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山鬼谣 章八--巷逐 【相爱相杀】
南风吹山 2021-10-30

  惊呼声从身侧传来,手臂被向后拉扯,陈晏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被扯得一个趔趄,眼睁睁看着一枚锥形暗器从面前划过,齐根没入土墙。


  乖乖,这是连路人都不放过嘛!


  拉住她手臂的力道已经卸去,陈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手中食盒甩出去,正巧打在投掷暗器的一名黑衣人腿上,那人吃痛后撤,虎视眈眈地盯过来。


  陈晏傻眼,连忙摆手,不是,大哥你听我解释!


  “迟音姑娘,趴下!”又是一声惊呼,陈晏只觉后背一磕,立着的上半身往前窜倒,结结实实地给大家拜了个早年。


  雷子弹在她身侧炸开,她被气浪掀飞,撞在一扇硬物上,滚落在地。


  “......”


  最近出门是没查黄历吗?


  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陈晏呸着嘴里的泥土,灰头土脸地坐起身,她认出方才拉扯她的人是屠风,也感知到此刻背后倚靠的东西大概是马车的车轱辘,但她实在没力气挪动身子,只好大剌剌地坐在地上,一边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交锋,一边满头问号。


  什么情况,姬玄霄怎么会在这里遇刺?


  十数名黑衣人将马车团团包围,这些人招招致命,招式狠辣,侍卫死伤惨重,只剩屠风在内的三五人还在与之缠斗。


  屠风武艺高强,黑衣人虽则人多势众,却一时不能逼近。


  月色清冷,积雪洁白,纹饰繁华的马车静静伫立在街巷中,兵刃相交之声铮铮,血花喷溅在车窗,在油纸上拉出一条条粗犷的红线,煞是刺眼。


  而车内灯火熄灭,一丝光亮也无,半掩的车门透出内里的黑色,像坐以待毙一般,静静等待着什么。


  一名黑衣人突破重围,撞开车门,手持匕首扑将进去,陈晏大惊,腾地站起了身,从怀里摸出青石镇纸,紧跟着追上马车。


  车辕比她半人还高,没了踏脚凳,陈晏不好绽露轻功,只能以十分不雅的姿势攀爬上去,轻轻拂开被撞坏的车门,陈晏咽了口唾沫,她要是现在冲进去跟黑衣人拼命,姬玄霄会对她感激涕零吗?


  陈晏撇过头,不远处屠风被几名黑衣人纠缠脱不开身,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方的动静,而另外方向,又有几名黑衣人朝这方移动过来。


  青石镇纸在她手指间紧握,指尖微微泛着白。


  当然不会。她对自己说道,她给过他的怜悯,早在上辈子就用光了。


  她脑海中所能想到的关于他的死亡,尽管落石般沉重倾轧于心口,却是她必须要走到的终点。


  只是一个瞬息,车厢内就重新恢复了安静。


  霜光冷月似滔滔白练,泼洒在少女瘦削的肩头,她深吸一口气,脆薄的喉腔嗡动,发出一声刺耳的大叫,惊动了不远处屠风等人,而她则闪身撞进门去。


  叫声却又戛然而止。


  脚下被重重一绊,陈晏扑跪在柔软的地毯上,匆忙间支撑身体的手指触到一具穿着紧身衣的躯体,指尖顿了顿。


  月光从破碎的车门斜照进来,映出半个车厢的轮廓,先前进来的那名黑衣人,一步都没能走近马车内部,直挺挺倒在了门口。


  膝盖感受到浸润布料的濡湿之感,马车里侧的横座上,姬玄霄轩昂的身形端坐其上,陈晏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却能感觉到来自黑暗中的一道目光,如同在弦之箭冷冰冰地锁定着她。


  黑衣人居然失手了?


  虽则姬玄霄诡诈多端,身边又有武艺高深的侍卫长襄护,寻常刺客例如樊屹帆等人根本难以近身,然而他本人却病势尪羸弱不禁风,屠风被牵制,梅夏已有好些天没有在王府出现,这么近的距离,没道理失手啊。


  紧贴车壁外沿,响起窸窣的摩擦声,陈晏忽而朗声道:“王爷,您没事吧?”


  昏昧夜色从月光照射的位置向内渐渐幽深,而在那幽深之中,隐约可见一双蓝水晶般沉静的眼眸,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也在?”


