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云见日 水落石出(2)——破云吞海阅读体
对应原著第2章;OOC致歉;大概一周一到两更;进入时间点:《吞海》167章结尾;邀请了盐姜葱花鱼过逝亲友;破云跟吞海两部分人员不完全相同
【“有个小偷钻进冰柜去,冻冻冻,好像冻死了!” 】
突如其来的命案令在座大部分人神经一紧,没有亲临案发现场的人都愣了一下才想起这就是五零二冻尸案。
马翔小声对韩小梅说:“严哥这是柯南附体了吧。”
韩小梅赞同地点了点头。
【江停一言不发,示意她后边去。杨媚踉跄退后半步,只见他半跪下身,抽出后厨乳/胶手套戴上,先探了探男生的脖颈,再一翻眼皮,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杨媚差点双膝一软,但她见过大阵仗,好歹稳住了:“这这,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哪个不长眼的小偷被人追着躲冰箱里去了……经理呢?!把老赵给我——”
江停挡住了她,“报警吧。”
杨媚当即被掐住脖子似的:“江哥,这……这不合适吧。”
江停昏迷这三年时间里她尽量减少跟警方打交道,甚至连开车都不敢超速,更不敢在公安系统内留下任何记录。】
“什么情况?这不是在建宁吗?难道建宁公安内部也有问题?”解行不禁为老同学捏了一把汗。
“问题不在此,而是由于一些原因,我当时在系统内部被定性为黑/警,要是被认识我的建宁高层看到会很麻烦……等等你们先别急,这件事现在已经查清了,我也恢复名誉了。”江停安抚完战友同学,随即话头一转,看向严峫,“只不过我怎么都没想到第一个认出我的是你。”
严峫抿嘴一笑:“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你逃不掉的,江队。”
一直没说过话的苟利忍不住吐槽:“姓严的你秀恩爱也看看场合吧,好歹尊重一下命案现场。”
【但江停扶着墙站起身,喘了口气,向尸体扬了扬下巴:
“头部、前后心没有打击痕迹,没有酒味,没有外伤。上半身乳/头收缩,有明显红斑及紫红肿胀,是生前形成的冻伤,与裤腰形成明显分界线。他不是被人打死以后扔在这里,是在冰柜里活活冻死的。”
江停叹了口气:“报警吧。”】
“活活冻死?凶手难道不怕他被后厨员工提前发现救出吗?”步重华没听严峫提过这起案子,下意识觉得是谋杀。
“弟啊,你可不能先入为主啊。”严峫终于逮着机会反将一军。
奈何步重华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反应过来:“你是说……?”
严峫没回答,往屏幕一努嘴,示意他自己往下看。
【严峫一看来电显示,立刻阻止了他,接起来道:“喂,魏局?”
魏局两字如同魔咒,没听到的就罢了,马翔在边上整个人登时悚住,就只见严峫贴着手机“嗯嗯”两声,不出所料表情沉了下去:
“富阳分局的已经在路上了?嗯,行,行……知道了,我带人看看。”】
韩小梅激动地抓住杨媚手腕,小声说:“这是要见面了吗?我居然能亲眼见证他俩的初遇!”
杨媚带着“姐比你知道更多”的得意说:“很可惜你猜错了,这并非他们的初遇。”
韩小梅:“?!”
【严峫啪一声开了灯……沉声道:“指挥中心传来消息,群众报案富阳路附近死了人,辖区派出所和分局的车已经在路上了,魏局叫我们去现场看看。”
众人当即如丧考妣:“不是吧严副队!”“说好的办完案子给我们放半天假呢?”“现场在哪?哎哟卧槽咱们车还停在市局里呢……”
“不用车,”严峫慢条斯理说,“就在这家ktv后厨,报案人是这儿的老板。”
所有人:“………………”】
魏副局恨铁不成钢地指着KTV里鬼哭狼嚎的那几个玩意儿:“你说你们几个,放个假、唱个歌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忘了肩上的使命了?关键时刻还不如严峫靠谱!”
