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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云下山的时候，已经知道吕池在跟踪他了，吕池也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因为不云就在一棵树下等他。

这棵树，吕池再熟悉不过了。

“过了这里，就是人间了，”不云挎着大书包，“你也要来吗？”

吕池觉得很尴尬，但又不得不走过去。他点点头，说，“想。”

不云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什么东西，然后把它丢了过来。

不云的腕力很好。这种好，不单单是生长得好，而且是训练得好，吕池马上就感受到了，因为不云丢过来的东西，飞行速度很快，轨迹几乎是一条直线。他抬手去接，手心被震得有些发疼。

“大正石？”

吕池看了看手里的小石块，有些不敢相信。

所谓的【大正】，是远山一派对“人”的晦称，而【大正石】，是可以让持有者化身为人的一些小石块。这些石头开采于何处，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知道，她就用这些石头，换取了远山之妖的无条件支持。

吕池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多年以前抚过他头顶的人，和拥有这些石头的人，是同一个人。

不云淡淡道，“老师说，你可能会跟过来。如果你跟过来，就把它给你。老师还说，之后的事情，他都看不到了，也许会发生一些事，可能会很危险。”

吕池那时尚不能理解，司命老人所说的“我看不见了”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获得了一份殊荣。这块大正石就是一份特赦令，一份来自人之主和妖之主的特赦，他们藉由这块小小的石头，宣告被赦免之妖的自由。从此，他可以自由地出入人间了。

人间，多么美好的词汇。

吕池看着手心里的大正石，激动得两耳发红。

所有的大正石，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在接触到妖的刹那，大正石就会开始融化，汇入身体。同时，他再一次听到了那个记忆深处的声音。

世界的无数种可能，在风吹动梦树的时候坍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