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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ing to You
Ch 10. 创造奇迹
“我？”
姜涩琪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选来选去，竟然选了一个最不认真祈祷的人，大家都很不满意。
“怎么选她了？”
请问选人是有什么标准吗？比如只能选双眼皮的？
“晕，早知道不来了。”
bingo，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点都不诚心，不如选旁边那个美女……”
诶？！
好主意！
姜涩琪对阿赞师父的助理说：“我要把机会让给她！”
她指向旁边的裴珠泫。
如果真的有奇迹，请降临到珠泫身上。
助理推着姜涩琪的轮椅就要走，笑着说：“不可以哦！”
姜涩琪死死控制住轮椅：“为什么不可以！我就要让给她！”
轮椅没有推动，慈祥的笑容消失了，男人看起来相当不满意，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不！可！以！”
趁着姜涩琪有点松懈，他猛地一用力，轻松把姜涩琪推走了。
“诶？这……”
被推进小屋之前，姜涩琪回头，裴珠泫眉头紧皱，也许是混乱中看错了，她觉得裴珠泫的腿动了一下。
她怀疑这个小屋是临时搭建的。
屋里连尊佛像都没有，难道阿赞师父已经达到超高的境界了，心中有佛，处处都是佛？
阿赞师父进来之后就一直背对着姜涩琪，姜涩琪也不敢动，房间里静的吓人，只有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啊西李社长，我马上就要飞升了，请不要来妨碍我……
姜涩琪犹豫是不是要把手机拿出来，和孙胜完汇报一下……
这时候阿赞师父转了过来，他瞪着姜涩琪，大喝一声。
“你好大的胆子！”
？？？？？
姜涩琪吓了一跳。
她说：“我怎么了？”
阿赞师父说：“你给我站起来！”
这是什么仪式吗？通过朝信徒大吼的方式，让信徒告别轮椅？
等一下……
她意识到一个问题。
太流利了，而且还有点口音呢……
“你是韩国人？”
阿赞师父一愣，看他表情应该是在搜寻一些记忆深处的泰语，姜涩琪又问：“师父，你是哪里人？”
可能是姜涩琪表情十分平静，外表过于憨厚，阿赞师父完全卸下了防备。
“大邱。”
哦！难怪……听着就很亲切，原来和珠泫是同乡呢！
他双手一抹，两撇浓眉消失了，原装眉毛下的假阿赞是一个在路上随处可见的普通男人。
“所以，”姜涩琪说，“你不是阿赞师父？”
对方反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姜涩琪想了一下，“毕竟是你选的我……”
假阿赞说：“阿赞师父确实来了，但是昨晚临时被某个财阀家接走了……”
没等姜涩琪开口，他连忙补充道：“别问我是哪个财阀，我不可能说的。”
“那我可以问其他问题吗？”
假阿赞说：“是和财阀家族有关的吗？”
姜涩琪摇头。
“唉，”他挠挠脸，“你问吧。”
姜涩琪问：“你是谁？”
“翻译。”
“你是翻译？”姜涩琪不敢相信，“刚才的那个人是谁呢？我以为他才是……”
“是司机，”冒牌阿赞说，“财阀家什么都有，不需要我们。”
“你信佛吗？” 姜涩琪又问，毕竟假冒佛教师父，没有知识储备也做不来吧。
“除了泰语，我还可以说英语和西班牙语，”他说，“我的家庭并不富裕，在上首尔大学之前我的口音更重，大学四年我半工半读，学会了外语，阿赞师父不是我服务的第一个和尚，可是我不知道这中间有多少是佛祖的意思。”
他很坦诚，姜涩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她才说：“你知道外面那些人……大家都以为真的能见到奇迹……”
没想到还是输给了钱。
奇迹属于少部分人。
假阿赞说：“不耽误，我们可以创造奇迹。”
“我们？”
“对，”他说，“你站起来吧。”
姜涩琪没动，她有点摸不准这个冒牌师父的思路。
他伸手一拽，把姜涩琪从轮椅里拉出来。
“哎哟！”他力气很大，平时应该经常去健身房，差点给姜涩琪拽脱臼了。
“……”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假阿赞很无所谓的样子，姜涩琪有点尴尬。
她想问对方是怎么看出来的，毕竟她也成为轮椅人士几个月了，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
假阿赞说：“你很健康，今天为什么过来？”
“不是为我自己……”姜涩琪用脚在地上画圈，“是……”
“是那个坐轮椅的女生？”
“你怎么知道？” 难道在真的阿赞师父旁边待久了，也会沾染点神力？
他笑：“你想知道吗？”
“嗯……”
假阿赞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
“但是？”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假阿赞说。
“这……”
假阿赞的知识储备确实到位，看来大师这个位置不是随便谁就能冒名顶替的……
“希望是一场幻象，你懂吗，”假阿赞解释道，“今天站在这里的是谁都无所谓，大家拜我，拜阿赞师父，拜你，拜天地，拜佛祖，都可以。”
他把轮椅推了过来，示意姜涩琪坐上去。
“让我们一起创造奇迹。”
假阿赞未必会输给真阿赞，姜涩琪心想，他比只会念经的师父好玩多了。
她被假阿赞推了出去。
人群突然躁动，都想凑上前看姜涩琪有什么变化，但是可能怕她突然变身什么的，又不敢靠近，一时场面整齐又好笑。
假阿赞拍拍姜涩琪的肩，就回去了。
司机，哦不是，是助理，宣布祈福活动结束，有想单独咨询的可以在一旁排队登记。
孙胜完连忙赶到姜涩琪面前：“涩琪！怎么样？大师说什么了？”
“天，我都要急死了！你都不知道我刚才..….”
