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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Novelize第6话翻译
めい 2020-02-09

第6话 不是遥就不行

 

不是遥就不行。

这是第二次听到真琴的这句话了。

第一次是在小学,在真琴邀请我和凛他们一起游接力的时候。

没有遥的话、不是遥的话就不行。

我想和遥一起游泳——。

 

真琴是我的竹马,是从很久前就一直在身边的、理所当然般的存在。

所以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对于自己来说,如果身边的人不是真琴会怎样。本来我也是只游自由泳。就算是游接力,也没有不和真琴在一队就不行的理由,当然也没有非要和凛一队的理由。无论是什么比赛,在水中都是只身一人。这与和谁一队没有关系。所以,在第一次听到真琴说“不是遥就不行”时,我有些困惑。我该怎样理解真琴的这句话呢,是该接受吗,一瞬间变得有些不明白了。

小学时的我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盯着真琴的脸——其实真的不过瞬间,但对真琴来说,这一瞬,大概仿佛永恒般漫长。他马上变得有些慌张,笑着对我说,“我好像说了奇怪的话,对不起呀”。其实那时,我应该好好回应他的吧。而不是想着是真琴的话,即使不说他也会懂。或许,我不该仗着真琴的温柔,这样擅自地安心。

 

然后三年多的时光流逝,我又一次从真琴的口中听到了那句话。

合宿的夜晚。暴风雨中的无人岛。想要去救因海上天气骤变而溺水的怜,真琴却被波浪吞噬了。他一定是又想起了幼年时因大海而产生的心理阴影。

我跳进了狂风浪卷的大海,救起了快要沉入水中的真琴。渚去救了怜,但我们在暴风雨中失散了。相信着那两人一定会没事,我想方设法地带着真琴游到了附近的小岛上。

真琴倒在被暴雨猛烈地敲打着的沙滩上,气息十分微弱。一心想要让真琴先能够呼吸,确保了他的气道通畅后,我靠近了他微张的嘴。

但是真琴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恢复了意识。

为了躲避深夜无人岛的暴风雨,我们躲在了一块岩石后。虽然从海里上岸已经过了很久,但是由于横吹的暴雨,我们身上的水并没有干,还是很潮湿,而且变得越来越冷了。话说回来,为什么真琴会答应合宿来海边呢。明明不是海边也可以的。真琴幼时亲近的一个渔人爷爷在海难中不幸去世了,这个阴影应该一直都笼罩在了他心底。明明这样,为什么还——?

暴风雨退意仍无的无人岛。在那片岩石后,伴着狂风暴雨的呼号,真琴用他几乎要被风雨盖过的声音,又一次说出了那句话。和小学时一样的,那句话。

因为觉得又可以和遥一起游泳了。

还想和遥一起游接力。

没有遥的话……。不是遥就不行。

 

*  *  *

 

“小遥,怎么了?”

渚很担心地看着发呆的我。

“没什么……”

我看向了窗外。外面的暴风雨已经平息了很多。

与渚和怜汇合后找到这间废墟般的休息室时,风雨还吹得很猛烈。大家一起找到了食物和饮料,身上的水也干了。

像是要吹开屋内笼罩着的沉重空气,渚提议道:“来玩掷骰子游戏吗?”。

在悠闲的对话间,窗外的暴雨逐渐平息。真琴也恢复了心情,向渚和怜道白了往昔。走到屋外,暴风雨后的天空繁星满布,漫天的星尘将我们包围。之后我们又回到了休息室,安心等待天明。

就是在这时。

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真琴的话语。

不是遥就不行——。

结果这次,我还是没有给真琴答复。

我看向了真琴。他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平静,拿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速溶咖啡,还笑着问向我:“遥喝不喝?”。

遇险的危机已经解除,接下来只需等到天亮就好了。

这时,渚两眼发光地说道。

“大家!我们一起玩掷骰子游戏第二部到天亮吧!”

渚无论什么时候都很有元气。

掷骰子游戏,是指把写有我们四人名字的骰子掷出,被掷出的人要爆料自己的羞耻经历或是恋爱话题。现做的骰子上,怜的名字出现了三次,而渚、真琴和我的名字只各写了一次。

“我已经没有梗可以说了哦。刚才已经爆料得够多了……”

“嗯……毕竟轮到小怜的概率有二分之一呢”

“这次我想听听大家的故事。于是这里我提议换一个新的规则”

“什么规则?”

