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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君不见 第八十章 死生契阔 月篇【敏若】

  大年初一,平羌江畔小镇的百姓们正有一番庆祝,虽说连年战乱,开年第一日若不过得盛大些,总觉这一整年便要不振作,有百姓祭社舞龙以求来年风调雨顺,自然也有些信众一大早便去乐山、峨眉山或青城山上香了。

  周芷若快马赶了半日,从人群中穿过,却无心多看一眼,直奔菜市而去,找到明昙所说的铺子,见大门紧闭,犹豫了一会儿仍是扣了两下。

  不一会儿果然一个粗壮汉子开了门,周芷若欠身一礼,问道:『劳驾,请问干先生今日可在?』这汉子略一凝眉,答道:『我便是。』周芷若道:『那可太好了!请先生看看我这断剑能否续接!』说着取下背上木匣,将倚天剑取出呈上。

  这干先生却并不接过,只不悦道:『姑娘,今天是什么日子?』周芷若歉仄地道:『实在打扰先生了,只是我这剑贵重,不得已才今日来访……』干先生瞥了一眼匣中剑鞘,笑道:『我说呢,原来是倚天剑。凭你是什么好宝贝,也不能叫咱这年初一劳碌啊!』

  周芷若也不急,继续道:『先生之前为我打过一条白蟒软鞭,真可谓巧夺天工,一直未曾谢过,今日正好当面道谢。』干先生闻言忽然转喜,认真端详了周芷若一阵,边说道:『原来赵兄弟是为姑娘你所订!』边将她手中断剑接了去。

  周芷若身子微微一震,旋即浅笑道:『先生与她兄弟相称,我倒不曾听她提过。』干先生朗声笑道:『虽不相熟,却极有缘。既是赵兄弟叫你来,我自当尽力试试。我竟有续接倚天剑的机缘,真要多谢赵兄弟了!』

  周芷若也浅笑着道谢,接着不紧不慢地问道:『听说先生还会做烟花?』干先生边生炭火边道:『啊,微末伎俩!微末伎俩!』周芷若又道:『烟花不怕打铁的火星么?』干先生动作略有一滞,随即笑道:『平日我也不做,年节前才做那么几个。这东西贵,买的人少。』周芷若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再不说话。

  半晌后炉火渐红,干先生笑道:『姑娘放心,旁人或许没法子,于干某却容易得很。上元节后你便来取剑吧!』见周芷若似不放心一般不肯走,便又道:『世间兵刃在我眼里并无多大分别,姑娘怕我强占了去?』周芷若闻言淡淡一笑,随意向屋里望了望,这才缓缓离去。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见周芷若再不回转,干先生才突然松了口气一般,自言自语道:『这姑娘委实厉害,扯谎须也瞒不过她啊。』

  上元节一过,周芷若便遣了明澄去取剑,嘱咐她说是奉了赵夫人之命。待倚天剑完好无损地回到峨眉,周芷若一番询问之后,心中本来晦暗之处再无不明。

  次日正午,周芷若在金顶大殿展示已修复好的倚天剑,传令言道:『所谓「方地为车圆天为盖, 长剑耿耿倚天外」,当初先贤造得此剑,是要我等汉人扬浩然正气,但中原武林却因此厮杀百年……现今倚天机密已破,莫敢争锋的原非此剑本身,我接好它是为光大峨眉武德,凡我门人自当勉励,不得有违。』众人齐声应下,自觉若武功不济或心术不正,终难霸占此剑,此后便再无人觊觎。

  明觉练功废寝忘食,起初周芷若未免她与自己一般入魔,总时不时提醒她稍缓一些。但如今过去四月有余,眼见明觉的内功修为突飞猛进,却无一招半式是九阴真经的武功,周芷若不禁心中大奇。

