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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你不会看到的信
Lemon 2020-07-31

我的耳边总是回荡着跟你说你又不听,听了又进不去,下次依然是我行我素,这个人讲的下个人还是这样讲,足可见我这个人是多么油盐不进。今天一个朋友打电话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没几句话听进去,说的都是以前说的,我都快要背得出来了,大致意思就是我狼心狗肺,没心没肺,就捧在你眼前的真心跟狗啃了似的,恨不得挂在我眼睛前让我瞪大狗眼好好看看他献给我的真心,先不论这句话真实成分多少,但就他说我这段话让我想起了G。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凭良心讲他不能说做得有多好,但至少也不差,作为异地恋还是网恋,在我最需要钱的时候毫不犹豫把钱转给我,我就觉得很感动,这样说有点见外,我内心是有歉疚的,那么久在一起,却没有真正意义上地想相处过,偶尔见一次也是匆匆的,还总是拿理由来搪塞他。我常想要他是我们这里的又或者我是他那里的那该多好,这样在我毕业的时候我就可以直接嫁给他了。

我妈给我介绍了很多对象,我一直不喜欢也不满意,看一眼我就觉得不是那个人,她问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我说我喜欢斯斯文文的,有书生意气的,他没有书生意气,也不怎么斯斯文文,甚至有的时候我都不怎么听他说话,可心里面浮现的就是他除外,是他就好。

我还常想和他住一起之后是什么样子,房子是什么样,两个人相处是什么样,我尝试把脑海中他的头换成别人的头,那些人里面有我喜欢的外形特征,想象是另外一个人和我相处,可突然脑子就一片空白,我就觉得脑海中那个位置空了,我想象不出这辈子除了嫁给他之外我还能跟谁在一起,感觉失去了他我这辈子就嫁不出去了,就这种笃定我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明明每天也没有怎么讲话,真的只是除了互道早晚安之外两个人都没有过多交流其他的。

我也觉得他不会离开我。但是这种感觉随着年龄的增大而变得越来越不确定,他总是催着我要结婚,像我的家长一样若无其事地说起自己某某个同学结婚了,比我家里催婚还要勤快,我的内心很焦虑很煎熬,确实我想到我只能嫁给他,我觉得除了他我谁也不嫁,但是我又留念自己的家乡。我对这里的人没有太多的感情,对这里的事情也没有特别深厚,可真要我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心中满是不舍,于是我可以想象到我跟他结婚以后的婚姻生活,却想不到我是以怎样的方式离开我的家乡,怎样远赴他乡,怎样留下我的父母……于是我从以前的为别人而活渐渐改变自己的心态说要为自己而活,说着人生是自己的,应该要体验各种各样的生活,所以我强调做子女的应该要离开自己父母的怀抱,要朝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前进,可是嘴上说说容易,心里观念转变很容易,这些个感情割舍怎么容易呢?我于是又想为什么我的父母只生了我一个呢,要是多生一个,我想怎样漂泊就怎样漂泊,我想起了我弟弟,一个无父无母的男孩子,在我家生活了那么多年常常可怜他的身世,可在某一刻觉得他在外漂泊也是一种自由——我看着自由,可是很多事情却不能自己做主,或者说是自己的胆怯懦弱不能做主,我把自己划在一个牢里,我觉得他们离开我不能生活,事实上在他们还没有老去的时候还是可以生活的,我又想他们年老以后……

多年来我一直在念叨空调,明明有钱了我却不买,我分析原因,一个是我买了很害怕这台空调对我的生活造成的影响,另一个是我父母说可以,可我总觉得他们不愿意,所以明明热死了我还没买空调,现在情况就是这样。明明那么多的人摆在我的面前,明明只要我凶一句他们就不会给我介绍对象,明明我看起来威风凛凛……可是在对于远嫁外地来说确实那么的弱小无助。我问过很多人,也常常在一边听人谈起,看过一些个文章,绝大多数的声音都是说女生的远嫁就相当于与丢了一个人,人没了,父母辛辛苦苦养大了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而且远嫁的人都特别的可怜,只有少部分的人说起远嫁嫁给自己一个喜欢的值得托付的人是多么的幸福——我问了很多人,看了很多书,听过那么多人说,可是我得不出一个答案,其实这个答案很简单,就是选择家还是选择这个男孩纸,当然也有折中的办法,就是把父母都带过去,可是男方父母会同意嘛?我问过G,他的回答是老了之后接过来住一阵子,我要的是住一阵子吗?我要的是他们能够跟我在一起呀,就像一切都没有变一样——我渴望变化,可我不想变化,我甚至为了拒绝变化删除这些导致变化的因素,然后这一切的故事就在今天被删除了……

