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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CP文—真人向】沦陷(第九章)上
辣鸡小唐 2020-02-20

分手之后的几个月,米仓仿佛从人间蒸发了。

她没有任何电话,没有来找我追要解释。她只是默默接受了内田有纪从她的身边离开的事实。

而我,又重新踏入了抑郁的漩涡中。

无论在什么漩涡中,我都难以入眠,我只能整夜整夜坐在沙发上,机械地一遍又一遍换着电视节目。

就在我以为生活不会更差的时候,几天前猫咪的意外离世给了我一记重创。活生生的生命从我身边消逝了,留下我一人对抗无边的时间,这念头不断折磨着我。

我把猫埋在了公寓的楼下,在遇见她的道路旁为她摆了一束花,把所有的旧物扔给了房东,就这样搬出了我和米仓度过许多年的地方。

之后,我一直处在浑浑噩噩之中。过度的悲伤使我的泪水干涸,轻柔的倦意向我袭来,我披上毯子蜷缩在沙发上,闭上眼等待清晨的来临。

清晨,是否会来呢?

由于长时间精神萎靡,我推掉了所有的社交活动。一结束工作就像断了电的机器呆在一旁,只是那么呆着。

铃木姐即使不用问,看我的状态也对事情了解个大概。她只是放任着我的任性,如果我要求多些工作她便费尽心思替我多揽通告,如果我想一个人独处她也会帮我推掉所有的事情。

她的存在让我坠入黑暗的内心稍稍得到些缓解。

一天,我正陷入绝望在床上辗转反侧。门铃突然响了。我怀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期待开了门,站在那里的是柏原崇。

“哟,有纪。”他笑着说,“还好吗?”

我扯了扯嘴角,放他进门,“还好,总算没死。”

“我带来了能治好你的药。”他从巨大的背包翻出一本杂志,其中一页折了大大的角,书页被顶起来,亟待人的翻起。

一种强烈的坏预感涌了上来。

“我不看。” 我闭着发肿的眼睛,不容分说地拒绝了。

“好,那我念给你听。”他不顾我的阻止,翻开书页一字一词地大声喊出来。“知名女优米仓凉子近日被拍到与年下男友逛街,两人手牵手…”

“别念了,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令人恐惧的情感在房间蔓延,我已经分辨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笑嘻嘻地说:“我是想告诉你,她和你不一样,已经走出去了,你现在是过去时。你也应该像她一样重新好好生活下去。”

“反正,谁离开谁都能活得下去。”他又加了一句,笑容背后藏着数不尽的寂寥和孤独。

“放心,我不会死的。”我不知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我还与别人有一个赌约,不亲眼看着自己输掉我是不会甘心的。”

“你的生命中不只有爱情,我和铃木都在身边陪着你。”他真挚地盯着我,望进了我的瞳孔。

我侧开目光,微微点点头。

他叹了口气,改变了话题。他告诉我他的过去,说起了他遭受的背叛,他遇到的温暖,时间就在不知不觉间飞快地流逝。看看表,已经半夜一点了。他打算回去,我犹豫了一下,邀请他留宿。

他惊讶地歪头,带着些许苦笑说道:“即使现在演戏米仓也不会嫉妒了。”

“只是因为你家太远罢了,别多想。”

“有纪,我还是想问一句,无论我怎么做你是不是都不会爱上我。”

我冷漠地点点头。

“你说我傻也好,说我笨也罢。我的爱人只有米仓凉子一个。你对我做任何事我都不介意,只是对不起,我无法给你我的心。”

他挠了挠头,披上了薄外套。

“好吧,我就是那么一问。明天早上有事,我还是回家吧。”

“好。”

几个月后,公寓的房东给我打了个电话,她说有开发商看上了她的房子,打算进行拆迁,问我还要不要最后回去看一眼。

我答应了。

这里的房门还是原来的样子,钥匙必须多转半圈才能打开门。四周黑漆漆的,原本我熟悉的一切都没了。我都想说声“打扰了”悄悄走进去,而不是如曾经那般说“我回来了。”

空间也是有灵魂的。

 

我确实地感受到灵魂随着人们的离开而慢慢消失。突然我很想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们的家没了,告诉她我只剩一个人了。

于是,我坐在已经有些落灰的沙发上,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你好。”是一个有些浑厚的男声。

我赶忙放下了电话,查看自己是否按错号码。再次拨通,响了好几声,这一次里面传来了熟悉的让我想哭的声音。

“你好?”

