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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面包包 2019-11-13

 明笙同阿婆哭了一会,到底多日未曾进食,不一会便浑身发软,坐起都废力。

 

梅清颜亦知明笙如今状况,见状勉强止住了泪,亲去外间,不一会提着一个精致的八宝食盒进来,她将食盒放在桌案上,打开盒盖,取出几样清粥小食来,执了汤匙,一口口喂给明笙吃。

 

小半碗热粥下肚,明笙方觉着身上渐渐暖了起来,有功夫注意周遭,见那清粥熬的甚是不中看,水与米天各一方,互不交融,那几样小食更是难看已极,要么焦黑一片,要么青嫩的菜叶子被调理的发了黄。

 

若是有人敢把这等吃食呈给娘亲,不知会被素来坏心眼的娘亲何等整治。想来莲华宫也没有如此不济的厨子,阿爷这些年来真是辛苦了。

 

明笙到底饿的狠了,也不大计较,将那几样甚没看相的小菜扫荡的一干二净,只可惜这小菜味道如卖相一般,一言难尽,要么盐放多了,要么干脆没滋味,也不知阿爷阿婆这些年是怎么过下来的。

 

明笙经脉损伤尚未痊愈,起身亦是困难,吃过后便歇下了,梅清颜心疼她,索性一处歇了。

 

夜间诸人都已沉酣入梦,明笙卧房被人轻轻推开,舒红夜进屋略瞧了一眼,看两人睡得安枕,便转身离去,回身之际又不放心,转回去给两人掖好被褥,方轻轻离去。

 

昏淡月色照进屋内,隐约可见她右手处泛着些许红痕。

 

次日明笙方醒,略进了些早食,好在这次阿婆未亲自下厨,早食果是可口许多。

 

明笙略略消了下食,便被舒红夜提溜去泡药浴。

 

方醒来时尚不觉得如何,此时方察觉有异,按说习武之人身体强健,虽是之前伤势不轻,可睡了这些时日,何以今日仍是浑身疲乏,经脉之间空荡荡的,半分调动不起一丝真气。

 

明笙浑身被脱了个精光,赤条条泡在乌漆漆的浴桶中,蒸腾的热气将种种灵药的药力一点点沁入明笙经络之中。明笙只觉自己方泡了一会,周身主要大穴一突一突跳的厉害,浑身经脉似是再次遭遇了那一日撕裂般的苦楚,她忍不住攀住浴桶边缘就想爬出来。

 

林露早有所言,先时因着明笙尚在昏迷之中还不觉得,待她清醒过来,再泡这药浴定是苦痛非常,届时得请少宫主耐住痛楚,将周身经脉通过药浴温养多次,方能使得浑身经脉损伤恢复如初,更愈强韧。

 

舒红夜依着林露的嘱托,将明笙强行按在浴桶中不得出来。

 

明笙如今功力全失,力气大不如前,何况便是功力仍在也不是娘亲的敌手,被这般对待,硬是生生疼出了满面泪来,苦苦哀求道:“娘亲,我不泡了好不好,好疼,好疼啊。”

 

经脉生生撕裂,该是何等苦痛,明笙泡在浴桶中,便似是将这痛楚循环往复,进行了无数遍。

 

舒红夜眼瞧着女儿这般可怜模样,硬起心肠道:“这么点痛便受不住,如何能成大事,给我忍着。”

 

明笙挣扎亦不能从这乌漆墨黑的浴桶中脱身,心里恼恨娘亲这般无情,那一日娘亲若是来的早一会,阿爷又何至于。。。。。。

 

剧痛之下心中终是生了一丝恨意,故意使坏将浴桶中水洒的到处都是,世所罕见的珍惜灵药炮制十几道工序整出的一整桶药浴,被明笙泡了一半,洒了一半。最后自己吃痛不过,昏睡了过去才算消停下来。

 

舒红夜待明笙泡够了时辰,亲自将女儿抱出来,擦干净身子,裹好浴布,抱回了卧房歇下。

 

继而转身去寻来林露,询问道:“这药浴当真有用么,我看明笙竟那般痛楚。”

 

“宫主切莫心软,这药浴定要浸泡之人清醒时用,效果方能最佳。先时少宫主昏迷中虽也泡过数次,但人昏睡之中,周身大穴封闭,药浴效力远不如清醒之时,清醒之人浸泡这药浴,虽是痛苦了些,可受痛之下,会提气抵御痛楚,周身大穴舒展,更助于药浴吸收。这药浴材料别的还可得,还珠草却是难得,否则我们也不必大费周章,连破中原武林半壁势力,来此琅嬛山暂居了。”

