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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鹤》— 第九章
兄：羽生仟鹤 / Leo
弟：羽生结弦
————第九章————
看着仟鹤主动伸过来的手，结弦感到十分惊喜，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汗湿的掌心放在裤子两侧蹭了蹭，然后恭恭敬敬地握上仟鹤的手，还深深地鞠了一躬。
常年生活在国外的仟鹤看了这个自然是觉得新鲜又好玩，可他心里同时也犯起嘀咕，像这种礼仪周正的寒暄方式有个一次两次倒还好，多了他可真不适应。仟鹤淡淡地笑着，点了点头当作回礼，调侃道：“ 你不用这样，搞得我好像比你大很多似的。 ”
“ 可仟鹤本来就是哥哥啊！” 结弦理所应当地反驳着，一双上翘的狐狸眼笑成了月牙状。
“ 结弦！” 由美忍不住压低声音呵斥他，“ 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公共场合不能这么叫哥哥！你忘了吗？！ ”
结弦吓了一跳，有些委屈地看着由美，活像一个犯了错却还不自知的孩子，他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声音闷闷地嘟哝了一句：“ 我哥哥就是仟鹤，为什么不能这么叫...... ”
声音虽小，但在场的人除了Tracy都听得一清二楚，对于结弦一如既往的执拗和一根筋，由美真的是又气又无奈，刚要开口教训一下，就被仟鹤轻柔地打断：“ 没关系，他只是还不习惯而已。 ” 说着，仟鹤转过头递给结弦一个称不上严肃却显得很认真的眼神，重新自我介绍道，“ Leo · Woods，在外你叫我Leo就可以了。 ”
“ Leo.....Leo什么？ ” 结弦傻了眼，英文烂到家的他显然没有完全听懂仟鹤突然蹦出的单词，他瞪大了眼双眼追问着，“ ......后面没记住...... ”
仟鹤也无奈地笑了，他故意放慢了语速，用比较好理解的日式发音重复道：“ 利奥 · 伍兹，叫我利奥就好。 ”
“ 利奥 · 伍兹？ ” 结弦傻傻地跟着读，然后又像复习似的小声念叨了好几遍， 细细品味了一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略显不满地自言自语，“ 感觉好奇怪......还是仟鹤好听！yuzu和chizu，一听就知道是双胞胎...... ”
结弦越说越小声，偷偷瞄了一眼黑着脸的母亲，便很识相地闭了嘴，求助一般地看向仟鹤，不着痕迹地露出讨好的笑容。
站在一旁怎么也插不上话的Tracy觉得杵在这儿叙旧也不是个事儿，便主张还是先离开这里，回到车上比较保险。
仟鹤点点头，自觉地走过去帮忙拎行李，当他的左手已经拎起由美的超大号箱子后，右手又很自然地要去拎结弦的黑色小行李箱，这让除了一个黑色背包就两手空空的结弦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抓着行李箱的把手，拒绝道：“ 我自己来！这个很轻的！哥哥帮妈妈拎就好了！ ”
面对突然靠近他的仟鹤，结弦除了慌里慌张地推辞以外，居然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深知自己不是有意的，也并非对仟鹤有什么芥蒂，只是......不知为何，就在仟鹤靠过来的那一瞬间，他莫名地感受到一股异常强烈的压迫感，让他不自觉地与其拉开一个他自认为安全的距离。
而仟鹤自然是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小动作，他悬在空中的手停顿了一下，用戴着墨镜的双眸轻飘飘地扫了一眼结弦，看着他满脸的疲惫和眼下的乌青，仟鹤不着痕迹地勾了下嘴角，从结弦没什么力道的手里夺过行李箱，轻声说道：“ 我来吧...... ”
明明是淡淡的语气，却怎么好像听出了一丝温柔的味道？结弦没再拒绝，默默地松开手，跟在拖着两个行李箱的仟鹤身后，安静地走着。
一行人来到地下停车库，考虑到行李的问题，团队安排接送他们的是一辆可以乘坐7人的面包车，有足够的空间可以放置羽生母子的所有行李。
等候多时的司机先生看到他们后赶忙下了车，和大家简单打了声招呼，就帮着仟鹤一起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由美和Tracy先上了车，留下结弦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敞开的车门旁边，探着头往车尾的方向一个劲儿地张望。
“ 结弦~ ” 由美喊他，“ 看什么呢？快上车啊，你俩坐后面。”
结弦怔了一下，明知故问道：“ 我和哥哥坐一起？ ”
由美理所应当地说：“ 那不然呢？你们那么多年没见，正好聊聊天、交流一下感情。 ”
一想到接下来的时间都要和哥哥坐在一起，结弦就莫名地感到又紧张又期待。他傻傻地站在原地，脑子里琢磨着一会儿要和仟鹤聊些什么才不会显得太尴尬，殊不知已经放好行李关上后备箱的仟鹤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结弦的身后，轻声问道：“ 怎么不上车？ ”
