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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坎贝尔的一句名言是，完整的植物性饮食最有利于人的健康。关于植物性饮食的好处现在谈论很多，今天我想谈谈完整的问题。

        柯林·坎贝尔只写过两本影响较大的书，一本是著名的中国健康调查报告（CHINA STUDY),另一本就是完整（THE WHOLE)，这本书的知名度远不如前一本，但我觉得同样意义深远。他认为要用整体的观念看待食物和健康的关系。我觉得他的观点和中医的整体观有异曲同工、殊途同归之妙。

        现代医学的研究方向是从整体逐渐细分，自然界-人类--人体-系统-器官-器官组件-细胞-蛋白质-肽链-氨基酸-DNA-基因片段-碱基对-原子，试图从微观物质结构中找出产生疾病的根源和治疗疾病的方法。

       在药物研究方面，现代医学努力从天然的物质中提取出高纯度的有效成分，最好是能用数学方法精确描述化学分子式的小分子药物。现在比较热门的治疗癌症的大分子生物药很难用分子式精确描述。

       几乎每一种植物性中药的化学成分都非常复杂，是上千种植物生化物质的组合体。复方中药更是多种植物药的组合。

       坎贝尔说：“对生物复杂性的理解，极大地改变了我对简化研究发现的看法。它使我意识到，不要把这些发现作为真理来看待，以为这些发现很重要。它们只是完全从自身而来的、一个更大的、富有含义的迷。任何单个的发现，比如导致肝癌的黄曲霉菌的混合功能氧化酶的催化，或者贝塔胡萝卜素抗肺癌，都不能告诉我们完整的事实。不在一个更大的完整框架中，而是选择基于个别发现的行动步骤，如远离黄曲霉菌来远离肝癌，或摄入贝塔胡萝卜素补充剂来预防肺癌，不仅比解决同样问题的其他方法更少有效，甚至有导致直接危险的潜在可能。”

       系统论告诉我们，组合的功能不是单个部分功能的简单相加，有时会发生质的变化。坎贝尔在书中举例说，这个实验结果证明，四种营养素中的任意一个都可以充分地改变其他三个的活性，导致身体改变对疾病的反应。

       李宁先认为，一支部队运作是否正常，能打胜仗，起决定作用的是司令部、指挥机关，而不是某一个战士和班长、连长。在人体中起决定作用的是指挥机关，主要系统和器官，而不是某个蛋白质、分子、基因、原子。他主张从宏观上把握人的健康状况，如能不能吃饭、睡觉、走路。能吃饭说明消化吸收系统正常，能睡觉说明神经系统正常，精神状态好。某一、两项生化指标对生命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不必过于关注。

       复方中药往往能起到单个中药无法起到的作用。李宁先说，对有些疾病几种药物单独使用无效，同样是这几种药物，适当组合却有奇效。他治疗癌症的药物经常是极普通的常用中药，如干姜、黄芪、党参、当归、甘草之类。

       人在吃完整的植物性食物时有吸收的主动权，食物经过消化道，各种营养素混合在一起，人体可以有选择地吸收需要的营养，排出不需要或多余的成分。人工提纯的高纯度物质化学药物是人体进化以来未曾遇到过的，无法自主决定吸收与否、吸收多少，对身体极易造成严重的伤害。

       创立《营养免疫学》的陈昭妃博士曾举例说，吃一根胡萝卜中提取的维生素C 就可能中毒，增加患癌症的风险。但吃五根，甚至十根完整的胡萝卜也不会中毒。吃从植物中提纯的单个维生素或复合维生素都是不安全的，除了遵医嘱治病以外，不要随意把提纯的维生素当保健品吃。

       肌肉注射危险性更大，因为完全绕过了消化系统的自主选择，剥夺了身体吸收药物的自主控制权。

       输液比肌肉注射的危险性更大，把药物直接输入血液，稍有杂质或病菌感染，就会对生命带来极大的威胁。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采用输液的方法治病。

       中药输液是西医的思维模式。中药成分极为复杂，质量和一致性都难以管控，实践中也出现不少问题，应该引起高度关注，不应该作为中医现代化的主要方向，而应该加强质量管理，严格限制，尽量不要使用。

       从作用的角度看，西药主要是针对疾病的局部症状，中药主要是纠正系统、器官层次的偏差，它们都不能改变不良生活习惯这个产生慢性疾病的根源，只有以完整的植物性饮食为主的健康生活方式才是从源头上治疗和防止慢性疾病最持久、有效的方法。

