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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Likely Lad——立于暴风之眼
薰衣草 2023-07-09

     献给我自己 .


       


       从高考前书刚到货我就开始读,一直断断续续磨洋工了整一个月时间,终于把Peter Doherty的“自传”读完了。虽然说是由他人据采访内容代笔撰写的,在此过程中也的确非常遗憾地抹消了,Peter作为一名天赋异禀的诗人所写文字的魅力,但是在所发生事情都属实的前提下,我相信这本书还是在最大程度上据实反映了Peter的人生经历与思想。

       除了高考前后事情繁多、时间碎片化,我觉得书本身的特质也是阅读过程如此艰难的重要原因。而阅读过程的艰难也更让我坚定写下来我所思所想的决心,也算是对得起我的精神内耗。

       The Likely Lad应该是我所接触的书中,阅读过程最消耗精神与感情的。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找人物自传来读。与虚构小说引人潸然泪下的经典悲剧不同,自传的体裁为它赋予了杜撰故事所不具备的真实性、社会现实性、伦理道德性。你在阅读的过程中会不自觉地反思:这些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对当今社会意味着什么?他所经历的情感与苦难是否也可以迁移到我和身边的人之上?

       你无法放任感情肆流——你可以喜欢蝙蝠侠里杀人放火的小丑,憎恨疯狂动物城里阴险自私的绵羊秘书,他们是虚构的——但是对于一个此时此刻与你共呼吸,共生存于这个地球上、这个社会中的人类,你必须时刻将伦理道德与法律备在脑中。

       你与书中人物共情,赞同或憎恶他们的同时,你也不可避免地在用社会的眼光,批判自己的行为与思想。


       

       此外,我个人对the libertines乐队,对主唱Peter和Carl 的原有印象与感情,也与书中偏差的形象行为产生了强烈的碰撞,对我造成不小冲击。“明星”这个互联网与现代商业体系联合制造的产物,最大的魅力就是只让你看见你所想见的。电子荧幕和采访综艺中所展现的人像早已不是明星本身,而是经有意无意的包装、伪装之后呈现的,另一种意义上的虚拟小说人物。

       网络上流露出的,明星生活的点点滴滴再加上你主观的意愿与想象,“嘭!”

一个完美的虚拟人物就这样产生了。

       我理解明星产业的巨大吸引力,但个人十分反感以真实之名去营销空洞内核——这种商业化产物,所以平日已经尽力让自己不陷入这种陷阱。不过看来这是不可避免的——在纠结与自我怀疑的过程中我也的的确确更真实、全面地认识了这些我自认为“熟悉”的人物。

      

      

       更重要的是贯穿整个自传的那种悲剧、绝望、无力感。这不是什么阖家欢乐的轻松小故事,不是通过反思人生错误来给你灌输鸡汤大道理的童话寓言,更不是什么理性客观的学术文章。死去的人确确实实是死去了,逝去的青春真真切切是逝去了,一个人性格中那些可憎的缺陷也竟在折磨与挣扎之中根深蒂固地留下了。Peter只是怀着一丝怀念与感慨将自己四十多年的人生有所增减地复述了一遍。经历了众叛亲离、颠沛流离、心碎绝望与毒品的折磨,他还是照旧那么活着,似乎并没有改变多少。这件事本身没有对错,但真的很令人感到崩溃与沮丧不是吗?读了那么多主人公悔过自新的故事,你总会指望故事的主角会在结局有巨大的成长。


       我想这本书对我最大的价值,除了使我进一步分析研究了“Peter”“Carl”这两个人物,就是让我仔细地去思考,我,应该怎么活。

今年是2023年,Peter 44岁而Carl 45岁,他们的青春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但我的人生才刚刚踏上新的征程。我有机会,有时间,有热情——我应该怎样使用我的青春?

       王尔德在监狱中给情人波西写了著名的一封信——De Profundis(来自深处),其中除了对监狱艰苦生活的描述,更多阐发了自己在痛苦与折磨之中对前半生极尽享乐生活方式的反思。


Art is a symbol, because man is a symbol. 


