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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纯情之情
一十度白 2020-04-26

#图源于网络,侵删#

#勿上升真人#

 


孩子们总喜欢传唱歌谣,其中一首是这样的。

“春有佳音叶,上元殇于野。

千年轮一回,回回有启慧......”

他们是唱给巷子末的茶馆的说书先生的。

人云,茶馆的说书先生,乃是个怪人,自数十年前在巷子末开了馆子,但据说至今依旧是个年轻模样;不争生意也不抢客人,只好坐在竹藤椅上,摆弄自己的茶具,或时常照护自己门前的几株银杏树,也不出门游乐。

大人们对说书先生都有所顾忌,生怕这人有些病来;孩子们却喜欢听说书先生讲故事。

每当童谣响起,巷子末茶馆的那把老铁锁就“叮咚叮咚”地响起,然后就是那扇疮疤累累的老木门“嘎吱嘎吱”地打开。

说书先生眼里含着笑意,眼睛眯成月牙,笑着摆摆手,招呼孩子们进去。

“真拿你们没办法,快进去吧。”说书先生拍拍自己的素白长袍,掸掸衣袖,“又来听故事了?”

孩子们三三两两地应和起来。

说书先生他自己说,他不说别人的书,只讲自己的故事。

 

 

京之宋氏,有一小儿,名亚轩,京中才子,好学而多病憔悴,束发送之于深山某寺,养身修性,多年不回。未几,家道沦落,遭灭门之灾,这宋氏上下老小近百户人口,除宋亚轩,无一幸免。

在悲伤之余,宋亚轩更担心的是在某寺的生活。

寺中的弟子,入门来,都是要经过师傅的考验。

宋亚轩跪在师傅面前,师傅顺了顺自己花白的胡子,上下打量了两眼宋亚轩:“入我寺之门,必要经得起孤独的打磨。”

宋亚轩点点头,眼神却飘到了晴空的远方。

“你今天就去寺后的林子吧。”师傅轻叹一声,甩了甩袖筒,“去找一棵树。”

宋亚轩抬眸。

“去找一棵树。”

“它不一定要高大,但能为你遮风避雨;它不一定要繁枝茂叶,但无论何时都会在你身边庇护你。”

 

宋亚轩已经在林子里寻找了些许天了,也一直在品师傅的那句话。

林子里有许多树,大到参天松柏,小到刚冒绿芽的苗子。

宋亚轩皱皱眉,推了推身边的一棵树。树很壮,但不是师傅说的那种。

拂拂衣摆,依着大柏树席坐于地,宋亚轩微微合眼,回想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不禁心烦意乱起来。

眯了眯眼,起身,拍拍衣袍后摆的灰,回寺里去。

师傅在寺门口扇着蒲扇,身边跟着一个女孩。

宋亚轩把疑惑掩下,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道。

“亚轩,这是你的师妹。”师傅把玩着胡子,转身就要离开。

宋亚轩垂下眸打量这个矮他半头的姑娘。

她扎着两个小揪揪,脸蛋白里透红,怯生生地看着他。

沉默顷刻,宋亚轩忍不住打破这尴尬:“弟子姓宋,名亚轩,姑娘贵名?”

只见姑娘蹲下身子去,捡起一根细细长长的木棍,另一只小手拨弄平一片土地,在地上写下三个大字:叶佳音。

宋亚轩也顺势蹲下,有些讶异地看着姑娘写字。往昔他在京城只见姑娘小姐涂抹胭脂、缝制绣包,从未见姑娘识字且写得一手好字的。

“姑娘......不能说话?”宋亚轩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叶佳音。

姑娘站起身,掸掸衣摆上的灰土,朝着宋亚轩点点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宋亚轩眼波微微流转,也回给叶佳音一个灿烂的笑容。

瞄了眼在头顶的烈阳,宋亚轩朝叶佳音颔首:“佳音,去吃晌午饭了。”

 

叶佳音作为不速之客到来的第一个月,宋亚轩对叶佳音尽职尽责地展现一个师哥的模样;叶佳音作为宋亚轩师妹的第二个月,宋亚轩开始觉得有些不习惯。

叶佳音也发现了,宋亚轩对她形影不离的追随有些回避。

叶佳音小心翼翼地跟在宋亚轩后面,就像宋亚轩身后挂起的徐徐清风。

“师傅,佳音她......一定要跟着我吗?”宋亚轩皱了皱眉,看了眼叶佳音,虽觉得这样伤了叶佳音,但他整天带着叶佳音,干什么都不方便。

“你不愿?”师傅抬起眼帘,看了眼怯生生跟在宋亚轩身后的叶佳音。

“嗯。”

