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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四尾续 第一百五十七幕
村雨捅进男人腹下，但不是要害，男人转过身，在时零的控制中，他反手把楚子航抽击出去。
长刀翻转，在一个刹那间时零崩溃了，两个人以极速追逐，时零的领域缓慢分解，极致的刀光延展开来，照亮了男人眼睛里深邃的底色。
楚子航莫名地惊醒了，冷汗从脊背上激落。
他其实知道路明非的用意，路明非把那本册子交给他，是希望他能挽回什么......
可是木已成舟，娘又嫁人啦，用那句很俗的话说......
年轻人以为自己能改变这改变那的，可是等到长大了才发现这个世界其实很大，大到想做出任何的改变都需要用尽力气。
你以为终于能够决定什么了的时候，往往都是一厢情愿，你还是不能在匪徒枪下救回那个檀香味头发的女孩，你也不会砍断喜欢的女生婚车的车轴。
比做不到更无奈，就是也许曾有过机会，却不经意错过了。
他忽然想起路明非曾送过他一本《上海堡垒》，那里面男孩喜欢女孩，女孩却不喜欢男孩，他们之间有过这样那样的事情，可是他们错过了，没有波澜的，他在飞机上看完了那个故事，他觉得男孩缺乏一点勇气，有点怒其不争，就像看到食堂里沉沉睡去的路明非。
这个世上有过那么多结，不是每一件都会解开，只是解不开的最后都会过去。
同样的，他不能追回他的老爹，他看着男人完全沉沦，直到他变成龙王，他找不到任何办法阻止。
他心底还没有放弃，可是只有他没放弃有什么用呢？他一点也不想履行正义。可是男人不听他说，全世界都要杀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却要杀了他。
你要他怎么办呢......他挥舞着刀光抵御男人的攻击，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冰冷从四肢深处攀上来。他愈发地不知道为何作战了。
“关键时刻还在犹豫，”楚天骄高高跳起，他朝着楚子航斩下来，“你看夜间档电视剧的时候也会哭吗？”
真奇怪啊，这种感觉。
他茫然地躲开出楚天骄的进攻，像个牵线断开的木偶，摇摇摆摆，仿佛就要倒下，可是还强撑着。
“你不想报仇吗？”楚天骄高声喊道，他刀尖上挑，楚子航被涌起的气流带到空中。
我想啊......楚子航想着......可是，那个人本来不是你，也不该是你。
凌乱的刀光，漆黑的天幕，他看到倒在地上的诺诺散落的红发，一切愈发的昏暗。
他想起男人失踪后第一个冬天，飘着漫天的雪花，窗被冰凌封得严实，楚子航攀在窗前，他没有开灯，看着窗户边缘泛着光，脑海里模棱两可地回想。
十五岁的人生，他还姓鹿，跟他后爹的姓。
多少次他感到孤独，可又做不到不想。
“你不痛苦么！”男人的声音忽远忽近。“那么！来啊！”
“够了！”他撕心裂肺地断喝。
“你可以逃避魔鬼，但你无法摆脱自己的懦弱！你这孬种！”男人的每句话都仿佛在刻意刺激他。
够了！够了！别再说了！男人的话刺得他痛得想要打滚。
他不该在这份犹豫里挣扎！他早就该做出决断了......
尽管局面已经被控制，可他还有最后的手段......他还有最后的一手......他始终藏着的......
他曾隐晦地对路明非说过，路明非以为那个杀手锏是暴血。
在那场梦境里，他用最后1/4从魔鬼手里换来的！附着于这柄刀上的......有一整个最强的、可以绝杀龙王的炼金矩阵！他只有一次机会。
他从空中落下，他的左臂已经不能用了，楚天骄的刀从他右胸穿入，他忍下来了，撕心裂肺的痛为他换来了一个空当......楚天骄把刀抽出来的空当！
“楚子航......杀了他......”他举起刀，恍惚之间又听到诺诺的声音了。
我所有的仇，都可以找你报。可是你呢。
父亲......
可是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