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美国,密西西比州,杰克逊市立医院。
医院中心院落里的杉树今年长势良好,高大的枝干可以与医院最高楼比拟。树荫几乎覆盖了整个中心院落。四条小路上的金森女贞交错有致,几位病人坐在长椅上闲聊,不时有几个护士走过,也是匆匆忙忙。
水杉树下,一位亚裔青年坐在轮椅上,湛蓝色的眼眸里尽是迷茫,呆呆地看着高大的水杉,无语。
院落旁的一栋医药楼,二楼,神经内科科室。科室门上银色的名牌上,金色的名字在走廊灯光下隐隐约约闪烁。
“头部在昏迷前有受到外部严重打击,导致了他的颅内损伤,脑神经压迫了血管,或者说血管和神经互相影响,造成了颅内出血。”金发淡漠的男子拿着一份病历站在窗旁看着院落里的少年,淡淡地道。
“是的,我们儿子他是受到了石块的撞击。”身旁,一对亚裔夫妇担忧地看着那名青年。男的,留着一撇有魅力的胡子,一副眼镜更是衬托出文质彬彬。那位夫人褐色长发,气质高雅,相当年轻美丽,很难想象是一位18岁少年的母亲。
“托马斯医生,我们儿子他····”那位夫人缓缓开口道。
“哦。工藤夫人和先生放心,经过手术,你们儿子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医生合上病历。
“那太好了!”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工藤有希子高兴地流出眼泪,工藤优作也是长舒一口气。
“但····”轻轻地一个字,又把夫妇俩内心的警戒线拉起。
“还有什么问题吗?”优作试探着问。
“脑神经系统紊乱,导致了记忆模糊,可以说是记忆混乱。”托马斯将桌上一份报告拿出来翻开递给了工藤夫妇。“经过测试,你们儿子现在只对自己的名字年龄和你们父母有记忆,其他的,一片混乱。”
工藤优作接过报告,上面是从自己开始所有的亲朋好友的照片名字,但是只有自己和妻子的照片被打钩。
“那到底要怎么做?”有希子急忙问道。
“工藤夫人,不要担心,这种病症虽然罕见,但是只要通过心理干预和生理治疗,还是有可能康复的。”托马斯眯起蓝色的眼睛,看着院子里的少年,道。
“可能?”
“抱歉,现在世界上还没有出现对失忆症的精确疗法,我们只能通过旁敲侧击来治愈他,虽然失忆症不是什么绝症也有苏醒的可能,我劝两位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优作搂紧伤心的有希子,冷静地对托马斯道:“托马斯医生,那么你的治疗计划是?”
“哦,是这样的,我们永远精神科的海瑟薇医生是著名的心理治疗者,我会与她共同治疗工藤新一先生,一边采取心理疗法,一边药物治疗。不过我看工藤新一先生平时都很平静,应该不需要强制注射镇静剂。你们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三道目光全看向院子里发呆的工藤新一,有无奈,有叹息,有悲伤。
工藤新一并没有发觉什么,依旧呆呆的看着水杉。
“呐,好漂亮。”
视线慢慢下移,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闪闪发光的一枚水绿色祖母绿宝石戒指。
“你,到底是谁?”
雨正在下,工藤新一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在雨中颤动的水杉,眼睛里满是愁思。自从昏迷醒来以后,他就喜欢安静的地方。所以特地安排了独立病房,从窗户可以看见这个院中庭院。
“我是工藤新一,工藤新一······”喃喃自语着,他伸手抚摸着头发。“那么我到底做过什么····。”
病房门口,一名高挑的女性身影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房里的少年。披肩的长发梳成马尾扎在脑后,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更显光泽。金丝眼镜后的蓝眸透着锐利。俏丽的脸上徘徊者忧郁。
“他···有什么具体的反应?托马斯!”冰冷的声音道。
“除了刚才说的记忆方面,他极度害怕黑色,对水绿色有着近乎痴迷的喜爱。”托马斯看着工藤新一,叹了口气。
“黑色?水绿色?”女人皱了皱眉。
“对,排斥穿黑衣服的人,对水绿色的喜爱我无法形容。海瑟薇医生,你觉得怎么样?”托马斯看着冷着脸的海瑟薇道,却忽视了说道水绿色时,女人眼中的惊讶。
“心里状况没有暴力和躁动倾向,暂时不用注射镇静剂,术后的药不能停。”海瑟薇转身准备离开。“还有,我需要跟他参与的那个案子的犯人们的照片。”说完利索地离开。
“呵,工藤新一,你让那个女人认真起来了吗?”托马斯苦笑着摇摇头,关上了房门。
翌日,天晴了,夏天的雨本来就是来去匆匆,庭院旁的阳光房里,工藤新一面前的桌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照片。海瑟薇靠在桌子旁,纤细的手指在照片上来回摩挲着。
“你好!工藤新一先生!”声音公式化。
“你好。”淡淡的一句回答,工藤新一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高挑陌生的女人。多日接触下来,他明白这些穿白大褂的人是在帮助他。
“我叫海瑟薇,虽然你可能以后不会记得我还是得介绍一下。好了,废话不多说。”海瑟薇拿起一个杯子:“请问我现在在干什么?”
