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幻想着从高楼坠下,从26楼的窗台纵身一跃,也许是晚上漆黑一片不小心翻了过去,身子跟着不听使唤了,就这么过去了。往下坠的瞬间速度很快又寂静得可怕,恐惧蔓延到我的喉咙,吱不出一丝声响;寂静得可怕,膨胀使面部充血,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寂静得可怕,下坠的狂风从我耳边呼啸划过,失重感迫使自己闭上双眼;寂静得可怕,拼了命的呼吸又戛然而止,撞击地面化为一滩脓血。
“喂……”
不知那时是几岁,需要踏上长板凳才能勉强把头探出窗子外的自己,电视机里播放的是《大力水手》动画片,彩色电视机放映的音乐特效里夹杂着一声“扑哧”,接着是莫名奇妙的寂静,直到动画没再播放了才意识到家中只剩自己一人,父亲最后是踏上了早班的征程,趁着年幼的我不注意关上大门悄悄地走了。
搬起长板凳踏在上面,拉开玻璃窗用力踮起脚把头探出窗外:“喂……”
记忆里的窗户是在二楼,窗外是无人问津的小径,是一颗淡淡月光照着的孤独的山楂树,再往后越过水泥斜坡是枝叶茂盛树木丛生的馒头山,是个秃了顶的山,只是那时的我抬着小脑袋看不到山顶的全貌罢了。
时间一晃就是好多年,今夜的我在26楼往下喊,同样是家中再无其它人,是连续几天家中只有自己一人,窗外的景貌也变了,变得灯火通明看得到河流还有垮桥,看得到其他楼层万家灯火轰明,即使不用踩着长板凳窗台底部也就到我肚子的部位,轻轻松松就能将头伸出窗外,甚至还能直接坠落下去。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和父母交流,不知道他们都在外面忙着干什么,在拼命最求着自己的幸福吗?在追求什么,还是在抛弃什么?空空荡荡的房子,无论是新的还是旧的都看不到他们的踪迹,无论是儿时的还是现在的拉开窗户都是那同样一句:“喂……”
我从坠落地面的那一刻瞬间苏醒,左手拿着的是填满酒的酒杯,回想自己不小心从楼上摔下去就觉得身子发冷,便不敢再回想,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干净,接着坐下又倒在窗边,身体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不胜酒力,来不及管窗户有没有关上,接着又努力爬到床上。
“翻过去就真的死了”
四肢无力的自己躺在床上,还在后怕自己不小心将身子越过那窗户,然后从26楼坠落下去。寂静得可怕,夜黑风高将窗帘吹得胡乱摆动,浅棕花色布料扑哧扑哧地相互拍打;寂静得可怕,隐约感受到自己堵塞的呼吸,卡在鼻与喉的长鼾;寂静得可怕,伴随着自己能听得到的最后一次呼吸声,就这么毫无感知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