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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久没有早上坐公交了。
因为不可靠。
它们如此过时,居然还要依赖天气,无法与已经进化到绕过自然来实现目标的城市生活兼容。作为不等价的交换,它们给到尽可能多的玻璃以同步外面的世界。
另外,坐公交没有不拉把手的自由。
如果只想在早晨看看世界醒得怎么样,坐公交是个很贸然的决定。
也正因为它们不是这座城市的目的,它在成为某种情调,代表了某些终于不用着急的时刻,以及人类对更多玻璃窗的渴望。我们可能早就妥协:可以没有自然,但不能没有窗户。
短缺窗户是绝望的,因为它们是我们假装和外界接触的最后媒介。
元宵节的早晨,没什么选择的情况下,我选择了公交。透过车窗,看到有人背LV包骑小黄车,看到一家全家福超市,以及浓墨重彩的电线竿。
我想,这也算是我的精神生活了。
公交属于个人,如果投缘,它们甚至可以把你送到家门口,而地铁属于群体。
我甚至相信,一个高效的城市,某种程度上就是建立在对个人的不关心上的。只有当个人的情感最终被揭示成了群体的情感,才会有各种各样的解药,而往往到了这些时刻,没人记得当初是为了什么。
作为一个地铁爱好者,我有时也怀疑地铁的窗是装饰,或者方便广告照进来,或者降低人群的幽闭恐惧倾向。
总之,到了我的目的地,有人对我说:“你要知道,在工作中被需要是很难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