“杯子,拿着!”
“很好,现在呢?”
“喝水!”
·······
·······
“刷!”海瑟薇打开白大褂,黑色的职业套装露了出来。“什么颜色!”
湛蓝色的眸子一紧,脑中仿佛火焰在灼烧。“不要····好痛苦!”新一慌忙摇着轮椅想要后退,面孔上是爬满恐惧。
“唉!”海瑟薇见状,合上医师袍。“对不起,不要害怕!”她走到桌后面坐下。
蓝色的眼睛善意地看着工藤新一,渐渐地,工藤新一冷静下来并服从的摇了过来。
“这些照片上的人知道吗?”诱导着新一,翻开照片。
“爸爸,妈妈,我!”很快,他排除掉了工藤夫妇和自己的照片。
“对,还有吗?”嘴角悄悄扬起一抹笑,她把一些远的照片推到新一面前。
新一拿起一张养着天使般笑容的女孩照片,看了看,扔到了地上。
“不是她!”小孩子般咕噜着,又拿起一张黑皮肤青年的,也扔了下去。
海瑟薇皱着眉,刚才那两个,应该是工藤新一的青梅竹马和好朋友,怎么会?
想到这,心思开始沉重。
很快桌上的照片都被扔了下去,新一悲伤地捂住头,伤心地道:“没有她,没有她!”
“不要伤心,还有呢!”海瑟薇又拿出一叠照片,是她要托马斯准备的。一群黑衣人的。看着散落的几张黑衣人照片,新一身体又抖了起来。“是他们····是他们····”
“唉,果然吗?算了,总算知道他为什么怕黑色了!”海瑟薇摇摇头,内心暗道。
正当她准备收拾照片时,工藤新一突然站了起来。
“什么?”海瑟薇吃惊地看着工藤新一,按照医学来说,他应该还没有站起的能力啊!
“是她,是她!”仿佛如看到糖果的孩子,工藤新一抓起一张照片举了起来。
“什么?”海瑟薇看着那张照片,狠狠地皱起眉头。阳光下,眼睛在眼镜后面看不真切。
“是她吗?那个······女人!”
演员是繁华的代名词,华丽高贵,在目光下滋生。他们也是骗子,扮演着不同的身份,过着不同的生活。她,是个成功的演员,也是个成功的骗子。她可以是vermouth,千面魔女,艳惊四座;她也可以是Sharon Vineyard或者Chris Vineyard,一人两角,处变不惊。她在荧光灯下,黑暗中,阳光下都活动自如。
那个罪恶的组织已经消亡,昔日的同志一个个死于那场狩猎中,平时追捕光明的组织唯一一次像一只鹿一样惊慌失措,全是因为一个人。
水绿色的眸子盯着手上的病历,照片上的少年笑的很累。桌上的苦艾酒闪着诡异的绿光,钻石般的球冰将其折射入水绿色的眸子里,绿的更加令人心碎。
乳白色的娇躯裹在白色浴袍中,散落的水珠预示着刚刚香艳的场面——美人出浴。
湿漉漉的金色长发披在脑后,几乎完美的脸庞露出一抹苦笑。
“忘记了吗?我的Silverbullet。”叹了口气,放下病历,走到窗前饮下那杯翠绿的酒液。“我欠你的,该怎么还!”
水绿色的眸子盯着窗外的繁华夜景,心中若有所思。
“喂,快下去,没多少时间了。这里快爆炸了!”
“vermouth,为什么要帮我?”
“为了赎罪···为了结束我自己的罪恶!”
“你···跟我一起走!还没到你去见上帝的时候。”
“我从来都是为了他活,这次我想不是为了他死!”
“·····我最讨厌····救不了人的感觉了!”
轰···!!!!