  话家常一般的语句,却带着森然的凉意,像是站在兽夹前的猎人,望着被捕获的猎物,饶有兴致,却不急着动手。


  “是呐,我担心王爷没有趁手的武器。”陈晏笑吟吟道,“我这有个镇纸挺好看的,就送给王爷吧,不用谢。”


  说着,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摊开手掌,半明半寐的月色下,青石镇纸粗糙的质感格外明显。


  还没递出去,后背被人一脚踹中,另一名刺客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身后。


  陈晏大惊失色,慌忙反手执起镇纸击打,马车宽窄有限,刺客挪不开身,竟真被她笨拙地拍倒在地,手中匕首却已飞出,掠过她眼前,直刺姬玄霄而去。


  那匕首离姬玄霄仅有一尺之遥,刀刃泛着蓝光,显然淬了剧毒。


  陈晏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叮”


  一枚针型暗器不知从何处飞来,精准撞在刀尖,匕首发出一声嗡鸣,刀尖偏转,半空调了个,竟直朝她甩来。


  陈晏:“!”


  距离太近,此刻牵动内力根本逃不过姬玄霄那双刁钻的眼睛,陈晏一咬牙,索性放任身子随着马车摇晃,歪斜着朝匕首迎面撞上去。


  “啊呀!”匕首擦着左肩划过,削去她耳后一缕小辫儿,彭地扎上车身的厢板。


  黑衣人一击不中正要暴起再刺,却猛然身形一僵,软绵绵倒了下去。


  陈晏脑中嗡的一声,一丝震撼涌上心头——


  姬玄霄居然习了武艺!


  前世初识之时,他已有十二岁,躯体羸弱,旧疾缠身,教他打一套五禽戏都能叫他累得虚脱,更别提她用陈家枪法在他面前卖弄,打他个鼻青脸肿都是轻的。


  可刚刚那一枚暗器极其细小,却能在击中匕首的瞬间强行调转方向,其中蕴含的内力必须极为深厚,别说陈晏现下纤弱的身子骨,就是放在当年也绝对不可小觑。


  而且,他是对她起了杀意的!


  车门口再次一暗,屠风已经跟随而来,试探了一下黑衣人鼻息,抬手将那人下巴卸掉,周身大穴点住,才抬头朝姬玄霄致意:“爷,一共十七名杀手,后颈皆有刺青,是明月楼的三等杀手,擒两名活口,其余全部伏诛。”


  北境解忧,南方太平,东隅问世,西土月明。


  明月楼者,乃是西土魔教回梦庭麾下的暗杀组织,近些年随着魔教东侵而声名鹊起,是与北胤解忧军齐名的暗部,最大的特征即是后颈会根据品级不同用秘药刻上刺青。


  与解忧军不同的是,除却刺杀政敌之外,明月楼还会接私单,根据问世塔公布的悬赏榜单议价,公开透明,童叟无欺。


  车厢内的琉璃灯点亮,暖橘色光芒瞬间驱散黑暗,姬玄霄高座里侧,一袭暗蓝色锦袍没有一丝乱褶,广袖垂落,袖口纹饰着繁复的暗纹,是以端方矜贵气度无处不在漫溢,左手轻轻叠放在右掌,拇指悠然摩挲着虎口的伤疤。


  许是衣衫太暗,更衬得他手背肤色胜雪,指甲薄而软,透出内层血肉浅浅的粉色,在灯火的光晕中散发着玉质的光泽,令那摩挲的动作平白添了几分秾艳。


  “十七个三等。”姬玄霄浓长睫毛微掀,淬蓝眼眸带着几分嘲讽的冷意:“看来刺杀是假,只是想试探一二。最近什么价?”


  “三千五百金。”


  “不错,涨了些。”嘲讽稍有退却,姬玄霄有些满意地弯了弯唇角,“带下去吧。”


  屠风颔首领命,迅速有人进来将车厢内的两名黑衣人拖出,洇湿地毯的血迹被一张新的方毯遮蔽。屠风临走前忘了陈晏一眼,小姑娘蜷缩在车壁边缘,肩膀旁侧的车壁还扎着一把匕首,煞白小脸上神情变幻不断,仿佛被吓坏了一样。


  外面很快响起了兵甲摩擦的脚步声,巡逻的神策军这时才赶到,为首的队长一见到屠风,立刻毕恭毕敬地行了军礼:“屠将军。”


  陈晏心中讶异,她只道屠风是王府的侍卫长,原来竟还是个将军吗?


  “嗯。”屠风点头应了,“王爷只是路过此地,车轮坏了正在修缮,将此处打扫干净,不许声张。”


  “诺。”


  很快就有人牵来两匹高头大马,重新套好了马车,车辕晃动,马车重新行走起来,陈晏跪的不稳,跟着摇晃几瞬险些撞上车壁扎着的匕首。


  一只莹白手掌适时递过,轻轻扶了扶她的额头。


  动作是温柔,指尖却是冷的,激得陈晏耐不住打了个寒噤。


  陈晏惊魂不定地望着那晶莹的指尖,嘴角扁了扁,泪珠子噼里啪啦地掉。


  “怕了?”姬玄霄莹润的唇瓣浅浅挽起,绽出一丝似是而非的笑意。 


  陈晏哇地一声哭出来:“太吓人了。”


  如果说上次见到樊家公子行刺可以算作刺客不够专业,那么这次她已经很明确地知道,姬玄霄身边不止防备密不透风,连同他本人也深不可测。


  心底不由叹口气,十七个人,一个都没能近身,难道现在的杀手,都菜成这样了?