被骂的几个顿时成了缩头乌龟。
【吱呀门开了,杨媚一抬头,在目光触到严峫那张俊脸时瞬间石化,颤抖着说:“你、你……”
“你什么呢你,冰红茶卖二百八,开黑店撞上鬼了吧。”严峫从夹克胸前内兜里抽出证件一亮,公安俩字差点闪瞎了众人的24k钛合金狗眼:“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严峫,让开别堵着现场,给我俩鞋套,尸体在哪?”】
“哈哈哈哈哈哈这比撞上鬼还可怕!严哥可是鬼见愁。”
“哈哈哈哈杨小姐表示:开黑店顶多罚点款,这下可好了,死了人这店以后还开得了?”
【“死者反常脱衣,尸斑鲜红,尸体裸/露部分与裤腰相接处有小水疱,初步断定符合急冻致死的现象。准确死亡时间不好判断,加之有眼耳口鼻出血现象,具体得等回去后再做详细尸检。”
严峫戴着手套的指尖按了按尸斑……说:“不对吧。”
严峫,建宁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队长、兼侦查一组组长,副处级,三级警督,狮子座——在公安系统内闻名遐迩,从警十多年,其各种传奇事迹能养活十个知乎段子手,一度因为抄酒瓶子跟毒贩干仗而被市局评选为年度十大风云人物。】
江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马翔等人还以为自家老大的中二黑历史要被老婆嘲笑了,却见他摸摸严峫的狗头,看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溢出水来,似乎透过光阴看向了六七年前那个莽撞又神勇的小青年。
【分局法医不敢怠慢,忙问:“您怎么看?”
“反常脱衣一般发生在体温下降,意识模糊,脑丘体温度中枢发出错误信号的情况下,就是人已经快冻死了——但我们这位光溜溜的大兄弟可没把自己的衣服脱在冰箱里,难道他在钻进冰箱前就已经冻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真的是自己进去的吗?”
“这个季节顶多穿件薄长袖,如果是被人迷晕放进去的话,对方没必要费劲给他脱掉。而且步队也说了很可能会被后厨工作人员提前发现。”
“没有酒味,不是醉酒,那难道是……”
【严峫把死者裤腰往下拉了拉,两根手指提出内/裤logo边缘:“这布料走线是正品,打折也得卖四五百。外面穿的衣服鞋买大牌倒好说,内衣买这种档次的,就是消费观的问题了。要是这么有钱还来当‘手艺人’,也未免太有追求了吧?”】
连外衣外裤都很少超出五百、对名牌一无所知的吕局难得称赞严峫一回:“没想到你这富二代属性对破案还挺有帮助。”
严峫立马顺杆爬:“所以您以后不能嘲讽富二代了。”
【万振国说:“走哪儿哪儿死人,唱个K都能碰上钻进冰柜里冻死的,这人该不会就是你杀的吧?赶紧招认了好让兄弟们回家睡觉去。”
严峫啪地给了他后脑一巴掌,笑骂道:“呸!——凭你严哥的手段,要是我杀了人,还能让你们发现?”说着掏出烟来晃悠着出去了。】
刚夸了一句,这小子又开始散德行,吕局看向严家父母无奈地摇了摇头。
【严峫嗯了声,刚要坐下,突然视线瞥见不远处,动作就是一顿。
一名年轻男子坐在轮椅上,侧对着他们,正接受民警的问话。
……孤零零的舞台灯光从另一侧打来,让那人漆黑的头发眉眼、过分苍白的皮肤,以及与周遭环境极为不协调的气质格外突兀。
严峫用烟头点了点:“那是什么人啊?”
民警示意杨媚答话。
“……”刚才还在着急要不要赔钱的杨媚咽了口唾沫,声音有微许放轻,说:“是我的未婚夫。”】
众人心中一下升腾起来的八卦之心将命案暂时抛诸脑后。
“哇哦见面了见面了!”
“你们猜,他俩会不会是一见钟情?”
“江队不像那种只看脸的人,我觉得是日久生情。”
“而且杨小姐都说了那是他未婚夫,严队应该暂时不会往那方面考虑。”
“以严峫当时的审美,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步重华终于抛出了一直以来的困惑。
严峫当即想起身跟他拼命,被江停、解行、吴雩三个人一起拦下:“姓步的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的审美?你是说你表嫂不好看?”
