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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守株待兔

王一博眼角湿润，假装望着站台上候车的乘客，嘴里喃喃：“确实 是个很美的梦...”从梦中抽离的痛苦不亚于盗梦空间里面的梅尔，此刻他的心中突然闪现了一些事情。人的大脑真的是特别奇特的构造，有些回忆彷佛是被埋藏在了十八位密码的魔盒里，那么深不可测，你甚至以为永远不会想起来，当你在经历类似的事情，你只会觉得好像什么时候发生过，或者是平行世界异度空间里的另一个我所经历的，那个人并不是我。然而突然有一天，身体的记忆命中注定般地开启了那个密码，记忆如泉涌，火山喷发般绚烂炙热，连带胸膛里都滚烫起来。

那时王一博11岁，父母时常争吵不休，最后跟随妈妈出国，候机时妈妈接了个电话嘱咐他不要乱跑就匆匆离去了。王一博很听话，静静地坐着，厕所都不敢去。等待是那么漫长，王一博一个人在座位上心中忐忑，那一刻他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妈妈要抛弃他了，手足无措的时候，手里的童话书也变得阴森恐怖，小红帽不仅遇到了狼外婆，还遇到了各种野兽，就是等不到猎人来解救他。

与此同时，他边上同样坐着一个略显孤单的男孩，似乎注意到了他，慢慢放下手里的细胞遗传学，从双肩包的夹层里掏出来一把棒棒糖，摊在手心里递到王一博面前，来，挑一个你喜欢的口味...王一博看着眼前的这个哥哥，干净利落的短发，戴个圆框眼镜，白色卫衣，嘴角弯弯，一颗若隐若现的痣。他的眸子明亮深邃，似乎藏着星辰大海，王一博不自觉地拿了一根牛奶味的，吃吃地说了句谢谢。吃完一根棒棒糖，妈妈还是没有回来，王一博耷拉着脑袋注视着自己的鞋子。

肖赞看到这一幕，又从包里掏出一本素描本，开始细细簌簌地涂鸦起来。一边画，一边耐心地给他编故事，小兔子在森林迷路了，因为心存恐惧，原本芬芳的花朵失去了香味，原本清脆的鸟鸣荡然无存，夜幕降临，巨大的怪兽比任何野兽都要吓人，小兔子瑟瑟发抖时，精灵出现了，抚摸她的额头说，恐惧不在外部的世界，而在于内心，只要内心足够强大，就没有什么能把你吞噬，给，这幅画送给你吧。

王一博的妈妈火急火燎地踩着高跟鞋回来了，一把牵起王一博的手就往外走：“honey，快快快，登机去”，走出去老远，才反应过来刚才似乎看到自家儿子和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在一起，于是停下脚步，扭头给肖赞点头示意。

王一博被拽得极其不情愿，还来不及问这个好心的帅气哥哥叫什么名字，怎么联系呢。

钟佳杰把柱子连哄带骗的拽到了所谓出师宴，想到接下来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借口再见面，顿时心绪复杂，不停地灌酒。他不知道柱子其实对他，也有好感。

钟佳杰把空酒瓶子一个个排队排好，似乎酝酿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我有件事情很好奇，一直想问你，不过，你也可以不回答...”

柱子忍不住嘲笑眼前这个故作深沉的男子。

“你对王一博是什么感觉，”钟佳杰说完低着头盯着桌面，不敢看柱子的脸，焦灼的等待，又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他是我兄弟，他是一个特别简单，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弟弟。”柱子少有的严肃，似乎每个用词都要细细斟酌，

“我尊重他，也会保护他”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钟佳杰，正好与抬起眼来的钟佳杰四目相对，这时候才发现眼前这个男子，蜕去桀骜不驯之后的温润，竟如此后劲十足，就好比一个让你伤筋动骨啃下来的硬骨头，你试图把他碾碎扔掉的时候，发现它的本质是个粘豆包，里面还藏着跳跳糖，每嚼一口都有惊喜。柱子忍不住拿起手机，咔嚓了一下。

钟佳杰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得寸进尺地问：“那我呢，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柱子被这猝不及防地转折吓懵了，死鸭子嘴硬：“你是我徒弟。徒弟要听师父的话，”柱子自觉说的略显暧昧，摇头害羞地走开了。刚走出去没多久，突然折回来，“我都被你弄晕了，你现在愿望也实现了，告诉我，是谁要对付王一博？”

钟佳杰自然神清气爽，开诚布公地坦白：“我之前是和你开玩笑的，柱子哥，你太认真了，我就是找借口和你亲近亲近...”

