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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潮汐

 

 

 

 

“那天，他俩吵架，父亲说我是野种，刘管家捂着我的耳朵，我看见他生平唯一一次流泪，我看到母亲拖着行李箱离开孤单的背影，唯独没有考虑一丝我的感受。我恨父亲的决绝，母亲的狠心，刘管家的隐忍，他可真是可笑，我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不管多么肮脏不堪，给王一博下药，让钟承泽沉沦，而我的手，始终干净，可惜了，钟老爷子死得早，不能亲眼目睹这一切。”

人在歇斯底里的时候，仿佛回到出生时最原始的本性。

“你说这些话的心情如何，是舒坦了还是更加痛了”肖赞面色凝重。

“舒坦又如何，痛苦又如何，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人在乎我”

“你错了，至少你仇视的大哥，一直偷偷注资给你办画展，又不肯让你知道，为了你可笑的自尊心”

森宇一脸诧异

“此外，有个人一直很担心你，是他一直求我原谅你，说你还有救，我才忍住没有收拾你”说着，肖赞递给他一张光盘，“人家不肯当面面对你，好好看看吧，想说的话都在里面”，说完，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森宇表情很鄙夷地端着那张光盘，不知所措，仿佛是看到一块用烂了的抹布，丢掉前最后一次忍不住去打开，随之而来的是一脸惊愕和眼中含泪。

画面里是那张熟悉的脸，苦涩的微笑，眼中含泪“睿睿，很抱歉瞒了你这么久，我虽然把你当我亲儿子，可你确实是钟董的孩子，我和你妈妈，只有仰慕，没有私情，她对你父亲很生气，离家出走出事了，钟董也很后悔，就不敢面对你，而我，一时为了报复钟董，就将错就错，没有把误会解开。只是你带着仇恨成长，仇恨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你的灵魂和精神支柱，我原本以为，顺着你，惯着你，你能勇敢的活下去，没想到让你变得畸形扭曲，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不会这么放任你。记住，你还有大好的人生，要学会用爱去看待这个世界...”

睿司的手指忍不住颤抖，已经泣不成声“怎么会这样...这是骗人的吧...那我究竟算什么...真是太可笑了...”

钟睿司身心俱疲，这信息量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才能慢慢消化了，他对肖赞也是心情复杂，于是给他发了个信息“你去日本千叶找一个x-ray的舞蹈社，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肖赞精疲力尽地回到房间，打开窗帘，看到外面连绵起伏的山脉，在静谧的黑夜中，仿佛沉睡了千年的古代神兽，任凭世事变迁斗转星移，一如既往的做着黄粱一梦，无法唤醒。一轮明月，却偷偷刷着存在感，不知道，王一博的城市，是否也能看到这轮又大又圆的明月，月圆人不圆，伊人不在眼前，肖赞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微信

“寄思念予今晚月色，为你添被，梦中等你”

几首舞曲下来，uniq一众气喘吁吁，王一博拿毛巾擦着汗水，刷着手机，还没来得及看，就被队友A大抢到了手机念了出来，正要抢回来，A大一个video call过去，把肖赞吓一跳，肖老板，王一博请我们吃烧烤，不能去梦中啦。肖赞尴尬的双手托着额头，支支吾吾，王一博只好撒娇，哥哥，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我没钱，咳咳，肖赞说，我给你的包里塞了卡的，你去翻翻，不许喝酒，不许和男生睡一张床，另外，注意躲避狗仔，坐车系好安全带，王一博无奈，爸爸，你要么亲自，当面来和我说这些，不然都不算数，说完把电话挂了，嘴角却忍不住偷笑。

肖赞气的差点把手机摔了，所以，我是脑袋被门挤了，为什么要喜欢一个没良心的小崽子。

他把衬衫脱了，做了30个俯卧撑，又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却味同嚼蜡。

不过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王一博居然敢在队友之间毫不避讳和他的关系，说明一，他和队友关系真的不错，为他欣慰，第二，他眼里，一定是把自己看的极重，才不会在意外人的看法，想到这里，心头一暖，把面吃了大半，想着是不是那边吃烧烤吃嗨了，又叫了厨师，给他做几份烧烤送过来，送来已经是深夜了，他不禁觉得自己可笑至极，有生之年自己也会变得这么幼稚，喜怒哀乐溢于言表，正要开吃的时候，微信叮咚了一下，“战狼，弟弟洗白白梦中等你哈”真是，彷佛那个淘气的声音就在耳边，肖赞无奈地摇了摇头，人生无憾了