密室以爆炸结束,他把她拉下了仅只可通过一人的通道,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庞被火焰吞噬。她想哭,可是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呐,你这次就为我而活吧!否则,我老妈会伤心的,我最讨厌她哭了。”
“砰!”她重重地将酒杯放下,银牙轻咬。
“混蛋工藤新一,你要是出事,她也会哭啊。我也不喜欢她的眼泪。凭什么,要留我一个人!”水绿色的眸子里,泪水渐渐落下。
转身看向病历,手指竟然颤抖着。“还好,你没死。”
“.I will speak out in theanguish of my spirit, I will complain in the bitterness of my soul. ”医院,工藤新一的病房里,有希子正在为工藤新一念着《圣经》,突然一个炸雷,闪电划过夜空,窗户猛地被风刮开。
“下雨了呢!”有希子走过去关上窗户,看着窗外,又担心起来。
回头却见新一坐了起来,抚摸着祖母绿戒指,嘴里蹦出一个名字:“vermouth!”
“你说什么?站起来?怎么可能?”托马斯猛的一拍桌,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是啊,所以才来问你拿他手术的x光片。”海瑟薇叹了口气,示意托马斯冷静下来。
“怎么可能,他伤及脊椎,虽然不严重但也对肢体控制有了影响。”托马斯坐了下来,喝了口咖啡,抽出一张光片给海瑟薇。
“除非是······”
“什么?”
放下光片,海瑟薇看着桌上的水仙,缓缓道:“那个女人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使他脑活动达到高峰,进入那种忘记了自己身体状况的情形下。”海瑟薇站起来道:“给他注射布苯丙胺,我要观察他一段时间。”
托马斯托腮想了一下:“刺激脑细胞吗?你这样很冒险。万一······”
“没有万一,即使有,我会负责。”海瑟薇面无表情,准备离开。“只有这个人,我一定要治好。”
医院的走道里,是生与死最明显的地方,那些蜷缩在椅子上的人,可能一秒前还是个鲜活的生命体,可能过后就是人生的墓地。她应该习惯的,不论是杀人还是救人,她应该早就习惯的。她觉得很讽刺,靠在走道窗边,看着外面微雨下的的昏暗天空,双手在昏暗下更显的白皙。
沾满血腥的手,即使再怎么洗也洗不清了吧;面具后的人,都快忘了自己的灵魂了吧。
“我们都是命运可笑的棋子,你在里面,我在外面。”她喃喃地低吟着,嘴角只有苦涩的笑。白色的医师袍是那么的刺眼,这么干净的颜色下却是肮脏的黑。
“我现在只希望你好起来,然后我就该离开你的生活,永远······”
“嘀!”急躁的紧急铃声突然想起,海瑟薇猛地从思索中惊醒,拉过一位跑过的护士。
“怎么了?”
“三楼,308病房的工藤先生,血压突然下降,开始胡言乱语了。”护士不待说完,海瑟薇已经急忙向工藤新一的病房跑去。
“新一,新一!”有希子惊恐地按住胡言乱语的儿子,而工藤新一则是乱叫着,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病房中却是莫名清晰。
“怎么了?具体情况!”海瑟薇跑进病房,立刻扶住工藤新一颤抖的身体。虽然匆忙,却是未改镇定。对他,她必须拿出120%的实力。
“医生,血压突然下降,收缩压只有50mmHg .并且体温上升,有高烧的并发症。”
海瑟薇闻言立刻开始检查心跳脉搏体温,随即眉头一锁,道:“是急性低血压,患者已经神志不清,再晚就会休克。”示意有希子放手随即对护士道:“两支肾上腺素,冰袋,病人伴随高烧,地塞米松一支,青霉素一支,镇定剂一支。先升压再退烧,快!”
嘱咐完护士后,便伸出手对工藤新一喊道:“喂,听得见我说话吗?这是什么?”
“医生,我儿子他···”有希子焦急地看着海瑟薇,海瑟薇一边控制住工藤新一一边道:“心理恐惧造成的低压,很危险,因为还有严重的脱水,过后我会给他挂生理盐水。昨晚的暴雷应该是把他吓着了,也起了高烧。”
“这····”
“好啦,你不要急。药到了啊,注射!”
海瑟薇熟练地涂酒精注射,很快,工藤新一安静下来睡着了。
“呼,结束,他刚刚被注射了镇静剂,估计要一段时间才会醒过来,期间你们要密切注意他的状况。”海瑟薇擦去几滴汗,对护士们道:“一旦病人醒过来,立刻通知我,下一步治疗不能拖着。”
“好的医生。”
正当她要离开时,有希子轻轻叫住了她:“海瑟薇医生,拜托你了。”
“放心,我会尽力的!”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因为,我欠他的,一辈子也还不了。”
复杂的连线从工藤新一头部接出,将其复杂的脑活动转换成形象的波状图。海瑟薇与托马斯站在一旁,密切关注着图像变化。
“注射了布苯丙胺,与镇定药物,虽然一直在休眠,但是脑活动并没有停止。”托马斯合上文件询问着海瑟薇。“海瑟薇医生?”望了望看着波状图思索的海瑟薇,托马斯拍了拍她。
“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最是关键,如果现在那些药物能刺激他想起一些的话,接下来的就是收尾了。”海瑟薇冷静地示意自己在听。
“接下来就全权交给你们精神科了,如果有需要,打我电话。”托马斯看了看窗外的天色:“19点了,我下班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嗯!”