  这日三月十二,天朗气清,明觉正在武坛打坐时,周芷若因着心有疑惑,即去看她如何练功,不过怕扰了她,便只远远立着。

  只见明觉静静坐着,不一会儿头顶便有一股水气直直升起,虽持续不久便淡去,却始终源源不断涌出,再一细看,那水气竟是由两股不同的细流所汇。周芷若当下大喜,原来明觉不学新招式却是为了全心全意将峨眉九阳功融入九阴真经中,想不到她已悟得九阴真经的阴阳相合之本。

  这九阴真经乃绝世神功,自非人人皆可练得。一则需要正统武学的内功根基,当初赵敏便是少了些底子才转而学了桃花岛绝学,反与她自身天赋相得益彰。二则心思若不精纯也难有大成,如郭靖大侠、古墓的神雕侠侣夫妇皆是至纯至性之人,周芷若初练时心中苦闷又急于求成,便是差点走错了路子,幸而破金刚伏魔圈时突破了大关。

  周芷若心知明觉自是因此而有这般进境,便想现下也该寻着时机指点她修习其中招式了。不过周芷若不知道,明觉却有一半的心思,是因时刻记着她说两年已太长才愈加用功,只盼着早一日学出,她便能早一日放手。

  周芷若正出神想着,明觉已打坐完,抬眼见她站在远处发怔,便悄悄蹑了过去,不料还差几步时周芷若突然开口道:『明觉啊,你是不是忘了我毕竟还是你师叔?』

  明觉脸色一垮道:『罢了罢了,我再练到几时也还是不如你。』周芷若淡淡一笑,这些时日以来为着自己之事,明觉、明澄、明思、明昙个个都像突然长大了一般,尤其明思变得深沉许多,这时见明觉有些孩子气,反而为她开心。

  只听明觉道:『小师叔,明日是你生辰……』周芷若却平静地道:『你专心练功,过两日我便开始传你招式,莫要尽在意这些小事。』说罢缓缓离去。明觉只当她又伤感了,不禁也觉心酸,便更暗暗逼自己用心练功。

  明觉没有留意,周芷若换上了许久未着的水墨色衣裙,还难得今日开了她一句玩笑,更难得晚饭时亲去厨房做了几样菜。

  周芷若酉时初便做好了菜端回房中,又煮了一壶浓茶,但直到过了子时桌上的菜也一口未动,倒是那壶茶早喝得干净了。周芷若就这般痴痴坐着,天亮时又去厨房新做了几样菜,依旧带回了房中。

  这一晚,周芷若起初还能强打着精神,越近子时便越神色委顿,待天又亮了时,终于不再发怔,唤来小童将菜全撤走,略缓了缓便又唤了明觉同去后山练功。

  明觉虽知道周芷若素来清冷些,却从未见她如此冷冰冰过,示范其他招式时还不明显,待她挥起白蟒鞭,刷地一下便将一块山石抽碎后,明觉忽然一阵冷汗冒出,心头一惊,不知到底何事惹她如此撒气。

  但自此后,周芷若却再无这等表现,每日除晨昏听课和处理日常门务外,不是参读佛经便是问一问明觉的内功进境,偶尔再听听下山历练的门人有何作为,一年到头似乎仅有几日一直闷在房中,却也看不出有何情绪,竟与当年未下过山时一般了。

  古书上说『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但周芷若心中却连一日也是难熬,唯有每月三十明思买回来的桃花酿能稍解她愁思。金顶上的每一次日升月落、云蒸霞蔚,对于周芷若都似同一日一般,只有苍松翠柏上的霜雪,才刚消去,不久便又凝上,叫人不得不承认这日子在往前行。

  又是一年正月里,元廷在山东、河南等地设了行都水监,专治当地连年频发的水患。三月时,黄河北岸依然溃堤,沿岸饥荒四起,饿殍遍野,民怨沸腾。

  及至四月,皇帝眼见大祭泰山也无济于事,这才想起汝阳王来。四月下旬,皇帝按例往上都,临行前终是下了诏书,以公主供奉追赐汝阳王府故绍敏郡主,汝阳王世子亲赴汴梁督建新墓,又命汝阳王同漕运使贾鲁巡查黄河沿岸,明赈灾情,暗察叛乱。

