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与钢琴的合奏慢慢流淌出来,配合着白鸽腾飞,教堂的白墙甚至是绚烂的彩绘玻璃。远方响起祝福而悠荡的钟声,送给今天即将在上帝面前作结婚宣誓的两位新人:渡边理佐和长滨睡
平手应理佐的邀请而来,从包内拿出邀请函再一次看到上面的照片以及自己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时,她做了一次深呼吸,穿过百合花围绕的走廊来到主会场,看到之前欅坂的队员们走近并聊起了近况。成员中半数以上的人心里都是有数的,却不戳破,只为集体的重逢感到高兴。
平手微笑着接着大家时不时投来的近况问候,却也隐隐地担心着谁来个旧事重提让她的祝福之情被逼到角落里显得有些虚伪不堪。平手深吸了一口气,会场中弥漫的百合香突如其来的刺激了她的感官。她忽然想起这是长滨最喜欢的花,一并的也想起喜欢的原因,只觉得白色的花瓣和深绿色的枝叶加上耀眼的水晶灯光太过刺眼。她眯起了眼睛,不再抬头看继续回答着偶尔上来打招呼的人。
“てち之前代言的香水是百合香味的嘛,而且花梗的深绿色是欅坂的应援色,如果没有欅坂的话我就不会和てち相遇了,所以我很喜欢。”长滨转身,扬起白色的裙袂,逆着光也能看到脸上的绯红。
“友梨奈君,好久不见了。”
平手听到这个称呼愣了愣,看到面前走来的人一身西装革履胸前别着一朵百合。花白的头发与那和长滨有些相似的五官,加上与回忆中如出一辙的称呼。平手在心中确定他是长滨睡的父亲。
“让我来介绍一下,咳咳,这位是我的父亲,这边是我的平手友梨奈。”ねる站在玄关一本正经的互相介绍着,心里的紧张与激动溢于言表。
“是的。久疏问候,伯父。”
平手随即鞠躬问好,并猜想对方这时来向她搭话的原因。
“其实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要你帮忙。”没等她问,伯父先开了口。
--------------------------------------------------------------------------------------
“那么我站在这里,ねる你走过来。”理佐提着裙摆小步跑到准备室的边缘向睡招手,并不自然地深呼吸了三次:“啊小心不要被绊住然后摔倒了啊。”又慌慌张张地往前走了几步想要扶着她。
长滨笑着看着对面这个即将成为她一生伴侣的人,也是五分钟前刚刚提议要不要再练习一遍的人如此的紧张。她踩着点子一步一步地向理佐走去,然后将她的手托起并握住。
“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顺利进行的。”长滨想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理佐来化解那因为紧张有些发抖的手,还保持着微笑拍了拍她的头。
对于理佐来说,情人眼里看西施也许是会有点效果,但在与睡陷入恋爱之前她就觉得ねる是个可爱的人。尤其是今天,穿着两人一起去选的婚纱,脸上精致的妆容,手心传来的温度,还有永远也敌不过的她的笑容都让理佐仿佛置身于梦中。紧张有所缓解,她看着ねる眼中倒映着的自己,也许是恍惚之间,理佐问出这么一句——
“选择我陪在你的身边…这样真的好吗?”
长滨一愣,停下了轻拍着的手往下抚平理佐有些微皱起的眉间划过鼻尖,随即又与面前的这个人十指相扣,尽力不使自己的目光动摇直视着理佐。
“我爱你哟理佐,只要有理佐在我身边,我就会无所畏惧。”
“只要有yuzu在我就什么都不怕,因为我喜欢yuzu.”夕阳穿过教室的窗户,两个人说着台词,不知道是谁先动了真心从眼神流露出来。
回忆如同涨潮的海水,一下一下,一波接一波的侵袭而来。平手敲了敲门,等到里面的回应推开了比想象中要沉重的大门。
“理佐,ねる,好久不见。”平手招了招手,露出最平常的微笑:“恭喜你们结婚!~”
闻其声,长滨有些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随即又恢复平静对平手微笑。
“欢迎你来,てち.”
理佐松开十指相扣的手迎了上去:“てち,好久不见快进来坐!”
“谢谢,两个人今天都特别漂亮啊!”平手走进去,径直坐到化妆镜旁的椅子上,然后理佐和长滨也坐到唯一剩下的沙发上。
“てち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啊,好久都没能见上面!”理佐先打开了话匣子,然后和平手聊起了天。睡只是保持着微笑,有一下没一下的答着偶尔向她拋来的提问。
理佐看着长滨有些笑僵的脸颊,捏了捏,然后转过头问平手:“てち,你刚刚来的路上有看到伯父吗,差不多快到说好的时间了。”还附加一个求配合的眨眼。
“刚刚录综艺的时候笑得脸都僵了吧,疼不疼啊?”录完节目后平手揉了揉ねる的脸颊。
“没事的啦,因为题字板写着要配合大家嘛一不小心就笑过头了…”长滨像是笑疼的苦笑感和为平手揉脸的亲昵动作感到开心糅杂在一起一样有种复杂的心情
“这不是笨蛋吗?”平手靠着她的额头,看着长滨这幅表情不由得一起笑了。
平手突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原因,还有长滨叔叔对她说的话。
“啊伯父他让我来代班,说是……自己拉肚子了。”平手会意,有些支支吾吾。
“友梨奈君,我希望你能牵着睡走完那段路。”伯父直直的望向她的眼睛,语气十分诚恳。
“等一下,为什么,而且那样的话伯父你就错过这次ねる的重大场合了啊。”平手听完,有些激动地回应到。
“彩排我已经交代好睡一些事情了,也好好的把她的手交到理佐的手上了,不用担心。比起这个,我比较担心你,友梨奈君,你和ねる之间的事我或多或少的听说了……”他将话语留下一段空白直奔主题:“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拉肚子那就没办法了呢…”理佐看到意料之中的回应便顺着话点了点头:“那我们就请てち扶你走吧……ねる?”