“你自己决定吧。”师傅叹了口气。

宋亚轩瞄瞄叶佳音,应了。

别了师傅,忽觉得什么东西挂住了长袖筒,宋亚轩回头一看,是叶佳音。

叶佳音的脸憋得红红的,拉住宋亚轩的衣袖,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的泪光倒影着宋亚轩的脸庞,不住地摇头。

宋亚轩一眼而过又忽觉心软,只好转念应道:“师哥再想想吧。”

叶佳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松手放开宋亚轩,跑去照料原属于宋亚轩照料的几盆花卉了。

宋亚轩站在原地看着叶佳音的背影,摇了摇头——既然这样的话,就先缓上几天,毕竟叶佳音跟着他干什么都不方便。

这两天叶佳音忙着倒腾院落里头的花花草草。,宋亚轩倒是得到了难得的清闲,日出之时,坐在寝房门口的青石台阶上,看着叶佳音摆弄花草,背诵背诵未沦落时的诗经典故,晌午饭过后还能去寺后林子继续找他的树,生活清闲悠哉。

 

宋亚轩近来颇感身体乏力,常不住地咳嗽,有时竟咳出血来。

家里带来的几方草药,已经寥寥无几,宋亚轩时常望着自己白皙纤细的手指,都能数出自己所剩的时日。

不知道还能撑下去几日,宋亚轩在灶房煮着草药,心不在焉地拉拉风箱,往里头添柴火。

叶佳音站在门口,担心地看着宋亚轩默默一个人惆怅,自己手足无措起来,却也没有办法。

叶佳音瘪了瘪嘴,忽而间跑开了。

宋亚轩朝叶佳音的方向瞄了瞄,又忍不住皱起了眉。

佳音这姑娘,本来就不善言辞,要是他走了,她怎么留在寺里。

宋亚轩拿起木棍在泥地上烦躁地胡画两下,顺手把木棍一丢,拿碗去盛药了。

仔细看看吧,地上那些胡画来的东西,好像和谁很像......

 

宋亚轩今夜注定是无眠了。

胸腔咳得生疼,连一呼一吸都觉疼得颤抖;没有照模样,但已经知道,自己的嘴唇白得青了;手帕上的血也是欺不了人的。

宋亚轩翻身起铺,小心地不打扰师哥师弟休眠。翻开小布帕子,果然,只剩下一方草药。

算了,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宋亚轩踱步向灶房,手里攥着自己最后的一根稻草。

灶房点着火,灶上煮着草汤,也不知是谁点着的,怕是忘了熄吧。

宋亚轩刚想把草汤盛出来,自己煮草药的,没想到一个身影蹿进了灶房。拉住他的袖筒。

“佳音,怎么是你?”宋亚轩错愕地看着叶佳音奉若珍宝地将草汤盛出来,“你......这是干什么?”

叶佳音把碗推向宋亚轩,努努嘴。

“让我喝?”宋亚轩有些诧异,又有些哭笑不得。

叶佳音点点头,目光中有些许的期待。

宋亚轩打量了一下这碗草汤,里头零零星星漂了几片银杏叶和其他一些叫不上名儿的草叶。

反正已是将死之人,为师妹的草汤牺牲也罢。

咕嘟咕嘟几下灌下肚,嘴中还有些甘苦,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却心旷神怡了几分。

宋亚轩望望叶佳音,扬起灿烂的微笑:“这汤品着不错。”

叶佳音眸子里溢满了欣喜,却拾起一根木棍来,在地上笔画些什么。

那我以后每日煮给师哥喝可好?

