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暗处小剧场:
俗导:听说昨晚你们……有点……不可描述……(笑容逐渐猥琐)
司老师连连摆手:我没有不是我别问我。
俗导坏笑看向小季。
小季委屈地指着司老师:他勾引我!
俗导愤怒:草,你个小崽子我就知道你馋人家司老师身子!终于承认了!淦!你下贱。
嘿嘿,我也馋。
小季愤怒:“你敢!!!!!!!!!”
父 慈 子 孝
仍然没有名言。
一缕阳光透着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
司文眼上被阳光刺得一痛。
这应该也是镇江梅雨季的第一场晴天。
司文睁开眼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夜发性臆想症,直身坐在季君默床上,一片空白。
他神使鬼差竟然先掀开被子看看自己是不是还穿着衣服——穿着,很规矩。然后司文看到了季君默的纸条。
纸条上写:司老师你昨天晚上喝醉了给我打电话我就把你接回家了你不愿意和别的老师走就只愿意跟我走冰箱里有写面包我早上没喊你其他东西勿动谢谢老师。
竟然一个标点都没有,司文愣是读了两遍。
虽然早上季君默细心地把旁边的枕头扔到了沙发上,但是司文身旁可感的少年人余温提醒道这里曾经亲密无间的相拥过两人。
司文掀开被子,叠好,坐在床沿,狠狠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愤愤地小声说到:“我到底干了写什么?!”
挣扎一会,他拿起手机,打开就是赫然满屏的电话,邵峰的,余建军的,还有钱启的。司文深呼吸一下,拨通了钱启的电话。
电话等了一阵子才接通,司文听着听筒那边一阵嘈杂,他声音不由大了些:“喂,舅舅……那个昨天我真的……”钱启匆匆打断他,道:“那个小文啊,致盛从英国回来了我正等他,你下午的课我给你请好假找好人了,你来机场一下吧,我给你发定位。”
钱致盛是钱启的大儿子,比司文大那么3,4岁吧,司文一次都没见过。高中没上完就去了英国,太不老实。10年前,在丹阳这个小城市还很少有人出国,砸钱镀金出来也蛮有用。钱启据说当时也是买房买车让他去了英国。
司文现在就住钱致盛的房间,钱致盛一来,自己就要去书房住,但是书房钱启有事没事就进进出出的……
司文需要租房子。可他的工资全部贡献给假肢了。司文深吸一口气,读博任务要赶一赶了,争取早点考到优青证,拿奖学金租房。
司文站起身来,环顾一下四周,心里一瞬间无味杂陈。
他站在客厅中央,长久的凝视掩没在一堆挂历中的一张全家福,目光锁定着季家兄弟俩。那时候季君臣才16岁,季君默6岁,俩人脸上都是不谙世事的美好神色。
司文转身,瞬间被一股泪意席卷,逼得他要匆匆离开这里。
但是司文还是尽了做客之道,临走前当了回田螺姑娘,把季君默的小家里里外外打扫一遍,除了房门紧闭的季君臣房间。
镇东高中。
高卓发现今天他前位的季君默格外不老实,他抬头看钟的频率是平时的五倍不止。据高卓不完全统计,季君默一节课至少看了10次钟。
7点了司文有没有起床?应该还没有。
7点半了,司文起床了吗?起床了,会不会不知道吃饭啊?
8点了,司文是不是起床了吗?起床了会不会不知道吃饭?吃完饭是不是就来学校了?
……
下午第二节课,司文的数学课交给了余建军。
高卓不满地在后面嘟囔:“操,我说司文什么鬼?这开学才几天,他都缺多少节课了?”
季君默心里一股愤怒油然而生,操,他高卓算个什么竟然敢直接叫司老师大名。
高卓显然无法体会季君默的愤怒,他继续叨叨道:“什么老师啊这是,一点师德都没有,钱调特意照顾他这个瘸子他还……”
“你他妈给我闭嘴!!!!”季君默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在高卓桌子上,高卓桌子上两只孔庙祈福都被震掉了地上。
“干什么干什么!有什么矛盾下课解决!”余建军在讲台上撂下课本,严肃地呵道。
季君默在全班一脸错愕的表情中默默坐下。
数学课刚刚下课,季君默就双手插兜潇洒地第一个走出教室。
高卓见季君默出了门,胆子一下子就大了,转头跟一帮狐朋狗友抱怨道:“操,你说他发什么神经,脑子又病吧。”
有人推他一把,嘲讽道:“刚刚季君默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了,怂货!”