又是那个熟悉的压迫感，结弦只觉得自己被一片阴影笼罩了，他猛地回过头，就见仟鹤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他甚至能够依稀地看到漆黑的镜片后面，那双和自己一样上翘的眉眼。
“ 呃......哦哦！ ” 结弦回过神儿来，赶紧手忙脚乱地爬上了车，一屁股给自己甩在车厢的后座上，摘下书包抱在怀里。
仟鹤关好了车门，哈着腰走到后排，在结弦的身边刚一落座，Tracy就转过身，扒着椅子的扶手对仟鹤严肃地说：“ 好好跟结弦聊天，不许胡说八道知道吗？！ ”
仟鹤一脸无辜状，摊了摊手说：“ come on......您已经嘱咐了不下800遍了，放心我不会欺负他的。 ”
Tracy狐疑地赏了他一个白眼儿：“ 但愿如此，反正你妈妈在，说什么做什么自己掂量着点儿。 ” 说完，Tracy就转回去坐好，打算和由美一样，趁着这会儿闭目养神一下。
仟鹤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刚要习惯性地掏手机出来玩，就瞥见坐在他身旁的结弦呆呆地抱着书包，一脸懵地盯着自己。
“ 怎么了？ ” 仟鹤耐着性子问道。
结弦眨巴了两下眼睛，问：“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
仟鹤扑哧一声笑出来，反问道：“ 你听不懂吗？ ”
结弦摇摇头，诚实地回答：“ 我只听懂了我的名字，还有一句come on...... ”
仟鹤听完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儿，幸好戴着墨镜看不出来。他有些无语，结弦的英文不好他是知道的，来之前由美就已经给他打过预防针了，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烂到这个份儿上，好歹也是上高中的年级，英文再怎么烂也不能三句话里只听懂了一个人名和一句come on吧？？？
仟鹤无奈地扶了一下额头，顿时就后悔自己怎么能如此草率地答应了母亲帮结弦补习英文这件事情！一想到他那还不如幼儿园级别的听力水平，和崩豆子一样滑稽的日式发音，就忍不住想吐槽外加心疼自己，这和教一个不会说话的小baby又有什么区别？仟鹤不禁在脑海中构想了一下补习时的画面，恐怕就算不吐血也得掉一层头发下来。
看着仟鹤歪在椅子上捂着半张脸不说话，结弦却浑然不知地继续追问道：“ 所以......你们是在说我么？ ”
仟鹤放下手，重重吐了口气，点点头说：“ 对，是在说你。 ”
结弦嘿嘿一笑，傻了吧唧地问：“ 说我什么呀？Tracy教练是不是也觉得咱俩长得超级像！？ ”
“ 呵呵...... ” 仟鹤一边笑一边懒洋洋地上下打量着他，语气轻浮地反驳道，“ 哪里像？ ”
结弦指了指自己，兴奋地说：“ 脸啊！哥哥不觉得咱们俩站在一起时就像在照镜子吗？一模一样哎！ ”
“ 哦~那可真是悲哀~ “ 仟鹤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吐槽道，” 我在家照镜子时，看到的可不是你现在这副样子。 “
” 我什么样子啊？“ 结弦忍不住往前探了探身子，满心期待地等着仟鹤对他的评价。
仟鹤看着他一副等着被夸奖的样子，就忍不住犯起坏来，半真半假地调侃道：” 乡下土包子的样子，老家那儿是不是都流行这么穿？ “
和预期完全相反的回答，让结弦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不由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一套得体的黑色运动装和一双白底金线的运动鞋，穿在身上显得干净利落又有活力，16、7岁的学生不就该是这样子的么？结弦并不赞同仟鹤略显苛刻的审美观，有些小不满地反驳道：“ 土包子？......哪里土了？这是套装呀！我又没有乱搭配。 ”
仟鹤单手托着腮，继续点评着：“ 现在谁还会穿这种土掉渣的运动套装？怎么你平时训练的时候还没穿够么？ ”
接连几次被嫌弃的结弦虽然有点儿小失落和小委屈，但依旧嘴上不饶人地驳回着：“ 因为穿着很舒服，可以随心所欲地动来动去啊！反正我穿衣服只要舒服就好，不怎么讲究搭配的啦！ ”
仟鹤看着他一副明明被打击到，却还嘴硬一个劲儿为自己找补的样子，就觉得超级好笑，点点头敷衍道：“ 嗯......这我倒是看出来了。 ”
“ 看出什么来了？ ” 结弦马上追问。
仟鹤无奈地摇摇头，似乎不想再继续探讨这种没什么营养的话题，他把视线移到手机屏上，淡淡地回了一句：“ 没什么...... ”
自讨没趣儿的结弦就算再怎么迟钝，也能弦察觉到仟鹤言语中的冷淡，他似乎并不怎么愿意搭理自己，而且刚刚的那一番交谈也算不上熟络、甚至还有些话不投机，这跟之前一直用电话交流感情的仟鹤简直就是判若两人，结弦不由地失望起来，要知道......他在避难所里备受煎熬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是在仟鹤温声细语的陪伴之中安稳度过的。而且，他之所以能够突然这么决绝、这么坚定地选择离开家乡、出国深造，最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仟鹤在加拿大等着他。
