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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应该是最近的技术。嗯……是的，我这里还没有人送过这种东西过来。嗯……有意思。”

      “这是非卖品。”

      “稍等一下，我需要去后查一下资料。别担心小子，我现在技术哪里能掉包这个东西。”

      “最好是不要做什么手脚，上次那只古董机械鸟的事我还记得呢。”柯恩敲了敲桌子。

       白发朱颜的老人转身掀起柜台后面的帘子，店面安静了下来，只有一些不知道什么年代的钟表摆动的声音。

       这里是亨利老人的杂货店，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到缪斯的，但是它的存在给人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店里大把柯恩从来没有见过的小玩意儿，全贴着非买勿动的警告。但是谁又真的会被这种文字吓到呢——真正保护着这些东西的是亨利极高的防盗意识——柯恩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曾经只是因为摸了一下柜台上的商品，就被防盗系统的数十支枪械指着脑袋。

       窗口边堆放的东西太多，人造光源并不能照射进来。只有店内的灯——那是什么灯？正在用非常非常原始的方式燃烧着火苗。这也许才是永夜应该有的样子，而不是用明晃晃的街灯强行营造出白天和黑夜。

       帘子后面传来打印机吃力的声音。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亨利真的应该抛弃那套远古设备迎接新时代。

       “好了柯恩，我知道这是谁家的技术了。”亨利老人拿着一张打印好的记事走了出来，“这种液体是关键交通网和SGFC一起做的，四个月前上过新闻。”

       “所以您给老爷子介绍的那个客人和交通网有关系。”虽然亨利常常会给布莱恩带来生意，但是他不探究对方来历还是让人头疼，更不用说他每次都会抽取一笔中介费。

       “嘿，不要指责我，我和你们交往没有那么深。”亨利老人直勾勾看着柯恩，“说实话我觉得那个客人就是一个暴发户，就算和交通网有关系，也不会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你知道吗他居然专门来把中介费要了回去。”

       柯恩还想说什么，店门口传来铃铛碰撞的清脆声音，穿着黑色皮外套的少女走了进来：“亨利叔叔，我来送货了。”

       “你来了啊小廖。”亨利迫不及待地出来迎接，比和柯恩聊天热情许多。

       名为廖的英气少女抱着货物经过柯恩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亨利也一副不想说更多的样子，收起记事的柯恩倍感寂寞，只能挠挠头转身出去。

       柯恩看着人造光源正发出标志着正午的耀眼光芒想着：真可惜，那个女孩看上去超对自己胃口的。

       与此同时，丽娜正在百无聊赖地靠在员工茶水间的桌边玩着自己的头发，她的同事们正在兴致勃勃地聊着天。几个女人正围着一个女人七嘴八舌，那个被围着的女人满脸通红，脸上憋不住幸福的笑容。

     “所以那位富豪真的说要带你去上三区？”

    “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别说这种话啊！你自己不知道多期待！”说话的人极快地轻推了一下，“是不是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不是的……他只是邀请我去参加一个晚宴，没有别的意思。”

     “唉～都带你出去玩了，绝对是对你有意思！”

       丽娜一边听着一边时不时合群地嬉笑，看了看女人的名牌，叫做莎拉，然后她也开始抛出问题：“莎拉，是什么晚宴啊？”

     “是一个……好像是什么艺术品之类的晚宴。对不起！我也记不清。”

     “哇，上流唉！”别人立刻接话。

       一群人聊天的好处就是一直热热闹闹，很少有冷场的时候，除非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处女领班突然走进来。她端着架子拍了两下手，就像是在召集一群训练有素的狗：“女孩们集合了！”

       而女人们也确实训练有素，立刻一字排开，恭恭敬敬地两手交叉于腹部。她们大多年轻漂亮，服务生的制服更是衬得她们有礼而不失节。领班满意地点头，示意她们跟上。然后转过身扭着屁股走了起来，于是女人们都跟了上去。

       而丽娜跟了两步，突然轻轻咳嗽一声。周围的人都投来关心的目光，没想到丽娜突然夸张地扭起屁股，还把手端了起来，脸上更是挤出了一副刁难人的表情。有的人绷不住笑出了声，丽娜就做出一个“我正在看着你”的姿势，结果当然是一群人越来越绷不住。

       领班听到有什么声音停住了脚步，就在她回头的时候大家又都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领班没有抓到闹事的，只能生气地说：“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蠢事，我希望你们不会在工作的时候这么做。”

       然后看见领班转过身，丽娜偷偷地吐了吐舌头。

       走到服务区和员工区的门口，一些服务员各自按下了要交替的人的通讯按钮，提示对方在正好的地方暂停便于交换人手。而丽娜是一个服务酒水的职员，所以她只用径直走出大门然后端起托盘就可以了。

       大门一开，喧闹的声音扑面而来。快乐的喝彩，沮丧的惊叹，机械咔咔的声音，荷官们讲解的声音，还有炒热气氛的酷男靓女的声音。

       旁边的门通往男性职工更衣室，一批准备接替的男性服务员也正好走出来。有一位棕色头发的小哥先丽娜一步走了出来，丽娜看见他，开心地和他招了招手，领班在旁边咳嗽了一声，丽娜就把手收了回去，小哥也羞涩地回了一个微笑。三个月前丽娜刚入职的时候，大家就知道这个小哥对丽娜一见钟情了。虽然丽娜也很享受被人喜欢的感觉。

       但是还是做朋友比较舒坦，她想。

       丽娜走到了酒水区，端什么酒都由她们自己决定，但是如果没有人从自己这里拿酒，也就说明着得不到小费。

       三杯香槟，三杯威士忌，一杯清水，还有一杯深海炸弹，丽娜完全凭着自己的心情拿了一些酒水，如果没有人拿她就偷偷喝一杯香槟，再没有就喝威士忌，如果没人注意到她她就可以来颗炸弹。而清水是用来泼动手动脚的垃圾客人的——用酒太便宜他们了。

       丽娜努力地迈着快速而优雅的步伐，她绕过了一桌又一桌刚开始下注的桌子——这种桌子的人还不到用酒来壮胆的地步。她走过了一片全息的树林，尽管知道是摸不到的，如此落英缤纷的样子还是让人忍不住慢下脚步。

      “你知道吗，这是全缪斯最有名的全息景观设计师做的。”棕发小哥如无其事地走了过来，动作之自然就像他只是经过。

      “但是这也没有让这里成为全缪斯最有名的赌场。”

      “哇，一针见血。”小哥笑了起来，又自然地去帮客人换筹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