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0年2月21日,晚上,英格兰,白厅宫,宴会厅
贵族们在按照各自的派系聚集在一起,拿着酒杯,窃窃私语。
侍卫宣告:「国王和王后陛下们。」
英格兰国王,亨利八世和王后,亚拉冈的嘉芬出现,众贵族低头弯腰/屈膝迎接,待亨利和嘉芬各自坐在宴会厅尽头正中的王座和后座后,众贵族才抬起头来,转身面向君主。
亨利说:「我们今天来此是为了向你们介绍我们的新儿媳:北尼德兰的玛丽文路爱娜夫人,威尔斯亲王妃。」
侍卫宣告:「大人们,威尔斯亲王和王妃。」
威廉的右手臂形成90度角向前伸出,握着玛丽文路爱娜也形成90度角向前伸出的左手,两人站在厅门口,众贵族立刻低头弯腰/屈膝迎接,两人手牵手进入厅中,直接走到亨利和嘉芬的跟前,才松开手,向君父和女君低头弯腰/屈膝施礼:说:「陛下们。」然后才再手牵手站着。
亨利扬声说:「让我们的孩子们的婚礼庆典开始吧!」顿了一顿,侍从送上一杯酒,亨利再举高酒杯说:「为了威廉亲王和玛丽文路爱娜王妃!」
贵族们也举高酒杯说:「为了威廉亲王和玛丽文路爱娜王妃!」
众人一起喝一口酒!
亨利朝演奏者们扬手,他们开始奏出乐曲,宴会开始了,贵族们散开,作为庆祝宴会主角的新婚夫妻:威廉和玛丽文路爱娜手牵手走向厅中央,开始跳舞,贵族们也陆续加入。
亨利看到嫡长子和嫡长媳共舞,愉快说:「嘉芬,他们真是登对啊!」并且又喝一口酒。
嘉芬也高兴说:「陛下,是啊,只要他们平安幸福,我就于愿足矣!」然后又说:「陛下,不要空腹喝酒,要吃点东西进肚子才好。」
亨利明白说:「知道了,嘉芬,我们都要健健康康的,要看到威廉的嫡子出生,否则都没有颜面去见父母!」他意有所指。
嘉芬沉默了,她知道他指的是她不理会的哈特福大人(伯爵,御医伊斯塔斯卓皮斯)的「劝告」,坚持在每星期五守小斋和每年圣灰瞻礼日及基督受难日守大小斋戒,也就是禁食,那怕……
1529年11月末,英格兰,伦敦,西敏宫
经过两个月的卧床休养(瓷器国称之为坐月子),嘉芬终于被哈特福大人同意该离床活动了,于是在清晨起床后,嘉芬在两位珍小姐(西摩雅家的和班纳家的)和帕雅夫人(慕德帕雅)的帮忙下,泡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衣裙后,就在侍女们的陪伴下,前往了主饭厅。
主饭厅
因为亨利的姊妹都在夫家,而其他王子女都很小,按例需要在育幼所就家庭教师、侍女和乳母照顾下进餐,所以只有嘉芬的长女,十三岁的玛丽王女站在饭厅门前等待。
侍卫宣布:「王后陛下。」
玛丽看到母亲后,朝对方屈膝,说:「母亲。」
嘉芬点头,说:「玛丽,我们进去等你的父亲吧!」
玛丽跟在嘉芬身后,侍女们就跟在后面她们进入了饭厅。
一会儿后,亨利才姗姗来迟,侍卫宣布:「国王陛下。」
嘉芬和玛丽站起来,低头屈膝。
亨利走到嘉芬旁边,顿了一顿,再走到主位坐下,说:「夫人,玛丽,坐下吧。」
侍从们送上食物,又倒酒,一家三口就开始进餐。
在差不多吃完时,亨利问:「玛丽,你的家庭教师报告,你最近在学习希腊文?」
听到父亲的问话,玛丽微微脸红,双手交握,害羞答:「是的,父亲,我确实在学习希腊文,不过只是在入门阶段,读和写都要参阅参考书籍。」
亨利点头,认可进度,安抚说:「不要紧,女儿,你还年轻,还有时间继续进修,继续努力!」
玛丽点点头,对父亲的支持感到鼓舞,说:「谢谢,父亲。」
然后,亨利拿餐巾擦拭干净嘴巴,就丢下餐巾,说:「玛丽,回去你的房间吧,我有事情要和你的母亲商讨。」
玛丽察言观色,发现亨利相当严肃,不复问她话时的温和,意识到父母之间可能有误会,她迅速拿起餐巾擦拭干净嘴巴,再站起来向父母一屈膝,就急步转身离开,把时间和空间留给父母解决问题!
待女儿走远后,亨利对嘉芬说:「跟我来。」
已经擦拭干净嘴巴的嘉芬察觉到夫君的怒意,顺从点头。
国王的会客厅
沿路的侍卫和路过的臣子们看到国王单独大步走过,王后默默跟随在后,都连忙低头弯腰示敬,毕竟王室夫妻失和就好比城门失火,他们这些近侍随时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被殃及的池鱼!
亨利大步走进自己的会客厅,守门的侍卫们看到跟在后面的嘉芬,不知道该不该让她进厅(王后不能直入国王的私人房间,但他可以直入她的房间。) ?