 

“可我看笙儿那般痛苦,总有些不放心。”

 

“宫主已封闭了少宫主诸般要穴,暂时禁了少宫主的武功,大大减缓了周身经脉的负担,再通过我精心炮制的药浴,不出一月,属下可担保少宫主定能恢复如初。”

 

林露素来不打逛语,闻言舒红夜亦只得罢了,毕竟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明笙被娘亲日日压在房中,一日浸泡两次药浴,这药浴也不知是何种材料所制,身子一旦浸泡进去,浑身内里似被撕扯开无数碎片一般,并不因为浸泡多了就有所缓解。

 

明笙那日贸然将当世两大神功并行使出,虽是收效奇佳,自己却是代价惨痛,被这古怪的药浴泡了整整十日,仍是未能使出一丝真气,心灰意冷之下,索性躲到了山下小镇买醉。

 

山下小镇以此山为名,名曰琅嬛镇。此时的琅嬛镇不若后世,剑法大家陆鼎文在此开山建庄,经数代人苦心经营,终成天下第一大庄,受武林各派所敬仰推崇。此时的琅嬛镇,仅仅是个籍籍无名的小镇,为世人所知,也是因着此山被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莲华魔宫占据,以此地作为据点罢了。

 

无名小镇,自是没有什么好酒,不过明笙也不在意这些,让店家打来几壶本地特产酒水,当做白水一般牛饮起来。

 

舒红夜早在女儿下山时,便同林露一道暗中尾随,此刻远远瞧见明笙在酒肆中买醉,林露急道:“此时正是关键时期,可不能这般饮酒误事。”

 

“这本地酒并不醇厚,明笙心里不痛快,让她发泄一下也好。”

 

“仅此一次,否则医不好少宫主,可不是我的责任。”林露急切下连自称属下都给忘了。

 

舒红夜也不接腔,远远看着明笙自怨自艾的颓唐模样,看了一会子方缓缓道:“治不好明笙,本座砸了你的招牌。”

 

。。。。。。既不听医嘱,让病人买醉狂饮,现在还要砸我的金字招牌,现在的医患关系真是难处啊。

 

本地酒水普通,明笙却如牛饮一般,将自己灌了八九壶下去,心知宫中必不会放她独自在外,也甚是坦然的趴在酒桌上睡了过去。

 

舒红夜与林露在远处等了半晌,好不容易等到这小魔头睡着了,舒红夜摇了摇头,无奈的进去酒肆给女儿善后,结了酒钱,亲自背起女儿回镇上暂居之所。

 

小镇上不宽的街道上,可见一名艳丽女子,背负着一名少女,一步步前行,已然沉醉梦中,不知今昔是何朝的明笙还沉湎在往日的岁月里,浑然不知此刻娘亲背负着自己的身影,与昔日阿爷那时候,一般无二。

 

黄昏后,明笙从床榻上醒来,见屋内空荡荡的并无他人,也稍缓了口气,如今武林情势紧张焦灼,自己武功尽失,还这般醉酒在外,回来定要被阿婆娘亲责备。

 

正这般暗自庆幸,腹中却咕噜一声,今日仅进了些早食,午饭便没吃,在那酒肆中光顾着喝酒了,也没吃甚,这会实是有些饿了。

 

明笙一时颇为踌躇,又想去给自己寻些吃食,又担心撞上阿婆与娘亲,正这般想着,却听见门扉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自己虽是功力全失,却并未影响听力,能这般丝毫不被自己察觉便已然来到门口,这处院落中仅有三人罢了,暗冥尊长于隐匿功夫,不会没事来房中瞧自己,所以也仅有以轻功冠绝武林的阿婆,和如今武功日益高深的娘亲了。

 

明笙慌忙躺下装睡,她如今身量日长,一时没拿捏准,头在床头雕花木栏上咚的磕了一声,被磕的生痛也顾不上,匆匆将自己囫囵塞进被褥里,闭上眼睛。

 

舒红夜进来时便听见里间床榻处传来咚的一响,急忙近前瞧了一眼,看明笙被褥皱褶,大半身子还在被外的模样,分明是在装睡,不由得有几分好笑。

 

她在床榻旁坐了,淡淡道:“起来,该去泡药浴了。”

 

明笙一听药浴二字,便觉着浑身都疼,索性舔着脸皮装睡,就是不应声。

 

舒红夜等了一会,没等来回应,正要拆破女儿的小伎俩,明笙腹中却咕噜一声回应了她。

 

两人。。。。。。

 

