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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 4
北京郊区的一座中式小洋房内，黄子韬正光着脚站在棕色皮质沙发上，举着青岛啤酒瓶当话筒，一边唱自己的歌，一边左躲右闪，避免用来看歌词的手机被鹿晗抢走。这一幕的发生只能怪一旁坐在地毯上的吴亦凡，是他说想听黄子韬新歌的，是他说《分手不分离》好听的，这才导致黄子韬决定把自己得意之作全唱一遍。
眼看自己一个人实在没办法阻挡黄子韬，鹿晗转向求助正在看好戏的吴亦凡。
吴亦凡轻轻拍了拍鹿晗，凑到跟前，大声说了句让他唱。没想到黄子韬恰好唱完一首歌，听见了这句。
“哥，不好意思，你要不要来唱几首？”黄子韬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递出了“话筒”—— 一只空啤酒瓶。
“好！哥就给你剧透一下，之后打算让徐艺洋在节目里唱的歌。”吴亦凡出人意料的接过，把袖子一卷，闭上眼缓缓开口。
He deals the cards as a meditation
他玩纸牌如深深冥想
And those he plays never suspect
他打牌从不迟疑
He doesn't play for the money he wins
他打牌不是为了所赢的钱
He doesn't play for respect
也不是为了获得尊重
He deals the cards to find the answer
他在牌局中找寻觅答案
......
这歌是节目音乐总监小胡拿给吴亦凡听的，说是很适合他的组合唱。本来在听前奏时，他觉得调子太布鲁斯，跟自己的嘻哈风格不太搭。是听完了歌词的第一部分，吴亦凡觉得很有意思，才决定用这首《Shape of My Heart》的，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的主题曲。
以前还没出道的时候，吴亦凡和Kevin一起看过电影。当时两个人只有一台破电脑，分辨率还很差，导致画面一黑，只能看清人影轮廓。所以他不记得电影讲的什么，只记得里面有个杀手，里昂，很帅，还有个小女孩，一盆草，和大把的现金。
当时，二十左右的吴亦凡对生活的愿景就是自己能帅一点，有钱一点，妈妈生活能好一点，最好还能有个漂亮的女朋友。
现在已经可以拥有年少时所羡慕的一切的吴亦凡，却跟小时候没钱去KTV一样，举着空瓶子当话筒，站在沙发上当舞台，对着两个大男人深情唱歌。
曲毕，听众之一的黄子韬鼓掌称赞，另一位正虎视眈眈打算把下一个唱歌的机会抢下来，和打算把鞋都没脱的吴亦凡从自家皮沙发上踢下去。
“这歌是不是哪部电影的主题曲啊？”鹿晗看准时机，趁吴亦凡分心想回答自己时，一脚踹了过去，“给小爷从沙发上下去！”
“《shape of my heart》，《这个杀手不太冷》的主题曲。”吴亦凡顺势坐在鹿晗的腿上，压得他直叫吴亦凡个死胖子。
“我明天还要踢球呢！”鹿晗狠命拍吴亦凡的大腿，让他放开自己。
“给我推荐这歌的人，几年前用同一首做了我们一次采访的背景音乐。”吴亦凡将身子从鹿晗脚上挪开，给自己倒了点酒，“听到我同意用这歌，特别激动，不停地说他从那时候就知道这歌适合我。”
“我心想鬼才知道他说的是哪次采访，又不好不给面子，只能点头假装同意。”
“那次采访至少得在五年前，当时我们哪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知道什么东西适合我？”
从吴亦凡和黄子韬破冰后，没有一个人提过五年前的事。上一次聚会，俩人醉到把练习生时期的故事都回忆了一遍，就是没碰那件事。吴亦凡不敢提，他怕一提，自己会忍不住逼黄子韬原谅自己，理解自己。
吴亦凡本以为黄子韬见自己的第一面聊一定会问自己为什么退队没跟他说，可他喝得再醉都没提过。吴亦凡一边安慰自己小孩长大了，理解自己了，一边又想逼着黄子韬聊清楚，于是一有机会就试探。
他就想知道，时隔五年，黄子韬现在怎么看待自己的。自己还是曾经的队长，Kris哥，和哥哥吗？
“小爷我当时可就决定了现在得有女朋友。”鹿晗打着哈哈想把话题混过去。