而当他收到仟鹤不远万里托人送来的维尼纸巾盒时，这份坚决和信念便不再动摇，甚至还膨胀了好几倍。在临出发前的那几天里，结弦就一直在期待和紧张中徘徊不定，因为他从未如此渴望见到一个人，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那个原本应该一直属于他不曾离开过的温暖的依靠。
但是，他也料到两个人见面的时候避免不了尴尬，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和11年没见过面的哥哥重新培养感情，可当他第一眼看见仟鹤的时候，那种从内心深处不断涌上来的亲切感和熟悉感，让他瞬间丢掉了所有的谨慎和顾虑，情不自禁地唤出了那声甜腻腻的“仟鹤哥哥”，就像小时候的他们在玩耍时那般自然。
可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却和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差了那么多.......难道就因为自己的英文很烂？还是穿着打扮真的很土？结弦印象中那个会在电话里温柔地安慰自己、逗自己开心的仟鹤，和眼前这个语气冰冷、始终都在挖苦自己的仟鹤，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结弦不再说话，他安静地抱着背包，有些笨拙地用余光偷瞄着低头玩手机的仟鹤，慢慢的他发现，或许只有在对方移开视线不看自己的时候，他才能心安理得地把仟鹤当作一件艺术品来欣赏，也不用担心对方身上那股强烈的压迫感和墨镜后面那双不知是何温度的眼眸。
起初他只是用目光描绘着仟鹤脸部的轮廓，视线从他饱满的额头慢慢地扫过高挺的眉骨和鼻梁，最后停在他上翘的唇珠，结弦边看边在心里琢磨，明明是同一张脸，又都是17岁的年纪，怎么仟鹤的相貌看起来棱角分明，眉宇之间显得十分成熟，而他自己却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乳臭未干、只会和母亲撒娇任性的小屁孩儿呢？
或许这就是仟鹤从小独立在外生活所练就出来的独特的气质吧......而这些对于在蜜罐子里备受呵护长大的结弦来说，却是望尘莫及。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冷冷的、酷酷的、话又不多的仟鹤，却让结弦像犯了花痴一样觉得有点儿小帅。时尚的穿衣打扮和得体的言谈举止，精致的东方面孔再说上一口纯正且流利的美式英语，怕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仟鹤在学校里有多受欢迎。
而且来之前，由美还特意强调了仟鹤的学习成绩尤为出众，每次考试几乎都是名列前茅，就连作为加拿大人必修的法语课，仟鹤也学的得心应手，这一点无疑让偏科儿的结弦感到十分地不适，本来一个英语就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仿佛身体被掏空一般，那仟鹤又是怎么做到样样兼顾的呢？
想到这儿，结弦看着仟鹤的眼神中，除了好奇和欣赏之外，又多了那么一点小小的崇拜，哪怕这个人现在有点儿嫌弃自己、看不上自己，还拽得不行，但在结弦的心中，他对强者有着一种近乎于变态的崇拜和憧憬，哪怕对方有些目中无人、桀骜不驯，但他的身上肯定有非常珍贵的东西值得自己去请教和学习。
结弦就这么揣着各种各样的小心思看了仟鹤好半天，仟鹤也视他为空气一般地晾了他好半天，直到结弦炙热的目光都快要在仟鹤的脸上烧出一个洞了，后者才有些无奈地轻咳了一声，以此来表达心中的不满。
结弦吓得抖了个激灵，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身子，眼神却还是固执地盯着对方的脸，完全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仟鹤被盯得有点儿不自在，他放下手机，顺便把墨镜也摘了下来，扭头看着结弦，不冷不热地问道：“ 有话就说，老盯着我做什么？ ”
这一摘了墨镜，结弦可算是看到对方完整的五官了，看着仟鹤高挺的眉骨给眼窝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让他原本就细长的眉眼变得犀利了不少，却又媚劲儿十足。
结弦有点儿不好意思，傻傻地笑了笑，夸赞道：“ 没事......我只是觉得，哥哥长得好好看。 ”
猝不及防地被夸奖了一番，倒让仟鹤感到有些意外，在他的预想当中，结弦这样的小土包子或许会对自己的穿衣打扮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但充其量也应该是憋在心里不说罢了，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宣之于口。不过话说回来，对于成功把弟弟惊艳到的仟鹤，心里自然是得意的，但他并不想这么快就破功，不着痕迹地掩盖住唇角的笑意，贱嗖嗖地回道：“ 你倒是挺会夸，夸着别人的同时，把自己也夸了。 ”