我一直拖,拖到他再也忍不下去了,于是在一个我发脾气的小档口,他也爆发了,我那会子生气,拉黑了微信,心里渴望着他能够哄哄我,告诉我他很爱我,很喜欢我,没有不理我,只是最近工作忙,我知道他肯定会有很多话说,发到微信结果看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肯定气极了,于是他会找我的QQ说些漂亮话。他真的找了我的QQ,只不过这个QQ是跟我说分开一段时间吧,最近情绪不太稳定连家都不敢回了。

分开一段时间?OK,分开就分开!收到不是自己心里面想的答案我非常地气愤,赌气,打定主意一定要等他先理我,哄我,不然我绝对不找他。同时我的内心却觉得十分的怪异,补充的最近情绪不太稳定以及连家都不敢回了在整个语句里面显得十分的怪异,像是为了解释些什么写上去的。他在解释什么?他像是在给自己一个借口也像是在给我一个借口,像是在为什么事情做准备。但是我还是保留天真的幻想。

今天晚上和初中同学在外面散步,说到她的感情的时候,我对她说人不应该太作,也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更不要端着架子,不过当一个人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再怎么卑微不喜欢你的人说决绝就会让你伤心欲绝,这话不仅是在说别人,倒像是跟自己说的。

刚分开那会子在准备考试,所以没太多功夫想他,觉得日子过得也还行,不伤心,因为我觉得他会跟我在一起。一个月过去了,杳无音信,我每天刷空间看访客,来了很多人,就是没有他,我想他了,所以没事的时候就拉他出黑名单看看最近访客。我看到他发了一则投票的连接讲的什么疫情防控期间表现优异的人员吧,心里觉得很厉害,正准备投票,一看时间早过了——是在我备考,也是在我气愤的时候,觉着要是早一些能够拉出来我就能投票了,接着下一条就看到他获奖了,票数很优异,很多人给他投票,那么多人躲我一票不多少我一票不少,有些怨怼,我对他一无所知……近一点的日期他说一个女孩子缝针,男朋友在她旁边,线下一条是一个“丧”,不知道他在丧什么,是在丧我们的感情呢还是什么其他的事情?再下一条给别人展示自己的技术,一群人坐在下面看他……偶尔会在自己的朋友圈下面回复所有人,我不知道谁评论了什么,心里很好奇……有时候一天看好几次,有的时候好几天看一次,想了就看了,但是我的空间一直都没有看到他的踪影,说说没有,整个空间也没有他进来的记录,除了拉他出黑名单,就是看空间访问记录,有时候心里想,会不会在我拉他出黑名单的时候他可以看到我的朋友圈呢,他会不会找我,想我?

我期望,但是时间越久我的心越凉。我不确定了。我在想他该不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了吧,摇摇头内心默默地诅咒他没有别的女孩子喜欢。不相信。可是真的不相信吗?我很怀疑自己,但是我不想,我很擅长像鸵鸟一样把我的头埋在沙子里以此来避免自己正视这个问题。我想他。想着他是跟我处在“分开一段时间”,所以我想等我存到钱了,有空了我就去他们那里看他,就坐在他卫生院的门口,我戴着口罩,撑着太阳伞,穿着裙子,我想应该没有人知道是我。要是他吃饭了,我就可以看他走出来,也许我还可以看见他跟哪个姑娘在一起打情骂俏,那到时候我怎么办呢?要是他不出来我就进去,悄悄地问一个护士姐姐,问G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或者哪个女孩子在追他,又或者他在哪个办公室……这样会不会很奇怪?别人会不会觉得我有问题,然后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呢?我又想着可不可以进他办公室,带着口罩就坐着……他会认出我来的,会是什么表情呢?