       从安全的角度来看，长期服用中药和西药，都有可能导致不良的副作用。李宁先为了避免中药的副作用，把剂量降低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到十分之一，采用保温杯泡中药的方法，药物成分浓度很低，大大降低了产生副作用的可能性。同时，他使用的中药很多是药食同源的，大量吃也没关系。所以，采用完整的植物性饮食来终止和逆转慢性疾病也是最安全的。

       像韩启德、樊代明、李宁先等医学大师一样，坎贝尔也一再强调不要低估生命的复杂性。

       濒临死亡的人和刚刚死亡的人在转换的那一瞬间，从物质结构上来看应该是相同的，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但从能量代谢和信息交流的角度看有本质的区别，只研究物质结构与活人的实际状况有很大不同，很可能得出错误的结论。

       生命活动不仅需要宏量营养素供给能量，还需要几百种植物生化素、矿物质、维生素、催化剂酶、纤维素等微量营养素参与其中，什么时候、哪些地方、需要哪些，需要多少，我们不可能详尽地掌握，但身体自己知道自己需要哪些，吸收的时候选择哪些、吸收多少、哪些能储存，储存多少，生命体有智慧精确地把握这个微妙的平衡。

       生命运动就像一个相互牵连的蛛网堆，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就像面对大海在海边拾贝，像盲人摸象，一知半解。基于这样的认识，如果直接干预，无异于闭着眼睛盲目放枪，后果可想而知。

       坎贝尔认为，用简化的方法得出的结果不能代表整体的事实。世界上每年有成千上万用简化的方法研究生命的论文，几乎没有一个对临床实践有实际的指导意义。对单个营养素的研究不可能对临床或日常生活有实用的指导价值。只有大规模关于人类健康与食物之间关系的调查，才有统计学上的意义。只有自己亲身实践的体验对自己才有指导意义。

       大自然早已为人类提供了数不尽的完整的植物性食物，我们采用其中少数几种就可以基本满足生存的需要，这是大自然对人类慷慨的馈赠。大量事实证明，只要给身体提供必要的营养，完整的植物性食物，包括果皮、麸皮、米糠、胚芽在内的完整的植物性食物，富含人体需要的上千种微量营养素，尽量少吃精制食物，身体就有智慧自己修复受到抑制、损伤的自愈系统，只要自愈系统恢复了，各种慢性疾病也就不治自愈了。

       李宁先说，有些人对已经经过几千年、上万年人体试验证明是安全的食物，还要经过小白鼠试验，对人类进化几百万年以来从未接触过的、不知道如何代谢处理的人工合成化学药物，偏要给人吃，怎么那么蠢。

         在神奇的大自然和生命面前我们还是小学生，我们首先要虔诚地敬畏生命，顺应自然规律，采用最有利于人类健康的方法，而不是自以为是，做违背自然规律的蠢事，违背自然规律难免要受到自然法则的惩罚。

       想获得更精确的结论，只能采用更简化的方法。简化是探索自然奥秘不可或缺的一种极其的重要方法。可是在探索生命、疾病和健康奥秘的领域里，只用简化这一个方法就远远不够了，它只能在整体思维的指导下发挥一定的作用。整体思维的方法更重要，这也是中医的思维方法。我看坎贝尔不愧被誉为营养学界的爱因斯坦，他指出了现代医学的局限性，是把现代医学引入整体思维新境界的指路人。

       前几年坎贝尔的《完整：营养科学的再思考》刚出版时我买了一本，下面是该书摘要，仅供您参考。

       如果这本书起不了其他作用，我希望它能使您信服，我们需要改变认识健康的方法。我们必须知道营养是我们保健系统的一个基石，而不仅是一个注释。我们必须认识到简化这个思考模式的局限，学习接受思考模式允许我们感知的有效证据。

       如果我们真正理解营养的意义，它对身体的作用，改变我们集体健康的潜力，我们必须停止把简化作为取得进步的唯一的方法，开始把它看作一个工具，它的结果只能在一个完整的框架内作适当的评价。

        我们必须在超越营养的领域乐于信奉完整。身体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在社会中集合在一起的身体更加复杂。人类生活与我们星球上所有的自然界交织在一起，其复杂性超越我们的想象。我们不能再继续忽视这个复杂性。

