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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 Devil of the Scarlet,Cpt49
Chapter 49
卡罗尔·夏都趁着夜色混入了波利斯村郊外驻扎的军营，过程意外的顺利。也许是因为这次行动全然无功，无论帐里帐外的士兵和骑士们都死气沉沉。虽然她不久前也这样蹲坐在其他小镇的酒馆对着一杯高度烈酒里自闭。
总之，她很容易地进入了爱丽丝特莉娅的帐篷。帐篷外的护卫都被赶走了，说明帐篷的主人心情特别不好。
“喂、醒醒！”
卡罗尔走到座椅旁边，大喝着伸手不断在爱丽丝特莉鼻尖前晃。这个骑士现在整个人像中了什么化骨术一样瘫死在座椅里，毫不像样。但卡罗尔开始叫她的时候，她微微睁开了有些红肿的眼睛。
“干你这不是醒着吗！”
爱丽丝特莉娅抬眼，望见卡罗尔的脸都快气变形了，像是受了什么不得了的憋屈。
原本关键时刻临阵脱逃这种事足以让爱丽丝特莉娅大发一顿雷霆，但现在她的心情已经难以言喻，可以说是跌到了谷底，也没什么心情去发脾气了。
“为什么突然跑掉。”爱丽丝特莉娅用着病怏怏的语气问。
“差点死掉了！这辈子都没有这样受惊过度！”卡罗尔的语速很快，声音高亢。说话时还手还不停地上下抽动，“我就跑去冷静了一下！”
“……”爱丽丝特莉娅无言以对，甚至有些怀疑卡罗尔自述的战场经历，这真的是上过战场的人的心理素质吗……
又见过受惊直接当场晕过去的，没见过一脸呆滞跑得比兔子还快的。
“那你先说，发生什么了、”
“她有好多次机会杀掉我！本来我以为死定了的、但是她把我打回原型之后突然就开始玩了！最后还直接放过我然后走了！而且全程生龙活虎的！哪里是伤员啊！不会都是装的吧！”
爱丽丝特莉娅面无表情地盯着卡罗尔激情演说和牢骚，一时间不知到底是该思考其中的疑点还是该尬笑。不过可以确信的是卡罗尔真的是被惊吓过度了。
但是仔细一想也没有办法，毕竟她的存在超出这个世界的“常识”太多了……
“不过说实话我不太相信她没有杀我是在你这个笨蛋的意料之中的，她最开始散发的杀气太过强烈了……嗯……不是说强烈，但是我从来没有这么真实地感受到……‘死定了’。”
卡罗尔说到最后时语速稍微放缓了些，似乎在梳理记忆的过程中稍微冷静了一些。
“至于是不是带伤我也不太确定，但你能从森罗万象下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爱丽丝特莉娅揉了揉眉心，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前后态度转变太大了，在破除易容后。我差点都误以为快要贞操不保了、”卡罗尔抱起双手，说完撇撇嘴，表情有些不自在。
“贞……贞操不保都来了、”听完刚刚那句卡罗尔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奇怪的话，爱丽丝特莉娅的脸都青了，难堪得就像谁用针戳到了她的腰。“你太敏感了吧、所以说你这女人心思真的是……”
似乎是听了这话之后极其不乐意，卡罗尔突然皱起眉，抬手指着爱丽丝特莉娅的鼻子就开始骂：“吼李谢特，难道你就带把了呀！”
“诶、”爱丽丝特莉娅突然又呆了起来，完全没意识到状况。
她她她她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脏、脏……
“而且你没听见我说‘误以为’啊！还女人心思！就你这个傻大粗没有！”
“你！你——！”脸红到了脖颈，爱丽丝特莉娅又急又恼，但卡罗尔又咄咄逼人，一副不可反驳的架势。爱丽丝特莉娅只得焦躁地拉大了嗓门：“你怎么说脏话呢！”
“竟然还敢凶我！求人帮忙做事还这么凶！”
——完了。
爱丽丝特莉娅的脑海深处突然响起了这样一句话。
“差点把老娘坑死连句粗都不让爆！是没你这个‘公主殿下’有教养，tmd走了！”甩下这么一句，卡罗尔直接转身就要走。“你也别去找阿尔泰尔了！如果你嗝屁了可是很麻烦的！知道吗！”
“等等别走！”爱丽丝特莉娅赶紧冲上前去拉住卡罗尔的围巾，结果被正在气头上的对方一甩手给打开。“C、求你了——”
骑士哀求起来，心急如焚。“没了你的帮助我可能永远也找不到她了……”
“……”
卡罗尔突然顿住了脚步，皱起眉来。
——“帮余给她带话。如果想找到余，就去往东方吧。你旅程的终点，森托勒。”