“好。”宋亚轩眯了眯眼,现在竟有了睡意,“佳音快去睡吧,明早还要择菜去。”

叶佳音连忙点点头,像只撒欢的兔子似的,跑了回去。

宋亚轩着手打理起锅灶,抿了抿嘴角——似乎确是不那么干涩了,想必也没有那么惨白了。

 

按师傅的话来说,叶佳音这姑娘,人心善,但生来残疾;宋亚轩这小子,人寡言,但善察言观色。两者要是互相在生活上搭把手,必将得益不少。

不得不说,宋亚轩已经喝了连三个月草汤了,倒没有他所欲想的那么悲观,他现在还好好的,还会时常跟着师哥师弟学打拳舞剑。

自然,叶佳音有没有被宋亚轩再“劝退”了。

师傅不过民间节日,但宋亚轩稍稍心算,此时所差无几,是年附近了——确定点儿,是上元附近了。

对于宋亚轩,这条命是从阎王府捡回的。

经常看着远方的蓝天白云、去鸟归雁,除了惆怅,也只有想再回京城看看的想法了。离事发有了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京城怎么样了。

收拾打理下自己,整点下自己的身上屈指可数的铜板,准备去趟城里。

叶佳音从院落跑进来,好奇地盯着宋亚轩整理。

宋亚轩歪头看了看叶佳音,顺手摸了摸叶佳音的头:“佳音,师哥要下山一趟。”

见一旁的叶佳音有些疑惑,宋亚轩又附上一句:“这又是上元之时了,佳音要不要跟师哥去灯会逛逛?”

叶佳音一听,就赶忙摆摆手,意思是不能去。又拿起木棍在地上草草写上“师傅说了,不能随便下山”。

宋亚轩以为叶佳音不知道灯会多好玩,就停下手头上的动作:“灯会上有好多各种各样的灯笼,还会放爆竹、耍龙灯,很是漂亮。”

没想到叶佳音的脸又白了几分,使劲地摇了摇头,慌乱地在地上写着“不能去”。

“没事的啦,我跟师傅提过了。”宋亚轩继续倒腾手上的活,抬眸看了看叶佳音苍白的脸,“师哥自己去也好,回来给你带王二娘家的桂花糕。”

见宋亚轩半只脚要踏出寺院大门,叶佳音三步并两步地赶上去,拉住宋亚轩的袖筒,又蹲下去写着什么。

“一起去。”

 

上元节取了宵禁,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宋亚轩拉住叶佳音的手,在大街上随着人流往前挪。

叶佳音感到目不接暇,这些精美的物件,平时都没有见过。

宋亚轩看着路边的小摊小贩,与之前并无两样,只不过人不同了。

宋亚轩摇摇头,看着往桂花糕小贩那边凑脑袋的叶佳音,忍俊不禁:“佳音想吃桂花糕吗?”

叶佳音用力点了点头,又小心地打量宋亚轩的眼神,确认宋亚轩愿意给她掏腰包,才松了口气。

游赏了一下午,天色渐晚,街上人也多了起来,小孩儿们挑着花灯笼游走在街道上,远处有鞭炮也响起了。

叶佳音看起来并不感兴趣,一个劲往宋亚轩身子后面躲。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听见刺耳的鞭炮声吧,宋亚轩边想边搂住叶佳音:“别怕别怕,我们去放孔明灯好不好?”

叶佳音点点头,虽说有些怕火光和刺耳声,但既然来了,体验体验也无碍。

宋亚轩从街边一小铺买了一个孔明灯,笑眯了眼,嘴角不住地往上扬:“佳音,我们去河边放灯吧!”

叶佳音难得见宋亚轩这么高兴,她也乐得呵呵起来.

叶佳音有点怕明晃晃的蜡烛,已点着的小火苗一跳一跳的,就要扑过来似的。

宋亚轩把一小块儿蜡固定在孔明灯底部的小铁丝上,又把蜡烛挪到蜡边上加热。

忽然瞄到叶佳音手臂上一大片像划过一样的疤痕,宋亚轩不禁手抖了抖。

叶佳音也没料到宋亚轩抖了抖,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

蜡油迅速地滴在了叶佳音稍许生茧的手上,霎时就红了一大片,皮肤下经脉胀红,又迅速地发黑起来,像是烧焦了一样。

 

师傅深深地看了宋亚轩一眼,倒没有意料之中的责备,只是转身默默给叶佳音抹药。

宋亚轩在一旁,又是心疼又是自责,抿着唇站在师傅后面。

若不是他对儿时那样的生活、对儿时摆弄过的孔明灯还有眷恋,必定不会忘记佳音怕火这件事。还执意叫她帮忙固定灯,自然不会又这么一出。

师傅抹好药,拂了拂衣襟,就出去了。

宋亚轩打量着叶佳音手上有些悚人的黑疤印,心中自责又深几许。

“佳音,你......疼吗?”宋亚轩显得小心翼翼起来。

叶佳音扯出一个笑,摇摇头,低下腰在地上比划:“师哥别担心我,我好着呢。”

宋亚轩叹了口气——姑娘总是不愿意让别人担心。

“那你告诉师哥,你手上那些疤痕,是怎么回事?”