       我意识到，我的提议是关于营养、医疗和健康思考方法的一个结构性转变，这个过程不会简单，但有可能。因为这个转变是我在职业生涯中自身的经验。

       我50年前的博士论文，是关于动物蛋白的重要生物学价值。那时我像其他喜欢吃肉的牛男爵一样坚信，没有比从肉和牛奶中摄取的蛋白质更有益的食品了。但是今天在这里，在《中国健康调查报告》里，我的立场完全不同。我相信没有比完整的、基于植物的、不加油、盐和精制碳水化合物的饮食更健康的方法了。

       对我来说，这个转变的来源是证据，多年来我自己的研究团队经过实验和专家评审得到的证据。去年它被我的临床医学同事得到的证据所支持。他们独立地、令人信服地记载了，完整的植物性食物逆转严重疾病的能力，是药物和手术方法无法比拟的。

       但是这个思想的转变，需要更多的证据，也需要我们对身体理解的转变。在这个方法中，我理解证据和身体功能有关。这也是我希望这本书能帮助您取得的一个转变。

       在我从业的早期，甚至在我研究黄曲霉菌和MFO（混合功能氧化酶）以前，就在一定程度上谈到过这些。我曾经和我在康奈尔的一个营养学教授有一个关于一组研究的谈话，四种营养素在两种疾病中所起的作用：鸡的脑组织软化、小牛进行性肌肉萎缩。结果证明，四种营养素中的任意一个，都可以充分地改变其他三个的活性，导致身体改变对疾病的反应。

       当我问我的教授，和这些类似的其他营养素常见的交互作用如何时，他答道，虽然它们很常见，但它们在实验研究中得不到足够的重视。因为这样的研究太困难，几乎不可能有充分的的解释。虽然在自然中营养行为是复杂的，我们仍然不得不把它们的活动看成是简单的、线性的，以便得出可接受的科学证据。换句话说，我们可以看到整体框架的适用性，但我们仍然不得不把简化作为完整的真理来追求和研究。

       忽视复杂性严重地困扰了我，促使我选择了研究黄曲霉菌和混合功能氧化酶的方向。我或许不会开始这个研究，因为我不愿提这个毫无疑问的问题，简化事实：黄曲霉菌导致肝癌。如果我不是对复杂性的想法有如此的兴趣，我不可能寻找黄曲霉菌以外的，影响肝癌发展的其他因素，我就不能得到我现在拥有和寻求与您分享的，更深刻地理解和敬重生物复杂性。

       对生物复杂性的理解，极大地改变了我对简化研究发现的看法。它使我意识到，不要把这些发现作为真理来看待有多么重要，它们只是完全从自身而来的，一个更大的，更有意义的迷。任何单个的发现，比如导致肝癌的黄曲霉菌的混合功能氧化酶的催化，或者贝塔胡萝卜素抗肺癌，都不能告诉完整的事实。

       不在一个更大的完整框架中，选择基于个别发现的行动步骤，如远离黄曲霉菌来远离肝癌，或摄入贝塔胡萝卜素补充剂来预防肺癌，不仅比解决同样问题的其他方法更少有效，甚至有导致直接危险的潜在可能。

       在混合功能氧化酶和动物蛋白的简化研究中的发现是重要的，但是没有人们声称的在生物原理方面那样重要的特别结果。

       这些原理帮助我们理解，癌和营养如何活动，作为一个整体，影响癌和其他疾病的发展。实验揭示的这些混合功能氧化酶基本的生物属性证明，需要调查动物蛋白在所有复杂条件下，在真实世界中，对真实人体的影响。基于这样的观念，我们设计了在中国农村的工程，大家所知道的中国调查。 

       对那些被我在这里和在《中国研究》中的分享而充分说服的人，我给出了下一步的许多想法。想得到帮助而创造改变的人，可以参考。最重要的一步是改变您吃的方法。膳食是简单的：吃完整的、基于植物的食物，少加或不加油、盐和精制碳水化合物，如糖和白面。（虽然可以通过研究来得到，烹饪书籍将满足您的需要，它们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

        没有什么能比从您自己的变化中得到的经验更有说服力了。每个人在一定的时候，关于健康观念的关键转变将要发生。整个产业，被疾病和我们的忽视而剥夺了收入的人，将会跟随。

       是我们开始一场真正革命的时候了。它由挑战我们的个人信仰和改变膳食开始，由我们社会作一个整体的转换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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