“ 我是说真的呀！ ” 结弦急急地解释着，“ 第一眼看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咱们长得很像，但看久了才慢慢发现，仟鹤哥哥的气质和我完全是不一样的啊！不仅帅帅的还显得特别成熟...... ”
“ 成熟？” 仟鹤皱了下眉头，装作一脸不满的样子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我显得比你老呗？ ”
结弦当场愣住，连欧式大双眼皮都给瞪出来了，他忙摆摆手，猛摇头否认着：“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显老......是、是像大人的感觉，很可靠很有安全感的意思啦...... ”
仟鹤淡淡地扫了一眼结弦梳得整齐又规矩的学生头，和肉嘟嘟的包子脸，不屑地撇了撇嘴，道：“ 我看是你自己太幼稚，才会遇见个人都觉得比你成熟。 ”
“ 那......那我毕竟才17岁，能成熟到哪儿去嘛..... ” 结弦习惯性地顶了一嘴，语气不温不火的，还带着点儿小委屈。
仟鹤刚想说些什么，手中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是Oliver发来的短信，顺手就点开看了。
[ Leo学长，Jason学长让我告诉你，下周五晚上老时间老地点不见不散，收到请回复哦~ ]
Jason这小子......为了撮合他和Oliver，当真是绞尽脑汁，他们这帮人其实是有聊天群的，每次一有聚会大家都是在群里商量，定时间地点，最后按照发布的公告准时赴约就可以了，但现在这种事Jason居然拐弯抹角地让Oliver来转告自己，想必他应该是江郎才尽了吧。
仟鹤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笑，回复了一个 [ 收到 ]，之后又觉得少了些什么，追加了一句 [ 谢了，小传话员~ ]
果然，对方没一会儿就秒回 [ 学长，你会去吧？ ]
仟鹤想了想，周五倒是没什么事情，只是不能玩得太晚，毕竟从这周开始，六日两天他都要按时去结弦那里报道，帮他补习英文，还要交换训练笔记以及交流心得。
[ 看情况再说，可能去也可能不去。 ] 仟鹤故意模棱两可地回复道。
[ 这样啊~其实我也得看情况啦，毕竟下周就要公布考试成绩了哎...... ]最后一串长长的省略号足以表达文字的主人有多么的无奈和失落。
看到这句，仟鹤的脑海里马上就呈现出Oliver那个小学渣一副苦大仇深、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于是便没有刻意掩饰嘴角的笑意，就连坐在一旁的结弦都注意到了仟鹤面部表情的变化，他看着仟鹤带着浅浅的笑，目光柔和地盯着手机屏幕，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在和谁发短信呀......？
结弦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按理说他们这个年纪发发短信、聊聊天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让结弦感到好奇的是仟鹤在看到短信时瞬间骤变的面容，从俩人见面到刚刚看见短信的前一秒都还是一张冰山脸，怎么能在看了一封短信之后就如同沐浴春风一般，眉眼之间尽是柔情和温暖呢？
不同于仟鹤对待自己时的态度，让结弦莫名地有点儿小羡慕，同时又很在意起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他按耐着蠢蠢欲动的心，稍稍往仟鹤那边蹭了蹭，想看又不敢看，看了又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地探了探脖子，问道：“ 哇......全是英文......哥哥在和谁聊天呀？ ”
面对突然凑过来的结弦，仟鹤下意识地把手机屏幕扣在胸口躲了一下，然后转念一想以结弦的英文水平就算看了也未必看得懂，便不再躲闪，淡定地把字敲完后按下发送键，说：“ 一个朋友。 ”
“ 女朋友？ ” 结弦立刻坏坏地接道，说完自己都呼呼笑了起来。
仟鹤眼睛都没抬，纠正道：“ 是普通朋友。 ”
“ 普通女性朋友？” 结弦又嘴快地接上，往往这种时候他的小脑袋瓜总是能转得飞快。
仟鹤翻了个白眼儿，抬头看着结弦认真地说：“ 我没有女朋友。 ”
“ 真的么？ ” 结弦露出小狐狸一样贱贱的表情，满脸都写着不信两个大字，说，“ 骗人！哥哥这么受欢迎怎么可能会没有女朋友？ ”
仟鹤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收回视线之前，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母亲的背影，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听着结弦一口一个“女朋友”叫得那么天真，想必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个只喜欢男人的GAY吧......