一切都太过突然,被蒙在鼓里的长滨看了看平手又看了看理佐,脑袋像是运转了很多东西快要死机的电脑一样。从平手出现在准备室的那一瞬间开始,信息量对于她就太过庞大且无法处理。她做不到寄给平手请柬,也做不到整理自己的心情重新见她。但是之前的平手,现在的理佐,一直以来的父亲,全部都是她的弱点。
“如果你们都这么说的话……”她说完,看着两人仿佛松了口气的表情,想起在彩排上就严阵以待的父亲,一定是为了我好……吧,她如此想到。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てち你先去换个衣服?”好像怕下一秒睡就会反悔一样,理佐打开隔壁用来做换衣间的房间的门,顺便推了她一把“里面的衣服你随便挑就行~”
“啊好。”
“理佐…………”睡轻轻地捏了一下理佐的手臂,然后看着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没事的。”理佐回应一个笑,并回握住睡的手。
------------------------------------------------------------------------------------------
“感谢大家今天前来参加我的挚友,ねる和理佐的婚礼!”
门的对面传来冬优花的声音,站在身边的长滨还低着头由工作人员摆弄着婚纱。理佐已经在里面准备了,从刚刚开始,就没有一次眼神相对,更别说是话语交流。有些尴尬的场面让平手已经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做的选择了。
“抱歉啊,てち”有些意外地睡先开了口:“把你卷进来。”
ねる仿佛是鼓起了勇气,抬起头来看向平手,不知道脸上挂着的是抱有歉意的笑还是苦笑。是长滨睡,依然是平手熟悉的那个,已经不属于自己的那个,穿着非常适合她的婚纱,即将由她交给理佐的那个。
平手摇了摇头,看着工作人员最后将睡的头纱放下,然后轻声说了一句恭喜就悄悄离开。抬起手仿佛是想要撩开那层纱,打破这层梦幻,直接看到很久都没有离这么近的睡。然后放下,平举着。
“我们走吧,”平手穿着墨绿色的礼服,将手掌平摊等着ねる将手放上来,轻轻偏头:“再一次,从心底,恭喜你结婚。ねる”
或许是因为空气的干燥,使本来就戴着头纱的睡觉得眼眶仿佛就要滴出泪来,左手边平手的脸越发的看不真切。ねる缓慢地将手搭在平手手上的一瞬间,这才觉得是久别重逢,似乎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
“てち……”
“请新人入场!”门被打开,伴奏声也越发清晰,水晶吊灯的耀眼灯光,众宾客投来的期待目光。在这条路的尽头,穿着与长滨一套的婚纱,轻微的晃着手,嘴角盈满笑意的理佐。
看着不远处的理佐。ねる失去了那些无从得来的,再也无法说出的,想要对てち说的话。
踩着伴奏的节奏点,平手扶着睡的手,两人跨出了向理佐走去的第一步。
“那个,我是平手友梨奈”
“啊、我是长滨ねる,今后请多指教”
爽朗的笑声,
百合的花瓣被从门外而来的风吹起。
“我一直有在打篮球锻炼身体的,ねる刚才都打喷嚏了吧”
天气转凉的时候,平手将自己的大衣披在睡的身上,然后认真地将大衣的每一粒扣子扣好。那个时候能感觉到的温暖,将来会温暖其他人。
彩绘玻璃下一片绚烂的斑驳投影,时不时会碰到的两人的肩膀。
ねる一直不太能赶上平手的步伐,一直都在ねる的几步前走着的人,总是会回过头悄悄地看着自己是否有没有走丢。
长滨裙摆上闪闪发光的装饰,像是白昼中的银河,群星。
“ねる知道吗?巨蟹座和处女座有高达90%的匹配率”
远在光年外的星星没能一直护佑着她们,让剩下的10%有机可乘。
“那个,我喜欢你,能和我交往吗?”
一度觉得没有希望的平手,被说服然后坦率面对自己心情的ねる,大街上最幸福的两个人。头顶的仿佛定格的星空
即将近在咫尺的理佐伸出了左手,伴奏的弦乐来到最后章节。
察觉到平手的不对劲,没能阻止平手加大练习量,看着平手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上的睡,急忙赶到身边:“てち你没事吧,不要再……!”内疚到一副马上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语气也因为担心而加重了。
“我没事!”平手没等睡讲完,拒绝了她想要帮忙的手,立马扶着自己做起来:“所以你不用担心。”
长滨的手就那样悬着,然后攥成拳放了下来。中间像是有一堵墙,是平手建在那,却忘了给睡留一扇门。
“谢谢你。てち”将手顺利交给理佐的时候,长滨的笑容如同往日重现的那样,将两人之间的过去轻轻地就这样画上句号那样,她向平手道谢。
“嗯,祝你们幸福。”平手回应道,看着理佐和长滨向她轻轻点头,然后走到一旁。看到前排座位上的伯父,平手朝其微微鞠了一躬,带着微笑继续朝两人发誓的方向看去。
如果是曾经分手的时候,尚且年轻的她们,都想过一万个如果。如果那个时候两人从未遇见,从未告白,在一起,从未体验过这份甜蜜的悲伤,又如果是现在的自己遇到当初的你……都是如果罢了。
因为真是那样的话就不会有那些昨天和今天了吧。
“我愿意。”“我愿意。”
随着一吻落下,宾客们掌声响起。
平手也鼓起了掌,持续了好久,直到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疼。
百合的香味已经被风吹淡,随被冠以曾经之名的爱情一样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