It is, if I can fully attain to it, the ultimate realisation of the artistic life. For the artistic life is simply self-development. Humility in the artist is his frank acceptance of all experiences, just as love in the artist is simply the sense of beauty that reveals to the world its body and its soul.

                                 ——De Profundis

艺术是符号,因为人即为一种符号。


这可以说是,如果我能完全实现的话,艺术家人生的终极意义。因为艺术家的一生其实就是简单的自我发展。一位艺术家心中的耻辱是他对一切经历的坦然接纳,就像爱意对于他们而言,仅仅是“美”的认知向全世界悄然展露自己的躯体与灵魂。


      

       No suffering, no inspiration. 只有痛苦才能激发巨大的创造潜力。这并不是赞美苦痛或要求你努力奋发,将成功的胡萝卜吊在你眼前,许下空洞的诺言。但我认为,人应该去大胆拥抱新的体验,这尤其包括那些令你折磨痛苦的感受。就像是公园里天天被人喂养的麻雀会变肥变懒,人也需要不时的精神刺激来保持活力。我希望自己能“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不断给这个世界带来新的创造。

        

         书中还有一处十分触动我:

      …感觉我似乎可以成为上帝的使徒,而不是将自己立于神坛之上,等待被人崇拜……



        我是团体和意志的坚定信仰者—它们对我有莫大的吸引力。我经常琢磨这样一个想法——奉献你的一生为他人服务。它们从未真正实现过,但我十分乐意继续追求这一理想——即使是现在我仍觉得自己能够做到。(不管Peter所说的“service”是“服役”还是“服务”,我想这段话传达的主旨思想是不变的)



     “奉献”“服务”现在似乎已被抹上了一层“pua”的底色,让人们在听闻之时不自觉皱起眉头,生理性抗拒。但是成为一名给予者难道不比成为一名索取者,听起来更具吸引力吗?在神坛之下,草野之间往往能享受更大的自由。

       我衷心希望Peter能在剩下的人生中成功兑现自己理想,也希望自己能做个给予者。

  

       


以下是就书中一些问题的思考讨论,非常主观

Peter的诗意人生:

 

我从不在意相较于近20年内的同代人,我的人生如何。跨越200年的距离,我将我的人生与兰波相比拟,并从那里开始、一直向后。

现在,我正竭尽所能让自己越邋遢越好。你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想成为一名诗人,并致力于变为先知。我知道,以上我所说的你一丁点也无法明白,对于向你解释清楚这件事我也几乎无能为力。这一想法的宗旨是通过突破搅乱一切常理来达到未知的境界。它要求你经历巨大的痛苦折磨,不过一个人必须足够坚强、并天生即为诗人。这一切真不是我能决定的。



Peter的自传从头到尾皆弥漫着一股浪漫的气息,就像是他的人生一样——充满诗意与理想主义的不切实际。他一直强调,自己要追求音乐最纯粹、最狂野、最真实的形态,声明自己为了创作而活且励志于活成当代兰波。他为了能自由创作、尽兴表演而离开了挚友Carl和乐队The Libertines;他为了学习兰波等诗人从堕落之中获取灵感而成为臭名昭著的瘾君子;他虽经常流露出独属于诗人的温柔敏感,却也毫不避讳自己道德的无底线与对法律习以为常的冒犯逾越。

       我曾看过一篇不知名小报,对方将Peter种种极端行为归为他为博取关注而进行的、对前辈诗人作家的拙劣模仿,嘲笑Peter并不具备一个文人艺术家必须的浪漫才华。我对此持反对观点。Peter对出人头地的痴迷与对文人偶像的崇拜模仿是毋庸置疑的,但这并不代表他本人没有诗人的那种烂漫与才华。随便找一首他的歌看看,你很难不被他文字无形的张力吸引——这是只有真正的诗人才能写出的歌词。


      而Peter能20年如一日,义无反顾地投身音乐创作,同时安然过着糜烂潦倒生活,我想就是他诗意人生最有力的证据。


Peter与Carl的爱恨情仇:

Carl与Peter之间惊天动地的这段友谊是我阅读这本自传的最初动因——我期望在Peter的叙述中看到对他们俩友谊的证实与赞颂,我以为我会看到很多和Carl有关的内容——但是我错了,除了一些我早已知道的小故事,Peter其实并没有很多的提及Carl。但是在失望之余,我又开始思考:这真的证明Peter不那么在乎Carl——他的“灵魂伴侣”吗?

