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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1.
狂风暴雨-悲魂曲
百=ETERNEA
千=REUE
教会名字=NERVE
宗教团体=ARK
凪=MISERICORDE
守护组织=UNITY ORDER
窗外雨势大作，倾盆大雨铺天盖地。仿佛千万只离弦的箭，齐齐射向地面。雷声敲打着耳膜，大风推搡着玻璃窗，有风从窗户的间隙钻进来，泄洪般的雨水也顺着窗户流下。
ETERNEA站在窗户旁边，半垂着眸子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和模糊了的废墟，看不出喜怒。
雨一时半会还不会停下。
“教主。”门外有敲门声，他没有回头，轻声应允。门外的MISERICORDE打开门走进来，鞠了一个躬，轻声道：“地上起冲突的刁民已经被UNITY ORDER的人镇压了，从地面上回来的REUE想要见您，我拒绝了。”
ETERNEA转过身子，带动着他的披风下摆微微作响，脚底的高跟敲击着地毯，沉闷的声音被窗外地雨势吞没。
他慢慢走向仍旧保持着微微倾身状态的MISERICORD，抬起手，在空中画了一个优雅的弧形，扶直MISERICORD的身体：“辛苦了。雨这么大，待会去休息一下，不要着凉了。下次REUE如果再来见我，你邀请他来我的会客厅。”说着眼神又转向了窗外的一片如同惨绝人寰般的大雨，不经意地叹息：“这段时间，他和UNITY ORDER众人，也辛苦了。”
可MISERICORD知道，自开始下雨，ETERNEA就一直没有睡过。
“果然天子就是罪恶的象征，所以我们要不断地祷告，虔诚的膜拜，来祈求苍生，获取永生的安宁。”ETERNEA轻叹了一口气，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这口气抽离，亲吻了左手手背的图腾，微微笑着，可眼里是截然不同的神情——绝望，空洞，还有无尽的悲怆。
MISERICOR把手放在胸口，又微微倾身退下，ETERNEA看他掩上门，才继续看着窗外的雨。
雨已经下了五天。
“MISERICORD真是好气色。”REUE踏着黑金相间的长靴，一步步向MISERICORD走去：“真是苦了周旋于地面和ARK的我们，你们被我们庇护着，就没有一点感恩的话吗。”
MISERICORD微微侧仰起头，用余光蔑视了一眼REUE，端正地坐在桌前，继续翻阅手上的圣经：“在那之前，请你懂得进门前先敲门。”
REUE捻了捻发梢，没有继续接他的话茬，而是问：“ETERNEA呢？”
“是教主。”MISERICORD更正道：“虽然我并不能苟同教主同意与你会见，但既然是教主的命令，我也只好替他传达。”
他看了眼手指微微一颤的REUE，继续道：“他让你去会客厅找他。”
REUE在MISERICORD说完这句话时，双脚下意识地向门口转去，接着又一顿，向反方向挪回一点。他似笑非笑地同MISERICORD揶揄了几句，克制地加快了脚步，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向教堂深处的会客厅。
门开着一条缝隙，REUE站在门口，窥见了里面几欲要溢出的黑暗。他抬起手，蜷缩成一团，停在房门上，接着又张开，握住门把，一个用力把门带向自己，看见了屋里和黑色融为一体的ETERNEA。
“REUE。”ETERNEA缓缓从黑暗走出来，经过光影过渡处，REUE看见了他憔悴的眼睛，和乌青的眼底。红宝石般的眼睛不再如昔，染上了深沉的绝望。REUE向后撤跪下一条腿，身体俯下，执起ETERNEA的左手，却被他轻柔地拂开。
REUE有一刹那的怔楞。但他很快把那只手放在胸口，虔诚地倾身，有几丝头发垂在REUE的脚边：“教主。”
“你不用这样。”ETERNEA也倾身，用双手扶起REUE，而后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有气无力的笑：“近日辛苦你了。地面上的情况如何了？”
“您是在怀疑我的工作能力么。”REUE的自信从来不是空中楼阁。他对ETERNEA汇报了近日的情况，其中包括用武力镇压因连日暴雨，家破人亡，群起抗击ARK的民众，以及安抚那些流离失所的孤寡儿童和妇人。ETERNEA边听，眼底波涛暗涌的深沉，也只是不断加剧。待REUE最后一句话落下，ETERNEA才笑着，眼神空洞到几欲成为透明，对REUE说：“天子，要如何拯救这些人。”
“ETERNEA……”他没有用那个称呼叫他，而是名字。
“天子，是罪恶的象征，而我，也只是在利用天子，赎清我的罪孽。”
“ARK是无上的象征，地面的民众只是如蝼蚁般的存在，一切皆有命定。您无需……”
“REUE。”ETERNEA戴上了面具，并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我们，一起去祈祷好吗？”
期待这场雨能早日停下，祈祷，万物的罪恶能在雨毫无慈悲的冲刷后，归于纯白。
ETERNEA的手指很修长，垂在体侧。REUE微微落后一段距离，跟在身后。抬起机械手臂，向着那只印有图腾的左手的方向，最后还是放下。
我这只毫无体温的手，如何温暖你心底的寒冷。
2.