“胜完啊，”姜涩琪只是说，“我们回去吧。”
朴秀荣推着裴珠泫也过来了，朴秀荣刚要开口，孙胜完就冲她摇摇头，姜涩琪的脸色不是很好，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
裴珠泫没有说话，姜涩琪难得没有笑得眼睛眯起来，一点都不像被大师加持过的样子，不知道那个阿赞师父和姜涩琪说了什么，裴珠泫总觉得和自己有关。
姜涩琪的沉默持续到休息站。
本来是不用停的，可是朴秀荣实在太口渴吵着要喝水，她和孙胜完安置好两位轮椅人士，就去买饮料了。
和假阿赞的对话在姜涩琪的脑海中反复出现。
“好了！”
假阿赞把假眉毛重新贴了上去，又补了点妆，他抖抖僧袍，问姜涩琪：“我看起来怎么样？”
“额……” 姜涩琪帮他调整了一下眉毛的高度，“现在可以了。”
假阿赞说：“那我们走吧！”
“等，等一下……”姜涩琪还有问题没问。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坐轮椅？”
“鞋。”
“鞋？”姜涩琪抬脚看，“鞋怎么了吗？”
“鞋底很脏，”假阿赞说。
“你知道轮椅人士的脚是不会接触地面的吗？”
姜涩琪愣住了。
她拼命回想裴珠泫的鞋，还有学校里孩子们的鞋，她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们的鞋干净吗？鞋底是不是一尘不染？
她完全没注意。
再看自己的鞋底......
第一次去LG Arts Center等裴珠泫，前一天下了雨，租轮椅的酒店旁边有工地，她从那跑过去，脚底肯定沾了不少黄泥……
难道珠泫从一开始就知道？？？
假阿赞火上浇油：“你说你坐轮椅好几个月了，你朋友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姜涩琪缓了好一会，艰难开口：“她肯定看出来了。”
珠泫肯定看出来了。
假阿赞推她出门之前，说：“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姜涩琪根本没注意假阿赞在说什么，她只是知道必须要坦白了，一想到裴珠泫可能早就知道她不需要坐轮椅的事实，她就要崩溃了。
裴珠泫会怎么想她？
天下第一大骗子！
难怪她会说姜涩琪来学校帮忙只是“好玩”，“为了泡妞”……
“姜涩琪。”
有人叫她，她回过神来，是裴珠泫。
姜涩琪两颊发热，不是害羞，是羞愧，因为撒了谎。
“你还好吗？” 裴珠泫问她。
不不不，珠泫……
“对不起。”她说。
“嗯？”
“我……”
说什么呢，我骗了你，其实我很健康，腿根本没有问题？
第一次，自认识裴珠泫以来，她站了起来。
裴珠泫眼睛瞪得好大。
姜涩琪推开轮椅，低着头。
“姜涩琪……”
“珠泫，我，我很喜欢你，”姜涩琪听到自己这样说道，她必须得说，因为这可能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当时脑子一热撒的谎，没想到代价竟然这么大。
“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对不起我骗了你。”
“对不起。”
她没有看裴珠泫的表情，正好有一辆空的出租车等在一旁，她快步走过去，上车走了。
十分钟后，朴秀荣和孙胜完拿着饮料回来。
“哎哟人也太多了，买杯咖啡要排那么久！”
“珠泫姐，刚才超级奇怪，有好几个人说阿赞师父厉害什么的，说真的可以创造奇迹让人从轮椅上站起来…… 鬼扯一样……”
孙胜完注意到裴珠泫旁边的空轮椅，心下一沉。
“涩琪呢？”
裴珠泫没有回答，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她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虽然她担心的对象已经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