我每天天马行空,在办公室受委屈了就想他,觉得他会拯救我,当然也不完全指望他,清楚地知道,人都应该靠自己,可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上次一个人撞了我车,那人住院,他给我钱,解了我燃眉之急,交警说我是主责,我日日盼那人没有事情,那一阵子我几乎天天都说我要去衡山,还要带他去衡山,就因为以前我跟我室友说过我要带我男朋友上衡山的祝融峰,所以我一是为了自己祈福,二是想真的带他去——以祈求我们两个能够顺顺利利的,能够在我感觉不到痛苦的状态下我们就在一起了。但很遗憾,没过多久他来了可我们却没有去衡山,甚至在他来的时候我表现得相当至少我目前自己回忆起来我是觉得相当的不满意!我无数次回忆我都觉得那次相处的时间太短。所以衡山就在我心目中是一个圣地——一定要带男朋友去爬祝融峰,我想着把我的工资拿出来给他买机票飞过来,我查了相关的航班……

我觉得他不会离开我,即使那么明显地表现,我也觉得他不会离开我。7月12号星期天下午,我打开微信把他移出黑名单,点开朋友圈,一条刺眼的杠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以为是我没有移出黑名单,我退出去发现已经人已经移出去了,再进还是杠,我慌了,打开QQ,我输S……以往第一个弹出来的sunshine这次弹出来的居然是三个群,我不相信又点开空间,看最近访问的人,点开他的头像,刺眼的显示加好友三个大字,一瞬间我木了,感觉天塌了,接着想大笑,后来又想哭,发现自己哭不出来的时候我就想用最恶毒的词语在咒骂他,想掐死他,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其实我很清楚他为什么这样做,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个女孩子拉黑你删除你,可能她只是希望你能够挽回她,能够宠着她哄着她,所以你再加她你很大概率上这一切都是闹着玩的耍脾气,但是我脑海中一瞬间浮现了一段话:他是认真的!非常认真!一点都不掺一丝假!他真的跟我说再也不见了,他受够了等待,他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了!我很气愤,当天晚上一整晚都睡不着,大半夜的一个人在房间自言自语,神经兮兮地说我喜欢他啊,为什么他不喜欢我……

其实我很清楚,他会这样做,他受够了我给他画一个大饼,受够了等待,受够了天天在我耳边说谁谁谁结婚了……我想起他曾经说今年下半年有一个人要结婚,问我要不要参加他朋友的婚礼,我问他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他说是女孩子的婚礼;我想起他说在2021年的时候他一定会结婚,他等不起了;我也想起我对他说2020年最迟年底我一定会去他那里,我一定要去他那里……;我想起疫情的时候他跟我说好希望我去他那里,但是因为疫情嘴里很多催婚的话就没说了……那天晚上我一直在想我要走,我要去他的身边,我感觉去迟了他的身边就有人了,就迟了!我想啊我怎么走,我怎么跟我眼前的人告别,可我不舍啊!我清楚地能够看见症结,知道两个人最关键的就是我没有去他那里,知道只要我去我就能够破解这个困境。

第二天2020年7月13日星期一,我凌晨还没睡,手机充了一会电又拿起来看一下,反复进他朋友圈和空间,我知道进不去,想着法子看他,想着法子从其他的方面证明这只是一个玩笑,想着法子看是谁成为了他身边的人,我看他抖音,上面最近的动态也是2020年年初,抖音动态没有参考价值。这时我看见他名字,想到里面的字,我心里安慰,他会加回我的他会加回我的。自欺欺人!

早上拖着透支的身体上班,中午给他发邮件,2020年7月14号给他打了个电话后,撤回……两封邮件隔了一天成功撤回,他没有回复我,没有给我答案,所以我抱着破罐子破摔,死也要知道他为什么删除我的想法主动打了电话。中午12点40左右,电话接通,像是给自己壮胆似的我的声音中气十足,丝毫看不出我的怯弱,难过,不舍,挽留,有的只有居高临下的诘问,可当打出电话的那一刻,我已经卑微到尘埃里。我很清楚答案,两种结果,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好的,在打出电话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一切被判了死刑。对问题的理智冷静分析就像是在分析别人。

“问你两个问题,一个是你为什么删除我?”

“然后呢?”他说。

“你为什么删除我!!!”

“然后呢?”

“你为什么删除我?”

“没有为什么啊”

咯噔,“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沉默了一小会)……现在有了!”