中到大雨-进行曲
千迷迷糊糊地醒了，被窗外的雨声吵醒的。
昨晚作曲，熬夜到了凌晨两点，睡着之后又被睡相不太好的百踢醒了两次，导致一晚上基本没怎么睡。趁着百出去打工，想补一会觉，又碰上这雨。
梅雨季节真是令人头疼。
且不说衣服洗了之后不容易干，他们刚出道不久，也只是勉强维持生计，衣服的数量和种类都很少。再者是家里的伞不够用……
伞！
千飘忽的眼神猛地一收。他想起来今天百出去打工的时候还是阴天，急着去打工地，忘记带伞。这一会儿，估计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千赶紧用手指戳戳太阳穴，让自己立刻清醒。起身摸索着，去厨房的柜子寻找伞，翻箱倒柜找了很久，才找到一把几乎支离破碎的伞。他举起，抖了抖伞身，勉强撑开，才拿着钥匙，拖沓着脚步，去百打工的地方。
千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梅雨季节让他全身都没有力气，加上百每天打工回家都能顺道带菜回来，他也就安心在家里宅着了。这一会儿让他出来接人，确实还有点不习惯。
他走了几步，看到迎面而来的脸庞，或是因为没带伞，带着急躁，或是共撑着一把雨伞，溢满甜蜜，都忍不住向后退。
但他的脚后在后退时用跟点地，用力地在原地使了一把劲儿，继续向前走去。
走了大概十分钟。千终于看到抱着自己的双臂，蹲在屋檐下的百了。
他身上的衣服没有被淋湿，可能是刚结束打工，就遇上这突如其来的雨。好在没淋湿，千放松似的呼出一口气，迎了上去。
“百。”
“哎？千大哥？！”百既惊讶，又有点高兴，但后者只是昙花一现。虎牙大大咧咧地露出来，显得眼神更加闪亮。他双手握拳，放在脸颊两侧，大声道：“千大哥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接你的。”千迈上台阶，把伞平平的递过去。百欢呼着叫了声“千大哥是大帅哥！”，接着迅速地低下头，钻进伞里，不敢让自己和他靠得太近，把手放在千握住伞柄的上方，笑着道：“就让小百来帮千大哥打伞吧！”
千看了眼百的手，没有动作，过了一会儿，又放下，抱住自己的双臂。百不自觉地让他走在马路内侧，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感觉和百一起的这段时间，对千来说，比一个人更加短暂，像是把快乐都压缩了。再次被百提醒，才发现，已经到家了。
千换好鞋，看着百关门时，肩膀上的大片潮湿，和自己干燥的衣服。忽然觉得这场雨，明明是要停下来的势头，怎么会变得更大了，一滴又一滴，敲击在自己的心上。
“百，你把衣服脱了吧。”不管怎么样，至少要帮他把淋了雨的衣服洗好并弄干。
“诶？千……千大哥！你别扒我衣服啊。”
百第一反应是拒绝了千想要帮他脱下衣服的手。千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手指微微张开。
百看了眼千，又看了眼千的眼睛，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把衣服递给了他。
千接过百的衣服时，无意触碰到了他的小指末端。
真冷。人们都说小至末端离心脏最远，所以温度也最低。
那我这双手，要如何温暖你身体最寒冷的地方。
3.