步重华在吴雩的瞪视下清了清嗓子:“我是说你以前的审美都是P图网红脸,跟江教授不是同个类型。没有说江教授不好看的意思。”
严峫一身炸毛这才顺了下来,不由分说地一把搂住江停:“我可没那么肤浅,我主要是被你表嫂的过人智商和人格魅力所吸引——当然他也确实很好看!”
身处议论中心的江停没说什么,微笑着靠在严峫颈窝里。
【民警刚要起身让座,严峫把他肩膀按了回去,又顺手拿过做了一半的笔录,夹着烟头也不抬吩咐:“继续说。”
江停的视线从严峫身上打了个转,波澜不惊地收了回来。】
严峫就着这个姿势,小声问怀里的人:“媳妇,你当时猝不及防见到我,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不知道当年在那场联合行动和庆功大会上,自己到底给对方留下多少印象,“你说嘛,都这么多年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奈何江停实在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当年确实在那一瞬间被这个只身闯毒窝的战损小刑警迷住,斟酌了一会才说:“就是觉得当年那个横冲直撞的小警察能顺利活到现在也挺不容易的。”
严峫:“……”
【严峫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突然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江停直面他探究的目光,恰到好处地做了个茫然的表情。
“你叫什么名字?”
“陆成江,笔录上写着。”
严峫重复道:“陆、成、江。”
气氛一时变得非常古怪,严峫的脸隐没在香烟后,没人知道这吊儿郎当的刑侦支队长在琢磨着什么,连分局刑警都眨巴着眼,不知所措地怔在那里。】
“什么情况?严队见过江队?”
“等等,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五年前恭州和建宁的联合缉毒行动中,那个单枪匹马把准备通风报信的毒贩干掉的建宁市局刑警,就是严队你吧!”一名参加过当年行动的缉毒警突然反应过来。
另一名缉毒警接道:“我也听说过,当年因为这件事那名刑警还获得了个人二等功。”
严峫忍不住得意道:“没错,当年还有个sb关系户想抢走老子的功劳,多亏你们江队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做主把二等功给了我。”然后趁机又亲了亲江停前额,“谢谢媳妇。”
”yoooooo~“众人发出被狗粮撑饱了的声音。
韩小梅双手捧心:“这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谢我干嘛。“江停知道他就是想趁机亲热,也不作回避。
“那为什么江队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不怕被怀疑吗?”
“那是因为我们只在庆功会上有一面之缘,你们江队只给了我一个冷冰冰、爱答不理的背影,觉得我只是他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过客,自然就认为我也把他当成过眼烟云。”严峫故作委屈地说,完了还撇嘴朝他“哼”了一声。
江停明知他是装模作样,还是忍不住上赶着哄道:“是我错了,你不是过客,而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乖,不要难过。”
解行目瞪口呆地看着室友这副前所未有的神态,当即转向小薰:“我可以申请给这家伙做个DNA检测吗?”
对方淡定回答:“请不用担心,我们是绝不会请错人的。”
【他们身后不远处,杨媚做完了笔录,忐忑地向这边走来。
“停云霭霭,时雨濛濛;八表同昏,平陆成江。”严峫摩挲着下巴,突然说:“好名字。”
杨媚脚步猛地一顿。
江停稳稳当当地回答:“谢谢警官。”】
“停云霭霭,时雨濛濛;八表同昏,平陆成江。有酒有酒,闲饮东窗。愿言怀人,舟车靡从。”严父不愧为前高中语文老师,很顺畅地接了下来,“这首诗是陶渊明的《停云》,表达了诗人对好友的深切思念之情,和对时世的担忧。”
众人听罢,一下子明白了江停取这个假名的用意,不仅隐藏了自己的姓名,还隐藏着对逝去战友的怀念追思,和对未知黑暗前途的忧虑迷茫。
严峫看了看江停,只见对方回了他一个“放宽心”的眼神。
【“你们不管啊?”
“不涉枪不涉毒,死不过三个上不了市局。”严峫挥挥手,径直向大门走去,头也不回道:“当然要是涉枪涉毒,你这黑店就算完了——马翔,走人!”】
魏副局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乌鸦嘴。”
【江停十指交叉,一言不发。销金窟曲终人散的光影下,只见他下颔尖削的线条,顺着侧颈,一路蜿蜒起伏地没进衬衫领口里。
半晌他沙哑道:“我见过他。”
杨媚没反应过来:“什么?”
