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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落樱下
[寻找前世之旅同人文·冲田总司篇]
传说——
在很久以前，樱花是白色的。后来一个女孩爱上了一个男孩，男孩说要来找她，女孩就在树下等他，可是却一直没有等到。直到油尽灯枯，她在临死前对樱花树许愿，希望可以等到男孩回来。后来女孩变成泥土，和樱花树融为一体了，樱花的花瓣也被染成了红色。
男孩回来了，看见满树的樱花，微风一吹，一派樱花飘雪的美景，让男孩沉醉其中。男孩不愿离开，但却不知道那是女孩死前的无尽的爱意......
壹．
我是冲田总司，人称“鬼之子”。
江户时代后期，本就是一场腥风血雨。自九岁握刀，十多年过去，我早已见惯世间纷纭变动，杀人，己经是平日中习以为常的事。被人称赞刀法出众也好，还是杀人不眨眼的工具也罢，我并不在乎。
时代动乱，总要不断挥刀，才能活下去。
刀，为嗜血而存在，我冲田总司，即为保护重要的人而存在，因为这世道，只有他们令我留恋——
德川幕府麾下的新撰组，是令众人都忌惮的存在，尤其是浪人。在我看来，他们是世间最能给我温暖的“家人”。局长与副长是兄长，对我关怀有加；平间三郎，是组里阳光开朗的存在；斋藤一，平时不爱说话，对我们大家，却又是极好极好的。还有......永仓新八，这家伙的嘴永远不知疲惫，不过这样也好，给组里多添了些乐子。我一直以为，只有他们是我的全部。
那天，我遇到了她，如樱花般灿烂的女孩。
“我叫小隐。”她说。是很可爱的人，黑发黑瞳，一对红色珠饰挂在耳边碎发上，橙色的碎花和服，让整个人明亮又清爽。她将镜子送给了阿云，小女孩顿时从哭泣变成了喜笑颜开。
“镜子确实很漂亮。”我忍不住说。
“是啊，所以我现在又有些后悔了呢。”
很有趣的女子，我嘴角浮上一丝笑意。
“我叫小隐。”她说，“你呢？”
“那个，我姓冲田，名叫总司。”第一次，将名字告诉一个女子。
后来，我发现她在阿菊的店里工作，三郎他们常去。真是巧，我与三郎他们去光顾的次数也多了些，可以......经常看到她。
贰．
秋天，温度骤降，我的咳嗽越来越频繁了。“总司，医生怎么说？”三郎他们经常问我。“没事，可能天气转凉了，有些敏感。”我总这样回答。
医生说，我的病已经不适合再剧烈运动了，很严重。但......我舍不得，舍不得这把刀，舍不得新撰组的大家。现在，我还有余力战斗。医生的话，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好了，以免担心.......
可还是被两个人知道了——阿一和......小隐。阿一对我说：“我尊重你，只是，要注意身体。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
我笑了，不愧是阿一，那么懂我。“多谢了。”
而她，我其实最不想让她担心，但每次，不，好几次越发严重的时候，都被她看在眼里。“总司，不用那么辛苦的。”我知道，她是担心我的，看着她快哭出来的样子，我既心疼，又有些感动。
“我没事。”除了这个，我说不出别的话。真的，我还能战斗，还能挥刀如风，还能保护大家，我还是以前的冲田总司。难受时，我会这样安慰自己。
“总司，你都二十五了，该成家了吧。”组里总有人这样调侃。换做以前，我一定会笑着回一句：“还早，还早。”现在，我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小隐的笑容。脸有些发烫，我转身便走。
身后传来永仓新八的大笑：“原来大名鼎鼎的鬼之子也有害羞的时候啊......”
空闲的日子，我常到阿菊的近江屋里坐坐，与斋藤他们一起。“喏，今天的川贝炖梨。”小隐在我每次去时都要给我做一碗川贝炖梨或是白梨蜂蜜，她说润肺止咳，还说是免费的，不收钱。
“唔，下次想要白梨蜂蜜，要加很多蜂蜜。”我笑。
“好。”她很爽快。
“......总司，你......竟然还会撒娇！”平间三郎十分惊讶。
“我没有......”
