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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体力训练，啥的？”白少昊沉思一会儿，又道，“比如要拉弓的话就做一些针对性的肌肉锻炼，就类似的差不多。”
黎摇摇头，又摆摆手示意白少昊过去，“所谓力量，不能如此浅薄。”
白少昊不知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走过去，站到黎的右手边。
镜湖很大，很蓝。这种蓝是有层次的，好像岸边浅一点，越向湖中心，湖水蓝得就越厉害。湖心亭孤单单地立在前方，水气蒸腾，仿佛它在仙境中。白少昊向下多看了几眼，想找到玉碑的痕迹，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只能看到岸边向下陡然而深的石壁，深得有些令人惊悚。
“跟我来。”黎说。
“哦。”白少昊见黎迈步向前，不假思索地也向前迈出一步。步子落下时才想起前方是湖水，不由得阵脚大乱，但结局出乎意料，白少昊不仅没有跌入水中，反倒是在水上站得四平八稳，一阵阵涟漪扩散出去，在湖面上划出宏伟的同心圆。
“这......这也太厉害了吧。这水是假的？”白少昊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时间踩出层层波纹，站在原地看它们扩散出去，直看见波纹去到黎的脚下。
黎站在那里，侧过半个身子，回头看着自己，神情平淡，仿佛人间仙子。
白少昊意识到自己的幼稚，没说什么，低着头，大步跟上去。
“镜湖是深海线的航行站点之一，无道亭是站台。”黎说，“要登船时，我们在亭子里等候，深海线就从下面浮上来。”
“浮上来......”白少昊稍微平复心情，但前行几步，见到脚底景象，又觉得震惊起来，“这个湖多深？”
黎说得已经很明白了。镜湖和大海相通，结构与U型管相似，鱼可以通过底部的通道，在两片水域中自由出入。眼下湖底已是深不可测，向下窥探，如同注视深渊。
“并不能用深来形容，”黎说，“镜湖是被剥离出来的一片海域，线性区深度为五百米，五百米之下是非线性奇点域，其中物体的逃逸概率与速度相关。这也是我们需要深海线的原因:它是唯一一条不受光速限制的鱼，逃逸概率可以无限逼近百分之百。当然，具体的理论，你可以慢慢学习。”
“这......黑洞？”白少昊道，“听起来好吓人啊。”
“并不能用黑洞来形容，而且黑洞也并不恐怖。你觉得害怕，只是你不了解罢了。”
“靠，暗示我学得少？我就高中学历，懂得肯定不多。”白少昊瘪瘪嘴，跟着黎步入亭中。
黎立于石桌旁，轻抚桌面，道，“我没有嘲笑你，而且你的毕业证还没有拿到，所以你现在只有初中学历。”
白少昊翻个白眼，没有再说什么。
“水源，尤其是残留着龙渊气息的水域，对它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黎的右手在光滑的桌面上游动，按过几处机关，孤亭周身便泛起螺旋型的波纹，好像湖水旋转起来了，而孤亭岿然不动。“今天的训练，是让你体会它的力量。”
“我靠，会不会有危险啊，”白少昊捏捏鼻子，“还有什么叫......致命的吸引力？见水暴走？”
湖面上的波纹声势浩大，如同海啸，但黎仍然面目祥和。她低下头，想了想，答道:“我不知如何回答。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白少昊想说什么，但下一秒，冲天而起的海水如同巨兽腾跃般将他吞没，一瞬间他想起来了——一片黑暗，世上的声音和光都远去了，四下沉寂，如同地狱——他在黎的车中梦到的是这样的，龙的梦境里也是这样的，但是还有一个地方，他还在曾经的哪里经历过同样的景象......是哪里？
是哪里？
“是哪里？”
白少昊喃喃自语，海水便以无可匹敌之力涌入呼吸道，它们的背后是压强公式，是牛顿力学定律，是无穷无尽的海水，是世界的运行规律，海水深度一百五十米，它们拥有的力量便匹敌千军万马，世上再无一人可挡，但白少昊闭上眼，它们却都被拒之门外，只因白少昊的体内是龙。
——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