       我想不是的。就仅仅从这本书的只言片语中,我们仍然能勾勒出他们俩友谊的潦草框架。

      对于Peter来说,Carl是作曲伙伴、是竞争对手、是知音密友、更是缪斯女神。 


当她(Amy Jo, Peter的姐姐)上完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回家,在1996年的12月,她几乎是立即告诉我她遇到了一个叫Carl,梳着马尾辫六块腹肌的家伙,并且还会弹吉他。我当时就想,没错,就是他了,他将会成为我的吉他手。



我们一直将住过的那些小公寓叫做 “阿尔比恩房间”——那是Carl想出来的,在他看了一个剧之后。剧中年轻的Oscar Wilde正在谈论他在牛津大学的“那些小房间”。我们还畅想自己是乘坐传说之船阿尔比恩的海盗们,一起驶向幻想乌托邦阿卡狄亚,这一诗人的天堂——这就是我的阿卡狄亚之梦。


不难看出,就像Peter脑中很多事情一样,他与Carl的关系从一开始就被他附上了一层诗意浪漫的滤镜。Carl是小Peter在成年之际遇到的第一个拥有共同爱好,真正理解他的人。他们共享着对文学诗歌的喜爱,都热衷于自己创作歌曲,他们都想组建一个乐队然后扬名世界。那是两个少年,热情、青涩,野心勃勃同时又因自己有些另类而自我怀疑。就像是将磁铁的两极放到一定范围内,他们迅速猛烈地碰撞上对方,助燃着梦想的火焰,许下“我们要么登上世界之巅,要么烂死在运河之底”的激情誓言。

       像是Peter在采访中曾说的,正是因为两人从一开始就拥有这一共同的梦想,并且最终这个梦想的确实现了——他们的乐队The Libertines确实成功大火——才让他们的关系如此的与众不同与刻骨铭心。

       两人在这些年的相互纠缠,之所以如此难以割舍,我想也是因为这其中包含着太多他们对诗意浪漫的追求,对那些少年轻狂肆意寄托的梦想热情的怀念与不舍。

        Arthur Rimbaud在14-19岁写尽了他一生所有的诗歌。后人惋惜他之写了如此之短的时间,但如果不是在年轻无畏的这些短暂年华里写下的文字,还会这样的触动人心、名传千古吗?我们无从得知。但可以确定,在18岁左右这段时间人们看待世界的眼光是独特热烈而无法复刻的。我相信,年轻时候两人在追梦旅途上颠沛流离的艰苦生活与相互依伴的亲密友谊,对两人这辈子都会有不可磨灭的重要意义。

        此外,尽管Peter更像是心思敏感,温柔脆弱的那一个,但我认为实际上在这段关系中Peter才是更加强势,占主导地位的一方。


让Carl亲口唱出我写的歌词令我感到无比兴奋。时间一到,我就会像这样把歌词展示给Carl:嘿,我们要把这些曲子唱给对方。他会更改几句歌词,然后我们共享作曲权。



在我们早年的演唱会,Carl在下台之后曾经会陷入一种奇怪的、十分糟糕的精神状态。他会在后台蜷缩成一团,几乎像是初生的婴儿一般,而我们得在半小时、四十分钟之后才能一起加入庆祝狂欢的队伍。在这些时刻,我总是对他有强烈的保护欲。我可以看到他其实是多么的脆弱——上台表演真的将他的脑子搅得一团糟。他一生痴迷于成为演员和表演者,同时我们俩都为出名而着迷,但当一切看起来似乎真真切切要实现的时候,这却让他不知所措。我真的可以感受到他所经历的痛苦。


