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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 bisogno di te (柳生仁)
薄荷灰 2023-01-25

Ho bisogno di te 我需要你

 

仁王闻起来像雨后的牧场跟熟透的可可豆,温热的呼吸粘连着天鹅绒般光滑的咖啡因和醇厚的鲜奶油,在齿间来回缠绕--- Caffemarocchino,在意大利越发流行的种类。

 

那二十分钟柳生独自在夜晚的威尼斯街道上寻路,但也能清楚辨认出对方在等待期间作何消遣。还有温暖的嘴唇,顺着柳生的颧骨到下颔漫不经心地流连,带着室内的热气,将他臆想中附着的薄冰融解掉,化成不可见的细小汗水自脖颈后淌下。仁王胳膊环在他肩上,他低下头,埋在面前那围巾和毛毛领里头,肌肉线条放松像被毯子裹好,放置妥帖,像并非身处酒店走道,头顶只有孤灯一盏。这样的熟识早在他身体布下标记无数,亲热、渴求、想要碰触,走进大门便无需任何剧本地张开双手。在网球部的其他同伴到来之前,默默地求一个无限节点。

 

意大利是豪横如立海大也会考虑些许时间的修学旅行目的地。毫无疑问那年的优胜促成了此次计划的成型,虽然不无意外地拖延到了冬天。而威尼斯则是出发前一周才加入正式行程表。仁王喜欢费里尼,喜欢意大利这种传说无数的地方,而当他真的喜欢时,就坐在柳生身边眼睛直勾勾盯着,重复说想去,就要去,想去得不得了,我们还是去吧。完全不会有路线和时间的顾虑,也没有词汇的多变和升级,但柳生清楚那里面是什么。

 

每一次,那些简单的词句和比词句更简单的眼神,比萨斜塔、罗马斗兽场、贡多拉,还有斑斓迷离的七彩玻璃,跟换装和球场类似,都对仁王有与别不同的意义,每次都如此,他能捕捉到欺诈师几乎于电波层面上的暗示和明示。支持我、掩护我,你要挺我,你懂的,所以他参与进来,下载Lonely Planet,跟幸村和柳重新准备好另外的移动计划,将同伴的热切和自己的想法互相混合,最后定下了大家都很赞同的目的地。双赢了。仁王挑起眉毛看看他,嘴边一抹了然的笑意,依旧坐他身旁,手闲闲搁在词典上。

 

“Ciao、Per favore和Grazie,仁王君,据说学会了这三个单词就可以走遍意大利了。”

 

“绝对是胡说,比吕士哟,见过有人凭着どうも就走遍日本吗?”

 

他懂。柳生头歪在玻璃上,窗外流过一泻千里的茫茫雪原,异国土地的电线和灌木,目光斜过去。仁王懂得他的笑话,懂得他私下里不动声色的幽默和无稽的想法,懂得他说不定才是他们之中更任性的那个。他不太愿看到对方把食指关节咬在嘴里念单词,虽然也很可爱,可更深层的想法在于,他想长久地留住那些只用眼神交流的时刻,他会做他的向导,做他的翻译,转过街角时给他讲古典乐,讲喷泉和建筑的典故。空气里有古老的松仁味道,仁王和他把铺满碎冰的石子路上踩得啪啪响,肆意地静默地交换这世上只有他们明白的暗号。

 

清晨两人并肩站在威尼斯高高的街道上,看来往的居民走出房屋,沿着阶梯上上下下。在路边的纪念品商店里,柳生花了十欧元买了六个玻璃杯,而仁王已经戴上了面具。相对朴素的设计---跟满屋光灿灿的金红线条或是刁钻鸟喙比起来,带铜纹的银底,深色玫瑰铺展在眼睛周围,而后右颊斜斜挑出数撇黑羽,混在他银色发间任风吹得簌簌有声。仁王侧过脑袋跟他嘀咕,关于朝市摆着的新鲜海鱼,横架在水上的斑驳石桥,从这个角落里窥见刚刚苏醒的城市中杂乱没有章法的林林总总,不能安静半秒钟。羽毛颤动着擦过他眼角,他笑出声来,抬手把仁王往坡下推。

 

最终他们还是没去叹息桥。漆黑颀长的贡多拉顺着狭窄的水道七拐八弯,跟晚间坐vaporetto行驶在河道上看灯火闪烁不同,白日里的红砖黄瓦仿佛触手可及,不知道那连结着总督府和死牢、容许犯人在八瓣菊花窗棂前留驻最后一瞥的长桥,至今是否还有怨恨爱人背叛的幽灵盘桓未去呢?