关于这一点......传统家庭出身的结弦是否能坦然接受自己亲生哥哥的特殊性向，仟鹤还没有做相关的考量，但是这以后的日子相处下来，避免不了让他知道自己性向上与他人的不同，所以还是等相互之间的了解更多一些的时候，再慢慢渗透给他吧。
就在仟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Oliver的短信正好又发了过来，结弦歪着头仔细研究着仟鹤回短信时的样子，心中暗暗想着，这个人不管是哥哥的朋友还是女朋友，能让看起来冷冰冰的仟鹤露出这样温柔的笑容，肯定是个“狠角色”......
回去的路上有些堵车，原本只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路程，现在却开出两个多小时，整个行程也才刚刚过半。或许是这走走停停的行驶方式让车里的人都觉得无比困倦，Tracy始终都在小憩着，由美中途倒是醒过一次，询问坐在后面的兄弟俩要不要喝水、会不会饿之类的。而结弦从一开始的兴奋、絮叨，到仟鹤开始把注意力慢慢转移到短信上时，就识趣儿地话少了起来，可这话一少，人就更容易犯困了，结弦无精打采地抱着他的黑色书包，整个人开始蔫蔫的歪在座位上，旅途的疲惫外加颠倒的时差终于把他身体里最后的那一点儿活力和精神头儿都掏空了。
而仟鹤和Oliver正聊得不亦乐乎，只有在等待对方回消息的空档，他才突然意识到身边似乎有点儿太过于安静了，安静到他差点儿忘记自己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睡死过去了......
仟鹤放下手机，看着结弦半侧着身子，将下巴垫在怀里的书包上，脑袋顶着车窗玻璃，整个人像一只虾米一样缩在座位上睡得不醒人事，让仟鹤不禁想到几日前在夜场的沙发上化成一滩液体的Oliver，两个人的睡姿和困的程度可以说是有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而就在此时，仟鹤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伸出手捏了捏结弦身上的运动装的材质和厚度，然后微蹙着眉头，默默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盖在结弦的身上。
可能是感受到仟鹤外套上残留的体温，睡梦中的结弦竟然情不自禁地蠕动了一下，就像一只怕冷的小乌龟，把露在外面的四肢和脖子都吃力地缩进仟鹤并不怎么宽大的外套之下。
“ ......连睡觉都一个样子，哼......小鬼就是小鬼...... ” 仟鹤轻轻吐槽了一句，弯下腰把后座空调的风扇都扳到结弦那边。
车子依旧以步行的速度蹭了将近20多分钟才有所缓解，慢慢地能够感觉到两侧的道路要比之前宽松了许多，车速也逐渐有所提升，这样一来就避免不了车辆在并线、减速、甚至刹车的时候会让睡梦中的人直接一头撞在车窗上。
果然，伴随着司机的一个猛打方向盘，原本靠着车玻璃睡得正熟的结弦，因为惯性的缘故，他的头稍稍偏离窗户几厘米之后又重重地砸了回来，“砰！”地一声可给睡得正迷糊的结弦直接撞醒了，他捂着被撞疼的脑袋，连眼睛都懒得睁，哼哼唧唧地呜咽着，翻了个身本能地去找相对柔软的东西来靠。
仟鹤瞬间僵直了身子，连正在敲打着键盘的手指都停了下来，他微微别过头看了看突然靠在自己肩膀上睡得心安理得的结弦，相隔11年后的第一次近距离肢体接触，这无疑让仟鹤觉得既陌生又恍惚。其实......面对弟弟刻意的讨好和想亲近的心情，他并非真的无动于衷，而是从小就一个人独立惯了的他，哪怕面对的是自己血浓于水的双胞胎弟弟，也不可能一下子做到像结弦对他时这般自然和随意......
但是......若习惯了这种感觉.....似乎也不赖呢......
至于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仟鹤一时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诠释，之后再回想起17岁时的初见，他只记得那天的阳光的很好，天空很蓝，依偎在自己怀里的人睡得很香，他柔软的发丝随着旅途的颠簸，轻轻扫过仟鹤的脸颊，麻麻的、痒痒的......让他情不自禁地退出了聊天界面，又鬼使神差地打开相机的前置摄像头，偷偷留下了他和结弦的第一张珍贵的合照.......
