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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恶之梦_A Midsummer Nightmare》
13、MemoryLane
“辛苦了，我的孩子。。。”
“不用为我担心。。。”
Dean来到一块巨大的石头旁，那上面放着他脱下的衬衫，一条贯穿整个手臂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手巾擦干净上面的血渍后将衬衣重新穿回身上。
“结束了？”
这时，Demon的声音从洞口外传来，过了几秒才现身在Dean的眼前，擦肩而过的两人连眼神都没有重合在一起。
“母亲。”
“Demon。”
“感觉怎么样？我找到了些食物，就放在山洞外，还很「新鲜」的那种。。。”
“亲爱的，我没什么胃口，今天就算了吧。”
Maria的眼神里尽是对于还未走远的Dean的忌惮，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喜欢玩nong人类，将他们当做猎物。由于深爱着他，Maria即使十分渴望送到嘴边的猎物，也不愿在此刻伤害Dean的感情。
然而，正是因为对于Dean显而易见得了解，Demon才会时不时挑起自己兄弟的神经，故意将他反感的的话题带到他的面前。
“这样啊。。。好吧，母亲。”
对于Demon，比起想要证明自己的强大，他更乐于将自己的亲兄弟踩在脚底下，而母亲最爱的Dean理所应当成为了他的首要目标。
“Dean，你要走了吗？”
“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吧？”
“可是。。。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坐下来。。。你知道的，聊聊天什么的。。。”
“改天吧，母亲。”
那是Dean几百年来不变用来搪塞的借口，Maria从未等到这一天的到来，直到后来的她彻底失去了他。
“街上开了一家新的酒馆。”
“。。。。。。”
“没兴趣吗？我还在想要不要我们两个一起去喝一杯呢！”
“好啊。”
“哈。。。你的心思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Dean。”
Dawn等在这里一点也没有在Dean的意料之外，因为对方故意让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身为始祖的三人对于气息的隐匿可谓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除非他们想要被人发现才会像这样有意而为之。
“有吗？”
“你那算什么？”
“我只是。。。没有兴趣。。。你难道不是吗？”
酒馆里，两人的交谈不算欢快，但是这里的私酿却一杯接一杯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老板对于刚一开张就迎来了这样两个金主这件事而感到兴奋不已，自然在服务上不敢怠慢。
“我？”
Dawn将手里的酒喝干净后向空杯推给了吧台后面的酒保，直到自己拿到一杯新酒后才开口。
“那些对我不感兴趣的同样也不会引起我的兴趣。”
Dean明白，在Maria与她的三个孩子之间的关系来看，对于自己的哥哥Dawn显然是双向的平淡。好像从最开始Maria给予他的关爱便少之又少，同样Dawn也从没有向她主动索取过什么。少数几次的「孕育」似乎并没有得到太好的结果，在那之后的两人再也没有过类似的交集，仿佛血缘是他们之间的全部的同时仅有的一丝关联。
“真好啊。。。”
Dean也放弃了品味杯中的芳醇，取而代之的是掺杂着自言自语一般的感慨将其一饮而尽。
“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为什么？」，不是吗？”
Dawn的眼神停留在了自己的弟弟身上好一阵子，直到他转过头来看向自己才移开。
“就算你问我。。。”
“一定。。。很纠结吧？”
“「纠结」。。。吗？”
酒杯被Dean灵巧的手指摆弄出不少花样，每一次的旋转都是信手捏来的轻盈，唯有将它停下之时才是笨拙。
“说实话，我很羡慕你和Demon，你们的爱与不爱有着明确的界限。而我。。。则不同，那个时候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一次得邂逅不过是一项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我没有明确的选择，所以无法做出正确判断，关于我对于Maria的感情到底应该如何去形容，甚至连这种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我活在混沌之中，茫然不知所措，也不是它的一部分，也不是独立的自我，像是谁落在这里的影子。