黄子韬沉默了一会，头低着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哥，当初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黄子韬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抬头说道。
“不不不，你不用向我道歉。”
“让我说完。我对不起你的事不是发微博骂你，是听我爸说你要走，也没去问问你。当时我根本不相信你会想走，以为就是个扯淡的八卦。后来，我长大了，也慢慢理解了。”
“理解了？”
“嗯。”黄子韬伸手理了理自己过长的刘海，把它们顺在耳后，“在SM我们都失去了做自己的机会，也许除了我哈哈哈。”
“哥，我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你别自己撑着，说出来好受点。”
在吴亦凡28年的人生中，可能只有黄子韬一个人认真地想了解他内心世界，可吴亦拒绝过这难得的橄榄枝。
如今，他又面临着同样的选择，坦白还是继续隐瞒。
如果他选择开口，又该从何处说起。
2018年11月6日，吴亦凡本来正兴高采烈地在纽约准备晚上庆功宴，却从经纪人那里得知自己三年的努力差点付之一炬。他的确如事先所料又一次站在舆论巅峰，甚至成功打入了北美市场，只是没人在乎他唱了什么，都在讨论他是谁。
2018年8月，身边的好友一个个离开，吴亦凡嘴上说着理解，心里的一个小角落却在呐喊，不是说好一辈子的兄弟么，他第一次感受到背叛二字有多沉重。
2018年7月30日，围观了多日的网络骂战之后，吴亦凡终于忍不住为自己的粉丝发声，结果遭来更大的嘲笑。那是他第一次明白，为什么自己身边以前一有机会就刷微博的小孩，能彻底抛弃这个社交平台。看着喜欢自己的人因为自己被骂，吴亦凡第一次厌倦了明星这个身份。
2018年上半年，吴亦凡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有理说不清。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成为了被攻击的原因，毫无缘故。他安慰着妈妈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却对自己的话十分怀疑。曾经围观过网络恶意攻击同一个人整整8年的他，知道这事不会这么容易翻篇的。
2017年，吴亦凡第一次有机会参加真正喜欢的节目。他不能让这个机会溜走，于是力排众议，接下了节目，并帮节目去谈合作拉赞助。嘻哈文化在国内终于大火，吴亦凡完成了几年前跟队员喝酒时随口提的一句梦想。
2016年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一年。他为自己曾经的放肆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自由。他再也不能随意的进出公众场所，再也不能肆意的放纵享受青春。又一次，他被束缚住。
2015年是最洒脱的一年，他完成了自己年少时所有的愿望。有房，有车，有钱，自己有能力照顾家人和兄弟。以前拒绝自己的社交圈一个个为他打开，现在他成为拥有选择权的一方。吴亦凡这个名字成为了旧日伙伴的炫耀资本，每个人都以认识他为傲。
2014年是他最矛盾的一年。他一边享受着脱离原公司的自由，一边又被新的机会所制约。脱下原来高冷男神的面具后，吴亦凡带上一层层的伪装，与不同人周旋。他再也不需要配合团队去学习自己不擅长的舞蹈，只需要时刻扮演自己最擅长的角色，一个讨人喜欢的男孩子。
2013年是他最迷茫的一年。吴亦凡虽然拥有了大量的粉丝，但他自己的工资并未随之增长。回温哥华看望妈妈和旧时好友时，他发现自己居然成为了别人饭桌上的笑料，一个韩团明星而已，靠脸吃饭，连一辆车都买不起。每一个曾经认识自己的人把或真或假的料传遍华人圈，说他不过一个戏子而已。于是他萌生了退出原公司，接受妈妈建议的念头。
2012年大概是他最开心的一年吧。他终于摆脱了暗无天日的练习生生涯，作为EXO成员Kris出道。他可以给妈妈寄家用，给自己买新衣服，在允许的范围内决定自己的形象。虽然那时自己拥有的权力非常小，可吴亦凡非常珍惜，因为那是他的第一次独立。
