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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言冰云X沈婉儿】野有蔓草(上)(第三人的视角)
易爆物品 2019-12-27

本文以上、中、下形式更新,预计两星期内更新完毕,后天晚上会发中篇,全本15000字左右。

本文以第一人称、第三人的视角写两人感情,感情线埋得较为隐晦,部分细节可能需要细读。时间线应在《庆余年》全书结束后,算是一个番外吧,对原书中部分情节略有改动。第一次写古言,请多多包涵!

以下为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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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蔓草》

第一章

我叫陈绾绾,是工部尚书的嫡女。新帝登基三年后为陈家指婚,我以刚刚及笄的年纪将被许配给前任监察院提司言若海的独子、现任监察院的院长言冰云。

言冰云是谁?我只从幼时的玩伴阿苑口中听过只字片语。

“绾绾,你的福气真好。言院长弱冠之年就坐上了监察院院长的位置,并且六艺俱备,才貌双全,世上仅有啊!虽说他已经娶了一房,但是侧室是北齐逃亡来的一个女子,论家室远及不上你,论样貌…样貌也肯定及不上你啦!你嫁过去就是主母之位,可以管理言府上下!”阿苑眉飞色舞道,越说眼里越流露出艳羡之意,感觉恨不得自己扯了块红布替我上花轿。

管理言府?听起来像是老妈妈做的事,那岂不是不能再和阿苑一起上树捉知了壳,一起偷偷去河边钓鱼了?岂不是再也不能更新我的画本子了?

再说府里本有一位娘子,现又娶一房,那岂不是以后还要娶二房,三房?

想着想着,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风流公子坐拥三房六妾的画本子,画本子的标题就是《言院长的风流轶事》。

阿苑说得口干舌燥,终于想起了茶桌上还放着一杯水,她也不探水是否冷了,她只管一股脑地喝下去。

“绾绾,嫁到言府我还是会经常来看你的。”她边添茶边向我谄媚一笑,“抽空……别忘了画你的画本子。”

“是是是,让我想想……上一章是江家公子巧遇了杨家小姐。下一章我该怎么编呢?”

第二章

我终究还是没有时间画我的画本子。

初一爹娘差了量嫁衣的裁缝们替我量身、初二兄嫂带着可爱的侄子侄女们提前道贺、初三娘教我背诵《列女传》、初四又是读书,不过书换成了《女诫》,日复一日,我仿佛是家里要进京赶考的兄长,爹娘恨不得将书卷制成糕点,让我囫囵吃下。

婚宴上的礼数繁多。行了礼,我终于遣散了一众仆人,摘下似有千斤重的凤冠,将媒婆在上轿前塞给我的苹果偷拿出来啃了吃。

苹果剩了核,言院长还没来,我脑中的困意就袭来了。

我梦到阿苑寻我去钓鱼,我高兴得正思忖着这鱼到底是烤还是煮好吃时,一阵冷风吹得我打了个激灵。我一睁眼,正恼着谁把门打开了时,隔着半透的红丝帕子,一位身着红衣长袍,身形欣长的男子隐隐走来。

他掀开了我的红帕子,我终于看清他的模样,不仅不是登徒子的模样,还是薄唇剑眉,长得十分清绝俊秀。

娘亲曾说,女子要谦让恭敬,夫君讲一句,妻子再讲一句。故而我在等他讲第一句话,我就可以开口接话了。

于是我等得都睡眼惺忪了,才等到他一句话:“你且先睡,我还有公务。”他的声音虽好听,但口吻中带着疏离之感。

“……好。”虽然这话好像没有需要搭话的必要,但是我还是象征性地回应了一下。关了门,他的身影向西走出了我的视线。

新婚一夜,想郎官借着蹩脚的理由让自己独守空房,我本是应该哭一哭的,可是前几日的爹娘赶鸭子上架似的急训让我困得很,我坐了一会儿也没有眼泪可挤,于是头沾了了枕头就渐渐睡过去了。

睡梦中,我与好姐妹阿苑继续讨论钓上来的鱼该怎样吃,阿苑说蒸嫰,我说烤香,两人争执不下,索性一鱼两吃。

第三章

在言府的日子比爹娘说得要轻松许多,只需每日晨起和言冰云向公公问好,端茶送水即可,公公也不是每日都住在府上,所以也不是每日都需要端茶送水,空闲的日子,我就四处在府上兜转,看看哪个景致不错,回房画进我的画本子里。

言府虽大,毕竟不是皇宫中的三宫六院,即使我每天都只兜转一会儿,没多久就走了个大概。约莫是四五日后的一天,我往西边走着,就看到一丛翠绿的竹林斜倚在小屋旁,屋上的牌匾镌刻着三字“蔓草轩”。

我正觉着有趣,回头要让身边的女侍拿出纸笔,以便记录这一美景时,却看到了她慌张的神色。

“二少夫人,莫要在此处停留了,少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为何?”