叶佳音摇了摇头。

“不是说什么都不瞒着师哥吗?”宋亚轩努了努嘴,转念想起了叶佳音给自己煮的草汤,“佳音,你这段时日就好好休息吧,师哥的草汤就不用煮了。”

叶佳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宋亚轩叹了口气,想到了什么,把一个红绸带系到叶佳音的辫子上,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一个姑娘,怎能没有发带。

又一次坐在屋檐下的青石台阶上,遥遥地看着远处的天空和山峦。

想京城的家,想亲人,想叶佳音。

 

春天已经来了,宋亚轩却感到身体又差了些许。

或许是叶佳音没做草汤的原因吧。

宋亚轩也不愿让叶佳音为他忙上忙下的,他都是个将死之人了,实属不值。

忽而记起师傅让他找的那棵树来,说不定这棵树倒能救他一命。

宋亚轩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灰,往林子里头走。回头望望房间里折腾一个花环的叶佳音,宋亚轩眯了眯眼,嘴角上扬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宋亚轩走到森林里头,看着一棵棵参天大树,却没有一棵像师傅说的那样,能当他的庇护所。

就这么越走越往里头,越走越深,宋亚轩忽然觉得头晕了起来,开始咳嗽起来。

一个踉跄,就跌倒了。

来不及爬起来,就眼前一黑。

宋亚轩苦笑。

恍惚间一个清脆的声音豁然响起:“亚轩哥哥!你怎么了?”

“师傅,快来!”

“师傅......”

 

“师傅......”宋亚轩听说了来回经过。

师傅叹了口气。

宋亚轩病恹恹地拖着自己的身子,使劲走到院落里。

叶佳音种的花卉还在那里,人却不在了。

远处还是那片湛蓝的天,还是那层层叠叠的山峦,但身后没有叶佳音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宋亚轩此时却红了眼眶。

师傅说,那片林子里,本就不长银杏树。

他倒下的那片林子里,长出了一棵小树,是银杏树。

小而挺拔,低而笔直。

树枝上挂了一条红色的绸带,在幽静的绿色中格外显眼。

望着来回飞翔的雁,宋亚轩喃喃:“叶佳音,你什么时候回来......”

 

 

拾壹

后来,就再也没有在某寺听到过宋亚轩的名字了。

听说啊,宋亚轩的病好了,因为他每周都能收到一木匣子的银杏叶子,煮了汤喝,这病竟好了。

再后来,宋亚轩回到了京城,但未去繁华之处,只居一孤僻小巷的小屋子中,再也没有去看过花灯。

哦,对了,他还学了医,擅长用草药理病。

宋亚轩这一隐居,就是十几年;邻居们自然觉得他是个怪人,而他,也只有给门前那银杏浇水时,才会出来露一面。

 

 

最后呀......”说书先生又笑得眯了眯眼,“我也不知道呢。”

孩子们听得入迷,边咂嘴边起哄:“告诉我们结局嘛!”

说书先生佯装严肃起来:“不行啦,快回家吧。”

门外已经有父母在大声唤着孩子了。

“先生,这是你的故事吗?”有个小姑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说书先生眼波一转,垂下眸去,脸色无大变化,仍笑眯眯的:“你说是就是喽。”

说书先生撵似的把孩子们往外赶。

听着门外有些父母已经在责备自家孩子和怪人玩,说书先生给自己倒上一盏茶,捧起书本:“论野中有人神,自然有花神、树神......这树神长于郊野,或并不高大,千年化一人形,不可言语,不然则破其形及其修行......”

说书先生搁下书本。

“叶佳音,我等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不来?”

“你不回头,怎么知道我没回来?”

宋亚轩诧而回头,女孩系着红色绸带,笑靥如花。

 


灵感源于一篇短篇小说《寻树》。谨以此文献给所有对生活失去希望及对当下不满的所有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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