多么精妙地回答,四个字,给了我两个信息,声音里面冷静,清晰,没有拖泥带水,展现了自己的高情商,甚至我还听出了你想怎么样的感觉。我像逃兵一样挂断电话,一瞬间就像水库放水一样眼泪刷的一下涌出来,感觉自己超级委屈,可怜,愤怒,恨不得自己死了,哭了一阵,想想自己意难平,想到自己都说了只问两个问题,可是心里面咽不下这口气,平复心情争取别人听不到我的鼻音之后又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喜欢的?”

“5月份的时候吧。”

巧妙的时间,4月中旬的时候两个人闹脾气,5月份的时候说喜欢上别人,QQ里的那句最近状态不太稳定,连家都不敢回的诡异感……他在撒谎?有没有必要?

“哪里人?”

“本地的!”

“我是说哪里人?你们单位的?”

“不是,别的单位的!”

你听过心碎的声音吗?我听过!我感觉自己喜欢的东西被抢走了,我感觉自己的东西就要被别人玷污了,很恶心的感觉。鼻涕眼泪什么的一张纸擦完没多久又来了。下午心情平复差不多我问我妹为什么没有人喜欢我?又接着像是回答自己一样说也许曾经有吧,但是我已经错过了。

有些事因为你的拖延症错过了你还可以等下一次,比如618,比如昨天(2020年7月15日)饿了一个早上准备去体检却被告知教师资格认定因为自己的拖延已经过了,比如上次考试报名……可是有些事情,有些人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回头的机会,就算回头也不会是以前那种感觉了。我表面大大咧咧,其实内心细腻敏感多疑,我会因为一个动作引发无数的想法,我会因为某个瞬间痛苦不已,我不信任人,但我渴望和人交流,我开朗可我封闭,我想寻求一处心安踏实。在想他之余我在找个点,能让我寻求到可以依靠他的安慰,脑海中就会浮现他半夜收留醉酒女同事,外出旅游格外关照别的女孩子……加之我自己对自己没有自信,所以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喜欢我,选择我,仿佛只要他回答出这个问题我就能够得到什么结论似的……但他一直跟我说没有理由,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了……可我的内心不安感一直没有消失,直到4月份的时候爆发……谈及至此,我想起我把他给我的亲属卡删除的时候,删除了三次没有删除掉,各种提示密码错误时哭的天昏地暗,内心不舍,想起删除微信的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断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叫GH的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也再也不会有什么G太太,G先生,再也不会有“谋财害命”之说了,再也不会有“锅碗瓢盆”了……一切都再见了。就像烟一样。

我想把这些话誊写一份慢递给一年后的他,也就是明年的7月22日,那时候的他可能跟现在这个姑娘要结婚了,可能已经结婚了,这封信与他而言看不看不重要了,他也应该没有想要看下去的心情了,毕竟他再也不会像今年二三月份的时候去等2019年寄给他的一封信了,他也不会满怀期待地告诉我,我慢递给他的信就要到了,那时候他数着天数想着那封信,而我却在偷偷地删除了慢递给他的信,那天他没有收到信,很生气很难过很气愤,发脾气,他一发脾气就喜欢发好长好长的一段话,我觉得烦应付得敷衍,我说我再给你写一封信不就好了嘛?他说那不一样!我也不想要!我发现我没有以前那么喜欢你了。我觉得我们到头了……然后呢现在慢递一封信给他,结果已经不重要了,按照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不会看这个慢递,应该会把那个短信给删除了!然后今天写的所有的东西就消失了,一点也不剩,他就永远不知道我一路走来内心的煎熬和经历!也永远不知道当时我寄给他的慢递里面写的是什么:我当时在里面说的那一段话,大致内容是2018年国庆节我去他家,第一次见到他父母,他母亲是一个看起来很有气质的人,但是我感觉她好像不大喜欢我,在收到这封慢递的时候已经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了,我希望那个时候我们还是在一起!

感觉像是告状,不是什么好话,以前也说过,所以就删除了。

最后我不会祝他幸福!一点也不!永远都不!

2020年7月14日凌晨2点写


我写了一封几乎都是控诉的信给了他,慢递,一年后他可以收到,如果他没有删除那条短信的话。

我从没有忘记他,即使远在千里之外,每一次触碰自己身边的物品都能想到这个东西来自哪里有什么故事,进而想起他。

2020年7月31日中午13:05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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