又有人说:“操,要你你敢,季君默可能不把你怎么样,但是他哥就……嘿嘿嘿……”
瞬间一阵笑声。一人按着另一人的头一顿猛锤:“你他妈的……季君臣再怎么饥渴也不至于睡男人吧……”
“那不一定来,蒋海你这么美……操,操,别打了……”
“要是他妈还活着,再给你送上一斧头……”
陈年的故事就在一个小小的开口下一发不可收拾的倾泄而出。谈笑之间,不知道这个只言片语里的过往究竟毁了多少人的一生。
但人们对于悲剧的猎奇永远无时无刻的存在着。
自从司文来了之后,季君默开始去这个走廊尽头的厕所。偶尔还会碰见数学组的男老师,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今天,好巧不巧,碰上了邵峰。
邵峰把刚刚提好裤子的季君默拦下来,问到:“那个……呃,你上课发脾气了?”
季君默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睛嗯了一声。
邵峰又问:“是因为……呃……”
季君默微微一笑:“与他无关,最近压力有点大。”
邵峰搓搓手,说:“压力大正常,释放一下也好。你们司老师年轻,唉,反正他也就带你们一学期,他能力还是不错的。”
“邵老师你误会了,我,我没有因为司老师……”
“啊,我就那么一说,钱主任大儿子钱致盛回来了,你司老师下午去接接风才请的假,和你无关。”
季君默更讨厌钱启了,酒量不好,你让人家喝酒;腿不好,就让人家接风。
“哟,快上课了抓紧回班吧。”
“哎,你怎么来这上厕所了??”
镇江国际机场,司文到的时候钱启已经接到人了。但是钱启似乎有点不太高兴,脸上还挂着淡淡的怒意。司文拄着拐杖,眼镜因为汗水滑到了鼻子尖。
见司文来了,钱启只是淡淡地抬了抬头:“来了?钱致盛,给你弟打个招呼,别好的没学有养一身毛病。”
坐他旁边的一个一身名牌的肥宅把眼睛移开手机,站起身来,定定地看了看司文,眉头微微一皱,很僵硬的打招呼:“表弟好。”
钱启站起身来,瞪了一眼钱致盛,冲司文笑笑说:“小文啊,你带你哥回家,我把他护照的事处理一下。”
“好,机场口就打得到车。”司文应到。钱致盛塞着耳机继续玩手机,根本没有理会司文。司文无奈,伸出手去拉钱致盛的行李。钱启见状,一把扯下钱致盛的耳机,怒道:“你这行李就给你弟弟拉?你眼瞎看不见他腿不方便。”
钱致盛打量他一番,一言不发地把司文手里的箱子又拽了回来,问到:“钱致明呢?我妈呢?”
钱启又怒道:“致明上学呢!你妈在家给你做饭,哪来这么多问题!你抓紧跟你弟弟回家,哼,我不想你,你妈倒是念叨!!”
司文趁他们父子俩吵架这回功夫打电话订了车,这边钱启话音刚落,司文便冲钱致盛笑笑:“走吧哥,舅妈在家等着你呢。”
钱致盛跟着司文一路走向机场出口,看着司文一瘸一拐的,刚刚初见司文对他相貌的嫉妒烟消云散,忍不住问到:“你这腿怎么回事啊?”
司文平静地答道:“7岁那年我爸妈出车祸死了,我受不住打击,跳楼了,我从5楼跳的,有人报了警,楼下就弄了个垫子,但是我腿还是别了一下,就截肢了。”
“靠,你……我我就问问啊。”
司文笑笑:“没事,从那以后我就看开了,什么事都是小事,有一条命在比什么都重要。”
话题打开了,钱致盛也就活泛了,上了滴滴车之后问题就一个接着一个。
他问:“你清华博士啊,才24?”
司文答:“我16岁考的姚班(清华一个培养物理人才的少年班)再加上本研硕博连读,快了一些吧。”
他问:“你怎么想到去镇东高中代课啊?”
司文答:“挣钱换副活动型假肢呗。”
他问:“那你爸妈都过世了,你这几年都怎么过的?”
司文答:“就政府补助,奖学金还有亲戚朋友的接济,就这些。”
……………………
司文回答的冷静从容,那些痛心的故事在他唇齿之间仿佛社会新闻上不大的一版,那仿佛不是他自己的故事。
司文在叙述这些回答时,心里总是忍不住颤栗。他看着钱致盛,想象着舅妈热泪盈眶地把他揽进怀里。
钱致盛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普通青年,而司文外貌和学识都如此出众,输就输在,他没有家。
司文摩挲这口袋里一枚普通的银色指环,父母被撞的血肉模糊,司文父亲手上的银色婚戒是法医取下的唯一身外之物。
婚戒被司文带在身上,司文把它当成了归宿。
PS突然更新。
其实是越来越懒了。
我今天看小米十周年演讲,想买小米了。
下一章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