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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圈与小津
常夕惕 2017-08-05

《四重奏》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是它对成人世界有一种成人式的描绘,比少年式的美学少了些纯粹与浪漫,多的是一种对残缺性的坦然。

所谓的成人世界,大约并不是与天真热血相悖的肮脏残酷,不是与矢志不渝相异的纸醉金迷,却可能是不同于勇往直前的瞻前顾后、有别于坦诚相对的心照不宣。

人与人之间交织着温柔与谎言,连接欲望与现实的道路若隐若现,我们清醒于现实里暖昧不明的部分,随其流扬其波,在这样的夹缝中切实地生活着。

ED里唱到,“手握自由的人们不是黑不是白而是灰色”,因为这个世界不是天国不是地狱而是人间。

坂元裕二的比喻十分贴切,人也好世界也好,都像是有洞的甜甜圈。

第七集里真纪说,“大家都是很有趣的人,但大家的有趣之处也都是和各自的缺点紧密相连的。”

人与世界都带有天然的缺陷,像是《四叠半神话大系》中“我”与阴暗面化身的“小津”之间始终缠绕着命运的黑线。

对于未来的欲求,人们总习惯于往身后去寻找,将希望寄托于一个一个的“如果”之上:如果加入的不是网球部、如果干脆没有参加任何社团……这些交叉层叠的“如果”封闭成了一个循环往复的四叠半世界,将人们桎梏于其间。

这个四叠半的世界,与其说是人们因为懦弱而自缚的茧,倒更像是划定了一个人全部的可能性界限——毕竟那是我们在未曾懈怠的一次次努力中构建出来的。

樋口师傅说,“你必须认同只能成为如今的你的自己。”

那么,逃离的方法可能不是去打破而应该是去接受,如同片中的“小津”最终也得到了“我”主动的拥抱。

事实上,于世间行走的人们,很少有谁是真正的怠惰或逃避,我们都在燃烧自己,只是有人能迸发出光亮,而另一些人只能在枯柴上生出夕烟。

因此人生的形容,比起无可奈何可能更多的只是徒劳无功。而这份徒劳也是甜甜圈上的洞,是需要我们去坦然接受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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