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他教导说,人都比他自视的为高,而智慧是解脱之道,他教导说,要脱离苦海并不一定要出家,只要去掉一个我字。
——毛姆
久违的名言,放在最前,咱们都是文化人。
暗处小剧场:
俗导紧张地搓手:我淦,今天在网上可以查录取信息了。
俗导紧紧抱住司老师并念念有词:清华学神保佑俺们基友几个都能稳上第一志愿。
季同学推开俗导一脸嫌弃:滚蛋,你一个提前批次的假的啥,少给我碰司老师。
季同学转身自己抱住司老师,撒娇到:司老师我还没高考呢,我更需要你~~~~
一壶酒,一包烟,俗导一坐小半天。
季君臣带着司文进了一个很小很简陋的工棚,这个棚离工地远一些,但是靠近一处很深的地井,所以泥泞不堪。
司文第一次来工地找季君臣,就是直接没经过正门凭感觉走到了这里。
季君臣伸出手去接过司文手上的东西,又绕到另一侧去扶住司文。
但他的动作仅仅是一个健全人对残疾人的必要爱护。
季君臣故意只是轻轻架着司文的胳膊,但是司文丝毫没有对季君臣的疏离感到难过。
以为不爱,可以让人忽略一切故意。
说起这两个人的缘分,也是个让人百感交集的故事。
那天,上高一的季君臣去班主任姚腾家里补课数学,他基础不好,数学靠上课那点时间就是如履薄冰。季君臣不情不愿地到姚腾家里,师母给他开门,倒了杯水让他再等等。季君臣端着水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听着房门紧闭的书房里有少年清爽的声线,说着晦涩难懂的数学术语。一小会后房门推开,一个美好的过分的少年背着浅灰色的书包走了出来,书包上挂着的小恐龙一晃一晃的。
姚腾摸摸少年的脑袋,说到:“作业不要做这么快,你妈妈在楼下,去吧。”
少年点了点头,临走了也礼貌的冲季君臣笑了一笑。
少年的笑容更是美好的过分,季君臣从没见过如此少年。一个笑容,这个人就被季君臣困在心里了。
可当季君臣明白这是爱情时,一切又似乎在不可预料的地方失控起来。
司文对于季君臣,就是人不对,时间更不对,彻头彻尾的一场无疾而终。
季君臣与司文前脚后脚进了一个工棚,司文找个板凳坐下,只有一小张和板凳差不多高的桌子。
季君臣在工地里养成了吸烟成瘾的习惯,他抽出一根烟点着,烟雾缭绕中看司文小心翼翼地拆蛋糕盒子,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整个人更有种成熟立体。
季君臣心乱跳一通,他知道司文也很不幸,但他走过枪林弹雨,依旧是原来的让他心动不已的样子。
少年不知爱恨,一生都心动。
季君臣把烟掐灭,拿了个叉子,淡淡说到:“我吃了啊。”
司文怔怔看着他,没说话。
季君臣就这么机械的吃蛋糕,草莓果酱香甜诱人他却食之无味。司文安安静静喝着咖啡,眼神里挣扎不已似乎又有一种壮士扼腕的悲壮。
在季君臣蛋糕快吃完时,司文开口说到:“生日快乐师哥 。”显然各怀心思,都不快乐。
接着他又说:“你……你给我一根烟吧?”
这句话把季君臣震住了,他从来不知道司文抽烟。他犹犹豫豫递出去一根烟,看到司文娴熟地点火,吞云吐雾。
“不是好烟,你……你吸一会就灭了吧。”
司文睫毛颤动,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季君臣的劝告。
“你,在君默班上上课?君默怎么样?”季君臣问。
司文回过神来:“他,他特别有天赋,就单拿数学这一科,他比当时的我要扎实。”
季君臣说:“你……多关照关照他,他,他特别聪明,随杜阳春,你呢,反正就,你知道吗司文,君默一定要考全国最好的大学,去最大的城市,过最舒坦的日子。”
“别……再和我一样……我到时候也不会让他接济我,要不是我他会更好,至少……”季君臣的声音越来越轻,说到心里痛处,对话就会变成自言自语。
司文眼神里满是痛苦,他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到:“季君臣,你再仔细想想,你,你能确实把那个女孩子睡了,但是你回忆回忆时间差,有没有喝什么不该喝的,女孩子有没有说什么,季君臣,我信你的,你一句话我就会,我一定一定让你清清白白的。”
季君臣出神地说:“欲加之罪啊,何必……”
司文听到这话身体就像是通了电,他激动不已地扳住季君臣的双肩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不对?!这里面有问题有猫腻对吧?!!我帮你君臣,你别放弃,我也不会,我……”
季君臣看进司文的眼睛,垂眸一笑,又抬起头来:“司文,9点了,你回家吧。”
司文眼眶里立马充盈泪水,他松开季君臣的肩,哽咽道:“那不是我家,我家早没了。”
季君臣见不得司文掉眼泪,看他委屈都想把他锁进怀里狠狠抱住。但今天季君臣心愣是硬了下来,生硬地重复:“回家吧司文。”
到钱启家,司文开了门,钱启正坐在客厅打电话,说不回来不回来,还是回来了。
这年头有座机电话也是不多了,见司文进来了他把电话一头捂住,说:“小文你今天还睡原来那屋。”
对今天,明天就不一定了。
司文说好,疲惫不堪地走向房间。
钱启闻到了司文身上若有若无的烟味,惊道:“小文啊,你,你出去,然后……抽烟了。”
司文背对着他调整一下表情,然后转过头来撒谎道:“没,我清华的同学去苏州参加论坛途径这里,就呆一天,知道我在这就来找我玩玩,他抽烟,我没抽。”
钱启摆了摆手,接着松开听筒继续打电话。