  四月末,明昙下山买酒,见客栈外聚了十数百姓,一时好奇便凑了过去,只听一游方郎中口沫横飞,讲道黄河水患毁了千里庄稼,沿河百姓背井离乡,鲁地胶州因此闹了饥荒,竟致卖儿鬻女甚至人相食。围观百姓皆觉骇然,明昙也不禁一颤。

  这郎中叹了口气接着道:『皇帝老儿自己躲去上都避暑,却派汝阳王和贾鲁大人巡灾。贾鲁大人一刻不敢懈怠,亲自上了堤口督工,汝阳王雷厉风行,每到一处便开仓放粮,又将往年贪敛筑堤专银的狗官全治了死罪,这才拯救了沿岸万民呐!唉,听说汝阳王爱女三年丧期都未满,皇帝为安抚他,还追赐了他女儿公主墓制……』

  明昙自然知道受追赐的是赵敏,忍不住便要细问,但这郎中也知之甚少。明昙急急买了桃花酿回山,到得金顶时天才刚暗,心中踌躇着该不该报给周芷若,便先去寻明思,将白日所闻复述了一番。

  明思听罢眉头紧锁半晌不语,明昙见她如此,也不敢问,明思忽而笑道:『瞧你,别紧张。我知道你怕自己说错话又惹她伤心,不过咱们小师叔可不是那般脆弱不堪的,你只说慢一些便好。我方才是想起上回除夕夜放烟花,不知为何她便魔怔了,才不想你说。可如今已过去许久,毕竟是赵姑娘的父亲,掌门师叔若是关心也无妨。』明昙这才安了心,去周芷若房中送酒。

  周芷若见时辰渐晚,还正担心明昙,便听她在门外唤了一声,忙叫她进来说话。只见明昙行了礼放下酒埕,吱唔了一会儿才咬了咬牙道:『掌门师叔,我买酒时听说皇帝命汝阳王在豫鲁等地治水赈灾,又追赐……追赐赵姑娘公主墓制。』

  说这话时明昙小心地观察着周芷若脸上表情,生怕触了她伤感,不料却见她只微微扬了扬眉,紧接着便轻声道:『知道了。不早了,跑了一路,快去歇息吧。』明昙只觉她声音似乎有些微颤抖,但尚算平静,便稍松了口气告退,心中却唏嘘不已,人已不在,纵是再如何追赠也无用处了。

  待明昙走后,周芷若才抑制不住眼眶一红,这一晚无论如何不能成眠,竟中宵下床出了门,也不点灯便往藏经阁去。

  阁中一共三层,周芷若慢慢往上行,指尖一一抚过每一部经书典籍,它们都像是陪了她很久的知己,无论是自小受了委屈还是受了伤时,抑或是这一年半以来,只有藏经阁这些书才让人安心。如今要走,也该与它们好好道别。

  经海浩淼,可若只是要道别,却也倏忽间便说完了。周芷若又信步走了出来,这山上每一处习以为常的所在,这时看来都有些许陌生,原来自己竟不曾好好留心过。当时曾以为能陪那人看遍峨眉的四季,谁知她下了山便再也未上来过,当真是世事难料极了。

  待周芷若缓缓行至金顶大殿时,天色已渐近发白。殿后的山崖上住着几只松鼠,灭绝在时曾叮嘱过不得伤害它们,但也不许门人玩逗。周芷若记得那人在山上时却常来投喂,有只胆子大的便敢爬上她肩头,自己也是那时才和这小东西亲近过。既然要道别,可也别忘了它们。

  终于,周芷若迈进了大殿,祖师和历代掌门的牌位凌然高供,百年来的兴衰她们无法诉说,千年后的荣辱她们也再无感知,人生到头也只化为一个名字,或许有万千人称颂,或许永远活在传说中。

