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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脱的命运（六）（下）
“off，我是tay，出来接亲了！”
“什么什么什么接亲什么东西啊，大晚上的敲这么响我要被投诉的，不会打电话吗？嗷，这位是？”
“这是你媳妇儿，叫gun。”
“什么媳妇儿，我都不认识他，”off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长的倒是挺可爱的。”
即便是小声嘀咕也还是把gun的耳朵一点一点熏红了。
“追的人肯定多，哪还有我的位置，换一个换一个。”
“呵。”这么多次从来没变过。
Tay和off已经提前通过电话了，off在电话里说那块表是昨天刚装的，还说就是他买的，tay亲自装的，怎么忘得这么快。
“我的团欺属性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吗？”tay纳闷的挂了电话，看了眼时间，还是觉得要先去公司看看表的全貌，再去off说的那个店里看看，反正这么晚了估计也关门了。
三个人站在房间里围着一块表沉默不语。
Gun努力寻找这块表和tay的那块怀表的共同点。
Tay却找不到自己的怀表了。
Off……off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装出思考的样子。
“tay。”
“gun。”
Tay觉得自己的发现更紧急一些，也不和gun谦让，“我的表不见了。”
Gun也顾不上找什么相同点，看样子off说的没错，两块表不能同时出现，就算这个挂钟和那个怀表从长相上看一点也不像，他们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联系的。
看了看时间，12点马上就到了，gun拿起桌子上的表就往外面冲，哦对，还拉住了off的手。
“诶诶干什么啊？”off感受着手腕上的温度，是凉的，凉到不像个正常人，凉得off打了个冷战。
是晚上太冷了吧。
“不是你买的这个表吗，带我们去那个店。”
“大晚上的商场都关门了人家一个卖表的店怎么可能还开着门啊。”
“没开门最好，开着门就肯定有问题。”tay也明白了gun的想法，先一步跑到楼下去把车开出来。
“果然。”
“这家店太敬业了吧，这么晚还开着门。”off张大了嘴巴，旁边的gun像是怕他脱臼了似的用手托住了他的下巴。
Tay不理这两个活宝，也不管有没有人看着，一进店就到处翻翻找找。
Gun也一块帮忙，既然那块挂钟是来自这里，失踪的怀表很可能也来自这里，Gun明白。他不相信两者之间是通过什么魔法互相转变的，尽管自己也经历了这些无法解释的事情。
“诶死tay你干什么啊，这是人家的店。”off不好去管第一次见面的gun，只能进去拉住tay，好在店主也在这时候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从里屋出来了，“这么晚打扰了，那个，我，昨天来这里买过东西的，还记得吗。”off不好意思的打了个招呼，手上拉着听见声音总算停手的tay。
“嗬咦！怎么是你？”gun激动的嗓子都劈了，怪不得从来没听过自己那天晚上的消息，还以为店员很可靠，原来她根本就不是个普通人。
“怎么是你？”tay也脚下一软，好在off拉住了他。
tay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刚存进去的号码，嘟嘟两声之后，里屋里传来了熟悉的手机铃声。
和书店店员的长相，手机都一模一样的店主像几个小时之前一样笑着，一句话也不说。
Gun，tay，店员三个人就这么站着，连扶着tay的off都感觉到了什么异常。
“认识？有事？有事咱们坐下来说好吧，诶死tay你能不能别靠着我了重死了！”
“对不起爸比。”
“爸比？什么爸比？这还有其他……”off的话还没说完，只感觉脖子后面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黑，倒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你不适合知道这些事。”
“现在可以说了吗？”gun接住off，死死地盯着面前始终带着诡异的笑的女生。
Gun抬头望向已经泛红的天际线，连喜欢摄影的tay都忘记了拍照。
本来应该是绝美的景色，在他们的眼中却变得如此无情。早晨的太阳是没有温度的，只会用强烈的紫外线刺伤没有保护的人。
一阵风吹过，两个人都打了个冷战。新的一天已经来了，tay看着手里的怀表，短针即将指到12，新的数字已经在慢慢浮现，意味着新的轮回也要开启了，再过几个小时off就会晕倒再醒来。
该让他知道昨天晚上的一切吗？
他不知道，一切就能结束吗？
还是说，该不该让他回来。
“你们没猜错，我不属于这个时空。”
“时空旅行的确存在。”
“我来自你们经历的第一次的未来。”
眼前的这个女生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tay和gun好像听明白了，又哪里都不明白。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touch，没有什么特殊身份，只是个普通人，被选中参加一个实验。”
“当他们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挽回的事情的时候，我说，我想救两个人。”
“我是个孤儿，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也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人，这可能也是那个机构选中我的原因。”
