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玩味地望着阿拉娜跟杰克说道:“我猜应该没什么人在意,除了玛格跟亚当会关心你外,几乎无人会关心你。而且有了亚当,你对玛格来讲也没那么高的利用价值,可以随时舍弃。倒是杰克,你孑然一身,就算死在日本也没人知道,你们都是聪明人,知道如何抉择的。”
杰克瞥着阿拉娜想知道她如何选择。
阿拉娜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她迅速举起手枪,以迅雷掩耳之势朝汉尼拔开枪。紧急时刻汉尼拔侧身避过,威尔冲上去想要夺过她的手枪,结果千代率先开枪,情急之中不小心误伤了威尔,阿拉娜被威尔扑倒在地,并忍受着枪伤强行把她的手枪夺了下来。情形转变之快,几乎令在场众人猝不及防。
千代继续把枪口对准杰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汉尼拔迅速来到威尔身边检查枪伤,打在了侧腰,虽然不足以致命,但也受了很重的伤。他用手紧紧捂着他的腹部,防止他流血过多。然后用极其冷漠残酷的眸子盯着阿拉娜,似乎想要将她拆吃入腹。骇人的目光像是濒临暴走的野兽,吓得阿拉娜缩在威尔的怀里,警惕地跟他对视僵持着。
山崎一部示意小弟前去帮忙,很快有人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把威尔送进了医院,汉尼拔示意让千代去照顾他,自己留下来处理杰克跟阿拉娜的事情。
只见他拿着千代的狙击枪瞄准杰克跟阿拉娜:“你们两个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杰克盯着汉尼拔:“不要轻举妄动汉尼拔。”
莫里森.约翰见局势扭转,随手掏出自己的手枪指着汉尼拔严肃警告道:“只要你乖乖随我回去伏法,我保证会说服美国警方从轻发落。”
山崎一部看不下去对着身后的小弟们挥了挥手,眨眼间杰克,阿拉娜和莫里森.约翰集体都被拿下,还有其他几位国际组的成员,被山崎一部全部带走了。
汉尼拔不知道他们的下落,也不关心,只想快点去医院看望威尔。
当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威尔还在手术室里面,千代在走廊上来回慢走,见到汉尼拔后她才顿住脚步满是歉意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冲过来......”
汉尼拔宽慰道:“威尔呢,他怎么样了?”
千代担忧道:“还没出来。”
汉尼拔沉默地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千代坐在他旁边问道:“杰克那边怎么样了?”
“被山崎一部带走了。”汉尼拔回答。
“他们会怎么处置他?”
“我不知道。”
“你会要求他们放过杰克跟阿拉娜吗?”
“不会,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跟他们相比起来,我更加在乎威尔。”
千代陷入沉默。
几个小时后,威尔被推回了ICU病房,汉尼拔站在房门外送走责任医师,他确定威尔没有性命之忧和后遗症以后才推开房门进去。
他坐在威尔的床头望着他脸上带着氧气罩的摸样,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再也不想松开。
翌日,警视厅,审讯室,叶山明治被羁押在此,审讯他的并非内部人员,而是铃木美雪跟青山竹涛。
今早,关于叶山明治是黑警的消息铺天盖地传来,甚至压过了汉尼拔脚踏四条船的消息,这件事情当然是山崎一部在背后指示的。
要知道稻川会跟山口组不同,他们在日本掌控了绝大部分的媒体跟出版社,把舆论导向牢牢攥在自己手中。就连政府为了不被拉下水,强行跟他撇开干系不说,还被山口组找上门来算账,可谓是坏事一桩接一桩。
铃木美雪作为这次案件的审讯人是青山竹涛亲自指定的谁也不敢有异议。
只见她坐在叶山明治对面按下录音键:“现在是1983年12月28日,上午8点10分,我是负责此次审讯的铃木美雪,就叶山明治黑警一事做出以下问话。”
叶山明治一夜之间好像苍老了几十岁,头发全白,面若枯槁,双目无光地坐在她对面。
青山竹涛站在她身后认真看着她审讯叶山明治。
自他受到中谷川将太的贿赂登上刑侦部长的位置开始,就在有意识地替他办事,私下还拿了他不少回扣。时间久了,就留下不少把柄在对方手里,他不甘心受人摆布,在山口组一次走私毒品跟军火期间,故意派出缉毒所进行扫毒行动,导致双方都出现大量伤亡。
此后山口贤人就对他不满,暗中也在物色人物想要把他替换下去。