她为什么没有立刻认出我,她连我的号码都不记得了吗?第一次接电话的是她什么人?心里五味杂陈地翻涌着,可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你好,是凉子吗?”

她短暂地沉默着,然后毫无感情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猫死了。”

“好,我知道了,还有事吗?”话筒里面隐约传出男人喊她名字的声音,那种不言自明的亲昵如一把刀扎向了我的心。

“没了。”

“好。”

电话里传来机械地“嘟嘟”声。我恍惚地合上电话,眼睛扫过这个屋子,这里曾散发着家的味道。

冒烟的咖啡,摆放整齐的餐盘,米仓侧脸的弧度,慵懒的猫咪,灼热的吻…

回过神来,泪水早已顺着脸颊流下,打湿了衣衫。

接到doctorX2剧本时,已经十月份了。空气里充满了秋季的味道。

“天气真好。”

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深深吸入秋天清爽的空气。出门前听了天气预报,气温23度,湿度83%,几乎没什么风。

在我旁边的铃木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得知要见到米仓,她比我还紧张,从早上开始已经跑了十多趟厕所,因此我们只能放弃保姆车,慢慢走到片场。看着她的样子,我反而平静了下来。

片场聚集着各个记者,周围还有路过观众做的加油布条。距摄制组要求的还有一段时间,工作人员坐在摆好的椅子上,手中摆弄着各种拍摄工具。演员们陆续到妆发室集合,换上属于角色的戏服,然后等待导演召集,分剧情场次拍摄。我的戏份是在手术室,扮演协助米仓饰演的大门未知子做手术的麻醉医城之内博美。

在休息室独自等待实在太过焦躁,我戴着口罩偷偷溜到了影棚。刚好是米仓与西田敏行先生的对手戏。明明隔得很远,我却能感到她说话时空气的震动,听到她念词时微弱的呼吸。她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动作有些发滞。我别过脸,眼眶中盈满了泪。我猛扎眼,不让打转的泪水流下。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不能让她优异的演技因我的情绪受到影响,我还有要做的事。

傍晚的时候,总算结束了一天的拍摄。休息室里只有我和米仓,疲倦和尴尬让空间充斥着沉默,就在我祈求有谁能来从痛苦中解救我的时候,响起了震耳的敲门声。

“是谁呢?”米仓小声歪着头猜测,然后招呼道,“请进。”

我期待地盯着门口,一个瘦高的男士走了进来,手上还捧着一大束玫瑰。他皮肤不算很黑,眼睛细长,目光有些咄咄逼人,深蓝色衬衫外面套了一件灰色外套,脚蹬一双驼色皮鞋,站的笔直,略微能看到有些许的小肚子。

虽然才第一次见面,但不知为何我竟觉得他是个讨厌的人。他小声和米仓交谈着,手不时地放在她腰上抚摸着,我装作玩手机的样子低头默默打量他们。米仓发现了不知所措的我,与他拉开距离,让他去外面等待。

我感受到了男人的视线,整了整衣服准备起身出去,一个戴着工作证的年轻女生叫走了米仓,说是导演喊她。米仓为难地看了我们一眼,就匆匆出去了。我本打算也趁着这次机会离开,男人从背后叫住了我。

“是内田有纪小姐吗?我有话和您说。”他扯尖了嘶哑的嗓子。他把声音放大我终于听出来,他就是那天接电话的人。

“对不起,我还有工作,如果您有什么事能以后再说吗?”眼看来者不善,我急于逃离眼前的境地。

话音刚落,他就语气强硬地逼问我:“以后再说,是让凉子跟你说吗?真是千方百计找和凉子见面的机会啊!”

我明白了,他不知从哪里得知我和米仓的关系,现在是来诘难我了。这样确信以后,我丢掉了最后的礼数,“我没千方百计找凉子见面,这是工作,而且就算我要和凉子见面,具体见不见也也要由凉子决定。就算你是她男朋友,我想这也不是你应该管的范围。”

他气得脸唰地一下红了,声音越放越大,“你们早就分手了,现在却毫无顾忌地一起工作,上次还公然打电话给她,不觉得太放肆了吗?而且现在我才是凉子的男朋友,在她最痛苦最沮丧的时候是我陪着她,你只不过是在家长反对时离开她的可怜女人,一点也没有承担起恋人的责任,一点也没有和她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就是你整天在她面前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才弄得她总是神不守舍,晚上睡觉时也叫着你的名字。真是的!请你离开凉子吧,求你了,请你再也再也再也不要在她面前出现了。”