 

仁王在船夫转向时对他眨眨眼,他不太擅长应付鬼屋怪谈之类的,这变成对方用来戏谑的把柄。而在去慕拉诺岛的游船上,他怀着同样的幸灾乐祸将对方为了买纪念金币而在冷风中牺牲掉的右手握紧揣在衣袋里,以此来延续只属于他们之间的暗语。仁王指尖来回在他掌心里打鼓点,如失了音阶的爵士乐那般,不需要编曲,不需要定下调子。玻璃岛远在1.6公里之外,海浪在午间阳光下给每重波纹涂上炫目的银色,仁王打了个哈欠,呵出淡淡白雾,缩起肩膀,在海鸟偶尔的鸣叫中和摇晃的舱椅上打起盹来。

 

“仁王君,毕业后的打算,有想好吗?”他的声音隐没在海鸥的叫声里。在这遥远的异国海上,在这旁若无人的情境里。

“……如果我这样说的话?”搭档的耳语几乎只是气流的震荡,比他更低更不可闻。

手里如同魔术般出现了冰凉的瓶子。Via Dei Colli。加入了葡萄的意大利产艾尔啤酒。用Orange Wine的方式制作,让两种不同的酒类自成一套完整的体系。

 

 

跑了整天,为了拉住乱跑的切原和文太,成熟的学长们也累得不行。导游们三三两两带着队伍向饭厅走。理论上说网球部还得开个总结会议,但现在晚餐最大。仁王率先往外走,柳生拽住他。“我们有东西落在房里了。”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诚恳又可信;借口太浅薄,像半瓶子水倾倒在海滩上,很快就要风干。

 

仁王被推到墙上时发出了小小的惊叹,而后随意地伸出胳膊把柳生脑袋拉近,给了他一个他最擅长的懒洋洋、湿漉漉的吻。柳生抱紧他,指节沿腰线往上摘掉帽子,抓了满手头发用力拉扯,迫使对方仰起下巴调整到令他满意的角度。仁王立刻像块黄油融化在他怀里,胳膊从柳生肩膀滑下。两个人气息渐渐沉重。令人愉快的角力。柳生迅速舔了舔嘴角,转而去咬他耳垂,引发对方身体熟悉的震颤。已经遗忘的酒精猛然在胃里烧起来,热,和仁王一起发起抖来。霎时间他几乎忘了接下来的安排。

 

“两罐啤酒就能了结你,承认吧。”仁王压低声音,在他嘴边笑个不停,像鱼儿从海底吐出一串串气泡”

 

“住嘴,我只喜欢咖啡。”柳生掐住对方的腰。

 

仁王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仁王什么都知道。这个挑剔、不安份而又甜蜜的混蛋,再次把他推开直接撞到墙上,两人的位置完全对调。柳生深深吸气,热,刘海湿漉漉地贴在前额,再被自己拨开。酒店墨绿缀黄叶的壁纸,橘黄色的灯光, 仁王扑扇着的浓密睫毛,全让他头晕目眩,红棕色的原木框架,黄铜色的莲花烛台,仁王的手划过他的皮肤,温暖的手,让人头晕目眩,仿佛整个空间被蜜油当头淋下蒸腾出厚重白雾,甜到窒息。柳生自上而下地看着对方,抚过他耳朵和柔软如动物皮毛的头发。

 

汗水湿透了最里面的T恤,黏糊糊的。也许此刻他最需要的是热水澡,但他还是成功地揪住仁王的肩膀将其拉起来,互相交换着试图平缓下来的呼吸。抵住仁王的额头,拍拍他发红的双颊,柳生顿了顿,严肃地嘀咕了句现在我只有手能动了。酒气跟荷尔蒙的味道。心跳声。外面似乎又开始下雨了。回答他的是仁王在他下唇锐利的一啄。

 

深夜,他们躺在床上,两张单人床互相接壤。二月的寒流从窗外呼啸而过,檐顶的帆布篷发出号泣般的声音。柳生能想象鹅毛般的大雪如何从漆黑的天际飘落,落在在远远近近距离里无数的教堂、广场和神殿上,每块砖都有传说,每片瓦都有历史,青苔从地缝里伸展出绿意,墙内埋着更多他们看不到的部分。他想起圣马可教堂顶端零下二十度的疾风里,仁王跟他边跺脚转圈,对着连绵成片的红色房顶和蔚蓝海洋没有气质地呼号。仁王一直喜欢海,神奈川的海,威尼斯的亚得里亚海,只要能去海边怎样都好。他们就快睁不开眼睛,却还是对着前方微笑,如同准决赛某场落幕,两人趴成大字型,累得只能用身边喝光的水瓶互相示意对方来扶起自己,脸颊汗水,但眼睛始终注视着蓝天和彼此。

 

还有那么多景致要去看,那么多球要合打,那么多的路要共同走过。无数意象的印记里,他总以地下主导者的模样定义自己在这段关系里的地位,却其实他才是更需要陪伴的那个。黄昏的渐暗的太阳,夜晚与清晨的激荡,多少难再被描述的时光,仁王总在那儿,像年少时写下的誓言。命运的邂逅没有偶然性。柳生屏住呼吸,手在毯子下移动找到那颗亲爱的心脏,在黑暗里耳语:“Ho bisogno di te,e lo sai。”


我需要你,你知道

 

他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起码在清醒的时候没有。他不能说这是个绝妙的时机,但而今在这没有光线的、遥远的异国狭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仁王在梦中咂咂嘴,翻了个身把他的手抱到怀里,温柔地亲吻他们交错的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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