2010年，在韩国独自打拼的吴亦凡遇到了一个叫黄子韬的小孩。第一次看见小孩在食堂面对大妈除了“nei”不会说别的，吴亦凡想到在温哥华的第一年，面对听不懂的英语只能点头微笑的日子。
吴亦凡当下就决定，这个小孩自己罩着了，不能给别人欺负。
眼前的黄子韬，与吴亦凡记忆中的小孩并无大差，也就是胖了点，谁又不是呢。想到这，吴亦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瞥见鹿晗晃荡着腿，像是在炫耀他没胖。于是吴亦凡没由来的“啪”一掌狠狠拍在鹿晗背上，“我带的酒你怎么没开！走，我给你拿去”，没等鹿晗开口骂人，吴亦凡起身走了。
“诶，你们俩这事就算过去了？”鹿晗追上吴亦凡低声说。
“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你明明说过会找机会好好解释的！”
吴亦凡感受到了鹿晗刻意压低声音里的怒气。他记得那年四月还是五月，有人发他微信说黄子韬也回国了。吴亦凡也没多想，以为小孩终于受不住苦了，回国自是已有安排，采访时被问到也只是按照一贯的套路回应。他喝酒时还和朋友说这件事，笑说19岁Tao的成为队长愿望还真实现了。直至几个月后，鹿晗无意提到韬的腿好的差不多了，问他要不要一聚，吴亦凡才仔细询问小孩到底咋了。
等了解了来龙去脉，吴亦凡才发觉自己什么也不能做。他不能发个消息问黄子韬腿怎么样，不能约黄子韬在北京最好的酒吧一聚，不能让人去打听一句黄子韬将来怎么安排。
2014年5月15日，两条微博，一长一短，彻底让曾亲如兄弟的俩人站在对立面，再不能相聚。
听久了身边的闲言碎语，吴亦凡终于拼出了黄子韬回国后的故事。
不同于自己当初拒绝所有提及前团的做法，黄子韬几乎接受了每一家媒体的采访。吴亦凡听到小孩在某次采访给自己道歉了，心里一揪。他不是没怨过黄子韬发那条微博，可从未因此生气。他怎么可能会为一件已经预料到的事生气。
吴亦凡印象中的黄子韬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认错，唯一的可能就是当初那条微博真的遭到了太多谩骂，多到让小孩认为他真的做错了。吴亦凡想起每次有人问起和黄子韬关系怎样时，自己都是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一方面是团队让他不要说话，一方面是吴亦凡真不知道黄子韬还怎么看待自己。得到这样的回应后，对方通常都会接句懂了懂了。
有时吴亦凡还想跟句，你懂啦？给我解释解释。他没想到，时隔四年，自己又一次成为黄子韬被骂的缘由。
“孽缘！”那是在吴亦凡告诉鹿晗暂时不能见面，拜托他多关心子韬后得到的回复。
之后三年，吴亦凡凭着自己的实力和人缘在娱乐圈顺风顺水，而一旁曾经教导过数次的弟弟依旧坚持自己，碰了无数壁，摔了无数跤。一开始他是在等黄子韬接受现实，成为游戏的一员，这样解释当初退团就容易多了。后来是在赌气，赌什么时候黄子韬终于不能被护着，气凭什么黄子韬可以一直做自己。
“做自己”一词还是吴亦凡教给黄子韬的。当时黄子韬在闹别扭，拒绝和自己同台互动，拒绝撒娇卖萌。吴亦凡抓着小孩逼问出原因后，哭笑不得地跟他说做自己就好，不要去在乎别人说什么。结果黄子韬仗着这一词，越来越无法无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闹出了好多玩笑，例如“澡澡猫”和“一碗拉面”，惹出了更多麻烦，例如那条微博和无数的黑料。
“鹿晗，你说我要从哪解释？从退团？你觉得他想听吗？”吴亦凡伸手取下故意放在玄关装饰柜上的香槟，递给鹿晗。
“不用，只要好好解释你没生他气就行。”鹿晗拿着酒走向厨房，“我给你俩留点空间。”
黄子韬正一个人看着手机轻轻哼歌，难得的没有在打游戏。看见吴亦凡回来了，收了收腿，给吴亦凡让路。但吴亦凡蹲下来，拍了拍黄子韬的头，示意他抬头看自己。
俩人坐姿跟以前十几个人一个宿舍，只能坐在地上说话时候一样。
“韬，我想说清楚一件事。我没有因为你的那条微博生气，不用担心。”吴亦凡盯着黄子韬认真说道。
“那你因为什么生气？我发誓我没跟公司说过你要走。”黄子韬放下手机，向后靠在沙发椅上。