“骰子掷出的人要提一个自己想问的问题,然后全员按照顺序来回答。这样就会很公平了,我也能更多地了解到大家”

“这个不错诶!老是听小怜的故事都快腻了”

“渚,好过分!话说做那个骰子的不就是你吗!”

“诶——。我这不是想更多地了解到小怜嘛”

这时的渚就像个小恶魔。

怜认真地和小恶魔对抗着。

“我也是同样的心情,想要更多地了解大家”

“那就按小怜的这个规则来?我也想听听大家的故事”

真琴在渚和怜说话的空档插进了话。

“嗯,毕竟这三年都没有见到渚呢。而且……”

真琴飞快地向我偷瞄了一眼。

“这么多年来一直和遥在一起,能听到我还不知道的遥的故事,感觉很新鲜有趣呢”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开始吧”

怜掷出了骰子,掷骰子游戏第二部就这样开始了。

骰子在地板上掷出的第一个人是怜。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出题吧。嗯……”

稍稍考虑后,怜用手指推了推眼镜说道。

“吃草莓奶油蛋糕时,草莓是先吃还是后吃?这个问题怎么样?”

想了这么久,竟然还是挺正经的问题。

“诶,小怜,问这么个问题就可以了吗?”

“一开始要简单点嘛。那先从渚开始回答吧”

“我当然是先吃啦。喜欢的东西果然还是在一开始肚子最饿情绪最高涨时吃最好吧?而且要是放在最后舍不得吃的话可能还会在中途被姐姐们抢走”

“原来如此。虽然我也猜到渚的话一定会先吃,但是没想到竟然不单纯是因为顺从欲望,还有着这样的理论……”

“毕竟渚家有三个姐姐呢”

真琴笑着说道。我在旁边补充着四字成语作为总结。

“弱肉强食”

“对对。这种情况该说是弱莓强食吗?”

“没有那种四字成语哦。下面请真琴前辈来回答!”

“是呢,我的话……”

“哈!小真该不会像我家姐姐那样抢小兰和小莲的食吧!?”

渚逗弄着真琴。

“真琴前辈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嘛”

怜立马吐槽道。

“说得是呢——。硬要说的话,小真才像是被抢食的”

“哈哈。兰和莲都最喜欢草莓了,所以会分给他们……。但是一个人吃的话,我应该和渚相反吧。我会把最喜欢的留到最后,忍耐、忍耐、再忍耐……。想象着那个味道、口感、香气,让兴致变得高涨、高涨、再高涨——!但还是忍耐。忍到极限的顶点,才会去吃第一口。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真严格啊……”

“感觉好辛苦啊~”

“真琴是喜欢逼迫自己的类型”

我又在一旁替真琴补充说明。

“小遥会怎么样呢?”

“怎么吃都无所谓。我对草莓不喜欢也不讨厌”

“要是青花鱼呢?”

“喔——,青花鱼奶油蛋糕!”

“才不要那么腥臭的蛋糕!这里就假设是普通的盐烤青花鱼定食,搭配萝卜干、羊栖菜、味增汤、米饭、咸菜,遥前辈会从哪个开始吃?”

“看那天的心情”

“嗯,遥确实是这样的呢……”

就是真琴说的那样。吃饭从哪里开始吃什么的,所有的事都届时考虑就好,才不想被什么规矩束缚着。想就这样自由地活着——。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

我总是说着我只游自由泳,可这不也在无形中为自己加上了自由泳的枷锁吗?这是真正的自由吗?强制的自由、一定要自由,这不也是一种不自由?那真正的自由究竟是什么呢——?

我不禁沉默着陷入了思考。真琴像是看出了我的沉思,向怜搭了话。

“怜是怎样的呢?”

“我比起考虑是否先吃喜欢的部分,还是更注重食物每刻的美感。如果先吃草莓的话,蛋糕上就只剩下奶油了。可是鲜红的草莓很衬洁白的奶油,所以要把草莓留在最后。但若是就这样放着草莓不管,吃蛋糕的过程中它就会凌乱地倒下,变成很不美的状态。这时候就需要吃草莓奶油蛋糕的理论了”

“还有这种理论吗?”