中谷川将太知道山口贤人跟山口大和沉迷酒色,想自己上位就害死了山口大和,谁知山口贤人也意外死了。面对山口组发生的内部动荡,叶山明治认为摆脱山口组的机会到了,所以才压下山口贤人的案子,并且还跟山口组的成员告密中谷川将太间接害死山口大和的事情。这样一来,中谷川将太这个眼中钉也就除去了,再也没人能威胁得了他。
自始至终都是他在背后操纵着一切,他的欲望已经彻底被膨胀了,普通的案子满足不了他的虚荣心,所以才把眼光放在汉尼拔身上,甚至不惜跟阿拉娜撕破脸也要抓了汉尼拔。
“你为了一百万的赏金,不仅不通知搜查一课配合国际刑警组织引渡汉尼拔回国,还想擅自解决这件事情这事是不是真的?”铃木美雪清冷的声调在充满回音的审讯室内响起。
叶山明治浑浊的双眼呆滞地望着她却什么也不说,他知道大势已去,自己人财两空,就连名声也彻底臭了。就连媒体上的播放量来看,他的事迹还不如汉尼拔那点八卦抓人眼球。
他望着地望着铃木美雪自言自语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要求律师上诉。”
铃木美雪跟青山竹涛问了两个小时什么都没问出来,气得青山竹涛找小弟进来把他毒打一顿后扬长而去。
铃木美雪找人把叶山明治押送下去看管起来,自己回到了犯罪对策室的办公室。里面空荡荡的,大家的办公文件全部都搬走了,临靠门窗的位置上还落下了灰尘。她站在窗前唏嘘地眺望着对面的公园,寻思着该找时间去看看渡边了。
她寻着记忆中的资料来到渡边纯一郎的住所,是在京都郊区某个老旧小区内,她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片刻后有人开门,门缝里面探来一双探究的眼神:“请问你找谁?”
铃木美雪和气道:“你好,我是来找渡边纯一郎的,他在家吗?”
对方听完把门打开,铃木美雪看清了,是个身形佝偻,干瘪瘦小,面色苍老的妇人,穿着粗旧的亚麻色针织衫,干枯泛白的发丝凌乱地垂在鬓边,看上去憔悴不堪。她礼貌说道:“我是渡边的同事,铃木美雪,从他出院这么久以来我都没来看看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妇人是渡边纯一郎的母亲,他们母子两个相依为命蜗居在着不到三十平米的旧居室里。
她主动给铃木美雪倒了杯茶,然后说道:“他在房间里,如果你想看,就自己去看看他吧。”
铃木美雪把茶杯随手放在桌上,然后敲了敲渡边纯一郎的房门轻声道:“是我,铃木美雪,不介意的话我进来喽?”
里面没有声音,铃木美雪只好推开房门,她怔怔地望着渡边纯一郎面色苍白,双眼呆滞地蜷缩在窗前,她来到渡边纯一郎跟前蹲下,用掌心在他眼皮底下挥了挥,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她回眸望着妇人,妇人忧伤叹息着转身去了厨房。
自从她出院忙着奔波处理案子以后就无暇关心渡边纯一郎,自然也就不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后续。
上次她跟五十岚翔太说要看望渡边纯一郎的时候,五十岚翔太的态度就令她起了疑心,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原来安藤贵和设下的爆炸陷进为渡边纯一郎带来严重的后遗症,跟她轻微的脑震荡不同,渡边纯一郎被炸伤了脑子,现在成了傻子,整天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一动不动。
他在临危关头选择舍命保住了工具箱,才让信息鉴定科从上面提取到安藤贵和的指纹,也就是他的付出才确认到分尸双亲的变态杀人狂。
如此重要的证据环节被他保存下来,可是他并没得到应有的待遇。犯罪对策室被解散了,渡边纯一郎相当于被解雇了,而且没有任何福利保障,他变傻了以后就靠母亲的低保金勉强度日。
她也是来了以后才了解到渡边纯一郎身上发生的一切。她离开后,独自坐在附近的长椅上深深吸了口气,虽然她跟渡边纯一郎的情况相比稍微好点,可是面临失业的困境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她开始庆幸没有起诉汉尼拔,安藤贵和把她和渡边害得那样惨,如果她恩将仇报再把汉尼拔送进牢房,那她肯定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新年除夕,威尔出院了,汉尼拔开车亲自把他带回银座的公寓,临下车前打趣问道:“要我抱你回去吗?”
威尔边下车,边吐槽道:“我只是受了点枪伤而已,又不是残废了。”
汉尼拔主动拿着收拾好的行囊跟在威尔的身后,两人并肩进了电梯。
他们进去后,突然一窝蜂涌进了不少年轻的女生。
当女生们认出他们两个后集体尖叫起来:“汉尼拔.莱克特!!!哦!怎么办!我见到真人了!妈妈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