  周芷若不愿成为万千后人口中的一个名字,她只想去做那世间唯此一人的『天下无双』。盈盈拜下,心无杂念,周芷若先行了三叩大礼,旋即至诚道:『师父,徒儿这回真的要走了。往后峨眉和您便只在徒儿心中,虽未身死于兹,却当日夜南望,心系于兹。』说罢又是三叩,再无其他言语。

  大殿内外数百人奉了掌门号令,整整齐齐列在下首。自周芷若任掌门以来,治下严明却甚少阖派召唤,一旦如此,定有要事,于是人人皆悄无声息地谨立着。

  周芷若认真将门人看了一遍,有不少年初刚入门的,少数几个比自己当年还小上些许。明觉练功早已不需指点,比之自己少林大会时也不遑多让,又一直循序渐进,可说大有所成,行事也永远是最稳妥的。明澄这些时日以来奉命管着下山历练的师弟师妹们,渐渐已能独当一面。明思沉稳了许多,眉眼间多了几分锐气,偶尔竟还有些像那人了。明昙也不贪玩了,凡事总要三思而行,也有些师姐的样子了。若说无甚变化,倒要属几位师姐了,竟还与幼年记忆不差些许。

  周芷若出了一会儿神,才淡淡地笑了笑,缓缓摘下掌门铁指环。众人见此多数不解其意,静玄等八大长老和明觉等四大弟子却同时心中一惊,尤其明觉更是不安。

  只听周芷若轻轻地道:『这枚铁指环是本派掌门之信物,环内刻有「留贻襄女」四字,那是祖师的母亲赠与她的,百年间代代相传,至我手中时,本派遭过不少难,我实难辞其咎。』静玄以下众门人忙合十道:『掌门人言重!』其实周芷若比之灭绝先师更为人冲和,峨眉又经她手声名大振,江湖上无人敢小觑峨眉女侠,于是人人皆诚心拜服。

  周芷若接着道:『幸而祖师保佑,诸位同门历经大难仍不辱门风,终不堕祖师威名,以成本派今日之势。我忝居掌门,却未有建树,实不愿再尸位素餐……自今日起,便将此指环传与静玄师姐首徒明觉……』明觉知道会有这一日,却不知这一日会忽然而至,当下怔住,心中酸楚无比。

  静玄还不待周芷若说完便急急上前说道:『掌门……』周芷若却也不待她说完,继续道:『师姐不必再劝。我不收徒,又传功明觉已久,人人都见得,是何用意自不必再言明。诸位同门,周芷若六根难清净,无法以身作则,即刻起明觉便是本派掌门人,倚天剑在上,各人不得有违!』旋即又不容置喙地道:『明觉还不上前奉接掌门信物?』

  明觉这才木然地踏上前来拜倒在地,却仍怔怔地说不出话。周芷若朗声道:『峨眉派第五代弟子明觉,伸出左手。』明觉依旧木然伸手,周芷若将指环套在她左手食指,见她如此,心中愧疚,语气便缓和了些,又道:『而后峨眉便交与你了,你可知其难?』

  明觉忽然一凛,想到当初应下此事的情景,又想到这许久以来自己日夜练功,便是为了这一日早些到来,当时那股勇气立刻回到胸中,随即朗声应道:『千难万险,不死不屈!』

  众门人听得此言皆热血沸腾,心中再无异议。静玄等八大长老却面面相觑,几人同门数十载,已十分默契,静玄知道其余人心有疑惑,便开口道:『师妹,你……』周芷若浅笑道:『师姐,我听说锡林河的水很清、天很蓝,我想去看看。』

  静玄一愣,随即心中明了,不光她明白,其余七位师姐也都明白,小师妹不会再回来了。明觉难过极了,却不愿周芷若心有牵挂,强自忍着泪水,明澄向来面冷,只红着眼睛不说话,明思、明昙却再忍不住呜咽起来。可这一回,终于再无人忍心阻着周芷若了。