亨利回头看到被拦在厅外的嘉芬,冷冷说:「让她进来!」
两名侍卫收回长矛,让嘉芬进厅,亨利又说:「离开我们!」近侍们如蒙大赦般迅速步出会客厅,并关上了门。
亨利冷峻问:「你怎么还敢斋戒?」
嘉芬委屈答:「这是跟随主的教导啊!」
他生气地瞪她,问:「那么我们的儿子们怎么办?」
她不解,答:「他们有乳母的啊!」
他冷笑,反问:「乳母岂可代替生母?连祖母都不可以代替生母,难道你忘掉了你的外甥,葡萄牙亲王,和平的米格尔?」还有他自己,不过他没有说,他要她自己想起来!
提到已故外甥,嘉芬大受打击,曾经她的长姐和其子是统一伊比利亚半岛的希望,嘉芬的父母(亚拉岗国王费南多二世夫妻,天主教双王)曾经如何殷切期盼长姐依莎贝(阿斯图里亚斯女亲王)以葡萄牙王后的身份,戴上卡斯蒂亚和亚拉岗的王冠,联合伊比利亚三国,抗衡法兰西,可是长姐却难产而逝,仅遗下独子和平的米格尔,她们的父母便把一切的希望都放在这个孩子身上,由她们的母亲,卡斯蒂亚女王依莎贝一世亲自抚育,而不是让他回到他的父亲,葡萄牙国王文路一世身边长大,可惜……
父母的殷切期盼和希望破碎后的悲痛,嘉芬到现在还难以忘记!
她悲哀的哭起来,说:「亨利,你真残忍,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的父母在米格尔去世时,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依莎贝在嫁去葡萄牙前,和回来养胎时,都一直有细心照料我和我的兄姊们(即依莎贝女亲王的弟妹),她••••••其实是很想活下来,亲手照顾自己的儿子的!」
他很想但不能同情她,依然冷峻的说:「是吗?可是她还是为了哀悼她的第一任丈夫(葡萄牙亲王亚方索)的早逝,日夜斋戒、禁食,把自己搞成挺个大孕肚却是形销骨立的样子,最后还因此难产而亡!
你很想重蹈她的覆辙吗?我还没死呢! 」他顿了一顿,慢慢问:「还是,你还在哀悼亚瑟(故威尔斯亲王,亨利的兄长,嘉芬的第一任丈夫)的逝去?」
听到他对依莎贝的批评,本就已经悲痛已极的她,在他提起已故的第一任丈夫时,大感震骇,她急切的摇头,哭着反驳:「我没有,我… …没……有……」她用力一字一字说。
她知道:他一直嫉妒和怨恨亚瑟的长子身份和继承人地位。
由于她原来是亚瑟的妻子,因此他一直在怀疑她假扮处子骗他迎娶,两人之间一直没有儿子更令双方关系雪上加霜,因为没有男性继承人便会引致不断有冒牌者冒出,企图挑战这个尚算是年轻的都铎王朝的统治权!
他身为先王(英格兰的亨利七世)次子兼唯一生存的儿子这点更是令他没法抛开年轻时对亚瑟的怨恨和不满:凭什么亚瑟一出生就能拥有一切,而他亨利却要拼命的学习、锻炼自己,才能换来父亲的关注和母亲、祖母的欢心、凭什么亚瑟一出生就光芒万丈,得到名门贵妻(即嘉芬)为他巩固未来王位,而他亨利却只能不断背诵圣经,好为将来进教会,不妨碍亚瑟的统治做准备,被迫一辈子活在亚瑟的阴影之下、凭什么亚瑟体弱生不出继承人还早逝,父亲就拉他亨利顶缸,但又不像培养亚瑟当未来国王般用心培养他,而是把他关进一个名为保护的笼子内,白白浪费了达成父子最终和解的可能性!
各种心结令他没法和亚瑟、和先王的回忆和解,进而一直疑神疑鬼,怀疑她也和其他亲人一样,更喜欢亚瑟活着为王为夫,而不是认他为王、改嫁予他;他的这些心结,一直在两人之间心照不宣,他不敢问,她不敢提,毕竟他们除了一直没有活着的(男性)继承人,还有嘉芬的娘家不给力,两人的关系变的脆弱不堪,如履薄冰,婚姻差点完蛋!
直到他落单时被白金汉公爵偷袭,头部受创,失去了之前16年的记忆,性子回到17岁时,他们的关系才开始慢慢修复,后来在哈特福大人的帮助下,他们顺利调养好身体,才在他们分别是34岁和40岁高龄时生下一对双胞胎,一女一男,即依莎贝和威廉,他们才敞开心扉,谈及各自的阴影和心魔……
心魔?他的阴影是亚瑟和先王,而心魔则是……
她哭着说:「我以为您已经释怀,您母亲夫人(约克的依丽莎白,英格兰王后)的早逝并不是您的错啊!」
他可不大同意,说:「或许吧,可是若我早点出生,便可以早点成婚生子,那么母亲夫人便不用在亚瑟病逝后,以三十六岁高龄再次怀胎生子,结果却因产褥热而逝!」他看向她,意味深长说:「嘉芬,我以为你是明白我的痛苦的?」
她用力点头,哭着说:「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他硬生生挤出一个真诚的笑脸,问:「那你就不要再斋戒了?不要让威廉变成第二个我,好不?」
她没办法拒绝他的笑脸,只好答:「好。」
结果,她没有遵守到承诺,在哈特福大人确认她不能再怀胎生子时,她又开始斋戒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