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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也难怪店长大婶担心，这几天织姬总是魂不守舍的状态让她很是牵挂，这个孩子的勤劳善良认真都让她很是喜欢，从那些零敲碎打的信息中得知的她的身世让她心疼，而织姬即使一个人也生活得这么乐观积极更让她这个人到中年的长辈都觉得很是佩服。织姬在她的店里打工已经很久了，对待工作向来都是认真积极，而且谦虚好学一丝不苟，这也是她当听说织姬有不想升学的打算的时候毫不犹豫决定正式聘用她的重要原因。但是这几天，那个从来不会在工作中马虎的织姬居然会时常走神，昨天她还看见性格腼腆的咖啡师一脸担忧地看着织姬，那时候她正在给早就满了的杯子里一直倒水，溢出的水都已经漫了整个台面。而现在她的电话一直在‘嗡嗡’震动着她却完全没有反应。店长大婶无奈地摇了摇头，直觉告诉她，让织姬行为如此失常的多半是和她那个橘色头发的同学有关系，‘年轻人呵’店长大婶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织姬，织姬”店长大婶的叫声总算把织姬从神游太虚中唤醒过来。

“店长”织姬惊慌中带着一丝尴尬，像是被老师抓到优等生居然也会上课走神一样，急忙慌张地鞠躬道歉。

“织姬，你的电话一直在闪”店长提醒她，来电振动的蜂鸣恰在此刻戛然而止。店长轻轻摇了摇头，“织姬，如果有急事可以请假，好在现在店里客人不多”。

“不用的，不用的，谢谢店长，我真的没什么要紧事，对不起，店长，给您添麻烦了，我一定会小心工作，再不会走神了，请您原谅”，织姬再次深深鞠躬道歉。店长大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走去厨房。

织姬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着‘黑崎同学’的未接来电，迟疑了一下，还是默默按下了休眠键。振作了一下精神认真整理起桌上的杯盏。

校园里一脸阴翳的一护把电话揣进校服裤的口袋，抬头望望天空，突然莫名的感觉有些茫然，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去哪里。

脚步匆忙地从他身边跑过的龙贵边跑着边向他打着招呼，“哟，一护，你在这儿发什么呆”。

“龙贵，等一下，有件事问你”一护叫住了她。

龙贵停下来，“你有话快点说，我要忙死了”。

“龙贵”被龙贵急性子一催，一护索性也不纠结了，把本来还想兜的圈子换成了直球，“你知不知道井上这几天为什么没来上学”。

“你问织姬啊，欸她居然没告诉你啊，她向学校请了假，毕业典礼之前都不会来了。她决定不考大学了，你也知道现在学校高三的学生只有准备考试复习的才来正经上课，不想升学的都出去找工作或者实习，她现在在打工的那家店做全职了”。

“哦”一护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但当时心急的龙贵并未听出他这一声看似轻描淡写的背后隐藏的一份如释重负。

“哦什么哦啊”很是不满一护这样的态度，龙贵举拳挥舞着示威，“织姬都好几天没来上学，你不知道原因也就罢了，居然今天才想起来问我？你给我...”

“有泽学姐”远处传来一声呼唤打断了龙贵对一护的教育，“比赛马上要开始了，大家都在等你”。

“喔，我马上过来”龙贵回头应了一声，转回头冲着一护又不甘心地吼了一句，“你小子到是给我认真一点啊！”临转身还不忘再次冲一护隔空比了比拳头。

看着龙贵跑远的背影，‘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要我认真什么，真是的’。

下意识的摸出了电话，还是没有任何信息。他突然觉得之前的茫然一扫而光，他已经知道自己现在最想去的地方。而在走向那里的这一路上他终于接受了自己之前一直因为不敢面对而刻意逃避的事实。如果一个人的安危能让他顾念到超越死亡的程度，如果一个人的情绪能让他格外在意和紧张，如果一个人能让他一天见不到就担心，如果一个人没有接他的电话也没回话，而他在得知她或许就是在忙工作也还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确认她一切无恙，那么他黑崎一护除了是在暗恋她，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呢？

一护长长地舒了口气，看吧，承认暗恋井上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吧。以井上的受欢迎程度，就算有多少个暗恋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自己想必也不是其中最优秀的那个，而这种少年懵懂的暗恋谁都会有但绝大多数总要无疾而终，这几乎是每个人差不多都有的人生经历，哪里值得大惊小怪。当然他也曾经因为她的理解包容和关心触动过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也曾经因为他们在共同经历中建立起来的超越普通朋友的关系而在当时不明所以的激动过，但那对井上来说也可能什么都不代表，他并不敢以此妄自揣度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勇敢一点向前踏出那一步，或许等一下看见了她，那答案就会浮出水面。可惜那时的一护不明白，当他因为害怕面对可能被拒绝的结果而犹豫不决的时候，这段暗恋对于他来说早已不是寻常少年那种一笑而过，说放就放，留在心底权当日后回忆青春的谈资那种程度。