柱子满头黑线憋到内伤，钟佳杰赶忙安慰他：“李廷柱先生，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其实没有人要对付他，你和我家人都怀疑我，是毫无道理的，我虽然整天和我妹妹吵架，但是你怎么不想想，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我还是很疼爱他的，怎么会轻易动她喜欢的男孩，再说了，我好歹是钟家人，绝对不会做损害钟氏声誉的事情。”钟佳杰见他没有辩驳，知道他听进去了，继续分析：“我当时没有站出来否认自己，也是为了让对手放松警惕，我可以慢慢观察。”柱子完全被带入节奏：“那你有什么发现？”钟佳杰越说越来劲了：“对方是针对我大哥，我自然以为是竞争对手，但是我后来才发现我错了，竞争对手怎么会有机会下手呢，宴会的酒水餐食都是钟氏自己负责的，熟人更有可能。”柱子若有所思，抛出个疑问：“你家的刘管家呢？”钟佳杰叹了一口气：“大哥出事以后，突然请辞，刘管家一辈子都在我们家服务，一直尽忠职守，然而此时，他却是嫌疑最大的。”

钟佳杰唏嘘之余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不咸不淡地继续，“我们小的时候，父亲工作特别繁忙，基本都是管家和保姆带大的，刘管家姿态高傲不苟言笑，老古板一个，对我们都很客气，唯独对我二哥特别严厉，偏偏我二哥一直体弱多病，后来还得了惊恐症，时不时会发作，也就不爱说话不爱出门，经常被刘管家关在房间里几个人一起照看。我们兄弟间也很少见面。”

“惊恐症，怎么说？”

我们的母亲和父亲在一次争吵后，离家出走，死于一次空难，我和妹妹那时候太小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哥在上寄宿学校，知道真相的可能就只有二哥了吧，

“那么你二哥现在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我二哥在哪里啊，多少年没有见到了，神出鬼没，不问公司的事情，现在一个烂摊子都扔给我。”

“你二哥倒是洒脱”

“洒脱也是身体使然，谁也不会同意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当董事长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除了我没人知道的秘密，我二哥隐形埋名，没人知道他是钟家二少爷，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森宇的画家？

柱子的脸立刻煞白，”你说什么？森宇？

王一博和森宇驱车来到了一处湖边的种植园，园子里一大片薰衣草，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植物，风景如画。吹着风，心情舒畅，但是他是一心来找他的“战狼”的，就很纳闷，“森宇先生，你确定这边是肖赞投资的公司？，这边怎么看都是个休闲旅游的地方啊。”

森宇摆弄着植物，几天下来，胃口极差的他，似乎下颌的线条更凌厉了，两片嘴唇上下翕动，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稍安勿躁，你的赞哥会来的，这可不是简单的种植园，你就耐心住几天，佣人会帮你把客房收拾好。”

进到房间里，摆放着大盆大盆的鲜花，各种浓郁的香味参杂在一起，仿佛是天然的香精厂，空气中全是森宇身上香水的味道，王一博推开窗户，猛吸了一口气。打算多呆几天守株待兔，那边华姐电话又来了，“一博啊，你可不能这样啊，还没站稳脚跟，就这么随意休长假，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往上冲啊...”“啊，华姐，我在山洞里信号不好,喂，喂。”

王一博挂了电话，换了衣服，打算去园子散散步。

迎面碰上森宇的助手：”王先生，森宇先生请您去餐厅用餐。”

王一博来到餐厅，看到森宇已经坐在窗边的桌前，手机在耳侧静静聆听，不作言语，似乎在听冗长的汇报。阳光豁达地给窗内的那人那景铺设天然的滤镜，仿佛是静态的图片，修长的黑色破洞牛仔裤少年在他对面坐下，这副图片立刻变得生动跳跃起来，森宇放下手机，微笑颔首：“明天上午，云南政府低调邀请了少数几家知名药企参加招商会，肖赞的senbotech也在受邀之列，他会来的。”

王一博不解，“你怎么确定肖赞会来，我记得他很少参与公司的运营管理。”

森宇皱了皱眉，心想这个王一博真是太不了解肖赞了，嘴上耐心解释：“这次政府的政策特别倾向于高新企业，禾森制药是西南地区的龙头，你赞哥的senbotech一直无法进入这片市场，这次受到政府邀约，如果想在西南地区扩大知名度，这么好的机会不会不来的。”

王一博用叉子叉起一粒树莓，嚼了嚼，开始接二连三地吃起来，嘴角不合时宜地坏笑。对森宇的分析一知半解，还没顾上提问，手机又开始轰鸣，王一博用2根手指头夹起来，发现是柱子，忍不住接了，“王一博，你现在方便说话吗，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那里，不要问为什么”

“你什么意思？华姐找你了？”

那头的柱子压低嗓音：“王一博，你还不知道吧，森宇，就是钟家的二公子，钟佳杰的二哥。。。。”

“...”