那人还未说出缘由,却向远处福了福身子,“少夫人好。”

她的这声‘少夫人’不是在叫我,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了一位身着绿色罗裙的女子,淡青色外衫和瀑布般的秀发轻轻搭在她肩上,浅色的系带到腰间盈盈一束,便足矣勾勒出比南庆的女子更细弱的腰肢,想必就是阿苑口中那位北齐来的侧室——沈婉儿了。

我与她的初次见面,我既没有将她的步摇扯在地上用脚狠狠去踩,她也没有冷言热语地嘲讽我。

阿苑猜错了,她长得比我好看不止几分,若是我扯了她的步摇,发梢落在她额间,会更惹人怜爱。

我们互相作揖时,我见到了她脚上缠着的一副镣铐。

见她神色诧异地看着我的女侍手上拿着的纸笔时,我便同她解释。

“在这偌大的言府也是无聊,我画些画本子解闷。”平时都是阿苑看我的画本,当她翻阅时,我有些紧张地配合着画本为她一一讲解本子的内容。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厨子烧了第一道菜肴,细数佳肴中有哪几味配方,心下忐忑地请人点评。

她的视线在画本中“江家公子在桥上巧遇杨家小姐”这一画上停了许久,待我细细讲完,她翻至空白处,已经过了半晌。

“这本画本画得真不错。”

“是吗?”我惊喜道。

“是啊。经营位置得当,设色赋彩淡雅又不失真。”她笑着称赞道。

全南庆只有阿苑看过我的画本,她看过我的画本后只会说“好好好”,然后眼巴巴地等我再续写,而眼前人言简意赅、却又字字独到的点评给了我莫大的鼓舞与欢喜。

“姐姐,我叫陈绾绾,叫我绾绾就好,我爹娘都是这么叫我的!”

“绾绾。”她跟着细细念了一遍,似是有些恍神。

“是了。绾绾,绾发的绾。姐姐怎么称呼呀?”

“叫我婉儿就好。”她回过神来,一双杏眼弯弯,真是好看。我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房中奋笔疾画,送来让她评评我下一回画得如何。

第四章

可是我刚在房中闷头画了几日,言冰云便差人送来消息。说是圣上邀请大臣们带着家眷前去皇家猎场围猎。

我儿时也跟着爹娘参加过几次围猎,所谓的围猎,只不过是将朝堂搬到了猎场中,而女眷们只能身着华服一旁端坐着看,不知同游的意义何在。不过既是请了众大臣与家眷,想必能看到爹娘与兄长。

围猎之处在城郊西北边,北边的官道较少,有些小路走起来坎坷泥泞,需坐马车前去。我正在马车上与婉儿说着最近画本的进度,她今日脚上未戴那重物,淡青色的百褶裙下露出一双细洁的脚踝。

忽而,前面传来一声马的嘶叫声,马车停了。我正要掀开车帘,言冰云却拾步入了马车。

“我的马受惊了,我与你们同坐一驾马车。”他一进马车,婉儿的神色便蓦地有些紧张。

胡说,我们后面的队伍中明明还跟着好几驾用来堆放行礼而随行的马车呢。

“婉儿,我刚说到哪里了?对,这画本里江家公子在四处寻那日相遇的杨家小姐,你说让他们在哪里再相遇比较好呢?”我虽压低了声音,但是据说言冰云有过人的侦查能力,想必听觉要比常人灵敏许多。不过那又如何,他若是说我,我便将他从未与我同寝而眠的事情抖出去,想必也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婉儿?”见她恍了神,未有回应,我又问了一遍。

“再相遇......再相遇。”她笑着叹了口气,“或许是将府门外吧。”

“嗯......将府门外。”婉儿是说把画本里的杨家小姐的身世改成将门之后吗,这倒是不错的一个点子。

我正思忖着,马车突然剧烈地上下颠簸了一下。

“大人恕罪,前面的小路不比官路,前几日刚下过雨,湿滑难走许多。可否要休整片刻?”马车外的侍卫问道。

因为是向言冰云问询,我下意识地看向他,却瞧见他扶着婉儿肩膀的手匆匆离开,二人的神色都有些古怪。

“……无碍。”

得了令,一行马车又继续前行,不过走得比之前缓了许多。

一路颠簸,等到了猎场时,已近黄昏。围猎要第二日才进行,好不容易在爹娘与兄长的关切盘问中得了空,我从营帐中出来透气,外面的渔火与篝火已星星点点般逐渐亮起,连成一片。

我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见到言冰云与一陌生男子在远处说话,我赶紧凑近些,并躲到一处帐后。

“绾绾,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猛地回过头,还好,是婉儿。听墙角总不是什么好事,索性我将婉儿也一同揽来,做了噤声的手势。

言冰云与那人越走越远,我拉着婉儿的手一同跟着。不知不觉,也不知自己到了何处。但我不敢靠太近,所以总未听清,只是言语间总是听到了一位旧人的名字,这位旧人曾经是南庆的风云人物,因而我也听闻过,只是最近突然音讯全无,不知消匿到哪里去了。