“就有就有！”
训练之外的生活，总是欢声笑语。真想，一直这样。
叁．
那次组里活动结束，送隐回去的途中，遇到了几只前来挑衅的走狗。他们大笑：“冲田总司不比当年了。”我没有说话，将她挡在身后，刀起刀落，依旧干脆。不过，这速度，还真的，不比以前了。
那天我把自己化身为地狱的修罗。晚霞染红了天，也映出我的脸。她还是吓坏了，苍白着脸，指尖微微颤抖。
“我今天不能送你回去了，抱歉。”
“嗯......我先走了”
看着她逃一般的背影，我在原地苦笑，手心中还留有上一刻她手的余温。还是吓到你了，抱歉......如果可以，我愿意永远在你面前做那个干净如新的少年。
咳......咳咳——咳咳咳！突然开始剧烈咳嗽，再抑制不住口中的血腥。算了，这个样子，还是回去吧。我看着地上的尸体，咬牙。如果能守护重要的人，就算我化身厉鬼，就算坠入修罗道，我也在所不惜。。
冲田总司的路，是他自己选择的，在腥风血雨里起伏，是我逃不开的宿命。
她大概，是不愿近我了。
出乎意料的，她又来组里看我了。
“总司，你的女人还真是主动。”永仓不止一次开她的玩笑。
“都说不要这样叫我了，包子先生！”很高兴，看到她活力依旧。
土方先生找过我很多次。“总司，那个女人，我找过她几次。”冷冷地，不带一丝感情。见我担心的神情，他语气缓和了些，“别多想，她很好。连局长也想见见她。”
我依旧有自己的担忧，毕竟，那天的她见到了鬼之子的另一面。
“她说，那天多亏了你。”似乎是看出了我的顾虑，土方先生难得笑了，“还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而她只想守护你的笑容。”
“我知道了，副长先生。”果然是那个笨蛋的作风啊，真是，蠢得可爱。我“噗嗤”一下笑了声，看着窗外的阳光，像极了某人掌心的温度。
肆．
新年前夕，大家一起在屋顶上看烟花，新撰组的大家，还有，她。
虽然同伴们依然没到齐，虽然她做的叫做“蛋挞”的东西味道很奇怪，但我却希望时间永远定格。以前年年看烟花，这次却因为多了她而变得不同。
“一起看烟花的人越来越少了呢......”在烟火绽放夜空，洒下绚烂的那一刻，我看到土方先生在喃喃。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岁年年人不同。”连小隐都这样感慨。总觉得，她知道我们的好多事情。
“咦？”我看向她，烟火绚烂，她却泪流满面，“小隐？”她的眼泪总让我无措。
“没什么，烟花好美哦，激动得流眼泪呢。”她赶紧揩了揩眼泪，又是没心没肺的笑容。
“笨蛋。”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明年也一起看烟花吧。”如果还有时间的话......
“好。”
明年也一起看烟花......我真正想说的，是明年也继续陪在我身边吧。
有句话，我很想告诉她。但是，我怕给不了她承诺。
......
......
冬天，我的病还是被大家知道了。
副长命令我去千驮谷养病。走之前，我对她说：“再见。”
其实不愿说再见，因为——我会想你。
会很想你。
伍．
千驮谷很美，种满了我最喜欢的樱花，可惜春天未到，还未全部开放。
每天都有人过来送药，很苦，我忽然很想念她做的白梨蜂蜜，或者川贝母炖梨。“要全部喝掉才会病好啊。”她的笑脸也在脑海中浮现，如樱花一般灿烂美好。
局长他们来过几次，过来看看我。我还是和往常一样，笑着与他们唠嗑几句，问问组里的情况，问问她好不好。
永仓说：“总司，都二十六了，快成家吧。”
我心中突然涌起一番苦涩，但还是笑着说：“我这个样子，会耽误她吧......”大家都沉默了，屋子里突然很安静。
他们临走时，我说：“明年看烟火，如果我迟到了，那......不用等我了。”
大家没有说话，永仓新八突然就哭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哭，他撇着嘴，更像小隐说的“包子”了。谁都没有笑，除了我。“大家，保重。”
再有人来看我时，已是春风轻拂，樱花盛开。是斋藤一，还有，她。
“总司，想不想我？”一如既往清澈的笑容，一席粉色的樱花和服，很应景。
“大家都还好吧？”我笑着问，声音有些沙哑。
“他们，都很好。”阿一抢在小隐前面回答。啊，他也是会笑的。
我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有人陪伴的日子虽然清简，却不枯燥。我喜欢有她陪伴的日子，只是无力再执起最爱的两把刀。“小隐，我昨天梦到了一直黑猫哦。”一天，我对她说。“黑猫？”她闪着大大的眼睛，不解。“对啊，我还挥刀斩了它，动作与以前一样快，所以说......毕竟是梦啊。”可笑，连安慰自己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会的总司，你一定会和从前一样，不，是比以前更厉害。”她心疼地抱住我，坚定地样子，连我不禁也被动容。
我愿意相信她，不过，我骗了她。梦中的自己，连握着刀斩杀黑猫的力气也没有了。
陆．
好一阵子没有看到新撰组的大家了，这天副长来看我，我很是高兴。
“大家都回江户了，所以不能常来。”土方是这样说的。
“近藤局长，还有大家，都好吗？”我看到眼前的男人指尖一颤，却笑着对我说：“大家，都很好，都在等你回去呢。”记忆中，土方先生真的很少笑。他走之后，小隐将一本俳句集交给我。“这是土方先生给你的。”
“小隐，”我盯着书，不知道是用一种怎样的表情在说话。“新撰组的大家......都不在了吧？”她的欲言又止证实了我的猜测是对的。
从十七岁相识，近藤与土方两人对彼此而言都是最为重要的存在，是挚友，是兄弟，失去任何一人，对另一人都是巨大的打击。生在乱世，我很明白，每年的烟花，都是独一无二的。与大家一起再看一次烟火，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柒．
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前几日屋外有些响动，我问小隐发生了什么，她笑，“是老鼠。”
昨天梦到了大家。自己在梦里，还是当年那个鬼之子，挥刀如疾风。大家聚在一起，近藤勇与土方岁三喝着酒谈论着时局；永仓新八悄悄翻开副长的俳句集，向好奇的大家透露；斋藤一还是老样子，独自坐在一边，不过脸上带着笑意。还有小隐，提着一包豆平糖，笑盈盈地坐在我身边。“总司，一起吃吧。”......
