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自由,翱翔天地。
与君契阔,铭记此生。
01
我这一生,大概会为了两件事奔波,一件是梦想,另一件是自由,自由相较于梦想又更重要一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由就是我的梦想。
物质自由,精神自由。
物质自由其实不难。从大学毕了业,成为一名准劳动力,总可以找到工作赚一份稳定的钱。还觉得不够花,再琢磨琢磨副业,或许也能贴补个几百块。只有赚到足够的钱,我才有资本去做想做的事,这是我到现在都坚信不疑的。
所以怎样赚到更多的钱,永远是我很感兴趣的话题。妈妈说,我对钱的痴迷或许来自我的姓氏,可是花钱并不比银行卡余额变多更能让我快乐,如果因为没算计好而多花上几块钱,那我只会更不快乐。相反地如果我抓住时机省下几块钱,以后想起来我仍然很快乐。
别想从我的口袋里多赚一块钱,除非是老娘愿意。
那也不能变成一个守财奴啊,有命赚没命花也太惨了吧。
说好的有钱了,就开一家任性的咖啡馆&酒吧。不特别在乎收入,睡醒开门,尽兴关门。每日限量供应甜点,不做焦糖玛奇朵。好故事换酒盏,不投机者不多说。
又或者有钱了,到欧洲做个打工仔。心安理得地在塞纳河边喝下午茶,周末坐着火车到威尼斯,听那里的男人说情话。霍尔沃兹什么样子,帕丁顿车站在哪里,慢慢看。
赚再多的钱,就是想过一个肆意舒服的生活。
努力给自己创造条件,谁也别想管着我。
当所有人都不再能管住我,我将是自己最后一个障碍。
不敢妄为,怎么能算真正的自由。得早些提醒着,不能畏首畏尾得越发厉害。既然二十四岁是又一个轮回,就做一个标志性的开始。
02
Tattoo的决定不过是在合适的时机实现罢了。
应该是九月,我开始联系文身师阿莫,但真正在她工作室里扎图,已经是十一月。这段期间,阿莫帮我解答文身的相关问题,安抚我纠结无果的情绪,给了我足够的时间思考到底要不要做这件事。我想,阿莫应该是等待着每个想清楚的客人,只有想清楚了,图案才有信念或意义,没有外力干扰,日后才不会后悔。谢谢阿莫,我挚爱,我铭记。
Freedom,Feather,Tattoo。
我将自由看得如此重要。
Tattoo的图案虽然经过一番想法变化,但要呈现出“自由”之意从未改变。开始我只想要一支简单的翎毛立于脚踝处,后来妈妈说绒毛更好看。取上下两片,在下的那片寓意扁舟的稳重。也一度推翻过“羽毛”这个中心主题,觉得它不够特别,与阿莫聊了几句之后,我才开始抽丝剥茧地问自己:什么是Freedom,我想要的是哪种。
后来还是回归到feather。飞鸟倚赖羽毛高飞,依靠飞翔生存,每飞翔一次,无拘无束,随我来去。就像我追寻的一样,将自由当作本能,过成生活。
下定决心的那天,是因为太好的天气里,一架慢慢飞过的渺小飞机,还有那首循环播放的《转眼》。
秋季里的天空总是很高很蓝,下午的余阳斜撒下来,撞在各种颜色的楼宇里,有了一格子一格子的橙黄。17层楼的高度,让我望着这片光景发呆,《转眼》的钢琴间奏入了耳,脑海里闪现它的mv里的一个画面,就匆匆地再想重新看一遍。
那个画面是《转眼》mv的片尾,一个男孩挽着女孩,一起化作纸片渐渐散飞在粉色的天空里。歌的mv将人的一生比作一本书,一页一页地翻开,直到终章,直到老去。岁月蹉跎,时光不倒流,遗憾终遗憾。
当我再抬头看时,远远瞥见一架小小的飞机拉开纤细白线飞过。时间从未停止前进,即是眼前这片光景再像新海诚笔下的城市,它终究是真实而不会定格的,不要再等了。
不想追悔,追悔无义。
给阿莫转定金的时候,还能感觉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是一去不可回头了啊!只是阿莫她很忙,隔了整4个小时后她才回我信息,“赶紧收定金!别让我反悔!”阿莫哈哈哈地笑了,我是真的不想变卦。
03
与阿莫约了一个周五,下班之后匆匆从北城赶往东城。倒不是有多急完成这个心愿,只是想周末睡个懒觉,也有点仪式感作祟,刚好满二十四岁的第一个月,再有是怕再等下去,皮肤的状态变差。
即使是夜晚,皇城脚下依旧那般地大气磅礴。穿过前门大栅栏,夜幕下的杨梅竹斜街昏暗静谧,没有耸起的路灯,星星点点的明亮店铺照亮前方,总会有另辟蹊径的一群人,穿梭在这条老胡同里。在铃木食堂前踱步,在soloist coffee里闲谈,而我去白布Tattoo文个图案。
晚上寻一家店,真的是我的命门。且不说在台北和澳门时绕着住处转,更不讲你在重庆连大楼都进不去,(别大惊小怪,我就是从一个半月后专程回来吐槽你的)又是绕了一个圈才找到Bai Bu is a Cat,它干净明亮,不太像我想象中tattoo店的模样。
阿莫也不太是我想象中的女孩。我想象中的阿莫,是一个身高至少一米七,留着短发,还有花臂的女孩,很酷很干练。等我真正见到她,却是朋克又很温柔。一头长发,戴着一顶可爱的棉线帽,很亮的眸子,有一颗小巧的唇钉。
“看一下咱们的图还有什么地方想修改吗?”
阿莫吸了一口手里的电子烟,用力吐雾的那一刻真的帅惨了。
我想突破禁锢,是什么禁锢着我。
Triangle。
这是最后想与阿莫商讨修改的元素。三角形像人生一样,牢固不可破,可我终将撕开一个口子,天地翱翔。
每个元素都有它的意义,画稿就敲定了。
阿莫准备工具的时候,我开始有些真的紧张,“别吧!别到这个时候怂啊!没事没事,不疼不疼。”我不断暗示自己,心脏咚咚地跳,撞得胸膛难受,只不过为了看上去酷酷的,装作轻松不在乎。
“要开始咯,稍微忍一下喔。”
针枪通电震动,阿莫选择先描三角轮廓。第一条线缓慢拉开的时候,我默默攥紧手里的手机,这一刀疼得我突然冒冷汗,但又不到真的不能忍的地步,反而我还蛮享受这伤口给我带来的隐隐作痛的感觉。重复上色时,麻木的舒适感加上不断完善的图案,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何况不是我一人在晚上来tattoo,隔壁的文身师和她的客人就很有趣。
“妈啊,我想要个白白的客人!好好的荧光绿怎么到你身上这么难看呢?!”
“我的胳膊我的天…我都快趴在你腿上了,我想要个白白的客人!”
想要一个白白的客人,是隔壁文身师在这个晚上的怨念,而那个朋友一样的客人躺在操作椅上闷闷地笑,我一直忍到阿莫差不多完成才敢笑出声来。都说tattoo上瘾,我的首秀感觉也良好,说不定以后也会和阿莫成为朋友吧。
阿莫给tattoo打膜之后,有些怅然若失,我一直来的心愿在半小时内完成了。以后我都得带着它,过着或好或坏的人生。一个tattoo当然不会让生活变好,但每每我想起它在我身上诞生的时候,想起我为何拥有它,就不会忘记初衷。
阿莫还给tattoo留了照片,但我并没有发表在任何app上。
我们说好的,要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