我想听得更真切些,便又拉着婉儿往前近了几步,谁想二人峰回路转后,竟不见了。

“呔。”忽而那位陌生公子出现在我们身后,在我的肩膀上一拍,吓得我一个趔蹵,就着湿滑的泥土滑了下去,情急之下,我抓住了身旁的婉儿与拍我肩膀的那只手,吓得婉儿的手也在空中挥舞,就在我以为我们要掉落在下方的深坑中时,有一股力量及时拉住了我们。我抬眼一看,言冰云的眉头紧蹙,紧紧抓着婉儿的手。

“抓紧。”他对她说,那份眉眼间有一闪而过的紧张与急促,脖子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云公……”她抬着头,似乎是下意识般地说了两个字,而后却又瞪大了眼睛戛然而止,那厢抓着手的人也是忽而一愣。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别松手。”

电光火石之间,他用力一提,竟将我们仨同时拉扯了上来。看来阿苑所说的“言院长武功过人”诚不欺我。

 

第五章

我记得爹说过,若是前一夜星罗密布,明日必定是个晴天,由此来看,皇上选的日子不错。

我们似一串六月黄似的被言冰云狼狈地提上来,故而言冰云也未曾好到哪里去,一袭月色长袍早已沾满尘土。

一番简短寒暄后,我方才知道刚才拍肩吓我的是户部侍郎范建之子范思辙。

“你好端端的吓我做什么?”

“谁让你偷听墙角的?”

“我这不是偷听,是凑巧!”

“凑巧一路凑到半山腰?”

“我懒得与你多说。”

我用藏于袖中的手帕潦草地擦拭了自己的脏手,决计不再与他争论。

“哎。”正当我将手帕放回去时,范思辙往右一跳,眼疾手快地地取出了我袖中藏着的画本。

我还未来得及呵止,他已经将画本举在空中,囫囵翻了几页。

“想不到令夫人还有如此手艺。”他对着言冰云嬉皮笑脸道,回应他的自然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他翻了几页,疑惑道:“怎么画了一小半,却未有书名?”

我本身作画就是消遣,都是画到哪里算是哪里,哪会有书名。

“这画工却是上乘,不如等你画完,由我澹泊书局贩书,以一卷为计,成本有三钱五分,利润得有八两三钱六分,到时候你六我四,必是一笔暴利。”

我原以为他说贩书只是说笑,没想到他看着有些草包,心算能力却是常人未及。不像是在说笑。只是……

“为何不是我七你三。”

他可能未曾想过我会这样搭话,忽而抚掌大笑。“也可,只要你这买卖让我做,必是大赚一笔。”

“我……考虑考虑。”

可能是他说的可观利润让我心下窃喜,不知为何,我的脸有些微微发烫,想必比平日里要红上些许,还好夜色正深,月光浮动。

今夜的月色可真美啊!

我抬着起头看着硕大的月亮在我眼中的水雾中渐渐有些模糊。我定了定神,山风一吹,它又渐渐清晰了。

没了我和范思辙的搭话,周遭顿时没了话语声。耳畔只有随风声送来的,步摇上的点点玉髓相撞传来的清脆声。

这是沈婉儿的步摇,她日日戴着,我对这玉质敲打的点点声音已经十分熟稔。

我的心中突然浮上来这一份疑问,为何她要日日戴着这步摇?许是因为金贵罢。金质、银质的雕刻得极尽繁复细巧的步摇我都见过,玉质的发簪因其易脆,一般都是制成一根单簪的模样,用玉质做步摇已是少见,用玉质做垂珠,不以金线相连,而用橘核大小的玉珠环环相扣的更是闻所未闻。

而此刻,这一支价值连城的步摇,就斜插在在沈婉儿的发间,微微颤动着。

站在她身侧的言冰云脸上依然是一片冰霜,但眸子却比往日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温柔之色。

他们没有柔声细语,没有执手相牵,甚至都没有看向彼此,唯一的触碰仅靠着风时不时地将婉儿的发梢吹向言冰云的身后,远远瞧着却像是与他的墨色发丝相连。还记得婚宴上行结发礼时,媒婆会将两缕头发绑在一起再一齐剪下,意为结发。听闻他们的婚宴因为婉儿娘家的原因,一切从简,没有我当时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但应该行过结发礼的罢。

结发为夫妻,是否就能恩爱两不疑呢?

这个答案我自然是回答不上来的,因为我自觉跟言冰云连朋友都算不上,只不过因为一纸婚约被困在了一起。

那沈婉儿和言冰云呢?他们若是恩爱,想他再生性淡薄也不至于如此,若是说不恩爱,他堂堂监察院院长又为何偏偏要娶一位无名无利的北齐女子为妻。

我摇了摇头,不想去参悟其中的道理。

很多年以后,后一日的打猎盛况我已不甚清晰,但是我还能回想起这一晚的山风绕指、月光倾城,我们四个仿佛只是凌顶采风的闲人,多么的惬意与肆意。

可能我当时,只是不忍去打破这一份宁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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