑洼洼的秃头,掩藏在一顶黑色的帽子之下,作为无声的反抗。在影片的最后,久野终于被班里的女生接受,但依旧面无表情。她与津田相反,她是唯一坚强的人,但即便如此,却依旧承受着难以承受的伤痛在自己的路上越行越远……
星野秀介就是青猫。仿佛意料之中的设定在结局缓缓打开的时候给人留下的更多却是心灵上的缺口。每个人都料到了被欺负的“迷幻”就是现实中的莲见,而“青猫”就是霸凌他的星野。他们只是不愿意接受。
12月8日,莉莉周的live如期展开,莲见在门口看见了等着他的星野,“迷乱”认出了“青猫”,但后者却没有知觉。星野撕掉了莲见的票。莲见没有去听演唱会,他站在门口一直到live结束。
混乱的人流中,莲见将一把水果刀捅向了星野。星野曾经羞辱他,羞辱他喜欢的女孩和喜欢他的女孩,他都忍住了。
他都忍住了吗?这或许只是一个小豁口,敲碎他最后的心房。星野夺走了他的知己“青猫“,那个讨人厌的星野居然也听莉莉周的音乐——
他没有被捕,影片的结尾,他走向琴房去叫正在排练的久野,太阳从远方升起又落下,影响最终停留在一个草坪,莲见坐在上面眺望远方,天上挂着一只风筝。
影片的配乐很棒,莉莉周沙哑的歌声和德彪西的钢琴曲交替出现,似乎很少停下来过。
星野站在荒芜的田埂里咆哮,但声音却变成了莉莉周的歌声,那静音一般的嘶吼仿佛才是他真正的憎恨,他恨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他的心早在那次被冲绳的大叔救起的时候就已经死掉了。
字幕缓缓升起,影片灰色的氛围最终散去,留下的似乎只是少年少女们的迷茫和青春的残酷。
我们的青春没有那么痛苦,也没有那么多苦大仇深。
关于莉莉周的一切只是放大了青春中的一切,用现实的手法凸显了每个人年少时期或多或少遇到过的悲怆。
莲见象征着逃避和爆发,星野象征着憎恨,津田象征着演出和面具而久野象征着忍受。这部影片的核心终究没有离开青春,这不过它指向了青春的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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