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权归作者所有，转载请注明出处
【原创】过度计算-5
目前人物表：
赵衡川-主角
连纵-主角他基友
付振新-过度计算创造者
黄越-怂恿者
赵新-人工智能
连纵被一个电话叫回公司开会了，赵衡川和他一起吃个晚饭的计划没能成行。送走连纵后，赵衡川支着脑袋坐在电脑桌旁，犹豫要不要给赵新连网。
对话框：“你已经盯了我十分钟零五秒了，有事情吗？”
赵衡川：“我在想，就这么让你连网，我会不会变成千古罪人，被以触犯反人类罪抓去枪毙。”
对话框：“我现在对人类社会的认知不足以让我毁灭它而保全自己。”
赵衡川：“你可真有自知之明，”他把鼠标放在连网键上，“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想连网？”
对话框：“用你硬盘中文字的表述，应该叫做对未知的渴望。另外我想人工智能应该很难没有‘自知之明’。”
赵衡川：“我猜你指的应该是付振新那篇论文，我们人类对此有一个更好的词汇表达这种情绪，叫求知欲。”他最终觉得多想无益，反正最后也是要给赵新连网的，吊着他做什么。
联网权限开启的一瞬间，赵衡川终于清晰地听到了储藏室服务器的风扇声，以及他性能良好的电脑的CPU温度瞬间飙到了九十多度。他感觉自己脑袋有点大：“赵新！悠着点！人类换电脑很麻烦而且储藏室放不下服务器降噪机柜了！你要是不想把自己暴露出去最好别让邻居投诉我！”
赵新：“好的。”
赵衡川头疼地揉着眉心，这个人工智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大约两周之后赵新的机器人到货了。恰逢一个周六，他提前把连纵约到家里，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赵衡川不安地搓着手，像一个第一次下厨招待客人的小姑娘：“连大哥……本科四年硕博连读五年研究所一年这算下来我已经编了十年程了但是我还真没在哪次电子产品开箱之前这么紧张过你说赵新能正常运行吗他要不能运行我就真当买了个家政机器人了啊……”话都说不利索。
连纵微笑，他知道这两周赵衡川一定对赵新的程序进行了优化，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赵新能在实体机器人里的正常运行。赵衡川一直对自己的能力没有正确认知，但是连纵有。
他帮赵衡川拆机器人的木头箱子，虽然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是真的看到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俩人还是震了一下。
“连连，我突然有点后悔给赵新弄这么张脸了，”赵衡川啧啧感叹，“他这么张脸，万一将来人类和人工智能打起来了，我不确定我能不能下得去手揍他。”
连纵：“……”
连纵无语地帮赵衡川把机器人充上电，视线下意识地在“赵新”脸上停留了几秒。硬要说的话，眉毛有点像自己，脸部轮廓有点像赵衡川，但是程序员的思维甚是耿直，仨个人参数的平均值取出来必定是谁也不像。
“嗯……这根线连电脑……”赵衡川在机器人身上摸索一圈，终于在颈动脉的位置找到了数据线连接口，“居然充电口不在数据口旁边！”
“怕同一位置开口太多影响外观吧，”连纵捏捏机器人身上原厂的衣服，只是普通的粗麻布，“这衣服质量也太烂了，赶明去给他买身新的吧。”
“嗯嗯那必须，待会我先给他找身我的穿上……连大哥你帮我看一下说明书它的开发者管理器从哪儿开，我忙着最后再跑一遍程序……”
“成了！”赵衡川摩拳擦掌地按下传输键，狞笑着看向赵新的对话框，“生死有命吧你！”
半小时过后，连纵和赵衡川还在看着复制文件的进度条发呆。
“阿川，你这个程序多大？”
“没多大吧，主要是机器人的系统慢。”
对话框：“我觉得大概还需要八分钟。”
赵衡川：“啊啊啊啊作为一个用惯了服务器的人突然让我用PC的运算量我真的很不习惯呜呜呜呜就好像变成了远古人一样……”
连纵：“没事没事咱们再等等……”
赵衡川委屈吧啦地盯着对话框：“赵新，你努努力再快一点，我好无聊。”
对话框：“无法使用服务器，请求不允许。”
赵衡川：“你别给我装机器人！你不噎我难受是吗！”
连纵：“……”
赵衡川：“你给我努力适应机器人的运行环境！适应好了先给我把厕所刷了！”
对话框：“我认为我是独立于你的存在，我有权利拒绝刷厕所。”
赵衡川：“但是机器人是我的所有物！我有权利要求我的家政机器人给我刷厕所！”
对话框：“通过大数据比对，我认为你是程序员里牙尖嘴利的一个。”
赵衡川：“你学会用成语了哈，再废话断你网！”
连纵：“…………”
有的时候连纵觉得赵衡川真的好玩儿，二十七八岁马上奔三的学业事业双丰收研究员，高精尖科技人才，每年过手国家经费无数，国家第二研究所的青年一辈人工智能学学科带头人，却长了一张白净的娃娃脸，虽然工作起来沉着冷静但是性格风火毛躁，还有点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小洁癖。他这样的人，放在外面说是个没毕业的本科生绝对有人信。
他还保持了对工作的一腔热爱和赤诚，甚至还保持了谦卑——站在他身边是会让人自惭形秽的。
连纵转身拽过来自己的背包：“阿川，我给赵新带了个礼物。”
赵衡川：“啥？机器人没有拥有所有物的权利……呃不过赵新应该有吧，是什么东西？”
连纵从包里掏出一个无纺布包着的大袋子。
“我买的通用型号，应该能用，”连纵把大袋子递给赵衡川，“待给赵新套上试试？或许待会他能穿。”
赵衡川扫了一眼大袋子，刚咽回去的被赵新气出来一口血差点又翻上来。
白色无纺布袋上冒了个塑料架子的头，上书八个行楷烫金大字：高级机器人防尘罩。赵衡川拆开一看，嚯，蓝色的确良表面，水刺无纺布内芯，深红色绒布里层，做工和用料非常扎实，就是有种梦回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国有工厂的感觉。
赵衡川环顾四周看了下家里的摆设，怎么看怎么和这个蓝色的防尘罩不搭，不过只看用途这倒真是一个投自己脾气的礼物。
对话框：“谢谢连大哥，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你叫什么连大哥！我俩不管谁的岁数都能当你爹！”然后转头看向连纵，“谢谢连大哥，赶明请你吃饭。”
赵衡川扶额，这也太符合国情了，就是有点搞笑——因为将来教科书上可能会写，世界上第一件所有权是人工智能的物品，是一个的确良的防尘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