“Dawn，我也想要坚定一回，如果可以我一定义无反顾。”
【我当然知道。。。】
Dawn知道自己必须接住的除了他亲爱的弟弟想要依靠着自己的肩膀而垂下的脑袋，还有一颗在矛盾中支离破碎的心脏。
【如果有一天你选择离开，我想我一定会笑着送你离开。。。】
只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的是，Dean苦苦等待的那个足够让他「义无反顾」的一天会来得那么快。
“你要走吗？”
就在Maria即将迎来惯例的生产之时，在她栖息的山洞入口，正要离开的Dawn和刚好赶到的Dean撞了个正着。
“怎么？要我陪着？”
“哈。。。没那个意思。。。”
显然，就算是吸血鬼也逃不开爱逞强的命运。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坦诚啊。。。”
“。。。。。。”
“走吧！晚上的酒钱你付。”
“成交！”
不得不承认，在迅速成长的那些年里，只要是Dawn在自己身边，Dean就会觉得异常的心安。
“Dean！我亲爱的孩子。。。”
“母亲。。。”
走进山洞的最深处，Maria的「身体」匍匐在地面的样子更像是一滩污浊的烂泥，你很难分清哪里才是她的头部，或者说她现在这幅样子根本就不存在明显的结构，就好像所有的器官都杂糅在一团似的。而此时此刻，她的身体正在剧烈qi伏着，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穿透这层黏稠的覆盖，迫不及待的想要突破重围。那置身于最深处，已经孕育完毕的备受期待的吸血鬼正在蠢蠢欲动着，他的活力让Maria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欣慰和期待，就算是自己的身体像是随身都会被里面的小家伙撑破也难掩激动之心。
“我能感受到他的活力。。。”
起初，Maria被这个包裹在子gong最深处的一颗小小的核心并没有寄予太大的希望，她能感知到的信息既浅显又少之又少，这也是她第一次对于Dean的后代产生了怀疑。
“他会成为除了你之外最强大的存在。”
Maria的眼睛已经因为倦怠而滑落到身体最边缘的位置，却始终将最坚定的视线传达给了Dean，直到一只婴儿般大小的手掌骤然穿破了她蠕动中的肉体。
“呃呃呃呃啊！”
那正是一个婴儿的全部，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在剧痛中挣扎着的Maria也不敢相信，那样大小的孩子竟然拥有如此大的力量，他似乎咬破了自己周围的一切才从子gong中脱颖而出，这给Maria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正是让她此刻备受煎熬的原因。
“该死的。。。这也太奇怪了。。。”
就连一直坐在角落里的Demon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站起身朝着那个已经在所有人面前展露出全貌的「新生儿」走去。当然，除了他之外还有感知到事态有些不寻常的Dawn，他们都在好奇的趋势下像着了魔一般靠近，唯有本应该最为在意的Dean，站在原地的他仿佛被什么魔法定住了似的，就连眼神都是茫然而空洞。
“你在想些什么？”
四周，突然什么什么消失了，Dean甚至无法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仿佛他本身就是漆黑的一部分。
“你早就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除了一个声音和自己一样隐匿与黑暗之中，像是鬼魅一样不断侵蚀着Dean的意识，操控着他的思想。
“我的孩子。”
【Dracula！】
“强烈的思念是缺失的关键部分，就像拼图的其中一片。”
越来越近，就快要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你明白的，你的弟弟就是纯粹的现实，如同那个身为吸血鬼的我一样耀眼。而你的哥哥，有着吾爱之人的样子，因为怀念而诞下的活着的痕迹，我将铭刻于心的正是他直到生命的最后都不曾妥协的样子，那将是我毕生背负的遗憾。至于Dean你，我时常在想一件事，那便是我若为人。。。”
就像是自己扼住了自己的咽喉，Dean已经开始在这如同漫漫长夜的死寂中祈求黎明，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却发现自己正怀抱着那个婴儿，而身体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