虽然他的分析指责很大程度上出于他的私心,但是一句句犀利的言语相当准确地戳到了我的痛处,戳得我的心伤痕累累。

他还想张嘴说着什么,米仓突然开门进来,她铁青着脸对男人吼道:“够了!”越来越多的工作人员被吸引过来,男人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恶狠狠地瞪着我。

米仓冷冷地抛下一句道歉,就嗵嗵嗵地大步冲向门口,在大家的注视下摔门而去。

男人急切地追上去,这次利益完全对立的会面就这样的不欢而散。

周围的人不了解情况,大多数都以为是米仓与男友吵架,波及到我。

藤木直人走过来担心地安慰我。“没事吧,那个男人看起来怪怪的,隔很远就听到他在大吼大叫。”

我伫立在人群中间一动不动,心里尽是米仓刚刚冷漠的脸。

晚上大家吵闹着要去聚餐,本以为发生了今天的事,米仓会拒绝与我同桌,没想到她一口答应了。米仓的男友也在,他厌恶地盯着我,暗示我不要前去。

我也没打算再去惹火他,正当我打算开口拒绝时,米仓出声说,“有纪你不去吗?”尽管不明原委,但现在的她异常温柔,可我还是无法直视她的眼睛。

“啊…嗯,有一点事。”

“什么事?”

“唔……其实也没什么事……”

她的语气实在太过温柔,大概就算现在提议让我当她的情人,我也会立刻点头应允。

“所有人都答应了,我们走!”

兴致颇高的人们推着我向前,朝着预订好的居酒屋行进。那间小店在二楼,非常安静敞亮,四周是米黄色的墙壁,冷气也开得很足。店整个被包了下来,并没有其他客人。

其他人争先恐后的抢着座位,到我的时候,只能选最里面的位置。待到坐定时,才发现对面刚好坐着米仓和她的男友,他们的头抵在一起小声商量着点什么。这让我想起曾经我们出来吃饭时也是如此,偌大的餐厅里仿佛只有我们两人,低头浅笑窃窃私语。在如此恍惚不定的时间与情绪的变换中,五感刻印上了各色各样的历史点滴。这些微不足道却又无可替代的会议,在这吵闹的居酒屋里突然间被从中唤醒。

米仓注意到我的视线,微微抬起眼睛。我只好装作点菜的样子,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印象里总是和你一起吃饭呢。”先说话的是米仓。

我没想到她会主动搭话,一时竟有些恍惚。

“不过那个时候你总是很有活力,总是吵嚷着要吃东西,和现在不同,现在的你安静了很多呢。”她像是在回忆多年未见的老友般,目光悠远而深邃。

“凉子,我其实……”我原本想说,我其实有苦衷的,对不起,但中途又打住了。我们过去那些闪闪发光的时间都因我的离开而被亲手葬送,现在的她不是我的凉子,我也不再是她的有纪,所以她才会用怀念的语气去诉说着我们的曾经。

怀念的意思是以后将不会再拥有。我的心,再次痛了一下。我只能祈求此刻她身边的人能带给她些许的慰藉,哪怕只有一点点。

而言语总是过于直露,会抹杀掉那些时光的美好。

饭桌上,我一杯又一杯地朝肚子里灌酒,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忧伤赶跑。米仓的男友早已不在座位,游转在各个人之间畅谈自己的商业理想。我有些想笑,熟人间的聚会硬生生地被他变成了充满铜臭味的生意场和掘金地。

不过,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我一边想着,一边又续上了一杯。就在我准备接着灌酒的时候,被米仓阻止了下来。

“别喝了。”

“干嘛,现在我已经不归你管了吧。”我笑了。

“说真的,别喝了。”

我指着她桌上的酒瓶。

“你比我喝得还多,可没资格说我。”

“我是不是没办法阻止你?”