翌日，Sophia刷着手机和同事八卦肖赞的新推，Boss昨晚大半夜居然发一个人在房间里撸串，还发这么骚气的推，什么情况啊。还没八卦结束，肖赞一个电话打过来，Sophia，定最快的航班，一起去千叶出差，啊，boss，我和男朋友约了一起看展览的，出差补贴三倍工资，还有意见吗？没有了。

钟佳杰自从和他二哥谈过之后很是消沉，整日在酒吧买醉，柱子非常担忧。那天，打他电话响了半天，最后是酒吧服务生接了，柱子火急火燎赶过去把醉的不省人事的佳杰带回了家，乒乒乓乓，踢翻了家里好多东西，甚是热闹。为了看住他，柱子要求钟佳杰住在自己家里，两个大男生过起了“同居”生活，钟佳杰也不知道避嫌，慢慢与楼下跳广场舞的叔叔阿姨混的很熟，居然获取了不少老年粉丝。

月月一脸敬佩地围观落岚工作，突然大吼一声，啊，落老师，你的衬衫扣子掉了，来来来脱下来，我帮你缝，落岚受惊般地一边捂着胸口一边诧异：“你还会做这个？”

月月直爽的回答道，“嗯，我很小的时候，妈妈生病去世了，爸爸经常泡在学校不回家，所以洗衣做饭简单的针线，不在话下啦。”

落岚对这个90后小孩刮目相看，顺从地脱下了白衬衫，只剩下一件白色内衣，一边双手交叉搓着自己胳膊一边喊道，你快点，我怕冷。月月连连点头说知道了，忍不住瞅了一眼，落老师的胸部不算大，但是很饱满，锁骨上一根牛皮绳的复古挂坠，仿佛镇山石，腹部平坦紧致，月月不禁内心暗暗赞叹。落岚似乎察觉到了月月喉咙里悄悄吞咽口水那微乎其微的动作，有点得意又俏皮地说：“看什么呢，没见过女人有腹肌吗？”

“不，不是，有腹肌的女人没你好看...”落老师脸刷得红了，一直在制造情话的少女漫画专家一朝折在了不按常理出牌的月月上。

这时候，肖赞打了电话过来，月月一脸诧异地接了电话，那头依然是听不出感情色彩的声音“朗月，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要来上海文化交流，她不想住宾馆，你能不能收留她几天”

“男的女的啊？”月月一边把衬衫给落岚递过去，一边耳朵下夹着手机快速回话。

“嗯，女的”肖赞内心os，如果是男的，我还找你帮忙？

“不行，我才不帮你藏女朋友呢，我可是一博娘家人...”

肖赞难得笑了出来，“你放心，玛塔是我和一博共同的朋友，是亲人，你这次帮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会还你的。”

月月哈哈大笑，“那倒不用，好好疼我们一博就好了，只是，我现在也不住在家里，我最近在落岚老师家里，你可以把她送过来...”

说完，还一脸乖巧的瞅着落岚笑得无比羞涩，落岚正在悠闲地喝着咖啡，撸着猫，听这苗头不对，一抬眼，看到月月鸡贼的表情，无奈地点头默许。

“放心，落老师，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每天给您做爱心早餐”

Uniq全国巡演，柱子和钟佳杰交代说在家里好好待着，每天视频，结果在飞机上，钟佳杰偷偷坐到了柱子边上，王一博很匪夷所思，“柱子，你这是什么情况，我没说让你带家属啊。”

“没什么情况，这孩子帮忙扛行李”

“你可别逗了，他像是扛得动行李的人？你是给我们找个少爷过来吧。”

“不要戴有色眼镜嘛，他好歹跟我学了一阵拳击，体能还不错了。”

“话说柱子哥，我觉得你不一样了。”

“我哪里不一样了，我还是我，”