那张照片上的结弦只露了半张被挤压得略显肉嘟嘟的侧脸，仟鹤也一样只拍进去了一个肉肉的下巴，但这却是多年以后，兄弟俩众多合照当中，仟鹤最喜欢......最舍不得删掉的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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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放课后，Jason大剌剌地走过来，把坐在仟鹤前面的同学拎走，自己两腿一劈坐下来，审犯人一般地问道：“ 我说你小子最近这几天忙啥呢？放了学跑得比谁都快，老实交代！干嘛去了！？ ”
仟鹤眼皮都不抬，盯着手机犯愣，半天才说：“ 关你P事~ ”
“ 废话！我不管你你能长这么大么！ ” Jason故意激他，可惜对方完全不吃他这一套，不过是施舍一般地抬眼瞪了他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过，仟鹤这几天也确实有点儿忙，自打结弦来了以后，他白天照常上学，晚上还得在训练之前赶到由美和结弦的住处帮忙收拾家里，或者陪着由美上街购买一些生活必须品和食材，本来购物这种小事情由美并不想过多地麻烦仟鹤，但自从她带着结弦出去了一趟却什么都没买回来之后，就彻底对结弦的英语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和信心，气愤地扬言道：“ 除了去蟋蟀训练，你的英语什么时候进步了，什么时候我再带你出去！ ”
几天下来，由美母子俩的住处，在三个人的共同努力下，也算是五脏俱全，所有家用电器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仟鹤都已经细心地教过母子俩，并且用日文做了笔记和标注，方便他们随时进行操作，最后剩下的不过就是一些细微的角落没有处理，由美可以趁着结弦去训练的时候，一个人慢慢收拾。
Brain和Tracy也十分体恤仟鹤这几天的辛苦，难得意见一致地在周五给他放了一天的假，让他好好休息，顺便准备一下周末和结弦正式交流训练心得的事情。
如此一来，被严重占用私人空间的仟鹤总算可以稍微放松一下，这几天他不知道推了多少聚会的邀约，不怪Jason急得跳脚，连平时关系不怎么近的同学都一个劲儿地打听仟鹤是不是从良了，可见他已经脱离组织太久了。
由于这几天一直在奔波，同时还得兼顾着学业和训练，每天晚上回到家后，仟鹤只觉得浑身乏力，有时甚至连澡都懒得洗，随便冲一冲便倒头就睡，这样的日子虽然有点儿累人，但却充实得很，被无限压榨的私人时间，让他觉得此时能踏踏实实地躺在床上玩会儿手机都显得那么奢侈和珍贵。
可即便如此，在仟鹤忙碌了一整天，终于可以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放飞自我的时候，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特别是在他解决完自己的生/理需求时，这种莫名的空虚和缺失尤为明显。
直到有一天，仟鹤路过操场，远远地看见正在上体育课的Oliver戴着大大的口罩坐在长椅上发呆时，他才恍然大悟，仔细一想这孩子似乎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来骚扰他了，俩人的聊天记录也依旧停留在他去接机的那一天就没有再更新过，怎么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仟鹤有些纳闷儿，这几日的聚会Oliver有没有赴约他并不知道，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以前如果仟鹤不去的话，这孩子必定会发消息过来旁敲侧击一下，然后再顺理成章地和自己聊一些有的没的，可这几天......仟鹤三番两次地推了聚会，也不见这孩子再发消息过来，就连日常的问候都没有......
之前Jason托Oliver转达的聚会邀约，当时自己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可现在眼看着已经是周五的下午了，这孩子怎么可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么沉得住气？
哎......自己不会这么贱吧......