“这家店是我的，但是生意不好，我在城外的那家书店上晚班。没别的原因，就是工资高，是别的地方的三倍，还包交通费。”
“所以当年off见到的是我，gun见到的也是我。”
“毕竟是公众人物，记住名字和长相还是很简单的。所以过几年，你们两个一起出现在电视上的时候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还指着电视说‘看，我帮过gun，他还用了我的洗发水，还有那个off，他在我这里买过表。’虽然旁边没有一个人，我还是很兴奋，看着你们两个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明明年龄差不多大。”
“然后，就像你们知道的，站台，火车。”
“所以十几年后，这个机会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接受。”
“那块怀表只是实验中心给我判断时间流逝的工具，32年前我给了你，没电了我会自动回去，它对我没有用。”
Tay和gun倒没什么不明白的，只是……
“那为什么每次都是以off为起点和终点？”
“起点是他从我这里买走了这块表的时候，也是你掉进井里失去意识的时候，至于终点，因为是他启动的这块表。”
“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轮回？”
“很简单，活下去。”
Gun不说话了。
“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停止off的轮回。”
Gun抬起了头，手紧张的攥成了拳头，青白色的指节看的一清二楚。
“至于你的，就要靠你自己一个人。”
“你说。”
“把表留在这里，那个off就回不来了。”
“别担心，里面的那个off还在。” touch指了指里屋，“但如果你成功了，就是成功了，你们可以一起走下去。”
“如果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你会被关在这个轮回里，迎接一个又一个新的off，tay也不能陪着你，只有你一个人。”
“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你的体温比常人的要低。”
“轮回太多次，你的躯体会逐渐消失，只有意识还在这个空间里。”
“当然，如果你选择让那个off回来，也是一样。只是你不用独自面对。”
“相信我，一个人真的很累。Tay也知道的。”
Tay看着gun，不说话。
“怀表还给你。到底怎么选择，也交给你们了。”
“她说错了。”
Tay看着冒出了半个头的太阳，突然开口。
“不是交给我们，这是off自己的事，应该交给他自己。”
“可是现在的off什么都不知道，等他知道又什么都晚了。”
“相信我，不，相信off，认识了那么久，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什么人？”
Tay无奈地看了gun一眼。
“平时是平时，遇到正经事的时候绝对不会掉链子。而且。”
“而且？”
“而且我们谁都没有资格替off决定他自己的事，off也明白这个道理，相信他，他在这里也会让我们这么做的。”
Gun看着还在床上乖巧的睡觉的off，突然松了口气，交给他就交给他吧，也挺好。
“嗷，我当然选活下去啊。”
“可是你要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都面对同样的世界，永远看不到未来的样子。”gun拉住off的手不自觉地越来越紧。
“嗷，那我不要了。”gun松开手，站起来，准备出去透透气。
“off，你爱过一个人吗？”tay突然插话。
Gun停住了脚步，低着头，血丝一点一点的填满眼眶。
“当然爱过，我高中追过一个女生……”
“很爱很爱吗？爱到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爱到没了他就活不下去，爱到愿意为了他，一个人承受孤独。”
“我会那样去爱一个人吗？”
“你会，相信我，你会的。”tay抓住off的肩膀，看着off的眼睛，他绝对不会让gun一个人去面对那样的生活，那个off也一定不会。
“你今天怎么那么奇怪啊？”off有些畏惧的低下了头。
“我问你，如果你这样的爱上了一个人，现在你和他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有个人出现在你眼前，给了你两条路，一条是你就这么死去，他一个人回到过去，带着记忆重复之前发生过的一切，数百遍，数千遍，数万遍。”
“或者你，陪他一起，经历这百遍千遍万遍。”
Off没想到是这么沉重的一个问题，不知怎么，他转身看向那个小不点，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在颤抖。
“我当然要陪他一起啊。”off笑着说。
Gun的眼泪刚刚滴落，他惊讶的抬起头，还没落地的眼泪被转身时的风带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落在了off的手背上。
“如果我真的这么爱一个人，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受苦。”
Off看着gun笑着说。
Gun再也忍不住，冲出了房间，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爸比还没有回来，没有地方给他靠。
Off却站起来，掀开门帘，抱住了睁着一双眼睛一个劲儿地掉眼泪的gun。
“瞧吧gun，我说过的， off一直都是一个温柔可靠的人啊。”
“事情都是真的吧。”
把gun放到咖啡厅，off和tay回到了公司。
“嗯。”
不止温柔可靠，还是个学霸。