  “这么晚还孤身在此,本王想迟音应当是很骁勇的,原来也会怕的么?”


  温醇声线带着细微的颗粒感,声音的主人微微俯身,漫不经心地支起手臂,修长手掌微屈,指节托在颌下,这动作让他脸庞微倾,乌黑青丝随着动作从他肩头滑落,携着暖色的光芒,扫过白玉般剔透的脖领。


  眉与长睫皆浓色,唯唇瓣殷粉绝艳,若朱砂覆水,又若红果透熟,莞尔一笑,令人心旌动摇,一刹那周遭灯影与月色都生生黯淡了下去。


  可只要忍过那份萌动春心,就能发现,这个人笑得再颠倒众生,眼里始终都是冷的,像是黑暗中窥伺的毒蛇,嘶嘶吐着信子。


  他在怀疑她。


  怀疑她和今日行刺的杀手是一伙的,所以刚才,他想借黑衣人之手除掉她。


  真是狠心啊,陈晏心跳剧烈,方才的一幕在她脑中回放着,哪怕她已经与他相识月余,甚至背着赵平生爱徒的头衔堂而皇之地讨好他,在那一刻,他也丝毫没有犹豫过。


  这狗东西。


  “当然怕啊,但是阿音想帮王爷查案子,才耽误了时辰,本想从宣阳坊回府去的......”陈晏扁了扁嘴,下眼睑在眼珠的位置弧度下垂,纤长的睫毛又卷又翘,平白多了几分无辜。


  此时一双眼睛浸过了水般,黑汪汪地泛着晶亮,若不是陈晏一时哭不出来,效果还可以再逼真一点。


  显然她不够到位的演技没能让姬玄霄信服,他望着她的眼睛温柔似水,似笑非笑:“是么?”


  “真的呢。”陈晏眨眨眼睛,从怀中取出荷包,在掌心倒出了那枚银饼,语气愈发可怜,“您看,我找了这个。”


  她还蹲在马车的角落,见姬玄霄仍旧望着她不语,神情上并未没有丝毫变幻,便小心翼翼地挪动腿脚,举着银饼凑到他跟前去。


  膝盖几乎相触,姬玄霄身上淡淡的药味溶进她鼻息,并不刺鼻,却是微微发苦的冷香。


  太近了,太近了啊,那天鹅一般纤细白皙的脖颈就在她眼前,只要她稍稍一抬手,就能准确地扼住他的咽喉,陈家百余条性命,就能有一个交待。


  杀戮的欲望在这刹那达到了顶峰,陈晏吞咽一声,手指不由自主地发颤。


  只是杀了他,她便不可能全身而退,屠风就在数步之内,她不可能活着逃出这顶马车。


  她还不能死。


  不能再看他了,只要再多看一眼,她眼中那蓬勃的杀意就再也不能隐藏。


  陈晏慌忙偏首,垂下眼睛,眼皮颤的厉害,紧咬下唇拼命克制嗜血的冲动。


  然而从姬玄霄的视角望去,那小扇样忽闪忽闪的睫毛,紧紧咬住的下唇,那因周身紧绷而微微浮起绯红的面色,无一不是少女害羞娇涩的模样。


  粉面若春,靥面似酒。


  惺惺作态。


  微笑的唇角抿起,姬玄霄收起眼中那虚假的温柔,从她掌中拿起银饼,那银饼特意使用了做旧工艺,边角不够圆润,上面布满牙印和黑化的印记,清晰的钟官印戳盖在正中,显然是一块伪造的官银。


  “金石行的老板说,前些日子还收到过一模一样的银饼,如果王爷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帮王爷再留意一些的。”陈晏眨巴眨巴清澈的小眼睛,堂而皇之地仰起脸与他对视,“这个银子,是不是跟韩大人的案子有关呀?”


  三个月前,建武皇帝着内阁拟旨,将户部的统辖由东宫调转到秦王手中,没过多久,言官一本奏折,参户部度支主事樊敏贪赃枉法,韩圭奉命稽查,于樊府查得账本十余本,同数年来户部坏账全数对照,建武帝大怒,樊氏一门斩首,樊家抄没财产尽数归还国库。


  唯独十万两纹银不知去向。


  前序的多次搜查都毫无收获,姬玄霄望着手中的私铸银饼,淬蓝眼眸渐见幽深。


  “原来是这样。”额尔,他轻轻哂笑一声,将银饼收起,缓缓道,“费这么大劲帮忙,迟音想要什么样的回报呢?”


