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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side the dying fire 余烬近旁

十月间的秋风吹过来，吹动了广阔牧场上此起彼伏的草叶，也将8岁的Daryl暗金色的头发吹乱了。他坐在围栏上，安静地注视着面前三三两两散开的牛群，偶尔转头看看远方的公路，汗水湿透了脖颈。近旁栏外的两匹马垂下了头，打几个轻轻的响鼻；发亮的棕色脊背在阳光下拉成优美的弧度。

四季都很炎热的乔治亚，即使到了秋日，这些惯常的风景也不会变，当中只夹杂着些许别样的色彩。Daryl去学校的路上有棵不知名的小树，每到秋天树叶就会变成漂亮的紫红色，在周围长青的绿树下分外特别。每次路过，他都要多停一会，甚至摸摸那粗粝的树干。Merle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必然会叫他娘娘腔或是小猫咪；像那次他在学校里被三个高年级揍了，哭着回家后还要被自己的兄弟再狠狠嘲弄成废物，这滋味不好受。直到两天后他打断了其中一个男孩的鼻梁，Merle才露出了可以被称为骄傲的笑脸，作为褒奖，还花了几天教会他怎么用枪。

枪。他摸摸腰间。冰冷的重量。短口径小手枪当然比不上Merle或是Pa的双管猎枪，但是，

“Hey，baby brother，我告诉你，这次，这次只要你证明自己确实是有用的，当老Merle不在的几天看好这里，我会给你拿些带劲的东西。”

Merle说话的时候嘴角翘成惯常的讥诮---那是只有Merle能理解的幽默感。而Daryl认为这是兄长交托给他的任务。Merle比他大十岁，强壮、狂妄、自我，能在Pa发酒疯殴打他前挡在前面，或至少暂时把对方打趴下；Merle已经是个成年人，从Ma离开后就时常不在家，独自进入丛林或去城里让别人头痛。所以现在轮到Daryl做他的Back up，照管他们家的牧场和家畜、维修水管和加固谷仓、跟父亲打猎并把他从镇里的酒吧拖回去、防御所有的不安定因素…他做得很好。他能够做好。他必须做好。Daryl碰触到枪的保险，指尖在上边轻轻摩挲。

他是有用的，能够被依靠的。他能从二十码外射中松鼠的尾巴。

只是目前还没人对他的工作做出评价。Merle已经超过半个月没回来了，Pa认识了新的女招待；而最近可能会有飓风，他得留在家里。独自一人。

公路像银色的带子从地平线的那端延伸过来，那上面没有车声，也没有人影。汗水顺着额头淌下，Daryl咬了咬大拇指，看到夕阳缓慢地将整个天空烧得通透，斜斜沉落西山，就像耀眼的火焰逐渐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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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木和落叶从在登山靴下发出沙沙的声响。从采石场湖边到营地只有五十码，再走几步，营火的红光从枝桠中隐约地透出来。Daryl略停了停，将十字弩背在肩上；晚上去清洗固然不是个好的选择，但白天他都在打猎或休整，也不想混在女人们洗衣服的队伍里，再说今天月光很好，所以目前一切正常。

绕过树丛，RV上的老头冲他点了点头，其他人似乎都回帐篷睡觉或哀悼他们过往的幸福生活去了。营火上架着水锅，Glenn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手里不知在忙活什么。好吧，一切正常。

这里所有的城市人似乎都靠这个小鬼去城里找补给品，他大概每隔两到三天就会跑一趟，上午出发，傍晚回来，直接爆睡几小时，然后再爬起来找东西吃。因此常常能见到他独自坐在深夜逐渐减弱的火堆旁边。Daryl也不是早睡的类型，或者是由于Merle的鼾声，或者是因为他喜欢

Daryl抓抓脖子后边，朝那个亚洲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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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疼。

14岁的Glenn坐在大厦顶楼，遥遥望着底下在漆黑中泛着光芒的城市。他摘下帽子，抹了把汗，揉了揉疲劳过度的胳膊肘。风吹过来时，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Fickling & Co.这栋梅肯市里最高的建筑，顶层平时是禁止进入的。但这对于熟谙城里大大小小楼层道路的资深送餐员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送完了今天最后一单Pizza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幸运的是，这张属于东亚人看起来更年轻的脸，为他赢来了比平时多一倍的小费，还在派对现场被热情的姐姐们塞了几罐可乐。

带着甜味的碳酸汽水从喉管中流下去，一刹那的寒颤让他从无止尽的奔跑和无止尽的胡思乱想中短暂地抽离出来。

“真是帮了我很大的忙呢！”像是母亲从餐馆帮工回来，接过他今天送餐的报酬时，冰冷的手指和温和的笑容。

像是家庭负债表上那永远都不会减少的数字。像是他无暇顾及的学校生活。在理所当然的“你数学怎么没有考第一”迷思和路过他时总是无意识撞过来的足球队队员。

像是他独自一人跑过The Hay House博物馆那金褐色的、带着文艺复兴气质的砖墙，跑过Cannonball House希腊风格的尖角，跑过卫斯理安学院那群活泼明朗的女孩子。