啊，要是每一年都能这样就好了.......我喃喃道。
“什么，总司？”她的声音传来。我睁开眼，有光照进屋来。“喝药啦，今天，有豆平糖噢！”她像孩子一样得意，晃了晃手中熟悉的小袋子。
“好。”我笑出声来。看到窗外樱花开得正盛，“小隐，我们出去看看花吧。”
满园樱花，让空气中都浮动着淡淡的香。有风拂过，恍若置身粉红色的雾海里。好美啊！我忍不住惊叹，京都的落樱，真是美极了。
“小隐是大唐人吧？那里，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兴奋起来，“那里，可是与京都不一样的繁华。出门可见的红墙沥瓦，皇宫里的明黄宫墙，女子们身上穿着丝织成的绸缎，热闹的街坊邻里，络绎不绝的市人与马车......还有，还有各种美食！”她眼中突然放光，我喜欢看她这样。“总司你知不知道巧克力？”
“那是什么？”
“是从西洋引进来的小零食啦，黑的，哦还有其他颜色和口味！可以做成任何形状，和豆平糖一样入口即化。味道嘛，有一点点微苦，但是是甜食呢。对了对了，还有糖葫芦和我最喜欢的——桂花藕粉！我以前起的特别早就为了去xx街那儿排队买桂花藕粉呢......”
有苦有甜的东西吗，好奇怪。不过，我也很好奇她的世界。
那次阿一来看我，他说过小隐不是个普通女子，但对我没有恶意。我也知道，也悄悄看到她用符对付找上门来的浪人，并在夜里与奇奇怪怪的人影对话，唤他“师父”。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从未害过我分毫。
我将头枕在她的腿上，很舒服。她身上是熟悉的，淡淡的香。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尝尝她说的那些东西。但我现在，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听到她很高兴地在讲她的故事。
永仓新八说，我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微笑，不论是好还是不好，都用一个微笑来掩饰。他觉得，这样的我，很累，又很让大家心疼。
在遇到她后，我才真正的拥有发自内心的笑容。我喜欢这样，抛弃鬼之子的身份，选择“善”的那一面，与她在一起。
她说这样的我，很纯真。
有花瓣落在我的额头上，被她轻轻拂去。
“小隐，如果我就这样睡着了，不要叫醒我哦。”最后的力气，我用来微笑了，像我第一次看见她的那样，她说，最喜欢总司的笑容。
耳边传来她的低语，很温柔，很轻，“好。”
啊，是时候告别了吗，真舍不得呢......
“总司，要记得微笑啊。”我听到她说。
嗯，记住了。你呢，小隐，在看到樱花时会不会记起我，记起在你生命中有一个叫做冲田总司的过客？
小隐，我会化作这春天的落樱，用另一种方式陪在你身边......
小隐......
还有，新撰组的大家，很快又可以见面了，再一起，看一场烟火吧......
最后的最后，那句话，我没办法对你说了，小隐。风轻柔地扫过蓝发少年的脸，他动了动唇，闭着眼，笑容依旧，像睡着了一样。
“什么，总司？”黑发女孩轻轻问，仿佛不忍打碎他的梦。
成簇的樱花飘落，给出了回应。
她听不到了。少年埋藏很久的爱意，最终化作那句无声的，
“祝你幸福。”
京都落幕。
捌．
都市喧嚣，霓虹闪烁。
黑发女孩坐在店里，一勺又一勺地舀着碗里的桂花藕粉。
“下面播放一首歌曲......”店里的收音机开始播放旋律，熟悉的吉他，熟悉的歌曲。
在这阳光明媚的春天里 我的眼泪忍不住的流淌
也许有一天我老无所依 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 请把我埋在在这春天里
......
窗外，一树樱花正盛。
窗前，有人泪流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