“严峫。”
杨媚愣住了,只见江停眉心微蹙,良久缓缓道:“五年前在我总指挥的一起恭州建宁合办大案里,这个人单枪匹马深入,遭遇持枪毒贩,用酒瓶底把人当场打死了。庆功大会他坐台上,我坐台下,远远照过一面。后来因为这事他升上了副支队长。”】
曾翠翠女士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严峫后脑勺:“你好意思说停停把你当过客?人家明明记得比你还清楚,要点脸吧。”
江停笑着回护道:“伯母您别生气,严峫他就是想趁机跟我撒娇闹着玩。”
不知何时躲进江停怀里的严峫不住点头:“对对对,还是媳妇懂我。”
【“这个人不太按常理出牌,我曾经……”
杨媚问:“曾经什么?”
江停停顿良久,才说:“我不赞同他因为这事而升副支,但这个人本身我还算是欣赏的。”】
严峫从江停怀里冒出一双眼睛:“嗯?为什么不赞同?”
江停拍了拍他的狗头:“你觉得你当年那横冲直撞的性子适合当领导吗?”
“只是欣赏而已,就没有别的感情?”
“咳,就只是欣赏吧……好了别撒娇!继续往下看。”
【不知为何身为女性的直觉让杨媚觉得江停似乎隐去了某些内情,但具体隐去了哪些,又为何闭口不提,江停却没有说。杨媚等了半天,只得讪讪道:“那幸好,幸好这案子落不到他手里……”】
“所以到底隐去了什么内情?”众人的好奇心被吊到新高度。
杨媚忍不住想坦白,却被小薰及时打断:“这个内情在后面会进行详细展开,请大家稍安勿躁。”随即转向江停,“抱歉了江教授,这是空间自主设定的流程,我也无法改变。”
江停点头表示理解,并且无视了严峫灼热的目光。
【江停却双手推着轮椅转了个身,仿佛预见到什么,摇了摇头:“也许我应该听你的,在医院里多呆几天。”】
马翔揶揄道:“江哥,你就别多想了。你跟严哥的缘分那是上天注定的,这次错过了,下次还是会遇到。”
【严峫没有回答,突然问:“那个坐轮椅的你看见没?”
“哎哟严哥,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甭担心,那种病恹恹的美人灯儿不是现在流行的类型,你永远是我们心中的建宁市局第一警草……”
“你不觉得他眼熟?”
马翔愣了下,“没有哇。”
“但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似的。”
严峫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他在脑海中竭力搜索却毫无所得,纷乱的记忆中,一丝丝难以形容的心悸伴随着古怪的滋味从舌根上蔓延开来,似乎曾有个若隐若现的背影近在咫尺却又难以企及,只一闪念,便沉入了记忆的深渊里。
半晌他深吸了口气,喃喃道:“但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马翔刚做完一波助攻,猝不及防见到屏幕中那个一无所知的自己亲口说出“病恹恹的美人灯”就知道要有麻烦了,还没等严峫发作先积极主动认错:“严哥我错了,我不该背后说江哥坏话。你看在兄弟当初年幼无知的份上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吧。”
不过此刻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这里——
“嗯~难以形容的心悸?”
“近在咫尺又难以企及?”
“这要说是心动也实在有点牵强吧。”步重华小声跟吴雩讨论。
吴雩思考了一下说:“与其说是心动,更像是严队由于某种无法逾越的距离感产生的压抑不安。但以他那种没心没肺的性格,怎么都不像会产生我当初对你那样高山仰止的敬畏感和下意识的回避,还是需要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
步重华当然明白吴雩的意思,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那是因为你一直不知道,你在我心中同样是一座高山,只不过我更想接近它,与它比肩而立。”
江停第一次知道严峫那时的心理状态,竟然心有灵犀般的跟他想将对方推回阳光下真实世界的意图不谋而合,正出神之际,双手突然被严峫用力握住:”那次是我年轻不懂事,迷迷糊糊就被你一把推走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