21点,夜,晚上的医院一楼虽然依旧灯火通明,但是这边三楼却是只剩下走道灯光与稀稀拉拉的几个病房亮着。
孤独像一头猛兽,挨着房间搜刮寂寞,在这个人间与地狱的中转站,它与死神配合默契。到了一个房间,它正要去吸取寂寞,却被温暖挡在门外。
一个冷艳俏丽的女子撕下面具,一张死神都惊叹不已的艳丽俏脸出现在眼前,水绿色的眸子在淡淡橙色灯光下显得迷离难测。这样一个美人儿柔和地抬起病床上一个少年的手,温和地用温水细心地擦拭着,无比认真,仿佛眼前是一个古董花瓶。
“小混蛋,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将新一擦拭了一遍,她坐了下来,握住了他的左手,水绿色的宝石戒指在她眼里是那么神圣。
“如果你再不好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轻轻撩起新一散乱的刘海,温柔却又寂寞地说着:“我把我的命给你,只求你好起来。好不好?”
床上的新一却是依旧无语,“我真傻对不对?银色子弹,vermouth现在在求你,你要是看见了一定会笑的。”
每个女孩都曾是无泪的天使,当遇到自己喜欢的男孩时,便会流泪——于是变为凡人。我曾经堕落,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直到遇见你,我才发现,天堂一直在我身边。只是这个代价太大,用你一生光华换我片刻光明,我宁愿死在地狱,还可以来世还你;现在,我该怎么办?
微微的颤动,眼泪从水绿色的眸子里流下。却没有注意到床上少年紧闭的眼帘微微动了起来。
也许是藏了太久,灵魂一直不敢面对,对于此时的一夕爆发,她感觉自己放下了许多,哭着,累了,渐渐趴在床边睡着了。
此刻,床头的仪器上平缓的曲线却变了,昏迷的人,双眼渐渐睁开,明亮的蓝眸一扫先前的昏暗,明亮透彻。“vermouth·····”嘶哑的声音从干燥的喉中低低的传出,慢慢的熟悉了场景,他坐了起来。一撇头,却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了身边,思绪还未发出,身体却已作出反应,为沉睡的人盖上温暖。
“嗯!”阳光从百叶窗里穿过,洒在渐渐苏醒的人身上,她缓缓睁开水绿色的眸子。昨晚是她多年来第一次没有防备的熟睡,冥冥中,她感觉有一股温暖笼在身上,那是她一直寻找却无法触及的感觉。
一抬头,一张自信的脸扬着莫名的笑出现在眼前,她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
“哟!”工藤新一见眼前的人儿发着楞,伸手拂过她有些凌乱的金发,趁着她晃神之时,上前轻轻吻住了她。“我回来了!”
“啊!”海瑟薇,不,应该是vermouth猛地反应过来,她现在是以真面目暴露着,随即一把推开了工藤新一。
美眸紧紧地盯着苏醒的人,突然厉声道:“你是不是早醒了,是不是偷看我好久了你!“又猛地抱住了工藤新一。
“你这个混蛋,谁允许你一个人去死的,谁允许你把活着抛给我一个人,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抽泣着,是喜悦还是哀伤,是解脱还是沉沦?
“对不起,我只是想救你·····对不起!”紧了紧双手,他无奈地笑着。
他只是知道,这次,他可能再也离开不了了。
“好啦,故事讲完了。”一个黑发蓝眸的年轻人坐在院子里,下巴上还有些胡渣,嬉皮笑脸地看着对面的小男孩。
“诶?这就结束了?后来呢?”小男孩明显是不满意草率断掉的故事。
“结局啊?诶,你说他们后来怎么样了?”年轻人对着后面正在晾衣服的金发女人喊道。女人没有回答,只是回头一笑,美的让人叹息。
“皮特,你在哪?”隔壁响起一个女声,小男孩立刻一溜烟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妈妈,我在隔壁叔叔家。”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对着他嬉皮笑脸的年轻人,咕噜着道:“这么漂亮的阿姨怎么嫁给了这个不靠谱的叔叔。”
算了,他才不管呢,反正那个叔叔有很多很多故事,阿姨的蜜桃派又好吃,自己很喜欢他们就行了。想着跑回了家,妈妈又要生气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