“你变得比较罗嗦了，完全不是原来那个惜字如金的柱子。不过，”王一博笑得很坦诚，“这样的你，很好。”

肖赞助理把玛塔送来的时候，大家目瞪口呆，玛塔几乎是把整个家搬来了，行李袋里面哗啦啦倒出来的全是吃的，羊奶酪，油茶，果酒，青梅子，火腿，粑粑...月月问玛塔，那个罪魁祸首，肖大大没送你来？玛塔用清脆洪亮的嗓音回答，小赞啊，说要去找一博弟弟算账去了，这两人真是好奇怪哦，之前在我家，好好的房间不住，两人去睡帐篷，是不是傻。可惜，眼前的两个女人，已经顾不上获取其它信息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满地的食物，选择坦诚相待。三个女人，不，三个吃货火速打成一片，席地而坐，彻夜狂欢。果酒后劲十足，三人都已经人仰马翻，玛塔天生好嗓子，兴奋地唱着民歌，唱着唱着，倒头呼呼大睡。月月想把她拖起来，怎么都拖不动，只好嚷嚷，不愧是吃牛羊肉长大的，这么敦实，其实她不知道她自己，也是站都站不稳，一个踉跄，倒在了落岚怀里。

落岚搂着她的脖子，静距离地瞅着月月的脸蛋，吹弹可破，蜻蜓点水地在她丰盈的双唇上触碰了一下，窃喜没被发现，仿佛在教导主任眼皮底下偷偷吃了个巧克力。月月不知道是借着酒劲壮胆还是根本没醉，居然痴痴地笑，嘴巴还撅了撅，“不给力啊，不给力，姐姐给你演示什么叫真正的接吻”说完，反过来搂住落岚的腰...

月月是被食物的香味唤醒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睡在沙发上，盖着毯子，落老师站在落地窗前喝咖啡，田螺姑娘玛塔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想到昨晚，她慢慢挪动着灌了铅的小腿，来到落老师身旁，“对不起，落老师，昨晚我喝多了，做了对你不尊敬的事情，这样，如果您看我不得劲，我回避几天，等您什么时候气消了，我再过来。”

落老师欲言又止，又不想直言挽留，只好说，先吃早餐吧。

肖赞赶到演出场地的时候，UNIQ正在后台等待encore的召唤，肖赞使出浑身力气，努力往前挤到前排，被粉丝们的狂热所感染，内心也很激动，情不自禁地加入，跟着一起喊，uniq，uniq...这时候，舞台上重新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全场沸腾。肖赞看着这么多大小各异的灯牌，看着粉丝热泪盈眶的表情，心里感叹，我真是不合格啊。但是现在去买肯定来不及了，“来吧，这个给你，我们一起给王一宝加油”肖赞扭过头去，是一个悠然笃定的声音，原来是一个小粉丝递过来的丝带和灯牌，“谢谢你，可是你把你的给我了，你就没有了”佛系粉丝一个坏笑：“我好像见过你，早年在日本，白色情人节，一博视频直播，你出现在他视频里了，对不对，只不过，后面直播关闭了。”肖赞深吸了一口气，“小妹妹，你看错了，我没有去过日本”对方也很坦然，“嗯，确实极有可能是我看错了，您只是一博的一个男粉，对不对，男粉都是需要好好保护的”肖赞被这个小粉丝逗得心情愉悦，“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甩了甩头发，骄傲地说：“我叫曼曼，我是一博事业粉，从他当练习生就关注他了，嘛，我是谁都不重要，只要他开心，他爱的人愿意好好守护他，就够了”肖赞点了点头，接过她手里的灯牌和丝带，高高举起，在空中挥舞着，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每一次挥舞，都是在描绘一个又一个爱心，沉甸甸的俗气的幸福。

王一博和队友们击掌庆祝演出顺利结束的时候，大伙正在琢磨去哪开庆功宴，精疲力尽的打开手机，看到肖赞的推，熟悉的舞台，熟悉的自拍，还有灯牌，王一博仿佛立刻加满能量，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柱子拦住了他，你冷静，外面全是粉丝，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他一遍遍拨打肖赞的电话，思念的防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