我笑着说:“只是太开心,多喝几杯罢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她冷漠的脸上露出焦躁的神色。

“内田有纪,不要让我更加讨厌你。”

我笑不出来了,可我还是要笑。

我一定笑得比哭还难看。

从店里出来,秋季的靛蓝色夜幕笼罩在街市上,白天残余的热气早已消失不见,肌肤只能感到彻骨的寒意。我迷迷糊糊地靠在铃木姐的怀里,她不断摇着我确认我的清醒程度。

米仓的男友到饭局结束也没再出现,据说是和同组的演员有生意要谈,看来比起感情,他更重视感情带来的人脉。

接送我的车稳当地停在不远处,铃木姐想了想,把我塞给了同样喝得大醉的米仓,撂下一句“交给你了”,然后钻到车中扬长而去。其他人也散去地差不多了,我和米仓就这么被留在了原地。

她一手搂住我,另一只手掏出电话,不一会儿,一辆高级的轿车安稳地驶过来,她细心地扶我上车,犹豫了很久,自己也坐进了车厢。

车发动起来,我的头仿佛失重般来回摇晃,酒精让我眼睛失去焦点,我想找东西靠一靠,才能止住自己想呕吐的欲望。耳边传来一声无奈又微弱的叹息,之后我的头被定在一个柔软的地方,熟悉的味道拥抱住我,使我慢慢平静下来。可我忽然想到米仓也会让那个男人像这样靠在她身上,心莫名地被揪紧,紧地我喘不过气。

米仓以为我是喝得太多太难受,小心地帮我换了个姿势,一边开窗一边嘱咐司机开得再慢些,见我呼吸终于平稳,她才放下心,又将我的头向上挪了挪。安静的车厢中,只能听见她微弱地低语:“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车在我家门前停下。

她拍了拍我的脸,“有纪有纪,醒醒,到你家了,你有钥匙吗?”

见我始终不回话,她径直打开我的包翻找着。“有纪,你是不是又忘带钥匙了,我跟你说过……”

她突然住了嘴。借着微光,车窗上隐隐浮现出一张懊恼的脸。

“师傅,去我家吧。”

很快到了米仓家。她把我从车中拉出来,冷风呼地一下包裹住我。

“好冷好冷好冷。”我嗫嚅着,紧紧搂住她的胳膊,钻进她的怀里。几乎是反射性地,她用手抱住我的头,有力的心跳声传遍了身体的每个角落,可下一秒她就轻轻把我推开,风沿着两人距离的空隙钻进钻出。

重回米仓的房子,我的心里莫名地有些忐忑,但很快就融进熟悉的气息中,心头涌起一阵独特的怀念之情。她把我放进大沙发,泡了杯热茶给我,喂我一口一口喝下。

我睁开眼,看着有些消瘦的她,借着酒劲说出了憋了很久的话。

“凉子,我很想你。”

她放下杯子,面无表情地说:“你醒了。”

我怀疑她是不是有两个人格,怎么刚刚那么温柔的人一下子就变得如此漠然。

“凉子,我……”

米仓盯着手中的杯子,打断了我的话。

“有纪你啊,真是个很自私的人。”

她的表情凄凉又灰暗,宛如消逝而去的光芒。夜越来越深,落地窗外是流光溢彩的绚丽夜色,与屋里的压抑构成鲜明的对比。

“对不起。”

“最终还是留下了我一个人。我说过不会原谅你的吧。”泪水从她的眼中扑簌簌流下来。

她边用手臂抹眼睛边说:“为什么你要离开啊,为什么啊,我明明都那么努力了……”

“对不起。”

“所以,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

她决绝地丢我一人在客厅,回自己房里去了。

我拿起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毯子,重新躺回沙发中,任由悲伤的思绪纠缠。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摆设,窗边植物的剪影还是一成不变地俯视着夜幕中的我。

然而,她,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醒来时,下午已过了一大半。屋子里没有了米仓的影子。她留下了一杯牛奶和几块面包,面包盘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离开时请锁上门。

我把面包掰成小块儿,就着牛奶塞到肚子中。正准备离开时,传来了敲门声。米仓的男友抱着花来找她。

他看到我时没有惊讶,只是嘴微微咂了一声,然后不耐烦地问道:“凉子在哪?”

我难得的有些愤怒。“昨晚你去了哪,凉子喝了很多酒,身为男友的你却不陪在她身边……”

他挑了挑眉,似是觉得我在讲一个笑话。

“我要不离开给你们创造机会,你怎么能和她睡觉呢?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我们什么都没做,我睡在沙发上。”

他硬挤进门,见凉子不在,坐在凳子上掰着我刚才剩下的面包,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嫌弃地皱起眉。

“早餐你就吃这些?一点品味都没有。”

他又拍了拍手,冷笑道。“说实话,我对她和谁睡觉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请你记住,我一定要和她结婚,米仓凉子的老公可不是谁都能当的。所以还是烦请你不要出现了,不然她临时悔婚可不好。”

我被气得发抖,绞尽脑汁想说些骂人的话,可最终说出口的,只有微弱的一句“你竟敢这样对她。”

他笑得更大声了。

“你在说什么啊内田小姐,她不也这样对我吗?心里明明有别人还接受了我的追求,我们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所以你在她面前都是演戏喽?昨天的大吵大闹,甚至连爱她的样子都是假的!”