舒红夜思及女儿这些时日浸泡药浴的苦痛模样,心中不由一涩,伏身在明笙方才磕到的额顶上轻轻摸了摸,略坐了坐便起身去了外间。

 

明笙待娘亲出去方舒了口气,摸着自己饿扁的肚皮,默默念叨,不饿不饿,睡着了就不饿了,还能梦见阿爷呢。

 

在明笙努力睡觉之下,正是半梦半醒之际,却被人推醒了过来,梅清颜将明笙扶起身,拿软枕垫在她腰下,自去一旁的八宝食盒里取来清粥喂给明笙。

 

明笙瞧了眼阿婆搁在桌案上的那几样小食,和前几日一样,难看的紧。暗自腹诽,阿婆您不善厨艺,这些时日心情抑郁,可也不必拿我试验呀。

 

只是她今日有错在身,不敢挑三拣四,吃得五分饱便坚不再用了。

 

梅清颜看她不吃了,收好食盒,在明笙榻旁坐了,说道:“怎么,知道难吃了。”

 

原来您也知道做出来的饭食难吃,那何不假手他人,非要为难于我。明笙心中虽作此想,万万不敢这般说将出来,反而道:“哪有哪有,并不难吃啊。”

 

梅清颜侧耳听了会屋外略略放重了一丝的脚步声,不动声色道:“以后再这般不晓事,伤势未愈就跑出去买醉,就该给你吃这些(猪食)!”梅清颜忍了半晌,心知屋外有人偷听,好不容易将到嘴的猪食二字吞了回去,否则依着那人的性子,还不得跟自己跳脚。

 

明笙闻言并未应声,转而问道:“阿婆,娘拘着我泡了几日药浴了,可我经脉之中还是空荡荡的,一丝真气也无,我。。。我的功力真的还能恢复么。”

 

梅清颜虽是忧心孙女伤势,却并不知林露的诊治法子,只知那药浴药材珍贵,万分难得。舒红夜日日押着明笙泡药浴,怕阿娘心软,并未让她瞧见明笙泡药浴的情景。

 

梅清颜遂道:“你乖乖听你娘的话就是了,她别的事上可以不必听,这件事上总不会害你的。”

 

明笙心道,那药浴泡起来直如杀人一般,还说不会害我,泡了十来日了,气海之内还是空荡荡一片,该不会是娘亲寻来的不靠谱法子,却骗我说管用,以此来安慰我和她自己吧?

 

明笙心上虽是生疑,怕阿婆担心没有点破,阿婆老来失伴,数十年爱侣骤然逝去,若是唯一的孙女又武功尽失,独女更是魔宫之主,素来乖张跋扈不听话的主,那阿婆该是何等伤心难过。所以明笙虽是自己惴惴不安,却不敢在阿婆面前表现出来,只做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来。

 

梅清颜陪了明笙一会,拎起吃剩了一大半的食盒去了外间。外面等候多时的人见阿娘出来,连忙跟上去。

 

两人行至外间一无人的树下,梅清颜呼的一声将食盒甩在地上,道:“你既然费心做了这些,自己送去给你女儿吃就是了,何必巴巴劳烦我去。”

 

“哎,您当心着些,别洒出来了,我久未下厨做这些,好不容易废了十几斤米,才做了这么一点,得来不易啊。”

 

“久未下厨??明净,这次以前,你下过厨房么?”

 

舒红夜指尖在衣裙上打着圈,眼睛并未直视阿娘,期期艾艾道:“那。。。那不是我没什么机会下厨么。”

 

梅清颜被女儿一噎,白了女儿一眼道:“笙儿似是对这些清粥不大敢兴趣,据闻你莲华宫厨子却是不错,些许小事何必劳烦你这个大宫主。”

 

“她伤势未愈,可不能进多了油腥之物,饮食需得寡淡些才好,我做这些倒也勉勉强强,不觉着琐碎。”

 

梅清颜虽是心疼明笙,到底不忍打击女儿,勉强忍下对猪食的抱怨,又道:“笙儿是为了救她阿爷才受此重伤,你跟我说实话,那伤,可能救治。”

 

“林露虽以用毒闻名天下,其医术放在当今武林,亦是超卓拔群,她说可保无虞,我信她。”

 

“嗯,那就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各自散了。梅清颜路过院中厨房方向时,隐隐闻到一阵烧焦的气味,踱步进去瞧了一眼,面目抽搐的转身回屋。

 

难怪做一碗清粥,用掉了十几斤大米,这哪里是做饭,明明是放火。。。。。。唔,该说不愧是魔宫之主么,下个厨都这般卓尔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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