“是我想出的理论。用刀把蛋糕、奶油、草莓小心地一点点切成漂亮的形状,就能让每个部分都保持着绝妙的平衡和美感了——”

“这么吃真的好吃吗?”

渚率直地抛出了疑问。怜毫不动摇地断言道。

“当然是美感优先!”

之后继续进行着掷骰子游戏。

概率问题,果然还是怜提问题的次数比较多。

“大家最遥远的记忆是什么?”

“想知道大家的座右铭”

“如果已知地球还有一周就毁灭了,大家会做什么?”

“洗澡时最先洗哪里?”

怜不断地投来这些常见的问题。

我最初的记忆,是水。是呱呱坠地后第一次洗澡时浸到水里的记忆。虽然已经和家人和同学说过很多次了,可是除了真琴以外没有人相信,他们都说怎么可能会记得这种事。但那个记忆真的很清晰地留在我脑海里。记忆中的我,上一秒还哭得很凶,被泡进洗澡水后却突然觉得被一股安心感所包围,马上就变得安静了。

座右铭当然是“我只游自由泳”。……姑且算是这样。

地球灭亡一周前的话,我大概不会去特意做什么,应该还是像平常一样生活。但是最后想浸在水中离开。仅此而已。

洗澡最先洗的地方当然是浴缸。浴缸不洗干净的话就没办法安心地泡水了。这一点决不能退让。

“不,遥前辈,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从身体的哪个部位开始洗来着……”

“怜,你问这个做什么”

“听说洗澡时最先洗的地方会暴露一个人隐藏的性格和欲求”

“小怜,不能强迫小遥暴露他隐藏着的东西哦”

“不,不是什么强迫不强迫的问题,这最多也只是心理学观点的一种推测——”

“行了小怜,可以了可以了,开下一轮吧”

这一次掷出的是渚。

“喔――,终于到我了!我想想……”

渚稍想了一会后,环视着我们说道。

“最近大家有没有梦到有趣、恐怖、或是不可思议的印象很深的梦?这个问题怎么样?”

“这个不是也能从心理学的角度推出答者隐藏着的欲求嘛!”

“是吗?没事,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小怜最近做了什么梦呢?”

“我的话,嗯……果然还是飞向天空的梦吧。感觉和之前一直在练撑杆跳也有关系,至今为止经常会做飞向天空的梦。但是前几天梦到的是至今为止最盛大的。梦中的我在一万米高的上空,在云端之上游泳一般飞翔着。顺便,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做到这种梦象征着对自由的向往和解放”

“喔――,小怜的内心全被揭开了呢。那小怜也能解读我的梦吗!?”

“当然可以。你讲吧,我会试着解读的”

“之前梦到了我正在南极和企鹅一起玩时,突然有一艘巨大的草莓形宇宙飞船从天上过来进攻。为了帮助被掠走的企鹅们,我想变身和敌人战斗,但是怎么努力变身都变不好,结果变成了一碗清汤乌冬面被北极熊加了生鸡蛋吞进了肚里,最后在北极熊的胃里和长着胡子的小怜再会了”

“意义不明……”

“诶——?我都好不容易说出来了,小怜不给我解读一下吗?”

“非理论过头了根本没法解读!话说为什么北极熊的胃里会有长着胡子的我啊!”

“不止长着胡子,还戴着圣诞帽哦!虽然衣服是西装配领带”

“更加意义不明了!”

“切——。那小遥最近做了什么梦?”

“不记得了。我做的梦都会很快就忘掉”

“诶—,这样吗?那小真呢?”

“我?我……”

真琴的表情突然阴沉了下去。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梦境了吗。

但是这样阴郁的表情瞬间就消散了。

“我和遥一样,最近的梦都不怎么记得了呢……”

真琴笑着打着马虎眼蒙混了过去。

 

这一次,骰子掷出了真琴。

“这次是我来提问啊。那……”

稍作思量后,真琴说出了那个问题。

“大家最害怕的是什么?这个问题怎么样呢。刚才我不是也和大家坦白了对大海的恐惧了嘛,所以也想问问看大家都害怕些什么呢……”

渚第一个举手回答了。

“我来我来!我最害怕的是姐姐们。特别是最大的那个姐姐。别看她平时是三个人中最温柔的,但要是惹她生气了的话……”

渚仿佛要开始讲鬼故事一样,忽然把声调降低了。

怜好像变得有点害怕,但还是认真地询问道。

“……惹她生气了,会怎样?”