轻风细雨-圆舞曲
“啊！外面下雨了！”
千睁开眼睛时，是百在面前宠溺又愧疚的笑容。他打了一个哈欠，没有坐起身，把身体全部托付给百，说着没关系，自己该醒了，道：“还有多久才回家。”
“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一个小时就够了。”坐在前排的小冈适时出声，“接下来，你们会有两天的休息。六周年纪念演唱会辛苦了。”
“哇！小冈好帅！”作为顶尖组合，全能明星，百早已经习惯了工作，也可以说早已能够游刃有余地处理好工作好生活的平衡。两天已经足够给他们休息，他们可以一起睡上半天，醒来继续看台本，接着一起吃饭，沐浴。
千依偎在百的肩膀上，轻轻念叨：“什么时候能在浴室做啊。”还没说完就被百按住嘴唇，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哈哈哈，你们的感情还是这么好呢。”小冈缓解了尴尬的气氛，接着道：“之前你们和我说过的，要住在一起，我已经帮你们找好房子了。下车的时候，可以直接把材料带回去看看。”
“小冈！你好帅！小百要爱上你了！”
千也跟着起哄：“小冈好帅、小冈好帅。”说着，忽然想到什么：“这些房子，不会有某些人暗中操作吧。”
“不会不会。”小冈看了眼后视镜里，半闭着眼睛的千，接着道：“你们上次也让我害怕啊，所以我找了很安全的公寓，安保设施完善，也不会有偷拍。”
“那就好。”千抱起双臂，继续睡去。
再醒来是百提醒他要下车了。千扬起手打了个哈欠，被百抱着解开安全带的时候看着车窗外的漫天乌云，忽然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如何说。只是对想要打开自己这边车门，却犹豫不已的百忍俊不禁：“怎么不开门？”
“外面太黑了，所以不知道有没有积水。”百笑着道：“百这边靠马路，比较平坦，所以一定很安全。可千那边就不一定了，我怕有水，你下去的时候一脚踩上。”
“没事。”千从来对这些都不甚在意的：“我先下车了。”
“哎！等等，外面还在下雨，可我们都没有伞！”
可千已经站在雨里了。
雨并不大，但淅淅沥沥的，很是烦躁。千以前演过一部恋爱作品，里面有个场景，是饰演男主角的千，和女主角共同漫步在雨下。女主角说，这个时候最好了，雨不大也不小，适合和相爱的人一起迎着细雨，轻声细语。
而千那个时候却只想边翻白眼边笑，心道，这什么桥段，有够恶俗。
可看着百已经下了车，一只手提着小冈给的资料，向自己跑来的拼命模样，千忽然就懂得了那个场景。
不是因为这场雨，而是这场雨里有你。
千脱下衣服，扬起双手撑在头上，把已经来到身边的百和自己笼罩。百怔了一下，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握住千的，惊喜大过惊讶，接着道：“那么，现在开始，要进行千和百的冲刺比赛，千准备好了吗？”
千却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什么冲刺比赛，明明离家就几步路，还需要冲么。”
“千你不要笑小百！小百真的很认真在说啦！”百气鼓鼓的：“不管什么小百都想全力以赴！”
千当然明白。他也愿意和百一起闹。他笑够了，直起腰，握住百重合上来的手，说：“那来比吧，看谁先进屋。”
“好嘞！绝对是小百！”
“一、二、三！”
千手心里的手，微微发凉。
4.
小雨初霁-华尔兹
热砂之星=Eterno
Eterno之王百=HOPE
HOPE的守护者千=CURSE
“Eterno什么时候能下一场大雨就好了。”
Eterno之王HOPE结束完当天的工作，背着手，学着钦差大臣们的姿势，有模有样地踱到市中心，衣摆耷拉下去，泄气地叹息：“要是能下雨就好了，土地就不会这么干涸。上次我看到一家人因为缺水，差点渴死在路边。”
CURSE跟在他旁边，轻抚手中衣袖，道：“如果是你的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
“诶诶？真的吗？”HOPE像获得了雨水滋润的土地，重获生机：“CURSE，你最好了！”
说着就抱住了他。
CURSE笑着回抱，在他耳边呼呼地笑着，也不说他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撒娇，一点也不像个国王。而是低下头，在他耳边低语：“那我可爱的HOPE，你怎么回报我呢？”
HOPE想了想，道：“我今晚和CURSE一起睡，可以吗！”
“当然可以。”也不知道，是谁给谁的回报。
不过，他愿意宠怀里这个人。
人的生命很短暂，短到如同昙花一现。CURSE不再拥有永恒的生命后，时常会感叹时光的蹉跎和四季的交替。
如果生命本就这么短暂，那么为什么还要白白消耗光阴，虚度时光，为何还要与相爱的人不断撕扯，痛彻心扉，却又难舍难分。
不如每天都把心爱之人抱个满怀。
CURSE虽然失去了不老不死之身，但一些基本的法术还是拥有的。他第二天便在王宫附近降下了一场细雨，虽不算大，但足以滋润濒临烤死的万物，让他们再次拥有活下去的希望。
HOPE开心地蹭进CURSE怀里，又蹦又跳。拉着CURSE的手，带着他在王宫附近转悠，把民众给他的称赞不卑不亢地接收，并且告诉民众，并不是自己法力无边，而是身旁这个人的怜悯众生，才有了这幸福的雨水。
CURSE笑着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吻住HOPE的唇。两人嘴唇都很炙热。
HOPE红着脸，伸出舌头，舔了舔虎牙和唇角，又看了眼CURSE还在笑的脸，伸出手紧紧握住CURSE的无名指，就像小时候做噩梦的时候，那般紧紧握住，道——
“CURSE！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哦！”
“遵命，我的国王殿下。”
CURSE手里的手指，滚烫。
5.
雨停之时-婚礼进行曲
无论几度轮回变化，我最终还是紧紧地握住了你温暖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