我们在2002年参加的,最早的Reading或是Leeds音乐节上,我给他后边轻轻来了一脚,而事态很快失控,变得混乱恶毒起来。每当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我总会想,哦草别吧,他又失控了。




Carl对于我在斯卡布罗发生或没发生那些事模糊的记忆一点都不开心,他完完全全发狂了,说我们永远也无法再待在一个乐队中。在一场激烈的争吵之后,他陷入了一种恍惚,无意识的状态。我取了一桶水浇到他头上,将他一个人留在浴室,自己回了卧室。记忆中的下一件事就是一声巨响。我仅当做他是从浴缸中出来后滑倒撞到了什么东西。但事实不是。他在尝试杀死自己,这就是那次奇异的自杀未遂。


次日早晨,McGee将我叫醒,不断质问我,这是你干的?我当时正在其中一个房间的小铜床上。这是你干的?我的反应就像,发生他妈什么了?他拽着Carl的胳膊,而Carl的头上裹着他自己的克龙比夹克衫,整张脸鲜血淋漓。那就是一坨腥血和鲜肉。这是你干的?那场面真的恐怖极了。血正顺着Carl稀烂的脸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他就像戴了一副万圣节面具。McGee一直坚持说他不得不将Carl的眼睛——连着视觉神经,正搭拉在外边——塞回到眼窝之中。我惊坐于床上,对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昨晚大半夜我的确听到了一声巨响,但我可他妈不知道他将自己伤得那么严重。昨晚确实有一声巨响,但我随即就又陷入睡眠之中了。发生的事情,就是他割伤了自己——在起初的撞击之下产生了一些伤口,但紧接着他便开始抓起大把玻璃碎渣捅向自己的脸,冲着镜中的自己疯狂尖叫……标准的,惊悚的自残行为。


Carl一直是没有安全而又不自信的那个。早年他的精神状况糟糕到了什么地步?他会想拉着Peter一起跳楼*,

1997年我记得和他坐在钟楼顶上,卡尔眼神里有一种癫狂,狠狠拽住我,尖叫着说,我们应该把对方扔下去。我迫不得已把他扑倒并用蛮力把他拽下来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剩给我们的东西了”他如此说到,“让我们给对方脑子里来一发子弹吧。让我们把身边这一团糟一起给毙了,在永恒里溺死吧”


不,卡尔,我们的音乐会成功的,咱们只要坚持下去就好了

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你

我们继续吧

“好吧皮特让我们继续吧,永远继续下去,直到最后”

对,直到永恒

(以上这段文字由Peter自己发表在曾经的立不挺论坛上)

       



       或像这本书中所写的那样,明知自己不会游泳却又一次次跳进伦敦的运河水中,仅仅为了证明Peter会跳进来捞自己,为了证明对方在乎自己。在暴力与男子气概的保护壳之下,Carl是十分脆弱敏感的,甚至更甚于Peter,而他这种精神的不稳定性也使Peter不得不成为两人中更坚强的那一个。在恶毒的争吵与争抢漂亮女孩的攀比之外,Peter经常需要安抚Carl的情绪,一次次劝消对方自杀的念头,并试图让Carl看到自己的优点,重振他的自信心。

       尽管Peter对Carl精神疾病一定程度上的浪漫化,以及早年他对这个戏剧院学生的痴迷崇拜让Peter看起来像是这段关系中被动的一方。但两人的友谊是坚实存在的,只要跳脱他个人的视角,我们不难看到实际上Carl早年精神上才更依赖对方。

      这种相处方式也继续体现在两人针对毒品问题的争吵和决裂上。

我那时就预感事情要向糟糕的方向发展。Carl一直对海洛因不感冒。他就是不喜欢它们。曾经有过一两次,Carl感到自己不得不注射海洛因,那真的是一种绝望的尝试,为了和我处于同一频道,为了能在我们的友谊中与我正常交流。因为我正不断怂恿他这是安全的,一切都会没问题的。这么听起来我似乎很不道德,但这是我们的一贯作风,不管是在毒品还是酒精的问题上。