“没有哦,我要不爱她,也不会和她在一起,只不过嘛……”他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西装,准备出门,离开的前一刻微笑着留下最后一句话。

“和其它东西相比,爱实在不值一提。”

关门声响起,终于剩下我一个人了。这才发现我已是疲惫不堪。房间里悄无声息,寂静地让人感觉不到时间在一秒一秒的逝去。它酝酿了一种氛围,让我为自己还在活着这件事感到歉疚。

一切都是我的错。

待再次从沙发上醒来时,已是入夜时分。

门锁转动,与此同时,米仓抱着一个大塑料袋,一脸苦相地挣扎着开门。我迎上去替她接过东西。

“你还没走啊。”她语气平淡地问。

“嗯,现在就走。”

“没走的话,就一起吃饭吧。”米仓扬起下巴,我按她的指示朝袋子里看去,里面装着各种蔬菜和肉类。

我不禁笑了。“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我一直都会的,只是没那么好吃。”她别扭地转过头。

就在这一瞬,脑中募地掠过一句话,“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

虽然只是转瞬即逝,却如同一道强光划过眼前。我强压着这股念头,默默提着菜进入厨房。

做完饭用了两个小时,期间米仓就是看看电视,或是帮我打打下手,偶尔趁我不注意偷吃提前出锅的菜。我有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对于我来说,米仓和别人在一是埋在心底的黑暗现实,因此,我故意回避她与那个人在一起的事情,我不去问他的名字,不去思考她是否会主动做饭给他,不去想象他和她吃饭的样子。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当夜色深至透明,我们一起分享我做好的巨量晚餐。我们不在意时间,尽情喝着酒,清空了每一个盘子。

米仓一反常态的喝醉了。她仰躺在沙发上,盯着头顶的吊灯不断晃着脑袋。

“你走吧。”她突然大喊起来。

我叹口气,收拾好餐桌,把碗碟洗净放好,擦干手坐到了地毯上。

“喝醉了?”

“嗯。”她乖巧地点点头。

“要我走吗?”

她没有说话,先是轻轻摇头,然后又仿佛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用力地点点头。

我觉得她有点可爱,想要伸出手摸她的侧脸,又在触摸到的前一刻停了下来。

“那到底要不要我走呢?”

她没有正面回答。

“我经常梦到你打电话给我,电话里你哭着说要来找我,说你其实并不想离开我,说你其实都是为了我好才会走的。”她断断续续地说,声音中充满了倦意,好像说完就会睡着。“结果你一次都没打过来。我跟自己说,你只要告诉我,你还想和我在一起,我就会抛下一切去找你,这种期待让我害怕,害怕地不得了,如果这种期待落空了,我又要被抛下,你已经抛下我一次了对不对,所以我接受了别人……”

“能永远停在今天就好了,你还在这里。可是明天你就会离开,我要投入别人的怀抱了。”

我知道她是酒后的胡言乱语,只能柔声细语地配合她。

“我不走,明天也会在,以后都会在。”

她的眼睛发起光来。

“不走了吗?那我们可以养只猫,你说猫死的那天我哭了很久,那个床也卖了吧,你讨厌睡别人睡过的床对吧,还可以养很多花,我还想抱着猫和花一起晒太阳。”她笑了,声音越来越轻。

“凉子,不要想了,累了吧, 我们睡觉吧。”我带着哭腔安慰她。

“是啊,反正明天醒来,肯定全忘了。”她咕哝着翻身,说的话太过清醒,让我一时忘记她是喝醉的人。

“反正明天醒来,我的身边也是别人。”

丢下最后一句话,她把我留在寂寞的夜里,一个人沉沉地睡去。

我走到洗漱间,开大了水龙头掩盖住自己的哭声。今夜又是一个黑漆漆,令人窒息的夜晚,又要与万念俱灰的睡眠做斗争了。

明天,我们一定能把所有的记忆都抛诸脑后,成为崭新的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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