司文回到房间,轻轻打开笔记本电脑。夹在左上角的几缕头发和早上拍的照片对照一下,是一样的,证明没有人动过。
司文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虽然今天与季君臣不欢而散,但是季君臣下意识的委屈让司文备受鼓舞,司文点开重重加密的视频,妄图一帧一帧寻觅蛛丝马迹。
突然房门被推开,司文措手不及,但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切换了word文档。
在他印象里,钱启,张佳琳和钱致明都不会冒冒失失闯进他房间,都是会敲门的。
是钱致盛。
司文很是恼火,但又不好说些什么,默默看着他从床底下抱出一个盒子然后又毫不客气地打开司文桌子下面一个上锁的柜子,拿了一个很花哨的耳麦,锁上,离开。
好歹带上了门。
但是司文很是害怕这个定时炸弹。他苦恼地捏了捏眉心,合上了电脑。
现备课吧。
司文又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很老旧的华为平板,不过内存挺大,司文用着还不错,再说他经济拮据也没心思换个更好的。
触屏已经不是很灵敏了,司文自作主张拆开它配了个自己改装的蓝牙键盘之后,差不多可以勉强当个那种二合一用。司文对着五三,输入标题:函数奇偶性的应用。然后开始改编题目,再自己把题都做一遍。
他用钥匙打开抽屉,里面全是自己博一的教材,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是司文对于隐私物品上锁已经成了条件反射。他从一堆蓝色封皮的教科书里翻出一本很破很破的《中学生华赛奥数精编》(华罗庚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那还是他上初二时,姚腾给他的,这本书的后几页又些大片褐色的污渍,那是司文一家出车祸时,不知道谁的血。
司文有时候会在这本书里找题改编,他找着找着,就想到了季君默。司文突然想到,华赛奥数今年12月份有冬令营奥赛活动,如果季君默拿到金牌,就可以参加清华姚班的提前考试了,如果过了,季君默只要考上一本,就可以走清华理科实验班或者核研究实验班,怎么都是一条退路。
司文突发奇想。他新建了一个文档,直接用季君默名字命名,把他折了角的几页好题去官网导了过去。数学这门课,对于顶尖高手而言,差距一半都取决于题库与训练,毕竟入了门槛,大家智商水平都是一样的。
司文把讲义附加答案解析弄好之后已经深夜11点快到12点了,司文吓了一跳,抓紧关掉平板,锁好书,连洗漱都没有就去睡觉。司文有点纳闷,平日里司文如果超过10点半不睡张佳琳就会催他,今天没有一点动静。
司文想坐起来出去看看,但是他似乎身不由己似的,昏昏沉沉就陷入沉沉的睡眠。
季君默早上骑着车子去上学,半路遇见了许如天。许如天和季君默一班,也是理科很好的那种,长得也还不错,不过他是一门心思学习的认真孩子,正得让人怀疑他是穿越来的。但是有季君默在,就意味着他年级班级都出不了头。
有些必须承认的事实是:后天努力对于出人的天赋,不公平的卑微。
许如天超级要强,嫉妒心重,受着点刺激就寻死觅活。他不能容忍除了季君默以外任何超过他的人,当然对季君默容忍也只是暂时,一有机会他就要含蓄温婉地挑衅。
许如天他爹许哲厚是镇东的化学老师,许如天收到那些活动的消息和门道就机灵,许如天就从这些竞赛上下功夫。
昨天,许如天华赛过了初赛,决赛至少也是省三了,因为华赛冷门一点,司文又是新老师,没宣传,这个先机就被自己占了。
许如天笑眯眯地推着车子赶上季君默,说:”华赛初赛成绩能查了,你过了没?”
不出司文所料,季君默有点吃惊地看了看许如天:“什么华赛?我高二参加过了吧。”
许如天故作惊讶:“哪能呀!华赛是华罗庚竞赛,和奥赛不一样,决赛拿金可以直通清华的!司老师没跟你说过?”
季君默脑子有点乱,直通清华……天呐。
季君默突然有点嫉妒,明知道许如天肯定初赛过了他还是追问到:“你过初赛了?”
许如天就等着他问,他装作漫不经心:“过了,超简单,你要参加你肯定更能稳过。”
季君默当下就产生了一种揪住司文领子一通质问的冲动。
这微笑在季君默生硬地问司文要任务时还没有退去,司文拿出讲义,仍旧是用有清华大学脚标的纸。
“你把投影仪打开一下,我这节课用一用。”司文交代到。
随即他把他放在包里的专门给季君默准备的讲义拿了出来,可季君默已经走远了。
算了,下课再给。
铃声刺耳响起,司文把“季君默”讲义夹在腋下,走向教室。
司文一路走来,沿途的教室就无法老实上课了。无论男女,甚至老师都要顿个神透过窗子看他一眼,司文腿瘸,也走不快,这时候目光就会近乎贪婪的定在他身上,最里面的也要伸长了脖子张望一番。
司文走过,这个教室就会传来哼哼唧唧的训斥声。
大夏天,喜欢穿一尘不染的浅色衬衫,在别人身上,就是装逼神经病,在司文身上那就是格调。
有些好事的女生还把他和季君默比较,季君默应该是镇东最好看的学生了,她们不厌其烦的分析俩人的风格气质,面部特色,什么司文更温润如玉像贵族季君默就不羁一点,司文的脸呢没有季君默那么立体更深邃一点……听的男生都酸酸的。
在学校,罪虐的不是看学霸秀成绩,而是看学霸秀颜值。
司文推开教室的门,阳光就这么被他邀请进来。
PS拖更大师的反思X2
没啥好说的,我恨我自己。
下一章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