仟鹤忍不住在心里自嘲了一下，关上什么都没有的手机，往桌子上一扔，不满道：“ 合着我就不能有点儿私事了？你现在每天就像个狗仔一样死盯着我，怎么......大学想考传媒啊？这样，你不是好奇么？一会儿放了学你跟我走，我去哪儿你去哪儿，不去就是王/八/蛋，怎样？ ”
“ 咳......不用了，不好奇不好奇，我就是随便问问。 ” 每次仟鹤被他逼急了，真的做出邀请时，Jason就会立刻想到上次差点儿被仟鹤揪到洗手间观赏他打/飞/机未遂的惨痛经历，然后秒怂地打哈哈，“ 我这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么，不过你要是真有别人了，记得一定及时告诉我啊！ ”
仟鹤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告诉你？凭什么？你又不是我妈！ ”
Jason夸张地一拍胸脯，正义凛然道：“ 废话！那我得对Oliver负责啊！ ”
仟鹤听了差点儿没把昨天吃的饭吐出来，他话锋一转提高了些音量，带着一股鄙夷的口味故意冤枉他说：“ 负责？你把人家怎么了？哎唷.......Jason，看不出来啊！未成年你都下得去手啊？ ”
Jason听了明显一愣，瞪着那双湛蓝的大眼睛傻了吧唧地看了仟鹤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抓起桌子上的教科书就往仟鹤头上砸过去：“ 滚！说你呢！少扯到老子头上！ ”
俩人嘻嘻哈哈地在座位上闹腾了一番，方圆两米以内的桌椅板凳全都横在了地上，书本文具更是当作武器被扔得到处都是，等两人闹够了，各自撅着屁股收拾完一片狼藉的战场之后，仟鹤突然丢给他一个爆炸性的问题：“ 不过说真的......Jason，我看你这么关心Oliver，无论去哪儿干什么恨不得都带着他，其实是你自己喜欢他吧？ ”
正撅着腚捡书本的Jason被问得怔了一下，仟鹤虽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对方明显停顿住的动作似乎出卖了一切，趁着这个傻大个儿还没组织好反驳的语言，仟鹤趁热打铁，补刀道：“ 别再跟我强调你是直的了，就Oliver那种类型的，掰弯你那是分分钟的事儿！ ”
“ Stop！” Jason总算回过神儿来，他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语气虽然坚定，但眼神却始终不敢和仟鹤对视，“ 我心里想的可没那么复杂，只是单纯地觉得他挺好的罢了，这段日子我急于求成你俩的事是有些唐突和毛躁，那是因为Oliver已经很明确他喜欢的人是你，只是这话大家一直没说破也没必要说破，你又不傻，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 ”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仟鹤不禁回想起这几次和Oliver相处的时候，对方的一个眼神就暴露了他对他所有的心思和情意，哪里还需要说破呢？况且.....这种事情一旦选择说破，那必然就是给对方一个明确答复的时候了。
本来，仟鹤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单独约Oliver出来聊一聊，让他不要把别人的撮合当作交往的前提和契机，这样两个人相处的目的性太强反而不好，也算是一种委婉地拒绝方式吧，Oliver那么聪明，和他说话往往一点就透，相信他会明白的。
可惜，当他还没来得及和Oliver说清楚之前，对方反而悄无声息地先撤了兵，这个举动让平日里伸缩自如的仟鹤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所以，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见机行事，若表现得稍微主动一些，都会显得有点儿自作多情。
现在Oliver究竟是怎么想的，仟鹤不敢轻易下定论，更不能轻易地做任何答复，况且最要命的一点是，无缘无故被Oliver晾了好几天的仟鹤，对于自己偶尔的犯贱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尤其是在极力撮合俩人的Jason面前，说什么都显得那么刻意、那么欲盖弥彰。
所以，沉默是最好的回应，对于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仟鹤往往很谨慎，相比起踏错一步便万劫不复，他更倾向于运筹帷幄，尽可能地把一切不利扼杀在摇篮里。
“ Leo，你和Oliver从认识到现在也算是相处过一阵子了，你喜欢他吗？ ” 见仟鹤始终不发表任何看法，Jason只好把同样的问题又丢了回去，其实他早就想问了。
仟鹤并没有表现得很慌张，也没有像一开始被问时否认得那么决绝，他只是无言地摇了摇头，这其中的意思是“不喜欢”还是“不知道”，恐怕连他自己都没办法确定。
Jason叹了口气，难得没有继续奚落他，说一些什么“ 我就知道你丫肯定会沦陷 ”之类的话，反而换了另一种方式继续问道：“ 那你以后会喜欢上他吗？ ”
仟鹤笑了，对于这种假设性很强的问题，他倒是可以不必那么负责任，刚想回句不正经的调和一下气氛，就被突然出现在教室外等着去嗨的一行人打断：“ Hi！我说你俩别调情了行不行？！走不走啊！先去吃饭要饿死啦！ ”
“ 调你MB情！ ” Jason吓了一跳，立马不客气地骂回去，“ 外头等着！这就来！ ”
说完，仟鹤和Jason相互对视了两秒，默契地选择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然后回到各自的座位上简单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准备和朋友们先去聚餐。
扫视了一圈儿，果然没看见Oliver的身影，而且刚刚在群里确定人数的时候，也没见他说话，就连他的代言人—Jason都表示这两天Oliver总是神出鬼没，几次找他确认是否赴约，都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
众人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Oliver也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灵魂人物，来不来都一样。