“把。。。把他给我。。。”
不远处的Maria显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或者说是一种悄然靠近的危机感让她再也无法淡定。
“Demon！杀死那个「东西」！”
这是一个婴儿模样的吸血鬼，或者他本来就是个婴儿，Dean看着他眼睛里的银河才想起曾经的感动。那是某个微不足道的一天，偶然映入眼帘的母亲手里牵着自己的孩子，他们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然后，那个孩子突然跑到一人高的玉米地里，不断呼唤着自己的母亲，笑着说让她试着抓住自己。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为什么呢？”
“那是血缘的默契。”
“那是什么？超厉害的魔法吗？”
“傻孩子，那是我对你无条件的爱。。。”
一定是在想着那些才让他降临到了这个残酷的世界，也许他生下来的使命里带着对于自己的救赎，Dean的眼睛里倒映着和那孩子眼里一样的星河。
“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便是他对他生的约定。
【我缺失的那一块拼图，是一段正常的母爱。】
于是，在Dean强烈的思念下，他的血液诞生了继Maria之后的另一个吸血鬼的「母体」。
“你要去哪？”
“放开！Dawn！”
“像这样？”
Dawn像是做出投降姿势一样高举双手，他那双冷如冰霜的眼睛和带着轻蔑的嗤笑的嘴唇，即使Demon是如此想要就地将那份傲慢撕个粉碎，然而不受控制的身体失去重心般向前坠去。
“你。。。做了什么？”
他像是弄丢了猎物的猛兽一样，对同类露出了含恨的獠牙，当Demon亲眼看见自己的兄长脚边丢着自己的断掉的右小腿。
“什么时候？”
尊严被践踏的粉碎，当他单膝跪地之时，轻狂的自尊受尽屈辱。
“连这都没发觉，你也不过如此嘛。。。”
从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就像是一阵察觉不到的风，也许是因为身后Maria狂暴的声音将其掩盖了，或许是因为紧随其后离开的Dawn真的不曾留情。
“Dawn！！！！！”
夜风爽朗，抚慰着Dawn紧绷的身体慢慢回归舒展，他独自一人在旷野中前行，一路上都能闻到Dean和那个新生命的气味。
豁然开朗般神清气爽。
“哈哈哈哈！原来也没有那么无聊嘛。。。”
新的「母体」。
“就让我见识见识这该死的命运究竟会将我们这群人引领至何处吧？”
不得不承认，Dylan诞生的那一天，Dawn同样经历了一场重生，所有陷入这场宿命的洪流之中的相关者皆是如此。
“不困吗？”
也不知道两人何时从露台上回到房间内，一同躺在同一张床上，Dean靠坐在床头的位置，而Dylan就侧卧在一旁，眼神有些迷离却并没有睡着。
“都是别人。。。”
然而，Dylan比起意犹未尽更像是有些失落似的，他故意将身体凑向靠近Dean的那一侧，挑起漫不经心般撒娇的眼神。大概是因为略带困意，Dylan的眼睛看上去更像是多了几分魅惑般的神秘，那是就连Dean都无法招架的魔力。
“我？”
“嗯。。。我想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只记得在暗夜中狂奔，从未思考尽头会是哪里，似乎只要抱紧的双手不放松，未来的可能性尽在掌握。
“说实话。。。我真的顾不上那么多。。。”
“唉。。。”
Dylan看上去有些失望。
“Dylan。。。”
“干嘛？”
“你可不可以。。。”
当他不得不看向他的眼睛，庄重而虔诚是交汇在一起的目光最贴切的形容词。
【如果我可以。。。】
【为你做些什么。。。】
除此之外，还有重合的心意。
“摸摸我的脸。。。”
【就像那一晚我们一起逃离，你柔软、稚嫩的小手一直贴在我的脸颊，目光从未离开我的视线。】
那深邃，即是目的地。
“像这样？”
一人稍稍扬起身子，一人迎合着俯下身来。
“就是这样。”
“Dean。。。”
“我在。”
“我想。。。我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坦然的接受了你给我的「命运」。”
那双手开始变得tan婪，不仅是Dean的脸颊，还有他chang开的衬衫下藏着心跳的胸口。
“也许。。。我是说也许。。。我一直在等着你回来。。。”
Dean被颠覆的认知在眼前的男孩身上接二连三的发生着，仿佛他的降临就是为了纠正一些错误的认识。
比如，在Dean看来吸血鬼根本不会流泪这件事。。。。。。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