“……”卡罗尔捏起下巴嘶声，她差点就忘了重要的事情了。但是……
银发女性转过身去，看见爱丽丝特莉娅垂着又很委屈汪汪的脸，心里不由得还是软了一下，但她也没有表现出来。
“这样吧，给我讲讲前因后果，我会考虑一下。”卡罗尔撩撩耳发，一边说一边坐上爱丽丝特莉娅的椅子，撑手拖住脸，百无聊赖地说。
“你……”爱丽丝特莉娅再一次窘迫起来。
女人翻脸如翻书这样的话果然是真的。而且这算是威胁吗。
“怎么，你们的过去到底是有多不可告人啊。难道是有诅咒？说出来就立马自燃那种？”卡罗尔对着爱丽丝特莉娅挑了挑眉，爱丽丝特莉娅越是这么吊胃口，卡罗尔就愈发感兴趣了。
“也不是那么不可告人……只是……”
“那就快说，从头开始。”
“……”
“……大战的最后她留了一丝余力用传送逃掉了，那时我才知道她的传送能力已经被解放了。不过能传送多远、有没有限制就不知道了。之后就是你知道的事情了。”
“……”
“故事”大概讲完了，爱丽丝特莉娅面容有些尴尬地抓抓头发，神色紧张而尴尬。也不知道卡罗尔到底听没听懂，只是开头涉及世界真相的时候卡罗尔反复确认了好几遍，之后时不时叫暂停扶额消化几分钟，除此以外她就一言不发地听了。她似乎从来没有当过这么乖的听众，到了最后的时候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搞得爱丽丝特莉娅十分紧张。
但好歹挑轻捡重地讲完了，一些重要的术语也解释过了，剩下就看卡罗尔的接受程度和速度了……
“……”爱丽丝特莉娅紧紧抿着嘴等待卡罗尔的反应，对方反而紧紧捏着下巴，眼神左晃右晃的，像是在思考其他事情走神一样。
“好吧，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爱丽丝特莉娅完全可以听到自己石化的声音。
——啊？
“为、为什么你关注的重点是这个啊！”
创造主呢！？神代之地呢！你刚才还在困惑的这些东西现在已经想通了吗！难道就是因为必要提到了一下自己和阿尔泰尔感情矛盾这个女人就没再认真听了吗！
为什么你们这些女人对恋爱的话题这么感兴趣啊！
“那你是不喜欢咯？”卡罗尔又反着问了一遍，只不过现在她的表情可比刚才问的时候要不快多了。或者说不快已经不够形容了，已经是危·险的表情了。
“你——！”爱丽丝特莉娅即使看不见自己的脸也能隔着空气感受到自己脸色的胀红，但她狠狠地磨磨牙，不断深呼吸想让自己镇静下来。
——一介骑士是不会撒谎的！
“是……是的。但是我从来没有正面承认过。”
为了缓解害羞的情绪，爱丽丝特莉娅还多补了一句。
“唔哇真丢脸。”卡罗尔突然眯起眼睛用着看败犬的眼神嫌弃地瞄爱丽丝特莉娅。
“多、多嘴！”
“好了回归重要的事情……嗯……”卡罗尔偷笑一下，然后立刻皱起了眉挠头。虽然说爱丽丝特莉娅有结合她自己在神代之地的亲身经历解释了一些事情，但卡罗尔还是得承认这样太超纬度的东西一下子塞进来有点信息过载。“反正现在我们在这个……笼子里，就先从笼子开始吧。”
“……接收得还挺快嘛。你就这么相信了？”
“感觉如果是乱编的话不是你这小脑瓜能编出来的故事。而且仅仅只是‘军服的公主’的存在就足以让我信服了。”
“……真失礼啊。”
卡罗尔悄悄翻了个白眼，然后直言道：“按你这么说的话，最近诡异的天气和频繁的天灾不出意外就是她导致的了。”
“……”爱丽丝特莉娅愣了一秒，随后才超大声地“嗯——！？”出来。
“竟然没意识到吗……这得是有多迟钝。”卡罗尔不得不扶了扶额，疯狂叹气。“虽然只是假说，不过你想想，既然在那个神代之地都有排斥她的力量，你开头不也提到了这个世界也有修复力，然后阿尔泰尔酱和你同盟也是为了顺应修复力来解放自己的力量。依我来看这修复力和排斥力都是一个东西，那么在这里那些天灾会不会就是这个世界的‘排斥’呢？”
“等等你再解释一遍，有点跳跃。”
“嗯……那这样说吧。”卡罗尔环视周围一圈，但没发现什么能够让她想出一个好比喻的方法，便摇摇头作罢。“如果从一开始，这个世界就视她为该剔除的东西，所以处处针对她。”
“你是说……那天天灾是世界排斥力的具象化？”
“你开头说的，一回到这个世界就遇到的瑟肯德，就是那头让你意识到你回来了的路过魔物。”卡罗尔抬起手指，紧紧地盯着爱丽丝特莉娅，“也许它不是‘路过’，因为路过的话肯定会无差别攻击的，你又是温特维尔特的头号敌人。所以我觉得那匹瑟肯德是针对阿尔泰尔酱来的呢。你想想王国境内野生存在的瑟肯德几乎没有，而且你们回来的周围还有驻扎的敌军，那匹瑟肯德肯定是用窥见永劫的魔导书驯服了的。”