“你听见我说话没？这家人全都怪怪的，保险起见你还是赶紧回来”

王一博起身，往大门走去，走出一段距离，才开始出声，“我不走，赞哥明天很可能会来，我不能这个时候走，你放心，我很安全，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个p的数，你都多少次犯傻了，快回来，不然我要报警了”

“...”王一博嘴上不说，内心无比笃定，不管未来刀山火海，我都要和你并肩。

“王一博，王一博...”柱子气的跳脚。

“李廷柱，你上个厕所怎么去那么久，掉坑里了啊”钟佳杰找上门来了，柱子一把拉住他，“徒弟，给我买张去昆明的机票...”

 

王一博穿着一身黑西装，上身带点复古暗纹，修长领带，尖头皮鞋，骚气十足。他给森宇打了个电话说，如果肖赞来，请务必通知他。然后拐到了大礼堂不远的游戏房...是的，与其说是不务正业，不如说是近乡情怯。

这个游戏房有他爱玩的一切娱乐设施，minibar还供应跳跳糖，抹茶蛋糕，气泡酒，树莓，酸枣，最要命的是，展览架居然有限量版罗西同款头盔。这这这，王一博扶着下巴惊叹不已，真想见见这的主人，太有品了。呆的乐不思蜀之际，一个身材高挑职业装的美女走到了他身后，“王一博先生，我代表我老板请您收下这束花，欢迎您来到美丽的云南。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随时提出您的宝贵意见”

“谢谢，你们老板可真是大方啊！”王一博内心os，这一大捧花，太浮夸了，不过味道倒是脱俗，比屋子里那些雅正多了...

美女微笑地说：“你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一会请跟我来，老板给您准备了别的礼物。”王一博心想，这老板是慈善家吧。

招商会，政商云集，客套寒暄之余，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人设中尽情演出。几位大咖相继发言后，老早坐在角落里戴着茶色墨镜的男子，被请上了台，他一身黑灰格子大衣，驼色围脖，略显深沉，他的出现，让森宇意料之中却又颇为惊讶，知道他肯定会出现，却不知何时到的，为何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没人注意的呆在了角落这么久。

肖赞开门见山：“很荣幸省招商办给我这次机会，我司将与禾森制药共同出资成立专门用于艾滋病疫苗研制的新公司，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技术双方共有，细节我会让专人跟进，为社会略尽绵薄之力，此外我会成立关爱女性安全慈善基金，王一博先生成为我司形象大使，大家欢迎他，说完，舞台后面的大幕打开，居然站着刚刚被领过来一头雾水的王一博，台下掌声雷动一片沸腾，肖赞一脸胜利的表情，看王一博还在呆滞，走过去搂着他的肩膀把他一把拉到前面，让台下合影，嘴里却小声又宠溺地说，“我送的花，可还喜欢？”

王一博都快被气哭了，又感动又生气，眼圈泛红，脸上还得僵笑，着实有趣。“你这不是惊喜，简直是惊吓...”

“肚子饿了吗？带你去吃米线去？”

“这，这么多人，怎么走？”话还没说完，王一博就被肖赞拉着去了后台化妆间。

“肖老师一段时间不见，性情大变啊...”

肖赞小心翼翼地嘬吸着王一博的下唇，不放弃一分一秒，说话都嫌浪费。

“赞哥，你倒是说说话，你是怎么回来的”

“嘘，我现在低血糖，不能说话，需要吃甜筒”肖赞几乎是喘着粗气说出这些话。说完舌头继续胡搅蛮缠。

王一博左右躲闪，耳朵根都红透了“不是说吃米线么，呆在这里互啃是怎么回事，我嘴巴痛，舌头也痛...”手臂倒是环绕在肖赞后背没有松开。

肖赞听闻一把把他从腿上放下，“嗯，博弟说得对，先吃米线去，我们来日方长。”

司机在后门等得看完了2份报纸，总算等到肖老板出现，手里还牵着，一个，男人。嗯，做司机的本分就是看见当作不看见，循规蹈矩开车门。

 

“你果然来了，肖赞先生”肖赞刚把王一博送上车，听见后面传来森宇的声音。关上车门迎上去，看着森宇似笑非笑的表情，“谢谢你照顾好我家一博，大老远把他送来和我相见，钟睿司先生”说完捏了捏对方的手，森宇明显感觉手有些疼。只好暗讽：“肖老板真是洒脱，带着当红偶像提前离场，今天头条新闻不差没流量了...”肖赞摸了摸鼻子，“你说得对，我确实也需要给我的新公司免费打打广告...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