   



 

我仍在Rhythm Factory举办自己的表演,由于那里存在许多帮派,这其实是一件十分混乱的事务——我旗下杰出的阿卡狄亚帮团和一堆其他无人签约的新兴乐队——来自赫尔的The Paddingtons, Martin组建了Selfish Cunt, Dominic Masters有他的The Others,Johnny的Razorlight, 而Steve有The IVs。我们时不时就会相互交集。The Unstrung乐队的Ben Bailey曾多次帮我脱离险境。我想我当时觉得,自己几乎让古老的阿卡狄亚卡巴莱歌舞表演重获新生了。那正是我所追求的,反之Carl却更想在我们既有的成功上继续努力。实际上在此之前,我们并未真正拥有这种混乱方式外的其他选择,因为如果没我在这些奇怪却迷人的地方预订表演,我们他妈根本不会有任何表演的机会。然而现在,人们却蜂拥而至地来预订我们的演出。


     



       Carl虽然自己也有酗酒的恶习,但是从始至终却很反感毒品,尤其是海洛因。当Peter开始陷入毒瘾的深渊,Carl从一开始通过吸食毒品尝试与渐行渐远的Peter建立联系,到后来坚决反对对方吸海洛因,我相信这个过程对于Carl来说是十分绝望的。在Peter的口中,两人的争吵与决裂似乎是由于音乐理念不和,在经纪人公司的外界压力之下逐渐扩大化的产物。他追求像兰波那样浪漫肆意的文艺生涯,而Carl则需要一些更坚实、稳定的东西。不可否认音乐理念的分歧是所有摇滚乐队解散的重要原因,但仅仅是从Peter自己对那段生活的描述中,我们也能看到被毒品侵染的他是多么的失控。缺席排练和专辑录制、入室偷窃、审讯拘留和时常的昏迷晕眩……在他的口中,一切都是为了追求自己浪漫的音乐理念,虽然不可否认在这种疯狂堕落的生活状态下,Peter的确不断坚持创作出了出色的作品,也奇迹般地活到了现在,但是在他亲友的眼中,这一切又该是多么令人崩溃。

       我想尤其是对于Carl,来之不易的密友与精神支柱现在自己竟也濒临失控,许下的珍贵诺言变成了随意丢弃的谎言,目视着Peter一步一步走入万劫不复之路,失望透顶而心灰意冷,因爱生恨。再加上Carl自己混乱的精神状态与暴力倾向,两人的决裂才会是如此撕心裂肺。

       两人许多年后的复合是奇迹,但何尝又不是一种必然?在书中Peter也多次表示出“Carl与众不同”“我与Carl的关系不可替代”的意思,尽管没有展开说明这些年来面对两人关系的心境,但是不可否认两人情感精神上的联结一直是存在的。步入中年后,一方面Carl接受了心理治疗,治愈了早年的精神疾病,另一方面Peter对于音乐艺术的追求也没有那么偏执了,为两人和好奠定了基础。


       


Peter与毒品

Peter后期的音乐生涯与毒品成瘾纠缠不清,但他似乎并非依赖于药物带来的幻觉和感官刺激来获取转瞬即逝的灵感。立不挺时期Peter与Carl共创的佳作,和近几年他戒毒以来发布的新曲,都表明了他并不需要额外的化学刺激来写词作曲。与此有些矛盾的是他在自传中总在强调的,他是多么不愿放弃伴随着海洛因的放纵生活。我想,除了毒品戒断本身的痛苦,他直到近年来,那对药物犹如救命稻草一般的紧抓不放,是因为毒品带来的堕落颠沛生活让他时刻处在一定程度的痛苦与折磨之下,同时这给予他一种不顾一切、无所牵挂的自由感,也正是这种不同寻常的精神状态为他多年的创作添薪供燃。