“我对你没生过气。真没。”
“你没生气？那为什么你的团队说不和我合作？”黄子韬把手移到身后，拉大了自己和吴亦凡上身的距离。
“那是团队的意思，不是我的。”吴亦凡轻轻把手放在黄子韬腿上。
黄子韬听完后，看了吴亦凡一会，拿起放在地上的手机，似乎在寻找什么的样子。
“你看吧，我今年跨年在谈节目。”
吴亦凡接过手机，仔细看上面写了什么。是东方卫视跨年的艺人总监发给黄子韬的，十分委婉地表达了吴亦凡因为节目肯定会上跨年，而他团队担心和黄子韬同台会有影响。
“韬......”吴亦凡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因为嫌烦，没太管过公关这部分。从自己回国后，团队默认拒绝和前团联系在一起，能不同台就绝不同台。
“哥，16年那次活动后，我以为我俩就没事了。”
16年6月11日上海电影节，吴亦凡时隔俩年第一次看见黄子韬真人。当时俩人的队伍正好装上了，俩边又都是电影圈熟人，避免不了打招呼。吴亦凡对上黄子韬的眼神时，挑了挑眉，就像以前在队伍里说不上话打招呼一样。黄子韬看到后好像笑了笑，和以前一样。
吴亦凡不是很确定黄子韬反应是好是坏，想借着跟照顾过自己的成龙大哥，和合作过的王大陆打招呼的机会再看看弟弟。结果从管虎导演那得知子韬早走了，有急事。吴亦凡以为黄子韬怕见到自己，不愿意在大家面前演俩人毫无芥蒂。哪知道黄子韬认为这次活动过后，就真没事了。
“韬，我回去问问。晚点再给你答复。”吴亦凡把手机还了回去。
“好。”黄子韬蜷起腿，吴亦凡只能收回自己原本放那的手。
“韬，我真没生......”
“我相信你没生我气行了吧！”黄子韬突如其来的怒气让吴亦凡不知所措，“你没生气！我生气！”
“妈的你走不知道和我说一声！你想过那段时间我们过的什么日子吗？你去问问鹿晗！”
“我把你当兄弟！你连句告别都不跟我说？”黄子韬眼睛一点点变红。
“后来我明白你为啥走了。我不怪你走。我他妈不想说这些事，结果你偏偏一直提！”
“我！他！妈！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和我说！”黄子韬眼底的泪水一点点聚集在一块。
“你没生气？那怎么每一个人都过来和我说你会原谅我的？让我再等等？”
“你没生气我让小乔和你团队联系新人合作的事，你们推三阻四？”
“别他妈再骗我了，吴亦凡！”黄子韬始终没让眼泪掉下来，话说完了，依然恶狠狠地盯着吴亦凡。
吴亦凡看着眼前眼眶红红的，死命忍住喘气，就是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的黄子韬，有些难过。他没料到黄子韬这么生气，以为小孩说理解原谅自己了，一切就过去了。没想到以前有话就说的弟弟，能从上次见面一直忍到现在。如果这次不刺激，黄子韬还可能还会一直憋下去。
“韬，我和你不一样。我不能自己做决定。”吴亦凡伸手把黄子韬掐的紧紧的手拽过来，试图让他放松。
“当初没和你说，的确没考虑你。可当时我不能说。”黄子韬的手越来越紧，吴亦凡一根小手指都掰不开。
“你理解我了，我很开心，真的。相信我。团队的事我不知道。我回去跟他们聊聊，再和你说。”吴亦凡放弃掰手了，直接把黄子韬身子捞过来，让他离自己近点。
“我没骗你。”
鹿晗这时像是算准时间地端着水果盘过来，胳膊里夹着吴亦凡带的酒。
“韬，吃。”鹿晗向黄子韬指了指切好的火龙果。
“鹿哥。还是你好。”黄子韬起身接过水果盘，有一搭没一搭吃着，就是不正眼看吴亦凡。
鹿晗踢了踢吴亦凡，示意他让开。趁黄子韬不注意，鹿晗压低声音说，“你还想得到啥结果？一下就和好啦？”
吴亦凡想想也是，就是憋屈的不行。这次聚会的主题不是给自己庆祝生日吗，怎么搞成这样子，越想越想不明白，坐沙发另一头喝闷酒。
酒喝多了，吴亦凡倾诉的欲望就越来越大。他想说自己真羡慕黄子韬不用和人虚伪以蛇，想说自己真是不愿意再被逼着和人打交道，想说自己也想做自己。
他想聊聊最近的事，问问黄子韬当年是怎么撑过来的，想知道自己究竟哪做错了，能遭到这么多的恶意。
吴亦凡想让黄子韬哄哄自己，想听到他说不要在意网络上的言论，想听到他说自己永远支持队长，就和以前一样。
