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大家,如果花街有鬼,大家觉得会是怎么样的鬼?(肯定不能像蕨姬和妓夫太郎那么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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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岩柱的训练毕业之后,善逸留起了长发。
一开始只是因为忙于杀鬼没有打理,等留意到的时候,头发已经微微及肩。长长了的头发在战斗时变得碍事了起来,他每每想着要剪掉,却总是忘了问藤屋的屋主借把剪子。回蝶屋的路上经过理发店,却被店旁贩卖小饰品的小摊吸引了目光,给祢豆子及蝶屋的女孩儿们挑好头饰后,鬼使神差地给自己买了根发带。回过神的时候钱已经付掉了,他想着那就这样吧,就把头发往后一拢,扎了个揪。理发店自然是不去了,他就这么回了蝶屋。那团小揪意外地很受祢豆子喜欢,少女自己散着发,却特别喜欢给他弄点什么造型。有时是扎成一个小团子,有时是头顶束起一小撮朝天辫,活像金色洋葱;有时是让善逸回想起自己那可以吓死鬼的女装的高双马尾,有时又是细细的麻花辫,可惜太短,没多长就编不下去了。不尽兴的少女只好叹口气,把编好的发辫拆掉。
“小祢豆子喜欢长头发吗?”
“喜欢。哥哥以前也是长发。”女孩儿专注地拨弄着他的头发,顺口说了这么一句。
善逸低下头去,又被女孩儿安慰地拍了拍头。她从没主动提过炭治郎,这还是第一次。善逸看着她,心底隐隐作痛。
“那,我以后留长头发,天天都给祢豆子梳,好吗?”
“好。”
女孩儿笑起来,扫掉了善逸眼里的阴霾。
新的任务又来了,善逸再次踏上灭鬼的路。
斩鬼从来不是什么轻松的事,纵使强者也必须小心翼翼,招式有限的人就更不容懈怠。一击必杀是最理想的,但往往要折腾几番才能斩下鬼的头颅。善逸中过很多血鬼术,好几次命悬一线,但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一开始,他还会为劫后余生感到庆幸,再后来,每个历经凶险迎来的黎明,他都会看着日升月落,生出生死过后的恍惚。
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幸运的。善逸再次见到炎柱炼狱杏寿郎的时候,他像之前的炭治郎一样安静地躺着。据说他是在一次任务中被突然出现的上弦三杀死的。木然站在灵堂里,善逸再次体会到那种令人眩晕的不真实感,他的大脑还没能接受这个现实,只有眼泪默默流个不停。
鬼不会因为谁的死讯而凭空消失,任务仍旧接踵而至。
他又收到了讣告。一次是蝴蝶忍的,一次是时透无一郎和不死川玄弥的。两次他都在杀鬼的路上。上弦前三拥有着不同于其他鬼的绝对实力,这些人合力诛杀的是其中两个佼佼者,善逸想都不敢想他们面对的会是怎样恐怖的威压。可是他们都没有退缩。善逸很清楚胜利要付出代价,可这浴血的捷报依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想到他们鲜活的身影从此埋于黄土之下,他就哭得泣不成声。可他能怎么办呢?他甚至没法见他们最后一面。唯有紧握手中刀剑,方能不负前人心血。泪水模糊了双眼,耳边是风声和鬼语,善逸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是俯身拔刀。待他再低下头看,鬼的头颅已经在他脚下灰飞烟灭,他却记不起挥过剑的实感。
“什么人?!嗯?……喂,你看,这个猎鬼人在哭啊。怎么回事?”“是个胆小鬼吧,也是,毛都没长齐就跑来杀鬼,真是难为他了。喂,小鬼,别哭了,我下手轻点,你眼睛一闭也就结束了。”“怜香惜玉啊你?又不是香甜的女孩子,你这么体贴干嘛?说不定一会儿他就吓尿裤子了,一身骚我看你怎么吃。”“我才不像你那么粗暴。”“你懂什么,恐惧是最好的调味料,最好……咦,京八?你的头怎么?!怎么回……”嘲笑猎鬼人的鬼还在疑惑同伴怎么悄无声息就掉了头,视线就突然变得奇怪起来,未及反应,就已经步上了同样的后尘。明明应该站在远处擦眼泪的小毛孩猎鬼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摆着收刀的姿势。头掉在地上,鬼看到他转了过来,甚至脸上还挂着泪珠,眼中没有神采,比夜色还要清冷。自己就要死了?是这个小鬼干的?他什么时候砍到自己的?这些问题鬼只能带到地狱里去想了,但他永远也没有机会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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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一次又一次地挥下。
他受的伤越来越少,斩杀的鬼越来越多。两个寒暑,他取得了成为柱的资格。和他一起得到这个机会的,是许久未见的伊之助和香奈乎。
正式受封的那一天,善逸早早便坐在廊下,祢豆子在他身后,用梳子一遍遍将他及腰的头发梳顺,再高高束起,扎成一个马尾。他摸摸女孩的头,作为对她的感谢,同时收获了一个甜甜的笑容。他站起来,和终于肯穿上队服却死活不系扣子的伊之助一起出发去往总部。朝阳之下,长长的金发在发绳的圈锢下垂落下来,像有了生命,瀑布一般流泻在明黄的羽织上。
在主公的庭院里,众柱一一到来。刀尖舔足了血,早到的二人如今再见到诸位前辈,钦羡之情已少,取而代之的是背负着生命和责任的沉重感。大家见了面,多是点头致意,少了几人的阵容让气氛热络不起来,好在恋柱蜜璃的到来给空气带来了甜甜的香气。风柱姗姗来迟,善逸在看见他的一瞬间愣住了。那个人体格仍旧健壮,可眼里已没有了生气。那人也看到了他,失神的双眼渐渐燃起怒火,朝他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都是你!都是你说奇怪的话,才害死了玄弥!可恶的小鬼,都是你!”