“……”听着卡罗尔一点一点地推敲，爱丽丝特莉娅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驯服的瑟肯德不会轻易违背持书者的命令，除了来自窥见永劫的强制命令。或者……这个世界的……意志？”
“啊！我想起来了！当时那头瑟肯德飞龙完全无视了我，一直攻击阿尔泰尔！”
虽然这反应有点慢，但卡罗尔还是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而且最近的天气也变得诡异了，和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也对得上号。”卡罗尔躺回椅子里，难得地觉得大脑有些疲惫。“如果再让我做一个大胆的假说的话，很有可能，这就是她离开你的原因。”
爱丽丝特莉娅再一次愣住了，但她很快又激动起来：“对、她就是在一次很惨烈的天灾之后突然离开的！你说得对！”
爱丽丝特莉娅兴奋得有些控制不住，很快便在营帐里不停地来回踱步，脸上的表情不停地在苦笑和哀伤之间切换。
“你别急、小孩子吗。”卡罗尔叹了口气。自家的公主都长这么大了还没有改掉过于感性这个缺点。
“太感谢了C！我完全都没有注意到！”
“不不我的老祖宗们、真的只是你太迟钝而已吧。”
创造主什么时候能把这家伙写开窍点啊……啊不对，我们这个世界是用画的吧……可以的话真想和创造主交流一下画技——虽然不太可能。
“不过这仍然无法解释她为何杀了崔尔。”卡罗尔突然有些严肃地说。
对于崔尔莫名其妙死掉耿耿于怀的可不知他的姐姐大人一个。
“……”爱丽丝特莉娅皱眉陷入沉思。
……好像在阿尔泰尔离开前、她说过什么话……
“御柱……对！她的目标是御柱！”爱丽丝特莉娅突然拍拳。
“御柱？就是那个……像什么作品主要构成的东西？”
“嗯！但是捣毁了御柱之后不出意外会有天灾……她说要自己去……那她应该是想在不和我同行的情况下去捣翻御柱！”
“怕连累你？啊，你的手伤也是这样来的吧。”卡罗尔盯了盯爱丽丝特莉娅的臂铠，捏起了下巴。“难道意外的是个好孩子？”
爱丽丝特莉娅似乎没听见卡罗尔声音过小的评论，继续自己狂热的思考。“……但她对御柱的干扰能力有限……如果遇到危险的话……”
骑士的目光突然落到卡罗尔身上，她恍然大悟，大声叫道：“啊！你也是御柱的一部分，不要再尝试接近阿尔泰尔了！不然你可能也会被她一视同仁铲除掉的！”
“你这家伙果然差点坑死我吧！”卡罗尔生气地拍桌站起来，恨不得两巴掌把这个白痴的木头脑袋拍开花。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卡罗尔嘶声，殿下被真相吓到之后委屈巴巴的脸对她来说杀伤力有点太大了，一下子浇灭了她的火气。“哎呀哎呀，反正本小姐现在还活着，过往的事就算了。所以果然还是美貌立功了吗……喂你现在这个醋坛子脸又是要闹那样！”
“没、没有！”
银发女性扶扶额头，可以说是有点心力交瘁了。“不过话说回来，是你把我拖进来的，现在又不让我继续干了，你当老娘是叉子想拿起就拿起想放下就放下呀……”
卡罗尔皮笑肉不笑地走到爱丽丝特莉娅面前，一边阴森地说着话，一边抬手猛揪爱丽丝特莉娅的脸。
“在我生气之前快点给我放手！”
这个人被这样整蛊也是一脸严肃大喝，不过卡罗尔也不是真有心整她，所以捏了两下便放手了。
爱丽丝特莉娅揉揉被揪得肿痛的脸，望着卡罗尔的脸，小声嘟囔：“你平时这么多脏话的吗……”
“那可是了解到了不得了的事情，除了粗话都不能表达我激动的心情了。”卡罗尔摊摊手，在不大的帐篷里轻快地跳着，步伐像极了东方的祭祀舞步。“而且，优雅与泼妇都是我，不知道公……主人公殿下更喜欢哪一种呢？”
“……竟然不是受惊过度开启了新设定……”爱丽丝特莉娅微微皱着眉意味深长地望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所以只好悄悄碎碎念。
这么一说果然说脏话也是高良田那家伙的设定吧……真是可恶的创造主，乱加设定……
“那麻烦有礼貌一点，夏都女士。”
“呿，还真是一成不变的榆木脑袋啊~”卡罗尔失望地撅撅嘴，随后又再次坏笑起来。“现在我要告诉你重要的线索了，阿尔泰尔酱亲口给我说的。”
“……线索……什么！原来你一直藏着！”
“呗呗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