       也许Peter是对的,只有毒品作用下的混乱生活才能让他到达理想中的音乐梦想彼岸,但是不要忽略了,为此他几乎放弃了所有其他东西。在毒品成瘾下他的行为逐渐失控,成为了乐队解散以及和Carl决裂的主要原因;他的亲人因无法直视他变成瘾君子而疏远于他,他的父亲甚至在一段时间内拒绝承认这个儿子;间接导致前女友Kate事业危机,也使两人渐行渐远最终分手;更不要提为了获得药物这些年他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暴力时间,死里逃生……

       不管怎么说,身边瘾君子朋友相继去世,而Peter却顽强坚挺到了今日,不失为一个奇迹。我想,支撑Peter在音乐事业上大成功的那种自信与信念力,也正是使他在吸毒之路上一意孤行,但同时也是让他克制自己、挺过混乱年岁的独特品质。

       

音乐产业的商业化

       在Peter自己的回忆叙述之中,乐队的商业化、盈利化一直是最令他沮丧愤懑的问题。离开The Libertines, 摆脱Rough Trade并试图组建一个具有七八十年代嬉皮士小团体特征的独立乐队——与音乐行业日趋的商业化抗争成为了贯穿Peter音乐生涯的中心任务。

       尽管Peter个人的一些思想理念可能过度偏激,但是不可否认,音乐乃至整个艺术文化产业正在逐步走向互联网加工营销的产业化大工厂。唱片公司精准对接社会热点与目标人群的喜好,将指定好的生产计划下放给经纪人,再由经纪人团体根据指令把艺人包装成满意的样子,以最大可能获得流量。

       在这一过程中,社会对艺人的舆论监督增强,同时规模化的产销也使文化产品在客观上可以更及时抓住社会潮流,在社会发展建设中起到了更系统、持久的推动作用。

       但一去不复返的是几十年来流淌摇滚乐血液当中,抨击反抗一切,追求自我解放与精神独立的自由特质。商业化的音乐生产注定了你名下的文化产品应以需求为重,不能畅意阐发自己的感思,注定了音乐生产过程由公司主导,而你对成品的贡献话语权实在有限。当音乐创造从青年的热血呐喊和艺术家的自由阐发变成了冷漠冰冷的工业加工,这的确是让人心碎的。

       不过随着互联网的蓬勃发展,音乐产业的商业化是不可逆转的大趋势,怎样利用这种体系来创造社会价值,同时尽可能尊重创作个体的阐发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摇滚乐的消亡

           摇滚乐是萌发于一定文化土壤的文化有机体,仅仅将其定义为一种音乐门类是狭隘的。二战后摇摇欲坠的各种旧体系和极欲勃发的新事物相碰撞,在此之上产生了最初的摇滚乐。从猫王到披头士,再到70s在欧美国家经济停滞大背景下产生的朋克,摇滚乐在上世纪欧美国家社会转型中,扮演了先锋引领的作用。新生代青年与老一代、底层人民与精英阶层的割裂孕育了“摇滚”这一充满自由叛逆韵味的青年文化。继承了19世纪欧洲浪漫主义诗人遗产,和二战后美国“垮掉的一代”那颓废疯癫的精神底蕴,摇滚乐在疯狂之中追求浪漫,在浪漫的极致抵达疯狂。

        整个社会为了变革,急需一种强有力的、几乎极端的思想力量去冲破旧体系,反抗旧权威,同时看看能不能在这个过程中创造出些什么新事物来——摇滚应运而生。但随着21世纪的到来,世界范围内新秩序框架的稳定与互联网科技等的蓬勃发展在客观上拉近了社会各组分的距离,各种和平与发展组织的陆续建立也使全球变革踏上了一条更加平缓的道路。同时客观上社会治安的增强与全球卫生安全意识的提升也使曾为摇滚乐赋予灵魂的,那种堕落沉沦、疯狂不羁的生活方式画上了永远的休止符。

       在不同的文化土壤上,大众音乐也在更新换代,取代风靡上世纪下半叶摇滚乐的,是相较更加温和、积极向上、强调迎合主流审美的rap , pop music等……大胆点说,今日那些所谓的摇滚乐,不是旧时代的余晖就是披着摇滚外皮的流行乐。

        一个时代落下帷幕,而新的时代——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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