这时，一个女孩儿突然插话，提议道：“ 不然咱们直接去他班里找他嘛，新生都会拖堂的，估计这会儿还没走。 ”
Jason点点头，嘉奖似的揉了一把女孩儿的头发，说：” 这样也好，叫上他哪怕一起吃个饭也行啊~ “
于是，一大帮俊男美女浩浩荡荡地晃悠到一楼，来到Oliver所在的班级门口，仟鹤理所应当地被推到最前面，他横了Jason一眼，然后将半个身子探到教室里面一看，果然还有好多学生没有走，可张望了好几圈儿却怎么也找不到Oliver的身影。
” 不在啊......难道已经走了？ “
仟鹤眼疾手快地拦住一个夹着书包正准备离开的男生，客气道：” Hi~不好意思打听一下，你们班的Oliver去哪儿了？ “
男生稍微愣了一下，拽了拽肩上的书包，说：” Oliver？他中午就回家了啊！ “
” 什么？“ 仟鹤皱了下眉头，追问道，” 中午就回家了？因为什么？ “
” 他发烧了啊！emm......你们是他的朋友吗？他没跟你们说吗？ “ 男生看着一头雾水的众人，继续说，” 上午看他就没什么精神，还一直撑着，这不中午实在扛不住了，就回家咯~ “
旁边另一个女孩儿也插嘴说道：” 午饭都没吃就被家长接走了，看样子挺严重的，据说还吐了呢......对吧？ “
” 是啊，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感冒，今天总算是烧起来了！反正我知道的就这些。 “ 说完，男生冲众人点点头，背着包离开了教室。
怪不得......怪不得这几天他都一直戴着口罩，整个人看起来也蔫蔫的没什么精神，原来是因为生病了......仟鹤顿时有些自责，他怎么能这么迟钝，竟然没有早点儿察觉到Oliver的身体不舒服。可转念一想又有些失落，他都已经难受这么多天了，却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过只字片语，他都不想想这是一个多好的借口，哪怕是苦肉计，仟鹤的心又不是铁打的，只要他可怜兮兮地诉一诉苦，说不定就......
不知为何，仟鹤越琢磨心里就越不是滋味，他黑着脸回过头看着同样懵B状态的Jason问道：” 他生病这事，你知不知道？ “
Jason吓得一颤，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忙说：” 我真不知道啊！再说了，我要知道的话能不告诉你么！ “
” 算了算了，他估计也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吧~ “
” 对啊，既然病了，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
” 等他病好了再叫出来一块儿嗨~ “
众人七嘴八舌地哄闹了一阵，就言归正传地催促着两人赶紧出发，在前往餐厅的路上，心事重重的仟鹤和Jason跟在大部队的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其实也只有仟鹤一个人有心事罢了，Jason只不过是全程偷瞄着仟鹤的脸色，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走着走着，仟鹤突然停住了步伐，Jason愣了两秒也跟着停下，两个人并排站着沉默了一阵，Jason知道他有话想说，便主动问道：” 怎么？ “
仟鹤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插进裤兜，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说：” 你帮我跟大伙儿说一声，我不去了。 “
” 啊？ “ Jason吓了一跳，忙问，” 为什么啊？ “
” 我去看看他。 “ 仟鹤抬眼看着Jason，毫不躲闪。
Jason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半天才回过神儿来，问道：” 你......这是自责？还是真的担心他？ “
仟鹤想了想，小声地回道：” 都有吧...... “
Jason一听，马上咧开嘴笑得春风得意，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大声奚落道：” 我就说嘛！！！Oliver那么可爱，肯定还是有点儿吸引力的对不对？ “
仟鹤淡淡地笑了笑，没说话。
Jason凑过来用手肘拱了他一下，兴奋道：” 行啦别装了！早就猜到你丫不可能真的从良！ “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仟鹤略显嫌弃地瞟了他一眼，不满道：” ......说得我跟个流/氓一样。 “
Jason立刻撇撇嘴：” 你不是吗？ “
” 最起码比你强点儿。 “ 仟鹤挑了下眉毛。
Jason一脸的不赞同，骂道：” 呵呵，我还就不信了，有Oliver这颗小鲜果儿天天在你眼前晃悠，你还能一直当个无动于衷的食草系？ “
仟鹤笑骂着给了对方肩膀重重的一拳，然后转过身潇洒地挥挥手，交代后事：” 那他们就交给你了，我走啦！ “
” 哎！ “ Jason突然叫住他，” 刚才那个问题我还没问完呢！ “
仟鹤闻声转过身，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冲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问下去。
” 你到底会不会喜欢上Oliver？ “
” 这个嘛......” 仟鹤的脑海当中顿时浮现出Oliver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得他心里一阵瘙痒的，忍不住露出一抹坏笑，“ 看他能‘勾引’我到什么程度了~说不定哪天就又食肉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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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配一张我最爱的墨镜牛~~仟鹤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