满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滴滴”一声打破了整屋的沉默，正和黄子韬开黑的鹿晗把另一部手机扔给吴亦凡，说是他的。
经纪人在提醒吴亦凡回家休息，好准备明天的行程。
吴亦凡打了过去，“哥，过半小时让司机来接我。对了，我有件事想说。”
“东方卫视的跨年，你和他们说说，说我不介意和子韬同台。”
“我不是被逼着说的。你要不说，我去和他们联系！”
“我知道，你好好准备应付媒体吧，幸苦。”
“韬，”吴亦凡摇摇晃晃走过去，把黄子韬一把拉起来，让他坐在沙发上和自己平视，“我没骗你，相信我。”
“我知道你难过，我过的也苦啊。我现在被明令禁止谈恋爱，禁止夜不归宿，禁止发表己见。”
“这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可我得过。”吴亦凡克制不住自己想抱怨的欲望，可能是好久身边没人能说话了。
“哥，你不需要这样过日子的。”黄子韬明显不再生气了，可吴亦凡好像越来越气。
“我怎么不需要？哥得养家，得照顾我妈，得听团队的。”
“你们是不需要，我不能。我身上合约就好几亿，妈的只能天天被盯着。”吴亦凡想给自己再倒点酒，被拦下了，说他喝太多，醉了。
“他妈让我喝！我不喝醉我能说这些吗？醉话才不能被别人拿来做文章！”
“哥！”黄子韬横手压下吴亦凡的酒杯，轻轻拽了拽他，“哥，你还记得我们刚出道你说过希望有一天自己能独立吗？”
“屁话！我现在算是发现了，自由他妈就是扯淡！”见自己弄不过俩人，喝不了酒，吴亦凡往后一靠，“我是真羡慕你们啊，一个有女朋友，一个有自己公司。我有什么？”
“老吴，你忘了我当时谈恋爱，每个人都拦着我不让我公布吗？现在不也挺好的。”鹿晗站了起来，“你要自由，就得承担。我去给你找醒酒药，你收拾收拾，司机快到了。”
“哥，以前你说的话我都没忘。你教我做个靠谱的男人，你教我做自己。那几年你教我的比所有人加起来都多。”黄子韬碰了碰吴亦凡发烫的脸，示意他躺在靠椅上，“当时我不知道你受过苦，以为只要长大了，就能成为你那样的人，独立有担当。”
“韬啊，你还把成为我作为目标吗？”吴亦凡看似是因为喝多了难受睁不开眼，“有时候我自己都讨厌我。”
“我现在就想做自己，可这也是你当时的态度。你走了之后我才明白，我不是想成为你，我是想学会你身上我羡慕的东西。”
“哥，别讨厌自己，记得你曾跟我说过，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接受自己，然后寻找自由。”
回家的路上，吴亦凡一直在想黄子韬说的话，都是以前意气风发时自己说的大道理。几年前懵懵懂懂乖乖听着的小孩，居然一直记着，还拿出来指导吴亦凡。主动适合现实世界规则的吴亦凡早把那一套扔在脑后，现在他有点被打脸后的尴尬。
“哥，”吴亦凡这才和一直暗暗观察自己的经纪人说话，“子韬的事，一定要去做。”
“哎，你俩能说明白也好。就是不知道外界反应了，现在这时机，要是出啥差子，你能受的了吗？”
“嗯，要自由，得承担。”吴亦凡拿出手机，把耳机插上。
“这些事终于都过去了啊。”陈哥喃喃自语。
吴亦凡点开黄子韬发群里的新歌demo，看着窗外不知哪家放的烟火，听着耳机里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是啊，快五年了，事终于都过去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昏昏欲睡的吴亦凡对远处的烟火许愿道。
吴亦凡和黄子韬的故事终于翻篇了。
少年篇虽然早已完结，成年篇还有很长的空白可填写呢。
写完啦，撒花。因为想要一章完结，写的有些仓促，见谅。
作为一个桃粉，我很努力地站在吴亦凡的视角写了，很努力地想要展现他内心挣扎，希望做到了吧。（话说饭nt的是不是桃粉占大比例啊，以前有个小伙伴是哥哥粉的，后来也就都散了orz）
里面提到的那首歌我发了，真的很好听，电影也很好看。是一次overdose的宣传用了那歌的前奏部分，也就是个小片段的bgm。我自己写了个梗，觉得很萌><
有个脑洞可能会写，大概是黑客帝国的设定。
希望他俩将来好好的！
BTW，黄子韬要上旅游综艺啦！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