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个项目忙得晕头转向,都没发觉春天已经过了一半,快临近夏天。夏天好啊,可以穿着裙子或者宽松的短袖捧着冰激凌走在树影葱茏的路上,盘算晚餐是可乐西瓜还是啤酒撸串儿。
刚好赶上下午两点的这班公交车,车上人很少,车慢慢悠悠的走,思绪也慢慢的飘远了,这条街种了整整一街的樱花,但是好像快开败了,走着走着倒是传来阵阵的丁香花香。窗外的树郁郁葱葱,看得我入迷,丝毫没注意身旁的座位坐了人,一转头吓我一个机灵。
“青天白日的,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身旁的人有点哀怨的看向我。
是个高大的男人,单眼皮,穿着蓝色的冲锋衣外套。
“谁大白天一声不吭在人背后啊!”我气还没消小声嘀咕道。看你长得帅暂且不跟你计较哼哼哼。
话说我们互不相识,这人倒还蛮自来熟。
“我天天坐这车,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 ” 北江这条路我天天走,因为临近郊区,所以车上人少得可怜,每次加上我固定的只有五个人,今天却破天荒的有个陌生面孔。
“我今天来这儿附近办事,车限号了只能坐公车。”他耸耸肩表示无奈。我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路,倒也还算投机,唯一的遗憾就是双方都忘了留个联系方式,那天过后我又一头扎进项目里忙得天昏地暗,这一点小遗憾也被卷进时间的漩涡里给冲刷得干干净净。
时至今日我仍然觉得我们的第二次见面来的太巧合。
那段时间发生了件对我来说不算小的事,我一个人租住在郊区一处公寓里,稍微有点偏远,胜在还算安静整齐。那天和平时没什么不同,我哼着歌悠哉悠哉的回家,一向安静的小区此刻却围满了人,警车红蓝交错的灯闪的我眼睛疼,下意识就觉得出了事情,我不是个爱八卦的人,但楼下阿姨和阿婆对话却刚好钻进我的耳朵。
“好年轻的小女生,才二十出头,噶可惜,如花似玉的年纪。”“早点抓到凶手,不然一天到晚闹得人心惶惶的。”
救护车没来,只来了法医,发现的时候人都僵了。
是住我楼下10楼的阿玉,小姑娘很爱笑,见面一打招呼就喊我薇姐,她刚考了教师资格证,前天见面她还送我一串风铃,说挂在阳台上很生动。
我大脑一片空白,拖着发软的腿走进家门,抱着腿坐在沙发上一宿没合眼。快天亮的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确认是警察以后我才打开门,他们在找楼上的住户去做笔录。
做完笔录坐在办公室,我的情绪在那一刻崩溃,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是决堤一样涌出眼眶,是在哭阿玉还是在哭我自己,是害怕还是惋惜,我第一次连自己的情绪也分不清楚。几个女警坐在旁边安慰我。突然一张茉莉花香味的纸巾出现在我眼前,我说了句谢谢就伸手去接,一抬头竟然是那天那个车上的男人。见到了熟悉的人,我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淌的更凶,旁边的女警打趣道“都怪我们城队太凶了,把人家小姑娘吓得哭的更厉害了。”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他叫杜城,是北江分局刑侦队的队长。
气氛是活跃了起来,但眼下面临着一个问题,事出以后,那栋楼上的住户七七八八都搬走的差不多了,况且凶手现在还没抓到,下一个会是谁,谁也不知道。
出了警局才把手机开机,看到了无数个未接来电,全是发小阿葵打来的,我报了个平安说我没事,她不放心的让我这段时间暂住在她家,凶手抓到以后再说。挂了电话我晕晕乎乎的准备去路边打车。
背后有人喊住我,原来是杜城,他说看我状态很不好,不大放心,开车送送我。
是一辆黑色的四方四正的越野车,倒是和他的气质很相配。恭敬不如从命,我道了声谢说了地址就上了副驾。一天一夜没合眼的我在短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多事,脑子早就一团浆糊,不知不觉我竟然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城叫醒我说到了,我为自己的失态有点抱歉。他说没事,让我回去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我这次终于没有忘掉,我要了他的电话号码和微信,说万一出了什么事会打给他,他欣然应允了,其实会发生什么事呢?只不过是我的一点小私心罢了。我们道完别我转身时,他又突然叫住我。
“凶手抓到了我会告诉你的。”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有这一句话。
在阿葵家已经住了快半月,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向公司请的假也快到期,我得新找一处住所尽快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