“他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上午。”
“挺好的，能和那个小不点在一块。他会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吗？”
“应该不会。”
“那就行，如果让他知道小不点被我抱了的话……”off想了一下，“就算知道是我自己，也一定会吃醋的。”
Tay看着off的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哦对，你的袜子是不是破了洞？”
“诶死tay，你怎么知道的，不准和别人说！”
“gun！”
在我记忆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爆炸的摩天大楼。
我正在窗边打着电话，甚至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一声巨响后，一股热流将我推出了窗外。
闭上眼的那一刻我还在想，我这辈子是离不开气球的阴影了。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还是熟悉的场景，但是这次成功地捉到了偷拍我破掉的袜子的leo哥。
“醒了？”是tay的声音，我点点头。
“起来吧。”我在tay的搀扶下来到了楼下的咖啡厅。
“爸比你怎么了？”
是gun啊，我摆摆手，“刚才和leo打了一架。”
骗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一醒来，看着那块表，脑子里突然多了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过了好一会才知道，是那块表把它看到的，都告诉我了。
我看着gun，gun也看着我，就这么过了好久，久到tay都看不下去了，准备说点什么，我动了。
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gun。
“以后不准让别人抱了。”
果然最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
我安慰着一个劲儿说对不起的gun，过了将近十分钟之后终于受不了了，空调房里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要冻死人了！
“起来！”
Gun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刚想好的措辞转瞬间被丢给了tay。
“你说你们两个，还不让我回来，胆子那么大啊你们敢替我做主了，是不是你个死tay，想着我不在就可以欺负gun了是不是？你别跑，你别看gun钳着我我就收拾不了你诶tay！你给老子回来！”
“所以还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咯。”
“嗯，对……”
“没有就没有呗，反正只要把最后九年一口气走完就行是吧，没事，反正有你陪着我，有什么好怕的。”眼看着gun又要开始道歉，我赶紧提前关住这个阀门，哪还有时间管什么轮回不轮回，先把这个小家伙安抚好再说，不然万一这次失败了之后的无数年不都得在他的哭声里度过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gun你听好了，你，我，从认识的那一天就绑在了一起，这么多年你躲过我我也躲过你，结果也都知道。我们都清楚离开对方活不下去。如果只剩你一个人，逃不出去也不能死，你该怎么办？”
“如果换成你呢？”
“如果是我，我会让你留下来。在上一次结束之前我们还想着最后这次机会该怎么一起把握住，我怎么可能让你什么也不知道就消失掉。”我看着gun的眼睛，“gun，我会让你留下来，因为我自私，我不愿意孤独的流浪千百万年，也不愿意和一个陌生的gun度过接下来的九年，那不是你，那个gun有他的off，你面前的这个off只属于你这一个gun，你也只能有我这一个off，明白了吗？”
把gun送回家，折腾了一晚上又是跑又是哭的，刚沾床还没让我亲就睡着了。我只能碰碰额头，帮他盖上被子，外面的tay正向我招手呢，明显憋了一肚子的话趁gun睡着了才好说。
“刚才那段可以啊，说真的，如果真的是你，你会怎么办？”
我白了tay一眼，gun情绪不稳定智商失踪就算了，怎么连这个家伙也跟着变蠢了？
“我当然会让他回来，告诉他我们一起提前死掉就可以结束这个圈，但是再也不会醒过来。如果他愿意，我就假装和gun一起，于是他再也不会醒过来，我一个人轮回。他不愿意，我们就接着把这9年走完呗。多简单的事。”
多简单的事。
多简单的事，你要一个人面对这无数个轮回。
我看着笑得很轻松的off，心里明白，这一点也不轻松。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gun那么喜欢off，不是因为他的幽默，也不是因为他的可靠。off那种能让所有事情看起来很轻松的姿态永远不会让gun感受到压力和不舒服，因为所有的难过只要他扛得住，绝对不会分给gun。Gun的背后永远有off在。
而我。
我站在了谁的背后，谁又站在我的背后。
“我回去了。”
“好，哦你不是说你每天只有8个小时吗，今天怎么待了这么久。”
“我也不知道，touch把表还给我的时候可能就不受限制了吧。先走了。”
“呃，拜。”
我回到车里，昏昏的睡过去。
再醒过来只闻见从身后传来的一阵阵香味，勾的我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林阳，林阳！起来吃饭了！”
“来了！”
我的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