他举起拳头就砸,吓得蜜璃发出了一声惊呼,众人也俱是一惊,一旁的伊之助愣得反应不过来。
善逸没有躲也没有防,头被打得歪向一边,两眼直冒金星,耳朵也嗡嗡直响。嘴里泛起了腥气,脸和牙龈火辣辣地疼,但他只是转过头,反而轻柔地道起歉来。
“对不起。”
——您是玄弥的哥哥吧?
『大哥!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有句话一直想对你说,以前真的对不……』
——他和我说,他一直很抱歉当初那么误会您,一直想给您道歉,但您却怎么都不肯听他说话。
『!是你?滚开!我没有弟弟,不要自以为亲近地靠过来!』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直和我说,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哥。
『我、我担心你……』
——您和他毕竟是亲人,有什么事摊开来说或许会更好吧?
『不需要!』
——我知道有话却再也无法对人说出口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这就走,请风柱大人尽快治伤吧。』
——我不知道您和玄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您是在乎他的,也许趁大家都还活蹦乱跳的时候珍惜彼此会更好吧?
『老子还用不着你这种没用的半吊子担心!』
——毕竟我们做着朝不保夕的工作,谁也不知道最后一刻什么时候来临。
『大…哥……还…活着……太好…了……』
——弥留之际才惊觉没有好好和关心的人说话,带着悔恨天人永隔,那就真的太痛了。
『没关系,我会想办法的!哥哥会想办法的!』
『哥…哥……对…不起……』
『那个…时候…责怪了…哥哥……对不起……』
『净给你…添麻烦……对不起……』
『谢…谢你…保护…我』
不对,不对,不对!不要道歉,你从来不是麻烦!我只是想要保护你,可我什么都没保护到!我只是想你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我才是伤你最深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好好对你,为什么要对你恶语相向,该道歉的人是我啊玄弥!
“对……不起。”
“对不起,玄……”
“对不起……”
眼泪和着道歉滚滚落下,不断低喃着歉意的风柱逐渐低下头去,手却仍旧揪着善逸。愧悔与痛苦的声音直冲到善逸心底,他伸出双手握住实弥的手腕,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么做了。
“玄弥……”实弥松开了手,整个人向后倒去。岩柱悲鸣屿接住了他。
“让他睡会儿吧,他绷得太久了。”他说。
善逸点点头。
“你还好吗?”悲鸣屿看不见他红肿的脸颊和嘴角的血,但听到了拳头实实打在他脸上的声音,闻到了极淡的血腥味。
“我没事,悲鸣屿先生。”
“是吗。”悲鸣屿摸摸他的头,“你是个好孩子,你们都是。”
不死川实弥被扶到一棵树边,他靠着树干,过了会儿才悠悠醒转。一年前继承病故父亲重担的小主公辉利哉已经出来了,大家都在见礼,辉利哉见他醒来,丝毫没有怪他失礼,朝着他柔和一笑,他便抹了抹眼睛,默默走了过去。
内屋,小主公公布了新任花柱、鸣柱和兽柱的名字,在场的老一辈柱都没有异议。黑发的女孩儿沉默着行礼,风风火火的青年难得地没有顶着头套,豪气地拍拍胸脯,说着一定会收拾所有恶鬼的豪言,而黄发的那一个,也只是沉静地叩头。
柱合会议结束后,众人散去。蜜璃蹦蹦跳跳地朝善逸走过去。
“呀,善逸君,你还好吗?”
“我很好呀,蜜璃小姐。”
蜜璃又指了指他的脸。
“啊,这个啊,没事的。”
“啊,是吗?这样我就放心了。”蜜璃笑吟吟地说,“肿着脸参加第一次的柱合会议,某种意义上来讲善逸君还真的是很厉害呢!”
“呜哇,蜜璃小姐,您不要取笑我啦!”