  姬玄霄的回应印证了陈晏心中的猜测,她羞涩地敛了眉,低落的语气无辜又娇弱:“王爷知道阿音不小心卷进了大案子里,阿音一介民女,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阿音想追随王爷,也是希望王爷可以早日查明真凶,还阿音清白。”


  不用谁来说,陈晏自己就很清楚此刻她这副娇滴滴的样子多么惹人厌恶,可姬玄霄心黑又多疑,若她仍然保持着近来的那副痴女模样只愿王爷怜爱,可能下一刻就跟那两个黑衣人一起被抬出去了。


  有所求才会有把柄,姬玄霄宁愿相信一个人可以有百般目的接近他,利用他,也不会相信有人无条件地爱慕他。


  也是,如他这般残暴阴郁之人,自然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慕。


  显然,各取所需的提议令姬玄霄觉得好笑,他手臂支在小桌上,幽深目光终于正色地打量她:“你看到了,想杀本王的人很多,今日之事时有发生,你确定还要同本王一道吗?”


  陈晏心中不是不惊讶的,她知道皇族之间钩心斗角会使用暗杀的手段,却不知一个人时长要防备诸多行刺时,还可以这般淡然处之。若是她,想到不知何时何地都潜在的危险,大约会紧绷得睡不着觉。


  放在普通人身上的生死大事,却是他早已习惯的日常。


  她脸上讶异的神色并未刻意掩饰,陈晏思索片刻,很是郑重其事地问他:“那,你也会害怕吗?”


  背负无数的鲜血和性命,在危机四伏的世间求生,永远甩不开的病痛与噩梦。


  一身红色劲装的少女落在枝头上,她将戴着的山魈面具推到额头,露出那张精灵般的笑脸来,她问他,萧玄,你会害怕吗?


  然后她朝他伸出手来,长年习武的女孩儿,手指不似寻常大家闺秀那般柔若无骨,尽管纤细,却是骨度修长而有力,白净的掌心朝上,相触之时,是永不能忘的温暖。


  璀璨眼眸忽而定了定,橘黄的灯光映进去,溟濛浮起层薄薄的雾气,似是深蓝的冰川在这一瞬悄悄融化,流淌向一片干涸的荒原。


  姬玄霄喉结微微滚动,忙碌一整日疲惫的身体忽而开始叫嚣着疼痛,被压抑的咳嗽漫上喉间,似有甜腥上涌,顶着唇齿间翻滚的那个字眼几乎要冲口而出。


  眼前一双殷切的瞳眸好奇地盯着他,似乎不理解他为何突然失了神,她手掌抵在小桌前,先前探着身子:“王爷?”


  桌前的手掌小巧细腻,指腹没有薄茧,指节不够有力。


  这一瞬间,暖融融的光明破碎,冰川倒流回眼眸,将其中那不小心流露出的茫然尽数封禁,姬玄霄微微侧过脸,平息下喉间莫名的哽咽,沉声道:“不会。”


  马车慢慢停下,已经到达王府车马院,车门打开,梅夏与管家一道站在院门口等候,而姬玄霄罕见地没有顾及礼节,径直起身,越过她走下了马车。


  他方才走神的一瞬间,陈晏几乎下意识攥紧了袖中的小刺,她探身过去,紧紧盯着他微露茫然的眼睛,只可惜那一瞬太短暂,姬玄霄迅速回神,防备地望了她一眼,陈晏只好笑眯眯地跪坐回原地,换上一如既往崇拜的眼神。


  临下马车前,陈晏不动声色地垂眸下望,仔仔细细搜索过车厢内的地毯,并未见到任何针型的暗器,只在桌案旁找到一滴泅开的水渍。


  她盯着打量半晌,瞧不出什么端倪来,灰溜溜地下了车。

  -------------------------------------

  山仔叨叨:

还没开始大虐,已经开始可怜儿子了......我的心肠果然还是退化了


推荐文章
评论(1)
联系我们|招贤纳士|移动客户端|风格模板|官方博客|侵权投诉 Reporting Infringements|未成年人有害信息举报 0571-89852053|涉企举报专区
网易公司版权所有 ©1997-2024  浙公网安备 33010802010186号 浙ICP备16011220号-11 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浙B2-20160599
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 浙网文[2022]1208-054号 自营经营者信息 工业和信息化部备案管理系统网站 12318全国文化市场举报网站
网信算备330108093980202220015号 网信算备330108093980204230011号
分享到
转载我的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