  周芷若什么也没带走,除了白蟒鞭和那一埕桃花酿。自然,还要再去向那老板娘道别。

  老板娘依旧热情,周芷若静静地听她说着,许久才温温地道:『大嫂,往后我便不来买酒了。我要去蒙古寻她,再也不理旁的事了。』老板娘不知赵敏竟这么久还未归,不觉便气愤地道:『娘子若寻到了人,可别轻易原谅他!怎能让你空等许久,不成样子!』

  周芷若闻言忽然心中畅快,笑道:『好!我定不与她善罢甘休!』老板娘也爽朗地笑了起来,接着郑重道:『娘子珍重。这乱世之中啊,能相扶到老有多不易……』周芷若认真点了点头,最后道声『多谢』,便径往江畔坐船去了。

  船行离峨眉山越来越远,一弯胐月如钩,时隐时现,船夫对月高歌起来,只听他唱到一句『月出峨眉照沧海,与人万里长相随』,倒与此情此景十分相合,船上四五人皆被吸引,沉醉不已。

  周芷若听着歌声回望,这般好月色往后便都看不到了,虽是去意已决,念此仍不禁一阵阵伤感。一曲终了,船上一书生赞道:『想不到诗仙故土的船夫也如此风雅!这歌是太白送别友人所作,意在说「这明媚的峨眉山月将陪着你,与东风一起伴你去长安,待你回来时她还会陪着你」。』

  周芷若听了这话猛然间身子一震,心头如遭重击。那人总将自己比『峨眉山月』,临别又说『峨眉的月色真好』,这些时日以来只当她是要自己多保重,可她岂会毫不交待要去何处便走,自己却竟疏忽到这时,听了此歌才明白她的深意。

  周芷若强自平复下来,思量着长安是那人待过地方,她曾说过与鱼盘寺的老禅师相交甚好,终南山自当是个好去处。不过太白写峨眉山月的诗不只这一首,此行本是去汉水拜祭家人,既然总归要寻她,去蒙古前皆可一试。

  第三日船停在重庆路巴县,恰逢端阳佳节,街上来往人众熙熙攘攘。周芷若想到重庆有三县四州便觉一片茫然,往后进了连天的草原更不知如何难寻,不由得不安极了,便似乱撞一般在街上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周芷若隐约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心中一颤猛地回头,却见近旁皆是陌生人,顿觉失望不已。正欲转身再行,远处一道身影一晃,周芷若呼吸骤紧,快步追过去,那人却自街口往东一拐,待她追到尽处,只见临街人海茫茫,霎时心头一滞,当下便失魂落魄起来。

  过了半晌,忽然一阵吵闹声将周芷若拉回神,原是街角处几个小男孩在推搡一个小女孩,这女孩看着十岁上下,倒毫不畏惧一众男孩。周芷若自忍不住要上前相助,才行两步,却见这女孩拾起几枚石子,双指一捏便弹中了当先两个男孩手肘处,手掌轻飘飘打了个圈,又击中了第三个男孩的肩,几人便痛叫着相扶而去。

  周芷若顿时如魔怔一般冲过去,抓住这女孩的肩,似喜似狂地问道:『你怎会弹指神通?!你打他的是逍遥游么?谁教你的?快带我去见她!』

  这女孩倒格外冷静,先皱眉想了一阵,突然问道:『姐姐姓什么?』周芷若怔怔地道:『周。』这女孩清脆地笑道:『这便是了!你若姓周,我才能告诉你!』说着便拉起她手径往城东去,边走边道:『我也不知方才用的都是什么功夫,先生没说过。她只教我了几句口诀,叫我认准地方使力打过去便是,不过我练了一年,今天头一回打中……先生见我总打不过他们,才多教了两招掌法。』

  周芷若心头一紧,问道:『先生是何姓名?』这女孩道:『先生姓慕,说是「思慕」之「慕」,名字她可从未提过。』周芷若只听姓『慕』便愈加彷徨起来,这女孩见她恍惚,即认真带路,不再细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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