两人欢笑之际,实弥走了过来。本来同行没插话的伊之助已经戴回了猪头套,一看到他就挡在善逸身前,大声问他,“你又要干嘛?想打架吗?老子奉陪!”
“……”实弥瞥都没瞥他一眼,看了他身后的善逸一眼,转身走了。
“不死川先生,”善逸叫住他,“希望我们都能好好活着。”
实弥回头看了看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钱逸!你干嘛那么客气!是老子的话一定打回去!哼,气死我了。”
“好了啦,伊之助不要生气了,我们去吃天妇罗吧。”
“哦,好!天妇罗可以让心情大开!既然是小弟二号的请求,那老子自然是要陪你一起吃的!”
“是是是,有伊之助老大陪我吃天妇罗,就什么事都没有啦!”
“哼,真拿你没办法,谁让我是老大呢!”
善逸三两下就把话题解开了,转而邀请起了一旁的蜜璃。“蜜璃小姐要不要一起来呀?”
“甘露寺不去。”一道幽冷的声音传来,然后蜜璃就一边做着道歉的样子一边被蛇柱伊黑拉走了,留下善逸和伊之助在原地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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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柱都有自己的道场,善逸和伊之助都被赐予了宅邸。一番商议后,祢豆子选择跟他一起住到鸣柱府。搬离之际,蝶屋的姑娘们舍不得了。
“小清,小澄,小菜穗,在蝶屋的时候一直多蒙你们照顾,没有你们我也练不成常中。还有小葵,以前总是要你千叮咛万嘱咐的盯着我吃药,真的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谢谢你没有对我置之不理还总是耐心地斥责我。啊,这么说还真是好奇怪呢仿佛我是个受虐狂不过我并不是,所以不要有奇怪的期待哦哈哈哈哈。”
“…”
“…”
“…”
“…”
“呣…”
“真是的,我是开玩笑的你们不要这么认真啦!小祢豆子,你不要和她们一起嫌弃我啊!我会哭的哦!嗯,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这么说挺不好意思的,但你们也可以说是看着我成长的人了,所以就算在你们面前哭鼻子也没关系,嘿嘿,但是如果你们以后可以不要向新来的队士揭我的底的话我会超开心的哦!当然,我也是见证了你们的成长的,小葵和我家小祢豆子都出落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小清小澄小菜穗也越来越可爱啦,真的好舍不得你们呀!”
新任鸣柱抹了抹泪,继续说道:“真的一直以来都感谢大家的耐心和温柔,像我这么吵还总是没分寸的人都包容了下来,真的非常感谢你们!以后我没有任务的时候也可以回来吗?嗯,小祢豆子应该有时间可以经常过来的。”
“呜呜,善逸先生,如果是现在的善逸先生的话,我们随时都欢迎你回来。
“讨厌,什么叫现在的我啦,真是,我这么弱你们不要欺负我啊!…但还是谢谢你们,我会想你们的!”
“纹逸,你搞完了没?不就搬个家你在这儿罗里吧嗦叨叨个啥!”
“哇,伊之助!你光说我,那你现在哭了又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你头套出汗了,我才不信。”
“…想打架了是吧?那就来吧,猪突猛进!猪突猛进!”
“哇!救命呀!”
在一阵鸡飞狗跳里众人互相告别,然后善逸带着祢豆子,和伊之助一起出发到各自的宅邸去了。
搬到新住地后,宇隋天元特意上门庆贺。宇隋看着善逸,不由感慨起来。明明不久之前还是个遇到芝麻点事都会大哭大叫的小屁孩,现在居然已经是和曾经的自己齐名的柱了,连身高都快超过自己肩膀了。善逸的变化当然不止于身体上的成长。在柱风光无限的名号之下,是看不见的付出和伤痛,以及更加沉重的责任。宇隋在他身上看到了男孩儿极速蜕变成男人后的成熟,琥珀色的眼睛盛着九死一生沉淀出的稳重,是只有无数次擦着死神肩膀跳舞的人才有的从容。
嗯,怎么看怎么不爽。
他伸出手去捏善逸的脸,把善逸的嘴角扯出老大一个笑。
“唔,宁干斜么!”
善逸被他扯得脸疼,捂着腮帮子,噙着眼泪抗议他欺负人。
啊,还是这么容易哭,但这孩子就是这幅样子最可爱。宇髄天元想着,满意地拍了拍他的头,善逸愈发气愤,但在见到宇髄的三位夫人的下一秒就笑逐颜开,变脸的功夫令人叹为观止。对女性总是抱有极大热情这一点也没变,但那副殷勤样子是对着自家老婆的这哪能行。宇髄一把把他从自己三个老婆面前揪开,善逸回想起铁拳的威力,迫于淫威,哭唧唧地找祢豆子要安慰去了。
宇髄脸上的笑容绷不住了,额头青筋直跳,甚至开始摩拳擦掌起来。这臭小鬼,果然还是想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