渚还用着那讲鬼故事一般的声调回答着。

“……想知道吗?”

简直是暗示着一旦问了就别想回头一般的语气。

“……不,还是算了吧。去渚家玩的时候可能会遇到那位姐姐,感觉还是不问比较明智”

“喔――,不愧是小怜!那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

虽然渚强行爽朗地结束了话题,但是就这样半途而废没有听到结局,还是有点在意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真琴好像没有要继续追问的样子。

“遥害怕什么呢?”

而是把话题抛向了我。

“遥最害怕的东西。最害怕的事也行哦”

我害怕的东西、害怕的事——。

我在脑海中搜寻着、思考着。

这时,脑内突然闪现了真琴溺水时的光景。

是这样啊——。

我意识到了。那份之前还没法用语言描述的心情,现在好像在我的心中化成了具体的形。原来,那时我所感受到的,是恐惧。

我害怕倒在沙滩上的真琴那虚弱如丝的气息。我害怕就这样失去真琴。

我害怕身边如此理所当然般的存在,就这样轻易地消失了——。

“怎么了,小遥?”

“没什么……”

虽是这么回答了渚,但是我的动摇好像没能藏住。

因为真琴开始担心地看向我了。

“遥?”

虽然刚才有些一时语塞,我还是很快蒙混了过去。

“我……,害怕水从世界上消失。仅此而已”

 

之后游戏继续进行着,但大家最终也逐渐招架不住困意了。渚最先睡了下去,随后怜也迷迷糊糊地摘下了眼镜。不知不觉间,我也进入了梦乡。

梦中,我躺在一片汪洋的碧海。万里无云,风平浪静。如湛蓝玻璃般清澈的大海无边无际,望不见陆地。委身于飘摇的海水中,我忽地望向了身旁。那里正漂着一个虎鲸玩偶。不知为何,我很坚信那一定是真琴的。

但是,真琴却不在。

只有失去了物主的虎鲸玩偶在海浪间漂荡。

真琴在哪?真琴去了哪里?

身旁那个一直理所当然般的存在,就这样消失了。一瞬间,我陷入了无尽的恐慌。而梦境中,这份恐惧被放大了无数倍,我害怕得没法忍耐,最终不禁大声叫了出来。

真琴!你在哪,真琴!

大海仿佛无限地延伸着,望不到边际。我不断拼命地喊着真琴的名字。

真琴————。

 

睁开双眼,废墟般的休息室中已经染上了些薄淡的朝色。

窗外,夜色渐明。

渚和怜依偎着熟睡着,发出小声的寝息。

可是我的身旁,却看不到真琴。

“真琴……?”

我猛地回想起了梦中的情景。难道真的——?

扔下还睡着的渚和怜,我奔向了屋外。


真琴站在休息室前的海岸边。

在初升的朝阳中,他慢慢地回头看向了我。

海浪的声音很平静。

真琴的头发被海风轻柔地吹拂。

看着慌张地跑出来的我,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遥,怎么了”

我对乱了阵脚的自己感到有些害羞,一下把头转向了身侧。

“没什么。只是,醒来的时候看到你不在,有点担心而已……”

“抱歉抱歉”

真琴笑着说道。

“怎么都睡不着,就出来吹吹风了”

“你没事就好……”

我嘟囔着回答。

然后,开始考虑和真琴认真地谈一谈。关于刚才真琴的那个问题——我最害怕的是什么。

对我来说至极的恐怖,是突然间失去身边一直理所当然般的存在。这应该可以作为回应吧——对于真琴的那句“不是遥就不行”。心中的这份感情,之前还是朦胧又模糊,更无法被如此具体的言语描述。

但是现在,我觉得自己好像可以好好地用话语传达给他了。

真琴,我——。

“怎么了,遥?”

“我——”

明明就快要说出口了,可果然还是有点难以启齿。

把这样的事,这样郑重地说出口,很害羞。

“没什么……”

看着欲言又止的我,真琴微笑了起来。

啊,是这样啊。

看着这样的他,我改变了想法。因为,真琴又一次看透了我的心。

看着他的笑容,我松了一口气,却也不小心说漏了心中所想。

“没什么。谢谢你,真琴……”

如果是真琴的话,即使什么都不说,他也会懂。

我又对着真琴的这份温柔,擅自地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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