当他骑着送餐车路过第三街公园时，头顶无数染井吉野的粉色花瓣像落雨那般纷纷扬扬，掠过他的眼角和衣襟。路边有野餐的陌生人在弹吉他，他停了下来，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在下一首歌响起的时候重新出发。

作为移民、而后由于投资失败而耗尽积蓄的家庭中的一员，Glenn没有办法也颇具自愿精神地从小时候就投入了打工的生活。尽量减少的社团活动，几近于无的朋友，熟练地对着客户露出笑容，度过每天都如此相似的生活。偶尔Glenn会想到洛杉矶的韩国城那场盛大的保卫战，人们奋勇出击抱团抵抗暴乱。明明是流着同样血液的同胞，为何地点的不同会造成如此迥异的际遇呢？

我也可以成为某个万众瞩目的英雄吗？我能够有许多同伴吗？我可以为了达成什么伟大的目标赴汤蹈火吗？或者，我能学会吉他吗？

Glenn长出了口气，喝光可乐，哐当躺倒在天台上。映在他眼里的，是沉沉的黑色天幕和一轮青白色的满月。

高中毕业后，就去亚特兰大吧。五分钟后，他默默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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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脚步声。草叶的声音。淡淡的汗水和烟的味道。

啊，是Daryl。我的熬夜之友（单方面）。韩国少年微微抬起眼，果然看到他们队里的猎人走了过来，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卸下手弩，开始了惯常的保养工作。

在许多个夜里，总是他们两个守在火堆旁边。Glenn刚开始时还想搭个话，但被对方冷冷一眼瞥过来后，吓了一跳，从此小心地保持沉默。而后他意识到其实Daryl和他的古怪老哥不同时，已经习惯了这种不交谈的相处。

燃烧着的树枝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几乎听不到对方突兀的问话。

“…你的手？” 

Daryl皱了皱眉，看着对面迟钝得仿佛没反应过来的小鬼，颇为不耐的再问了一次，“手怎么了？”

“啊，这个是，”Glenn像是要自证清白那样举起了右手，上面有几道不明显的擦伤，“今天绕路找到了新的便利店，收东西的时候耽误了一下，从天窗爬出去的时候…”

顿了一下，他看到Daryl脸色在暗影仍未变化的阴沉，赶紧补上一句，“绝对不是Walker，你放心----”

“不是说那个！” Daryl稍微提高了声音，“所以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香烟？啤酒？这种多余的东西就让你被追得屁滚尿流？”

……其实是被女士们拜托了搜寻生理用品的Glenn，只能微笑以对。

但是他有点开心。

无论是回来的时候，收到的临时同行者（部分）的感谢。还是现在，本来以为最不熟的Daryl的质问。

Glenn从锅里盛了一杯水，加了几片他珍藏的茶叶，递给Daryl。

“谢谢。”他抬起头，今天第一次，或许是组团以来第一次，直接看着Daryl的眼睛。蓝色的深邃的瞳孔，在火光里熔上了碎金。坚定地、直接地看着他，向他寻求答案。而他也有了回答的勇气。

“虽然没有你厉害，如果我能帮上忙，那是最好不过的了。”Glenn举起胳膊做了个超人的姿势，“我跑得可是很快的！”

是个笨蛋。也是个好Back up。

手里的杯子散发着不知名的清香。Daryl看着Glenn的黑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他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颗小树，在习以为常的日子里，忽然间呈现出与其他任何事物都不同的风貌。

“哼。”最终Daryl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走之前，往Glenn那儿丢了他存的最后一块创可贴。

Fin.

灵感来源：

TWD 访谈：

There's a common theme of: "We don't know what to do, Glenn what do we do? Why don't you do it?" Glenn's not going to say no because I think he wants to be a martyr or hero. If he goes, he goes out in a blaze of glory; if he comes back then everybody loves him."

Norman Reedus: His initial outburst is one of that he was taught, to fight. And he took it. Wich was such a strong moment. He’s not a talker. He’s not a “Figure this out kind of guy”. He’s like,” You don’t undertand? fight”. It hits him what he’s doing and he doesn’t want to be this guy. It just brings their bond closer.

"The dogs with the loudest bark are the ones that are most afraid,” Reedus said, explaining his approach to Daryl, about whom we will learn even more devastating backstory. “I’m trying to play [Daryl] sort of like a scared, wet animal in an alley. He’ll lash out at you, but he’d really love it if you took him inside and gave him some mil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